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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姑独自一人坐在屋里暗自垂泪,好多的事情不是她能掌控的。这里的生活都不是她能掌控的,也不知从何时起,他们被无意识的卷入了皇位争夺中。
他们早就没有了自我,要么选择太子,要么选择勤王。他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如果两个都不选,结局一定不会是完美的。
胡阿财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勤王的可怕,太子的可怕。他还天真的以为只要有太子在,谁都不敢拿他怎样。
可是太子又比勤王强了多少呢?
胡阿财去了太子行宫,又求太子同意让他跟着柳将军出征。太子起初表现的有些为难,最终还是答应了。
胡阿财要去打仗的事情被阿财娘得知后,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胡阿财了解他的亲娘,那些只是吓唬他而已,不去搭理她,自个就能没事。
麻姑有意避开胡阿财,她不想两个人见面尴尬。
房门打开时,胡阿财走了进来,麻姑转了个身准备出去。
“一定要这样吗?”胡阿财声音有些凄凉。
麻姑没有理他,准备继续往外走。
“我就要出发了,后日我就要随着队伍出发……你,你难道就没有话要跟我说?”胡阿财语气柔和了许多,像是在求麻姑,求她跟自己说说话,道个别。
麻姑愣在原地半天,只是道了句,“保重。”旋即抬脚离开了房间。
麻姑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看着胡阿财落寞的背影,心中道了一句:对不起。便将房门关上。
堂堂七尺男儿,还是无法管控眼泪这玩意。那如泉涌般流出的眼泪,透着悲痛,心如刀绞般的悲痛欲绝。
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勤王。胡阿财喃喃道。抑制不住悲伤,嚎啕大哭起来。
“娘,爹怎在哭呢?”院子里的大妹闻声想进屋瞧瞧。
被麻姑拦住,“被进去,你爹正伤心。咱们别去打扰他。”
哭声很大。肆无忌惮的没有要遮着藏着的意思,惊动了一屋子的人。
“麻姑,阿财这是怎了?”阿财娘面露担忧之色。
薛氏也是不解。“可是要随队伍出征有些不舍?”
“是啊,大嫂,这一去恐怕要好几年,他有些舍不得爹娘和孩子们。”麻姑只好附和大嫂的话。因为她不能告诉家人,是他们之间出了问题。
“哎。”阿财娘神色黯然。叹着气回了房。
大家没有怀疑麻姑的话,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各自散去。
“大妹,带妹妹们去玩。”
“嗯。”
大妹牵着二妹和三妹离开了院子。
“二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要胡彩玉对此事抱有怀疑的态度。
“彩玉,没的选择,你二哥必须去。”麻姑声音很小。但胡彩玉听清楚了,也听明白了。
“二嫂……”胡彩玉正要详细询问。余光扫到春喜的身影,便住了嘴,故意扯开嗓子道:“那二嫂你好好去劝劝二哥,打完仗也就回来了,咱们一家人都等着他凯旋而归。”说完冲着麻姑使了使眼色。
麻姑会意,“嗯”了一声。
见她们准备各自回房,春喜走了出来,大声行礼禀道:“夫人,勤王派了马车邀您去保仁堂。”
“好。”麻姑应道。
胡彩玉咬住嘴唇,这个勤王怎么老来找二嫂,她也发现最近二嫂跟勤王走的比较勤。而且,勤王不但帮着建房屋,还经常赏赐东西来给二嫂。这些事情家里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头可都在嘀咕了。
不行,她得找二嫂好好谈谈。
还有这个春喜,留在家里就是个祸害。
“夫人今儿没空,你去回禀勤王,让他改日!”
麻姑是先听见胡阿财的声音,才看见他从屋里出来的。
“老爷,那可是勤王,这……”春喜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显得有些为难。
“那你就去跟勤王说,麻姑眼下还是我娘子,我没有休她,她就得恪守妇道。那些个图谋不轨的人,难道想陪同不安份的女人一块沉塘不成?”
麻姑吃惊的看向胡阿财,不是因为辱骂了她,而是没有想到胡阿财竟然敢当着春喜的面说出这番话来。跟春喜说这番话,就如同跟勤王说。
他嘴里的那位图谋不轨的人,可是直指勤王,那位可是皇子,皇上亲封的亲王。
果然城府太浅,麻姑心中担忧,胡阿财这样,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真以为勤王是不敢拿他怎样吗?真以为勤王是顾及太子所以不敢动他?真是天真!
