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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夜色里默默地走,心想我多牛逼啊,捡了条人鱼结果又被对方一脚踢碎了膝盖不说,还被人家从楼梯上推了下来,这种光荣事迹恐怕天下就我一人做到了。
当年英勇的抗日战士什么样儿啊,把我丢进去那也是一坚/挺的碉堡。
事实证明我压根没那么坚强,那碉堡就是用来形容游息那种技能强大的生物,我就一普通小老百姓。我就心里堵着一口气,骄傲地远离了尤家大宅后终于支撑不住,往路边一挺,疼得晕了过去。
昏死过去之前我还特意留心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我怕路上有哪个饥渴女色狼侵犯我。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太阳火辣辣的挂着,我就跟一咸鱼似的躺着被暴晒。我挣扎起来,看着路边用一种惊奇目光看着我的人,我那心里是相当的忧愁。
怎么能不忧愁啊,您说一孩子不知是死是活地躺在路边,您不来帮一下忙给整到医院去就算了,那您也给报一下警,您就跟旁边看着算几个意思啊!
我一边在心里感叹大天朝真是世风日下,一边龇牙咧嘴找了根棍子当拐杖用,然后一瘸一拐地朝家走。
经过了一夜的沉淀,身上的疼痛更加激化,尤其是膝盖和脚,那疼得叫一个轰轰烈烈,我都有点后悔醒过来了,就那么躺着多好,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用在这伤春悲秋了。
路上遇到一小孩子,他好奇地跟了我一段路,然后轻轻扯了一下我的衣服,奶声奶气地问我:“哥哥你是不是脚疼啊?”
我说:“不疼,就搁楼梯摔了一下。”其实疼得要命,先前自己忍着就算了,一有人关心就来劲儿了。
那小孩说:“哥哥你骗人,你眼睛都红了。”
他刚说完我就烦躁地吼了过去:“你谁家小孩啊!这烦人的!”
小男孩被我吓哭了,一边喊妈妈一边跑远了,我看着他忧伤的小背影心想自己真该被吊起来毒打!
其实自从妈妈死后我一直都觉得心里被扣上了一玻璃杯,透明的,别人看不见,但是能摸得到,它就不冷不热的横亘在我心里,替我隔绝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冷暖,让我活在自己的莫名其妙的原则里。但是这个玻璃杯被摔碎了,我心疼得想哭。
谁他妈受欺负了不想哭啊!我也想哭啊!我也想找妈妈啊!
我想起了游息那张冷漠的脸,抬起眼迷茫地看了看热闹的四周,心说不能哭,要向碉堡学习,党和人民把我养这么大不是叫我跟大街上丢人现眼的!于是我跟谁怄气似的,继续忍着眼泪往家里挪。
走了没多久我就那个后悔,我当时怎么就不打个车呢!结果遭了一群小王八蛋的暗算!
就是那天叫游息去买盐遇上的那几个不良少年,被我教训过无数次了,后来次次看见我就跟见了鬼一样撒腿就跑。不过他们这次很幸运,因为我两条腿都受了伤,裸\露的手臂上和脸还有一些青紫的瘀痕。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声——完了,这次可真栽了。
我郑寒光从来就没受过这种比吃了屎还要忍受不了的侮辱!
等我想要不要向路人求救的时候,那几个混蛋已经把我拖进了暗巷,后面自然是对我一顿狂扁。
“郑寒光,你也有今天啊!”
“操,有种你们就他妈弄死老子!不然等老子好了非把你们的腿一个个都敲断!”我话刚说完不知是谁的手掌就猛地拍在了我的脑门上,我的后脑勺重重磕在坚硬的地上,瞬间觉得满眼流星,头昏脑胀。
我真的有点小看他们了,在我捂着被踢得几乎断掉的肋骨时,我看见了一个人拎着一根铁棍邪笑着冲我走来。“郑寒光,你觉得我们会留给你痊愈的机会吗?”他恶狠狠的一脚踩在了我受伤的腿上。
我霎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遍体鳞伤的身躯没有一点能力去阻止。
他就在我慌张的视线里举起棍子,狠狠地挥下来,砸中了我被游息踢过的膝盖。
“啊——!!”巷子里立刻响起了我的惨叫。
过大的疼痛蔓延了四肢百骸,口腔里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全身都在弥漫着支离破碎的痛觉,我最终一口气没提上来,翻着白眼再度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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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映在的我瞳孔里显得特别刺眼,我的眼前很模糊,只能看到上方一个明亮的东西在晃,我知道这又是一个晚上,因为我看到了月亮。
几天前游息还趴在阳台上感叹:月亮像个肉丸子。
我在他旁边捏着嗓子,用尖细怪异的声音代替月亮说话:你肉丸子,你全家都肉丸子。
现在我觉得月亮的确像肉丸子,我一定是饿了,我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肚子。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呼吸微弱,有种随时会死去的感觉。动一下全身都在疼,是那种犹如看不见的幽灵拿着刀在我身上乱砍的那种疼,这比我小时候被导师揍的疼还要难以忍受,那群该死的混蛋一定是在我晕了之后还在群体痛殴我。
我忍着胸腔里鼓动的疼痛支起身体去看我的腿,但愿没有断掉。
