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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淼顿时尴尬极了,这人记性还真好,就不能把那一段忘了吗?
如果换作从前她会一笑置之,可今天却着急辩解道:“我没玩腻,不,我没玩他,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吧。”
越解释越乱,一张脸火辣辣的没处放,隐约好似听到了傅少骞的笑声,也不知是冷笑还是嘲笑。
幸好,很快就到了她工作的医院。
下车后,清淼带傅少骞去她办公室,经过走廊时遇到了同事们。
几个年轻的小护士看到傅少骞,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像冒着小星星。
俩人都走出去老远了,还能听到她们在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说什么帅啊酷啊,天菜之类。
俩人进了沐清淼的办公室,她麻利地找出急需的医疗工具,给傅少骞清理伤口、消毒、止血……
要打麻药时,傅少骞却说:“不用。”
这男人还真是固执。
清淼好心劝道:“伤口很长,大概要缝十几针,不打麻药会很疼的,你确定能受得住?”
“我不想我的神经受到任何损伤。”傅少骞望着沐清淼,清清冷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怀疑,问:“倒是你的医术,行吗?”
清淼边准备手术器械,边说:“四少小瞧我了,我曾经在国外最好的医科学校接受过七年仅次于脑科手术的严密训练。不只会割双眼皮、垫鼻梁,还曾参与过颅骨再造,以及分割连体婴儿的手术。傅少放心,你的伤口我闭着眼睛都能给你缝得天衣无缝。”
傅少骞有点儿意外,“你的年龄好像并不大。”
“我读书早,小学时还跳过级。”清淼弯下腰,一板一眼地盯着他的眼睛说:“放心,我的智商和医术都没问题,只是情商有点儿低,让四少见笑了。”
挺有自知之明的,这女人的情商确实不怎么高,傅少骞不置可否,淡淡地勾了勾唇。
清淼用最细的美容针和线,每一针都顺着傅少骞的皮肤纹理细细密密地缝上。
为减少他的痛苦,她手下的动作飞快。
房间里异常安静,似乎能听到弯针和线,在他皮肉上不停穿梭拉扯的声音。
总共缝了十二针。
不打麻药缝针相当地痛,如果换作别人早就疼得大呼小叫,忍不了,可傅少骞竟硬生生地忍住了,甚至大气都没出一下。
是条汉子。
清淼暗暗佩服,崇敬之心油然而升。
剪掉线头,重新包扎好伤口。
清淼抬起头,看到傅少骞额头和脖颈里青筋鼓起,沾着亮晶晶的汗珠,男人味瞬间爆棚。
配上那张英俊的脸,深邃的眸,简直帅炸了。
沐清淼心念一动,心底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默默地取了湿毛巾,蹲在他腿边,帮他擦汗水。
一只手覆到他宽大的手背上,温柔地握住。
另外一只手拿着毛巾轻柔地擦着他的额头、颈部。
一边擦,一边缓缓地、款款地凝视着他,眼睛里充满感激,愧疚,最多的还是心疼。
嗯,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傅少骞垂眸,看到沐清淼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似的微微颤动,眼神明亮得像清晨花瓣上的露水,温柔而晶莹,在灯光下很是勾人。
小巧红嫩的嘴唇不自觉地轻轻咬着,让人忍不住想去咬一口。
傅少骞有片刻失魂,一定是伤口疼痛引起的幻觉。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小小的办公室内充斥着暧昧的气息。
清淼抬眸,看到傅少骞的黑色衬衫已然湿透,伸手帮他解开。
傅少骞平素最讨厌别人尤其是女人碰他的身体,但此刻不知怎的,并不想阻止。
扣子解开两颗后,清淼看到男人漂亮性感的锁骨,以及结实健美的麦色胸肌。
胸膛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浓浓的雄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清淼脸一红,就有点手足无措,手指不知怎么地就碰到了他坚硬的胸肌,偏偏还鬼事神差地摸了两把。
傅少骞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怎么,这么迫不及待?”
“我……”沐清淼脸红到耳朵根,“我哪有?”
