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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思文恍惚又火热,根本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顾清夏骑在他身上,扯开他的皮带,将他释放出来。从前在山里的时候,她从来都没看过。她觉得丑陋、恶心且恐惧。现在,她盯着他的身体,把他看得清清楚楚。
比起来,南思文要健壮得多了。李盛其实也可以很健壮,看李兵的体格就能看出来。他的削瘦并非天生,完全是病理性的。
她趴下去,身体前探,伸手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摸出个东西,甩到男人肌肉结实的小腹上。
“戴上。”她说。
南思文气息不稳。他用手一摸,小小的薄薄的一小包。他知道那是什么,避孕套。他的工友们去找发廊妹的时候,有人戴,也有人不戴。
他撕开包装,取出来想戴上,却笨拙的总也弄不好。
顾清夏骑在他身上,从头上把羊绒衫脱了下来,看他还没戴好,不耐烦道:“快点!”
她眼看着他弄了几次都戴不上,皱眉:“你怎么回事?”
“我……”南思文窘迫的道,“我不会……我……没用过……”
顾清夏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你跟别人做都不戴套子吗?”她嫌弃的呵斥他。
“我……”南思文看着她,她穿着淡青色的内衣,腰肢细得不盈一握。他艰难又涩然的回答:“我没……跟别人做过,我只跟过你……”
他有过她,再看不上别的女人。不知道到底是他的幸运,还是冤孽?
顾清夏愣住。她盯着他的眼睛,确信他没有说谎。她盯了他一会儿,手划过他精壮的胸膛、结实的小腹,从他手里接过了那只被他揪扯了半天的套子……
……
……
南思文离开顾清夏家的时候,都还恍惚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根本不记得事情是怎么开始的。
他只记得她纤细的腰肢不停的摆动……她索取,也给予。她带他上了云端,浑不似在人间。
纵然是从前,顾清夏为了逃出去而对他虚与委蛇的时候,都未曾这样对待过他。那时的小霞,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顺从不抗拒他而已。对她来说,晚上的事,依然是羞涩乃至羞耻的。
顾清夏跟小霞……真的是不一样的人。南思文想起她说,小霞,是从未存在于世过的人,忽然心下怆然……因为他这些年一直在思念的,都是小霞……
他向前走了一段,忍不住转身,倒退几步,直到能清楚的看到七楼的窗户。
顾清夏已经了熄了灯,窗口漆黑。但有个橘红色的光点,微弱的,一亮一灭。他知道,她在落地窗边抽烟……在他过去的幻想中,从没想过小霞是会抽烟的。
他望着那窗户,小霞和顾清夏……渐渐的撕开成了两个人……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她和她唯一的相同之处,大约,就是对他娘的恐惧。
南思文眸光忽黯。他抿抿嘴唇,转身大步向外走。
他娘今天有些发热,还咳嗽。他出来,本就是要去药店买药的。大院太偏僻,回去那边儿,没处买药。他们想买了药再回去。
药店不算远,在另一条街上。南思文一路朝药店走去,一路就想,大院儿太远了,他娘每天来回实在辛苦。不然在附近租个房子?这边肯定是不行了。再朝北去一些,在这个区的大公园的南边,还有不少老社区,可以考虑……
药店关门了,但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他按着铃把里面的人叫醒,年轻的药剂师睡眼惺忪的从二十四小时窗口探出头来问他要什么药。他要了感冒药,退烧药和化痰止咳的药,说了说症状,药剂师又给他加了盒消炎药。该交钱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吞吐着又要了盒避孕套。
年轻的药剂师瞬间精神了。一扫之前的严肃,眼神里全是揶揄,把之前那些全当成了最后这一样的幌子。
南思文第一次买这东西,耳根有点发烧。交了钱逃也似的走掉了。顾清夏不停摆动的纤细腰肢,却总是在他眼前晃啊晃啊……他没忍住,走到路灯底下就着昏黄灯光读起了避孕套的说明。他很快就弄懂了这东西的用途和用法。不由微愣。
他清楚记得结束后他摘下套子的时候,里面的东西流到了他手上。他前面搞不清怎么用的时候,撕扯得太用力,可能给撕裂了……
那……会不会……
他有点慌,想赶紧给顾清夏打个电话。摸了摸兜,却发现出来的时候就忘记带手机了。他心里很慌。
他是真的怕了顾清夏。十年前,她的性子就烈到了自己两次弄掉他和她的孩子。这种事,女人能承受几次?他真怕再有第三次。
他大步如飞的走回“大铁锅炖鸡”,想赶紧打电话给她。他是听工友说起过,有种事后吃的药,吃了就不会怀孕了。
他走到铺子那里,看到里面已经关灯了,就留了一盏门口的灯昏黄黯淡。他娘一向都节俭,已经打烊了,她就不会开着灯浪费电费。
他撩开棉门帘,叫了声“娘”。却看到他娘趴在张桌子上,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
“怎么在这睡!本来就感冒了!”他皱眉,过去推她。她却没醒,只歪倒了。他觉出不对,一抹她额头……滚烫!
