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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阳再次醒来之时已是次日午时,接连的受伤让他觉得吃不消,但他灵台却是十分清明,他隐隐的感觉到自己忽视了很多东西,最近自己春风得意,情场得意容易让人变得飘飘然,而接连受伤两次,方才冷静下来,细细分析全局的变化。
昨日刺杀自己的人和北市的袭击者显然不是同一伙人,北市袭击者的主谋是宋魁,而昨夜袭击者是邪恶组织的人,除了杨道廷的邪恶组织,没有人知道自己来自黄天派,如此一来,邪恶组织的神秘人是否也来到了成都呢!宋家大事在即,作为敌对的一方肯定是要想尽办法破坏的,不然宋家大军出蜀作战,对黄巢集团来说是将是天大的坏消息。如若宋魁和黄巢的组织斗个两败俱伤,自己肯定拍手称快,忽又想到宋文远对于自己的兄弟恩情,此事又是他的终生大事,自己万万不能袖手旁观,必须提醒他针对黄巢集团的阴谋作出部署,可是自己受伤在床,实在是无能为力,当务之急是抓紧复原。
谢阳吩咐门卫准备了午膳,吃了个痛快,他没有急着见宋文远,因为对于对手实在是不了解,对方将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进行破坏,对方的高手有多少,都潜伏在哪里,都是未知数。但可以肯定的是,敌人定然渗透进了成都的各个层次,各个角落,严重者,蜀王府都可能有敌人的眼线,不然那个刺客不可能轻松的走进来,掌握自己吃饭的时间下手。这样的仗太难打了,对于敌人的不了解,甚至都不知道敌人是谁,将会使他们这一仗一败涂地。
谢阳一连两日没有出门,一直在运功疗伤,由于黄天**的霸道,使的内伤很快就回复了,但是刀伤却没有那么快,幸运的是这两日没有什么人来打扰他,宋文远忙于大事,洪珊也不敢轻易的来找他。无人分他心神,使的恢复效果十分惊人,加之宋魁送来的上等疗伤药,仅仅三日刀口就结了疤,谢阳每日到院子里沐浴阳光,也能够加速伤口的回复。
三日之后就是八月十五,就是宋文远的大喜之日,也是蜀王宴请各路宾客的日子。
谢阳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宋文远纷然而至,刚刚走进院子就说道“哎呦,恢复的不错嘛!居然能走出来晒太阳了,用不用我和你过几招,让你活动活动筋骨”。
谢阳笑骂道“我怕我一发飙把你打趴下了,让你躺几天”。
言罢,二人哈哈大笑。
谢阳问道“宴会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来参加的宾客大约有多少?”。
宋文远得意的道“基本准备齐全,来参加的宾客很多,多的让我大吃一惊,很多宾客都是从中原而来,亦有不少江湖武林前辈,说实话,我都从未见过这场面,哎,光是安排这些人的吃和住就已经让我大感头痛,偏偏父亲还是让我一波接着一波的去招待他们,哎,还是小子你会享清福,不是看在珊儿的面子上,我非揍你一顿出出气不可。”
谢阳道“我可是受伤了哎,在说我也没有见过这阵仗,能帮你什么忙?不对,你刚才说什么?”
宋文远道“老子说什么,老子说要揍你一顿,你奶奶的”。
谢阳又道“不是这句话,是前一句”。
宋文远有点摸不到头脑,“我刚刚说来了很多中原武林人士,让我负责接待啊!”
谢阳心道,这就是了。有问道“川蜀宋家平时和他们交往密切么?”
宋文远道“怎么了,你怀疑我爹的影响力?不过我虽然听过他们的大名,但是生意上极少来往”。
谢阳终于掌握了一点头绪,道“我怀疑这些人很可能就是黄巢集团的人?”