“狡辩。”
空气里原本流动着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越发浓厚。
清淼又羞又愧,身子热得像七月烈日暴晒下的麦秸,仿佛一点就着。
刚要起身,突然一个趔趄,倒在了傅少骞身上,半个身子就窝在了傅少骞怀里。
耳喉间全是男人灼热的气息,沐清淼的身子软得像面条,眼瞳迷离。
挣扎着要起来,慌乱中,手指就碰到了傅少骞腰上的金属皮扣……
肌肤相触,仿佛干柴碰上了烈火。
男人单手牢牢箍住沐清淼的腰,狠狠咬住了那张柔软多汁的唇…… 男人唇齿灼热,似一团火,像要把怀中的可人儿整个儿都吞噬下去。
沐清淼窝在傅少骞的怀里,傅少骞高高大大,怀抱炽热而宽厚。
沐清淼感觉自己小小的,柔柔的一小只,有种被宠溺的感觉,这种感觉和先前那三任男友从未有过。
也不知道俩人亲了多久,时间仿佛凝固了,沐清淼感觉此时的自己像块被烙铁融化的冰,又像溺水的鱼,全身酥酥麻麻,晕晕乎乎,不知所以。
这种感觉真好,这大概就是爱情吧。
爱情,有的时候真的只是刹那间的触动。
慌乱间,清淼的手不知怎的就压到了傅少骞胳膊的伤口上。
男人倒吸一口冷气,放开了沐清淼,后退了一步。
沐清淼听到男人吸气,慌忙去查看伤口,幸好缝的线没裂开,但又开始流血了,暗道一声“该死”,急忙又给傅少骞消毒止血。
处理好伤口后,沐清淼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去看傅少骞,半边脸都是红红的,热热的。
怎么就吻到了一起了?怎么就这么不矜持?如果刚才没碰到他的伤口,接下去会不会被他生吞活剥?
天!
傅少骞看着沐清淼那番羞涩的模样,唇角勾起,坏坏一笑,“没想到沐小姐竟如此生涩。”先前还说自己风骚,真是夸大其辞。
“讨厌。”沐清淼言语间就带了撒娇的语气。
傅少骞淡淡一笑,深邃眼眸就那样看着沐清淼,一改从前的冷淡疏离。
沐清淼被他看的不好意思,眼睛不知往哪里瞅了。
过一会,沐清淼低低地说:“如果不是你正好路过,那么受伤的人就是我了,我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傅少骞却问:“以前你都是怎么感谢别的男人的?”
这人到底会不会聊天,会不会聊天?
清淼抓狂,缓了片刻说:“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好吗?”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傅少骞略一点头。
“差点忘了,要给你做皮试,打破伤风针,防止伤口感染。”
打针?这女人……
傅少骞眉心微皱,从小到大,他最讨厌打针了。
沐清淼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放心,我会手下留情,不疼的,乖。”
“乖?”这女人是把他当孩子吗?
给傅少骞做了皮试,并无过敏反应,开始做臀部肌肉注射。
帮他解西装裤扣的时候,沐清淼感觉从未有过的难为情,可是换别的护士来打,她又不愿意。
这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扭扭捏捏了?只是打个针而已,医生眼里没有男女之分的啊。
傅少骞看到沐清淼难为情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但一想到她给无数个像他这样的男人打针,心里又不舒服,“你们这男病人多吗?”
呵,这男人是在吃味吗?