“娘!”
黑暗的房间中,顾清夏站在落地窗前抽烟。她看着南思文走出了楼门,看着他转身抬头向上望。他望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顾清夏吐出一口白烟。她的身体和情绪,都平静下来了。心里,却生出了世事荒谬的可笑感。
她和南思文做/爱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其实全是李盛。
电梯里的偶遇,搭讪,追求。纨绔子弟对看中的女人的势在必得。一开始全都充满了浮夸的躁动。
不知道是从哪里有了变数,他就认真起来了。
明明是个风流纨绔的浪荡子,一认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一认真起来,就叫人不得不正视,不得不被触动。
就连她也……
可世间的事就是这么的荒谬可笑,就是这个令她都想要敞开心扉的男人,胁迫她,强/奸她。
而更可笑的是,另一个也曾经强/奸过她的男人,她却主动的和他做/爱了。
李盛想给她而没能给成的高/潮,她自己从南思文的身上自取了去。
她虽然不能将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但……突破李盛的掌控,也让她感到快意。这同时也让她觉得,李盛,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对那个男人,不能硬扛。他想要她屈服,那她就屈服吧。不过就是……一场戏。
人生,其实不也就是一场大戏吗?
她夹着烟的手蹭蹭额头,吸了一口,吐出白烟。她开始思考,明天起,该怎么样去面对李盛。纵然失控了,也不能全盘失控。
好在,他喜欢她。
是的,李盛喜欢她。纵然他威吓她,胁迫她,乃至强/奸她。她都知道,他依然喜欢她。
那就好。他这一点喜欢,就是她能拿到的底牌。
至于南思文,她用过了,也就用过了。没有多余的心思能分给他。
周一的时候,她避开了别人,一个人坐在餐厅里。李盛果然如她预料的那样出现了。
“点了吗?”他坐下就问。
“没呢。只要了茶。”她把菜单推过去,“你点吧。”
李盛就接过菜单,打开细看。
两个人都非常的自然。在外人看来,他们的亲密从未分崩离析过。仿佛上个周日就是个普通的周末,他和她如以往一样的愉快共度。
他很快点好了菜。他点的都很清淡,还给她点了粥。
把菜单还给服务员,他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直直的看着她。顾清夏也抬起眼眸,直视着他。直到这时,他们之间的气氛,才稍稍有了异常。
“胃好点了吗?”李盛先开口问。
“不疼了。”顾清夏心不在焉的说,手上玩着精致的如意形的筷枕。过了一会儿,才放下,抬眼看他。
“李盛,”她说,“我有条件。”
李盛的眼中有了笑意。他从来不怕别人跟他谈条件,因为当别人开始肯跟他谈条件的时候,便意味着已经向他低头。
“你说。”他眉眼弯弯,“我听着呢。”
顾清夏漠然的看了他一会儿,才说:“我不能沾那东西。”
李盛顿了顿,收起了笑意。他交握的手打开,向前俯身,右手握住了顾清夏放在桌上的左手。
“我以我们老李家一家九口人的性命发誓,绝不让你沾那东西。”他盯着她的眼睛,用轻得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发誓,“如有违背,我们全家……我爸,我妈,我哥我嫂,我侄子,还有……我,都不得好死。”
对李盛这么一个爱重家人的男人来说,这是个极重的誓言了。顾清夏颔首,提出了她第二个条件。
“我要作李太太。”她抽回手,抱着双臂,微微后倾。“不过我不着急,我的工作才刚上个台阶,你可以再玩两年。等我三十岁的时候,我要李太太的头衔。”
李盛长眉微挑,毫不犹豫的答应:“好!”
这一顿饭便吃得,堪称平静喜乐。
吃完饭,李盛目送她进了办公的楼座。
他点了颗烟,望着那不停旋转的旋转门。他昨天给了她时间和空间,她的怒火消了,果然今天便冷静下来了。她一贯最是识时务,知进退的。
只是……她这性子啊……
这不肯放弃的性子啊……
别人以退为进,她这是以进为退。虚晃一枪来麻痹他。
李太太?她何时想过要作李太太?她嘴上说着要,就给自己要出了两年的时间缓冲,不叫他逼婚。
他吐出一口白烟,笑了。
怎么办呢?谁叫他喜欢的,就是她这到了绝境也不会轻言放弃的性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