宋文远没有做声,示意谢阳继续讲下去。
谢阳又道“由于前段时间蜀王下令宵禁,彻查邪恶组织成员,成都已然十分太平。但三日前,一个神秘的刺客来别院刺杀于我,被我认了出来,他就是我在宜宾碰上的杨道廷。”
谢阳说了谎,他不想让宋文远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宋文远道“什么,有这等事”。
谢阳道“我猜测黄巢集团已经派遣高手来了成都,勿要破坏宋家和长安的结盟,不能使你们出兵,只是不知道敌人的布置和高手数量,刚才你说宋家和这些中原武林人士交往甚少,他们不可能在短短的几日内,为了一个定亲仪式,就快马加鞭的从中原赶过来,不是小弟怀疑令尊的影响力,而是这些武林人士压根就没有必要这样做,很可能就是黄巢得知消息后,仓促组织的人手,如果宾客过多,很有可能要策划一个强大的阴谋”。
宋文远道“我立刻带你去见我父亲,你把你刚才的想法说给他”。
说罢,拉起谢阳便走。
谢阳吓的赶紧缩了手道“老哥,我有伤在身,你别这么粗鲁好不好?”
宋文远笑笑,命人叫来马车,匆忙的去见蜀王。
蜀王宋魁刚刚送走了黄河帮帮主,见宋文远和谢阳联袂而来,眼中杀机一闪而现道“贤侄恢复的挺快呵,已经可以坐马车了”。
谢阳心中一阵厌恶,这个笑里藏刀的老东西,偏偏又不能发作,忙堆笑道“多亏了王爷的疗伤圣药,使的恢复速度快了许多。”
宋魁哈哈一笑,道“不知贤侄前来何事?莫非是等不得十日之期了”。
谢阳真想抽他两个嘴巴,但有此心却无此胆,道“一件关乎蜀中生死存亡的大事”,随即将自己的猜测全盘托出。
宋魁心中暗道,这几日一直与田公公交谈天下大事,出兵后的细节,更是忙于接待各方宾客,确实疏忽了敌人搞破坏这一情况,心道,这小子确实高瞻远瞩,实是难得的人才,道“贤侄所说确实合情合理,逆贼黄巢怎都不会容许宋家与长安结盟的,定会想尽手段进行破坏,文远,传我的命令,速调宋家精英团前往永和殿,加强使节团的防守,同时,将全部武林人士统一安排在东市的客栈,全城宵禁。”
他回复了往日那种霸气的状态,得意的看着谢阳,似乎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淡淡的对谢阳道“敢在老夫的地盘兴风作浪,也未免不把老夫当回事了”。
谢阳心道你这是和我显示实力耍威风呢么!忍不住想再建议一番,看到宋魁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知道自己是多虑了,或许蜀王还另有布置,只是不让他知道罢了。
宋魁又道“还有一事忘了告诉贤侄,入城的童子门已经被老夫全歼,也算为你报仇雪恨了”。
谢阳心中一阵不舒服,宋魁太狠了。
谢阳无奈的回到别院,吩咐下人准备吃的,酒足饭饱之后,舒舒服服的往床上一躺,心道还有三天了,待成都事了之后,就是自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新时代了,忽然窗外飞进来一个纸团,稳稳的落在了桌子上。谢阳拆信而阅,几个大字映入眼帘。戊时三刻,永和殿门口见,一个人来。
永和殿就是目前田公公一行人住的地方,这么晚了,究竟是谁约自己呢!可以肯定的是,约她的人不是洪珊,自己在成都这么多敌人,个个都想致他与死命,一个人去,是不是冒险了点,主要是自己伤病未愈,如若真的有危险,只余待宰的份。但他强烈的好奇心始终驱使着他,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呼声,告诉他是安全的,谢阳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终带上青釭剑,步行前往永和殿。
月下,谢阳到达永和殿,门外空无一人,谢阳失望至极,难道真的是一个陷阱么?
谢阳的心沉了下去,他握紧青釭剑,慢慢的往回渡着。忽然一阵罡风从背后袭来,谢阳不敢大意,忙举剑而挡,只听到啪的一声,原来是一枚石子打在了谢阳的剑柄上,谢阳顺着石子的打来的方向望去,居然是是奕无畏。
这个西域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依旧背着双刀,朝他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跟过去,谢阳见是奕无畏,心中着实一惊,奕无畏几可算他的死敌之一,奕无畏是什么王大人的家将,他是跟着田公公来的,不用猜也知道是贵族阀门的人,谢阳想到他恐怖的刀法,心中着实一颤,但仍旧走了过去。
谢阳跟着奕无畏走进了一处树林,奕无畏冷冷的道“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敢跟着我进树林,不怕我杀了你么?”