沐清淼觉得好笑,立即收起不该有的羞涩之心,手脚麻利地褪下男人的衣物,在他那结实完美的肌肉完成了破伤风针的注射。
“在医生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只有病人。”
打完针后,沐清淼去药房取了些必备药,递给傅少骞,交待道:“三天后来医院找我换药,若没时间就给我打电话,我上门帮你换,内服药按时按量吃。细长管的那支是祛疤的特效药,脱痂后早晚各涂一次。受伤期间,忌食辛辣食物和海鲜,忌酒。不要忘了,十二天后来拆线。”
之后,两人出门上车,傅少骞报了住址。
清淼打开导航输入地址,一个多小时后,驶到海边的一条私家路。
整条路的尽头,只有一幢珠灰色的豪华别墅,确切地说是庄园,占地面积达数十万平方米。
大宅外观华贵而庄重,宽大院落里绿植郁郁葱葱,假山、花园、游泳池、草坪等配套设施一应俱全,不远处是蔚蓝色的大海,风水极佳。
清淼把车停在路边,侧头去看傅少骞,他的脸因为失血有点儿苍白,弧度好看的唇微微翘起,十分迷人。
忍不住想去摸一摸,傅少骞忽然开口了,“你的胆子挺大的。”
清淼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手,并没伸出去啊,难道只是想想,也被发现了?
却听傅少骞继续说:“深更半夜,孤身一人,跟我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不怕我吃了你?”
清淼惊讶,没想到这个对她总是冷冰冰的男人,竟然也会开玩笑。
她狡黠一笑,“四少,言之过早了,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嗯?”傅少骞唇角淡淡弯起,表情耐人寻味。
清淼知道他会想歪,睁大一双眼睛牢牢盯着他,同时压低嗓音使声线变得沧桑,一本正经地学电视上的古人说话。
“四少有所不知,我并非凡人,实乃千年狐妖转世。只因每个月圆之夜都吃个纯阳男子进补,才得以保持现在的模样。今天正好碰到傅公子,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等会儿我下手利落些,让你少点痛苦。”
傅少骞看着她尖而白的小脸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月色下确有几分小白狐的模样,勾唇浅笑,“你不仅风骚,还风趣。”
哎,风骚风骚真要命。
清淼好想把那个丰美拉出来,好好地跟她谈谈人生。
傅少骞拉开车门下了车,清淼也随着走了下去。
两人并肩行走在缀满鲜花的小路上。
清淼仰起头,望着身畔的男人,双肩端直,高大挺拔,她在女人中也算高挑的,却只到他下巴。
宝蓝色夜空悬挂着一轮银盘似的明月,满天都是亮晶晶的星子,海风吹起,花香阵阵。
如此良辰美景,极易让人产生,确切的说是让清淼产生一些不真实的感觉,甚至错觉。
她悄悄地去看傅少骞,恰好,他也低头来看她,异常英俊的脸庞在月色下有种别样的感觉,眼神也是先前从未有过的温柔。
胸腔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莫名触动,好想和他一起打发这漫长的寂寞时光,走心的那种。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傅宅大门前。
傅少骞停下脚步,看着清淼有点恍惚的样子,微微一笑,她竟然不声不响地跟他走了一路。
于是开口问道:“要进去喝一杯吗?”
语气里明明有戏谑,可清淼却没听出来。
因为她在犹豫,进还是不进?
傅少骞见她一直不语,清了清嗓子提醒她。
清淼这才回过神来,仰起头,看到他虽然在笑,但笑容里却带着戏弄。
突然意识到可能又被耍了,不过,这次的心情,好像并不坏。
她摆摆手,“不了,太晚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话音刚落,她逃也似的向停车的方向跑去。
傅少骞回眸,看到她仓皇失措的样子,淡然一笑。
回到家,要睡觉时,清淼收到霍遥发来的微信信息。
他说:淼淼,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酒吧,就给四哥打电话让他去接你,他有没有把你安全送到家?
原来,傅少骞是受霍遥所托,专程去找她的,却故意说路过。
清淼噗哧一笑,回道:我已经安全地把他送回了家,你放心吧。
霍遥立马打来一长串的问号。
清淼简单解释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事情,又关心了一下他参与的那个情杀案。
平白多了个十分关心她的遥二哥,生活有趣多了,好像妈妈再婚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清淼重新躺下,却睡不着了,双臂枕在脑后,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浮现出傅少骞的脸,唇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隔两日,清淼收到好大一束白玫瑰,翻了翻卡片,送花人并没有署名字。
一上午,办公室里都充满着玫瑰的芬芳。
清淼盯着花束暗自猜测,会是谁送的呢?