地上都是血,我只是觉得全身都在疼,头疼,脊背疼,胸腔疼,腿疼,脚疼,却分辨不出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试着动了动右腿,不太能控制,而且骨子里传来的疼痛让我不敢尝试第二次。我摸了摸口袋——妈的,那几个杂种把我的手机也抢走了。
口袋里只剩下几枚硬币,是昨天给游息买肉丸子汤剩下的。
不管怎样,我现在的情况有点太糟了,得想办法自救。
我记得附近有个电话亭,正好身上有硬币,但是我得爬出去——是的,爬出去,我这次是真的站不起来了,如果不是撕心裂肺的疼,我都要怀疑我的腿不在了。
艰难地爬了很久终于爬出去了,远处路灯下远远走来一花枝招展的女人,我忙不迭苦着脸挥挥手,虚弱地说:“嘿……”
那女的睁大眼看了我很久,忽然惊叫一声撒丫子跑了。
真没有爱心,党和人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女的。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大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我自认命苦继续爬,在路上拖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我费力地挪到电话亭旁边才想起来这压根就不是投币的,想了半天只能选择让对方付费,我拼命回想那个电话,颤颤巍巍地拨了过去。
“喂?”孟北音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传过来,真感谢他没有被那个黄头发杀掉。
“我是寒光……”我一说话就觉得胸腔和腹部一阵撕裂似的疼痛,心想八成是肋骨断了。
“唔,寒光你们去哪了啊?”他说。你们?这么说游息也没回去咯?
奇怪!我还在想那个白眼狼干什么!他最好永远都别回来了!
“听我说,我、现在情况有点不妙……北音,你去我房间把书桌、抽屉里……电话薄拿来……我在新陆北街的电话亭里……”我说完简直快要咽气了。
孟北音许是听出我声音里的虚弱,焦急道:“你怎么了啊寒光?出什么事了?”
我听见他踏在楼梯上的声音,稍稍安心了,“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挂了电话后我虚脱的维持呼吸,眼前阵阵发黑。
孟北音很快就来了,拿着我上面只写了一个号码的电话簿。他看着我的惨状忍不住倒退了一步,然后一手捂着嘴,眼泪刷地就冲了下来。
拜托,我又不是死了。
“寒光、寒光你怎么了啊?”他小心地蹲在我身边,跟女生似的漂亮脸蛋上全是泪水。
我直接拿过电话簿翻开,对他说:“手机带了吗?借我、用一下……”
他连忙点头抽泣着将手机递给我。
我手指颤抖着拨了那个四年都不曾联系过的电话,但愿他没有换号码。
“你好,我是郑幼伦先生的助理。”电话通了,响起一个客服般疏离的女性声音。
“我要和郑幼伦说话。”我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那么狼狈。
“郑幼伦先生正在和他的朋友下飞行棋,请问你是谁,找郑幼伦先生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巴拉巴拉……”
这女的在说什么玩意儿?老子在这边快死了,说一句话就跟下油锅似的折磨结果她在唧唧歪歪什么?
我顿时火了,用尽全身力气吼过去:“少他妈废话!老子是郑寒光!”尽管代价是我话音刚落喉咙就涌上了一股腥甜,一口血就那么华丽丽地喷了出来,吓得孟北音大呼小叫。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古装剧,里面大侠一口血吐来吐去别提多好玩了,轮到自己吐血咋就这么难受,我觉得整颗脑袋都要炸了。
如果现在那女的再上来说一句‘郑寒光是谁?’,我保证直接死过去。
还好她没有,严肃地说了一句请稍等,没多久电话里就响起了我亲爱的哥哥郑幼伦的声音:“寒光?”
我发现我说不出话了,并且出气多进气少,我连忙将手机递给孟北音后直接躺地上了。我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了,就听见孟北音结结巴巴报了地址后蹲在我身边哭。我多想说我没死呐,但是意识慢慢被抽离,我特想睡一觉。
迷迷糊糊间我感觉我被人抱起来,还有耳中听到一段郑幼伦和孟北音的模糊对话。
这下我终于彻底安心了。
郑幼伦是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的哥哥,尤塔铭跟他老爸是兄弟,这两个变态兄弟打从自己儿子出生就将我们丢在一群迅猛龙里消耗着童年。所以我跟郑幼伦的童年其实就是一场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并且随着我们长大慢慢升级为‘超级赛亚人大战’,最后由妈妈的死而结束。
我敢打赌这天杀的郑幼伦一定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我,就算我现在意识不清醒,我也能感觉到膝盖因为弯曲而产生的疼痛。
就在我想腾空而起骂他一两句的时候,就听见他在我耳边说:“寒光,没事了,谁打的你,哥给你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啊哈哈哈,我该说点什么吗
表示木有游息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