“你还是留在家里好好跟爹娘和孩子们道个别,我去去就来。”麻姑冷笑一声,朝着春喜吩咐道:“春喜,你陪我一块去。”
“你,你敢去!”胡阿财没想到他把话说的这么绝,麻姑竟然还无动于衷。
“去去去,随她去,你这媳妇的心野的很!”阿财娘瞧着狼狈的儿子,对麻姑这几日来累积的不满瞬间爆发,“你休了她,赶快给我休了她!我真怀疑她到底是不是麻姑,当初麻姑嫁进我家时可不是这副模样的,怎么变化如此之大?”
阿财娘想起了麻姑从女娲山上摔下来的事,倒吸一口凉气,仰望天空,心里默念:女娲娘娘,咱们家庙小可容不下这尊大佛,您还是赶快领走吧。
从娘亲嘴巴里听到“休”字,胡阿财整个身子一抖,差点踉跄摔倒。真的要休了她?真的该放她自由?
麻姑已经带着春喜来到保仁堂。
“娘子来了,勤王已经在偏厅等候多时。”马修迎了上来。
在保仁堂,马修算是金掌柜的心腹,虽然如此,看在李大夫的面子上,马修还是很照顾麻姑的。
见着麻姑,马修总是客客气气的,“娘子不必紧张,今儿勤王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
这算是在婉拒的告诉麻姑,勤王今儿不会找她的麻烦,麻姑也听出来了,恭敬的行礼致谢。
到了偏厅,金掌柜正陪着勤王说话。
“咱们这几月来开销极大,上回漠藏王遭遇刺客,许多人都来咱们保仁堂里瞧病。不管是那日受伤的还是不是那日受伤的,都跑了过来,而且分文未付。”
金掌柜正在跟勤王汇报保仁堂的情况。
麻姑止住脚步,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原本咱们对那些个看不起病的病人也是不收取诊费和药费的,你照着做就是了。保仁堂里的亏空,到时候去王府里支取。”勤王吩咐道。
金掌柜躬身应了声“是”。
“这穷人远比富人多,本王开这些保仁堂就是为了给这些瞧不起病的人瞧病的。本王的目标是,整个西川国的人都能有地方瞧病,不会因为没银子瞧病而病死。从来都不指望它能挣钱,亏了也在正常的事。”
“只是这亏空……”
金掌柜似还有话要说,却被勤王阻止。
“你来啦!”勤王抬头冲着门口的麻姑咧嘴一笑道。
“哟,娘子来了。”在勤王面前,金掌柜对麻姑一向都是很客气的。
麻姑分别向勤王和金掌柜行了礼。
“今儿叫你来也没别的事,主要是想让你跟保仁堂里的大夫聊一聊妇女病症上的事情。”勤王笑着道。看上去如沐春风,眯起的眼角满是笑意。
“是”。麻姑行礼应道。
勤王冲着金掌柜使了个眼色,金掌柜躬身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就带着马大夫等六位大夫走进偏厅。
那六位大夫先是朝着勤王行礼。
“娘子,这几位大夫都是我们保仁堂里拔尖的大夫。”金掌柜一一介绍道。
那几位大夫又冲着麻姑颔首,麻姑福了福回礼。
“听说娘子曾经配出了一剂药给柳将军府里的二姨娘,前几日将军府派人来让去给二姨娘请脉。你猜怎样?那位二姨娘竟然有了两月的身孕。”金掌柜不像在说一个女人怀孕,就像是在说一个不可能有孕的动物突然有了身孕,让人特别的吃惊。
旁人也是一副吃惊的模样,只要马大夫摸着下巴表情诡异。
这些人的嘴脸麻姑都尽收眼底,她不动声色回想那位姨娘。这还是她刚来京城的事情了,这位姨娘她还有些印象,不是不孕,是被人下了节育汤。
“诶,娘子倒是说说,你是给那二姨娘开了什么方子才有的身孕。你是不知道,自打二姨娘有了身孕,那三姨娘隔三差五的就来问我们讨方子。哎……”金掌柜假模假样的做出一番为难的样子来。
看这帮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分明是知道二姨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最讨厌这样装腔作势,拿别人家的事情来八卦的人了。
竟然还是一群上了年纪的老爷们,麻姑真是汗颜了。
“怎么,那位二姨娘曾经也来保仁堂瞧过?”麻姑从容不迫的问道。
金掌柜略一思忖点了点头。
麻姑心中冷哼,谁不知道保仁堂是勤王开的,柳将军是太子的人,怎么会来这里找大夫?
“那是哪位大夫给瞧的?可是瞧错了误以为二姨娘是不孕?我那会给二姨娘诊脉她只是有些经气不调,于是开了剂药方给她做些调理,没曾想她还真的有孕了。”
你们会装腔作势,我也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