玫瑰代表爱情,程子滕已不可能再送,霍遥要送的话,也不会送玫瑰。
是傅少骞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清淼莫名开心,给傅少骞发了条信息:伤口还疼吗?别忘记明天来医院找我换药,谢谢你。
发完短信,清淼靠在椅背上,笑容情不自禁地绽开,忽然又担心,他以后会不会也移情沐明妩?
转念一想,考虑那么多干嘛,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不知何时,沐明妩已经成了她感情的试金石。
不过,直到下班,清淼也没收到傅少骞的回应,有点儿失落。
背着包向外走,刚到医院门口,又遇到了程子滕。
今天的他,衣着干净利落,头发打了发胶,梳得油光锃亮,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
看到她,快步迎上前道歉:“那晚我喝醉了,真对不起!”
清淼无语,“程公子,如果道歉有用的话,是不是人人都可以为所欲为了?”
程子滕尴尬地笑,“你没受伤吧?”
“我倒是没有,不过,傅少骞却受伤了。”
程子滕委屈地说:“我也受伤了,左手腕脱了臼,找中医才接上,腿也摔伤了,你看看。”说完,拉起裤腿给她看。
清淼瞥一眼他膝盖上的伤,轻微擦伤已结痂,反问道:“怪我吗?”
程子滕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说:“不怪你。”
可是,一想到被父亲带着去给傅少骞赔罪的场景,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晚,他狼狈地回到家,父亲一听他误伤了傅少骞,二话不说,先狠狠地打了他两个耳光。
直打得他两眼乱冒金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亲生。
第二天天没亮,他爸就急着四处托人约傅少骞,要带他上门赔罪。
忐忑不安地等了两天,傅少骞才答应见他们。
结果呢,刚一走进傅少骞的办公室,就被父亲一脚踹到地上,直直地跪了下去,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自尊心在那一刹那,碎成一地渣。
长这么大,他程子滕除了天地和父母,还曾跪过谁?
这一切,都拜面前这个女人所赐。
起来时,眼角扫到博古架上,那帧小小的合照,男人是傅少骞,女人却不是沐清淼。
但眉眼间有几分相似。
呵,替身。
他好好地把她当女神,她却跑去给人家当女替。
活在别人的影子里,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活该。
既然动不了傅少骞,那就对付沐清淼吧。
总之,一定要想办法出出这口恶气。
最好能让她身心俱碎。
程子滕敛了敛心神,把花塞到清淼手里,堆起一脸假笑,说:“清淼,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痛改前非,加倍对你好!”
清淼顿时心塞满满,上任男友杨一呈,和沐明妩勾搭上后,就自动从她眼前消失了。
可这位,藕断丝连,黏黏糊糊,没完没了,让人费解。
难道是她没表达清楚?
清淼想了想,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好好地聊一聊。”
两人去了街角一家露天咖啡馆,坐好后,各点了杯咖啡。
清淼叩开打火机点着一根烟,默默抽掉一半才开口,“我交往了三年的初恋,也像你一样,爱上了沐明妩。因为我的原因,意外出了车祸,关键时刻他用身体护住了我。我轻伤,他重伤,躺在医院里,到现在整整三年了,一直没醒。”
程子滕极为震惊,端咖啡的手颤了颤。
他没想到外表单纯,看似善良无害的她,竟然经历过如此沉痛的过往。
清淼望着渐渐散去的烟雾,声音沉哑无力。
“我一直很内疚,从那以后,不敢再任性。今年年初,继母安排我相亲,在你之前我还交往过一个,姓杨。我之所以选择你们,是因为你的嘴唇像他,杨是眉毛和眼睛。”
程子滕听完,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同情她,又觉得不甘心、失落,还莫名惆怅。
清淼用手指弹了弹烟灰,“但是,每个人跟我交往后,不超过三个月都会被沐明妩勾走。如果换作是你,经历了这些事,还能对每个人都毫不设防地敞开心扉?”
程子滕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你总是对我若即若离的原因?”