谢阳哈哈一笑道“当然怕,而且怕的要命,不过我更怕无谓兄是这种乘人之危的小人,怕我高估了对你的信任。”
奕无畏似是被他打动,瞧他腰间望去,道“宝剑可否借我一看。”
谢阳犹豫了一下,解下宝剑,递了过去,谢阳内心也极为纠结,他在赌,他赌奕无畏是那种刚正不阿的君子。奕无畏缓缓的抽出宝剑,青釭带着它独有的银色,在黑夜中映出耀眼的光芒,奕无畏看了看剑道“果然好剑,只可惜那天较量谢兄未带此剑,否则无畏将饮恨收场。”
谢阳默然不语,他此刻不知道奕无畏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大晚上神神秘秘的把他叫来,就是为了看剑么。
奕无畏还剑入鞘,把宝剑递了回来,谢阳唯一错愕,笑了起来,他赌对了。
奕无畏道“想必谢兄也在猜疑为何无畏找你出来,我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谢兄知道自己的处境么?”
谢阳道“处境当然不秒,不然怎会满身是伤”。
奕无畏道“谢兄在打马虎眼,刚刚我和你借剑时,我能感觉到你心中的真诚,而此番问答,我感觉到你明显在骗我”。
谢阳心咐难道这世上真有读心术么,旋即道“似花非花,似雾非雾,万事万物皆为镜花水月,处境的好与坏是一样的。”
奕无畏细细的品味着谢阳说的几句话,道“原来谢兄如此高明,已然看破宋魁的真面目,小弟还以为自己要大费唇舌呢!”
谢阳本不想回答他,只是打了几句哑谜,不料却被对方勘破,心中着实一惊,但听对方直呼宋魁知名,显然是不把宋魁当做一回事,顿时满头雾水。
奕无畏道“我本是西域柔然人,小的时候父母被薛延陀马贼杀害,自幼被族长养大,因此,长大后便杀尽薛延陀马贼,后来不幸受伤,被河北节度使王大人所救,成为了他的家将,我此行只为保护田公公的安全,并想一睹蜀王的风采,哪知宋魁竟是心胸如此狭窄的一个人,不能容物,看到谢兄弟被蜀王所害,心中不忍,遂出言提醒,哪只谢兄早心知肚明。”
奕无畏的话听到谢阳的耳朵里,谢阳顿时觉得此人十分够意思,宴会上比武的时候还刀剑相向,如今为了提醒他而不惜身犯险境,实在是值得交往的好汉子,谢阳道“多谢无畏兄的提醒,谢阳感激不尽”。言罢,抱拳鞠躬。
奕无畏又道“我非是多管闲事,只是不忍见到谢兄如此正直的人被奸人所害罢了,我很想知道谢兄将来打算,我敢断定宋魁定不会容你。”
谢阳道“目前没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过离开川蜀是定了”。谢阳很钦佩这位眼前的俊杰,故没有瞒他的打算。
奕无畏道“天下虽然大,但可收留谢兄之处却是不多,长安、洛阳等中原为士族阀门的根据地,谢兄此番得罪了田公公和司马氏,必不为贵族所容,南方现在动荡不安,想必谢兄也不会投靠逆贼黄巢,无畏有一建议,不知谢兄可否听一听。”
谢阳道“无畏兄分析的头头是道,但说无妨”。
奕无畏道“河北节度使王大人处,河北节度使为铁军,军中讲究的是拳头和实力,不似江湖般尔虞我诈,王大人更是刚正不阿的君子,他世代为将,只重军功。不问出身,兄弟到了河北节度使王大人处定可大显身手,何愁不能扬名立万。”
谢阳这才知道奕无畏找自己的终极目的,是帮王大人拉拢亲信,虽然功利性十足,但也是心中感激,如若宋魁有意除他,天下之大,除王大人和黄巢外,无人在敢收留于他。谢阳道“无畏兄,为何帮我!”
奕无畏道“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谢阳道“离开成都前,有些事我还需要部署一下,咱们明日在碰头”。
二人约定了联络方式,自顾自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