清淼点了点头,目光飘向远方,神情迷茫。
“我时常觉得孤单,渴望被爱,又害怕受伤害,听起来很矛盾是吧?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只想找个对我一心一意的人,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程子滕扪心自问,他做不到一生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想想都觉得乏味至极。
再说了,都什么年代了,当今社会哪个男人不偷腥?即使有,要么时机未到,要么没被发现罢了。
清淼将烟掐灭,盯着程子滕的眼睛,困惑地说:“我始终不明白,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为什么还能和沐明妩睡在一起?男人真的能把性和爱分开吗?你是怎么做到的?”
程子滕想回答,可是,又觉得说不出口。
逢场作戏这种小事,在他的朋友圈里不要太正常。
他是个正常男人,美艳诱人的沐明妩主动送上门,岂有不吃之理?
但他对沐清淼,确实也动了心。
她是他历任女友中,条件最好的一个,漂亮、身材好、气质出众、学历高,会说一口流利的法语,还是医生,带出去倍有面子。
唯一的缺憾是,她不喜欢和他亲密接触,还总是若即若离,忽冷忽热,让他患得患失。
痛并快乐着。
向来游戏花丛的他,第一次下决心好好爱一个人。
结果,却突然被分了手。
原以为,好好地哄一哄,两个人会和好。
没想到,她压根就不给他机会,很快交了新男友,那男人还比他强太多。
强烈的嫉妒心、占有欲,让他吃不好,睡不好,梦里都是她。
以至于,事情越弄越糟,一步步,事赶事,简直糟糕透顶。
都怪那晚喝太多酒,冲动真是魔鬼。
清淼看着他的眼珠一直不停地转,自嘲地笑了笑。
他和杨一呈的品性差不多,两个人都没有高尚的情操,当然,她也没有。
继母蓝茱为她挑选的这些对象都出奇的一致,游手好闲、没有担当,但有钱有闲、爱玩会玩,是很好的玩伴,却不是好的爱人。
爱情,是太稀少的东西,是感情中最高尚的层次,有的人充其一生都不会遇到。
曾经,她以为得到了,可是又失去。
日子还得往下过。
她希望有个人,能真心真意地陪着她,一起打发这漫长的寂寞时光。
只是,那个人千万不要去触碰沐明妩,这是她的底线。
清淼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钞票,放到桌上,说:“咖啡我请,好聚好散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子滕没再追出去,因为他知道,无论怎么死缠烂打,都没有用了。
此刻他明白了,她压根就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单纯、好骗。
曾经,他以为可以把她握在手里,随意搓扁捏圆。
现在,却觉得她简直要用“可怕”二字来形容,脸上时常挂着微笑,装出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暗地里,却一直在冷眼旁观着他,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露出尾巴。
一旦他犯错,立刻同他一刀斩断,干脆利落,不留任何余地,比谁都要绝情。
妈的,越想越觉得这个女人毒,比他毒多了。
幸亏及早分手了,否则,依着他爱拈花惹草的性子,说不定哪天惹急了她,一气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下了药。
到时候,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和她相比,沐明妩要简单多了,高兴、生气、喜欢、厌恶,都挂在脸上,一眼看到底。
他捧起那束玫瑰花,驱车去了沐明妩的画室,想从她那里寻找慰藉。
到了门口,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画室里静悄悄的,随意堆着五颜六色的画和画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颜料和松节水的味道。
程子滕打量着那些色彩浓艳的画作,想起和沐明妩初见时的情景。
她笑吟吟地,夸赞他的颈部线条好看,并请求他,做她的模特。
她的笑容,那样妖冶,那样迷人,那双妩媚的丹凤眼,斜斜地望着他,像能勾魂一样。
他怎么能拒绝得了?
画着画着,两人就抱在了一起。
忽然,画室里传来一声很轻的呻吟声。
程子滕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这是沐明妩的声音。
刚要喊她的名字,又传来一阵男人的低吼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程子滕怒火直冲入头顶,抄起一幅画框,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去。
最后到了画室后面的小休息室里。
一脚踹开门,看到沐明妩赤着身子,坐在一个白种男人身上……
长长的波浪卷发披在后背,随着晃动的动作,有节奏地弹跳着。
场面无比的香艳!
程子滕霎时觉得整个世界都背叛了他。
白人看到程子滕不仅不吃惊,还咧开嘴用生硬的汉语问道:“嗨,你好哥们,要一起吗?”
程子滕顿时恼羞成怒,疯了似的朝二人冲过去。
沐明妩听到动静,扭头看到程子滕,大吃一惊,飞快地拿被子裹住身子,躲到白种男人身后,问:“子滕,你怎么来了?”
程子滕并不回话,举起手中的画框就朝白人头上砸去。
白人更快地,一把攥住程子滕的手腕,挥起右手,当胸就是一记勾拳。
程子滕接连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他扶住门框,狠狠地瞪着沐明妩,牙根咬得咯咯响,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沐明妩看到程子滕额头青筋绷起,指着他的鼻子哈哈大笑,“子滕,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程子滕咬牙切齿地说:“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骗子!你们统统都是骗子!”
沐明妩笑得更厉害了,裸着的肩头一抽一抽的,“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吗?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做好人多累啊。子滕,你是好东西吗?”
程子滕也是气糊涂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脑子一抽,又扑了上去。
白人早已穿好衣服,程子滕刚要靠近,他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
程子滕趴在地板上,新伤加旧伤,疼得直咧嘴。
抬起头,恨恨地盯着这个蓝眼睛高个子的白种男人,那身腱子肉结实得像牛。
他打不过他。
好狼狈!
灰溜溜地爬了起来,颓然地走出了画室。
心里从未有过的失落。
原来被人背叛是如此的痛苦,更痛苦的是接二连三地被背叛。
这一刻,他似乎能理解沐清淼了。
心里的愤懑,急需要发泄出来。
他驾车去了常去的酒吧,要了很多酒,一杯接一杯,像喝白开水样地往嘴里灌。
喝着喝着,就有衣着暴露的辣妹围上来。
程子滕的手缠在她们光裸着的肩头上,眼神迷醉地望着面前的灯红酒绿,心里却更加空虚了。
女人没意思,喝酒也没意思,全他妈的都没意思!
到底什么有意思,他自己也迷茫了。
……
翌日,清淼又收到一大束娇艳的白玫瑰,同样没有署名。
她刚要给傅少骞打个电话,表达谢意,手机收到消息提示。
点开,是傅少骞发来的,让她晚上八点去他家,帮他换药。
发来的地址,离清淼的医院很近,正是妈妈说的那套有游泳池的别墅。
不知他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的?
不久,清淼又接到妈妈的电话。
黎晶说:“听霍遥说少骞受伤了,我炖了柠檬乳鸽汤,促进伤口愈合的,你下班过来取了给他送过去。”
多么用心的助攻,简直就是草船借箭,要用的那股东风。
清淼下班后,马不停蹄地赶去江边霍宅取乳鸽汤。
黎晶不仅提供了美味的鸽汤,还给她准备了数套漂亮的泳衣。
有娇美的胭脂粉、明媚的香蕉黄、清新的薄荷蓝等,五颜六色像个调色盘。
清淼望着那一水儿性感的三点式,有点儿崩溃,“妈,这是要让我用美人计吗,会不会弄巧成拙?”
好像三流言情剧中的狗血桥段啊。
黎晶正色道:“少骞性子偏冷,你就要主动一些,去他家游泳是最好的借口。当然,为了感谢他,你再回请他吃饭、喝茶、看音乐剧等。”
清淼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主动去追求男人,半信半疑地问:“游个泳、吃个饭、喝个茶,如此简单平常,对傅少骞有用吗?”
黎晶笑笑,“一来二去,接触多了,或多或少会产生一些感情。等他习惯了你的存在后,你就可以冷下来了,先晾他一段时间。如果,他受不了这个落差,自然会主动找你。好了,从此你就可以反客为主了,之后,欲拒还迎,欲擒故纵,忽冷忽热,火候拿捏好了,保准他会爱上你。但也不能大意,等出现问题时,我们再沟通。”
得,孙子兵法都用上了,姜果真是老的辣。
清淼自愧不如。
黎晶面色突然一沉,“不过,清淼,不能让傅少骞轻易得到你。你们俩必须等到结婚后才能在一起,至少也得订婚后。千万不要犯傻,妈妈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你懂吗?”
这种思想已经过时了,并且很不现实。
但是,清淼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从妈妈手中接过鸽汤和泳衣,离开了霍宅。
八点,清淼准时到达傅少骞的住处。
法式风格别墅,复式多层带宽大露台,还有前后院,花园、泳池、小型网球场一应俱全。
闹中取静,寸土寸金。
佣人告诉她,“沐小姐稍等,四少在书房里处理要事,很快就好。”
清淼笑笑,把鸽汤交给她。
而后安静地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等他。
四处打量室内装修,看到晶莹璀璨的水晶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耀眼、灼目,却没有温度。
房间挑高九米,宽大、空旷,墙上随意挂着几幅价值连城的古董名画,室内装修低调奢华,以黑白两色为主,冷冷清清,寥无人气。
二十分钟后,傅少骞下楼。
依旧是纯黑色衬衫黑色长裤,衬衫随意解开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喉结和好看的锁骨。
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一点儿也没有因为清淼周到的上门服务而感动。
不过沐清淼也不介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和棉纱等,帮他换药。
三天过去了,伤口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清淼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心底微微有点疼。
完事后,傅少骞问她:“吃了吗?”
清淼答:“没有。”一直跑来跑去忙着做准备工作,哪里有空吃饭?
于是,两人愉快地吃了个晚餐。
当然,愉快仅指清淼一人,万里长征第一步,终于迈出去了。
傅少骞呢,全程食不言。
一顿家常便饭,两人硬是吃出了国宴的庄重气氛。
清淼一边默默地给傅少骞碗里加乳鸽汤,一边纳闷,自己平时也是一爱说爱笑的人,为什么一和傅少骞待在一起,就不想说话了?
两个闷罐子在一起,真的能完成妈妈的千秋大业?
吃完饭,清淼该走了,突然想起还有任务在身。
傅少骞像能猜透她的心思一样,不咸不淡地问了句:“泳衣带了吗?”
“带了。”妈妈早就给准备好了必备战衣。
清淼说:“四少,我借您的卧室换下泳衣好吗?”
傅少骞望着她,眉毛微微蹙了蹙。
清淼的心一慌,又说错话了?
“以后不要叫我四少了。”
早就不想叫了,天天“四少来四少去”,搞得自己好像旧时的小丫鬟,清淼问:“那我叫您什么?”
“四哥。”
大胸美女丰美也叫他四哥,清淼才不要和她叫一样的呢,干脆说:“叫您少骞好吗?”
“嗯。”
清淼上楼走进他的卧室,卧室很大,但布置得很简单,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整个房间都是一股浓浓的禁欲风,白色成套床品,浅色名贵实木家具,地上铺着洁白的羊毛地毯,房间干净整洁得不像人居住的,没有一点儿烟火气。
这个男人绝对有洁癖。
空气里有男人身上好闻的香水味,带点儿魅惑的味道。
沐清淼小心地坐在他洁白的丝质床单上,生怕弄脏了他的床单,轻手轻脚地换上妈妈给准备好的胭脂粉色的三点式泳衣。
换好后,对着穿衣镜照了照,小小的几片布料,仅仅能遮住三点,好尴尬。
意图如此明显,聪明如傅少骞会不会反感?
妈妈让她穿得如此暴露,如此性感,去勾引傅少骞,却又不让她被傅少骞吃了。
想嫁入豪门,靠她自己还真是挺难的。
沐清淼使劲扯了扯泳衣,结果扯好这边漏那边,扯好那边漏这边,怎么扯,那块巴掌大的布料也盖不住全身的春光,只好去浴室找了块大浴巾披在身上,勉强才能出门。
沐清淼扭扭捏捏地推开卧室的门,没成想却硬生生地撞上了一堵肉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