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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走的时候什么也没留下。?
拜斗续命的那夜老头行走江湖的法器符篆都糟蹋个精光。?
那个貔貅挂件是开了光的,被郝四儿盘了十几年,也算是件辟邪之物,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可惜一场莫名其妙的牢狱之灾被人顺了去。?
郝四儿眼中凶光一闪,若是虎子出了事,真当我的剑不会杀人吗??
这把青锋剑长二尺六,宽一寸半,重六斤四两,是开了刃的。?
剑术是七十二地煞术之一,却又不是纯粹的剑道,而是一种御使兵器的法门。?
三年前婆婆才允许郝四儿学这些东西,不过毕竟时日太短,火候还浅。?
此时却顾不得许多,郝四儿把剑装进剑囊,想了想,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手里多了几张符篆。?
七十二地煞术有禳灾解厄之法,镇宅化煞,辟邪消灾。?
郝四儿把家里的符篆都揭了下来。?
用钥匙打开李哥家的门,绕着家里走了一圈。?
果然,符篆已经焦黄发黑,还有的已经只剩下灰烬了。?
好凶的东西。?
绕着后山跑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那只黄皮子。?
郝四儿心头焦燥起来。?
又绕着村子走了一圈。?
“郝四儿回来了?大过年的也没上叔家坐坐。”?
“出了趟远门儿,在这给海叔拜个晚年。”?
“你小子……”?
?……?
“郝叔……”?
“郝四儿……”?
不时碰到村里人,郝四儿按下心头的急切,一一打着招呼。?
郝四儿转了一圈,忽然想到什么,向着村子的南角走去。?
那里有一座庙,五显财神庙。?
神庙很小,占地不过几个平方大小,用砖砌成的。?
庙口有火纸烧过之后留下的灰烬。?
这里靠着山脚,平时没什么人会过来。即便是逢年过节,也只是有的人去上坟路过这里的时候,会点上几张纸。?
庙里供奉着五个牌位,五显财神,有的地方叫作五通神,五家仙,也就是狐黄白柳灰五种最易通灵的妖仙。?
许是听到有人来,庙里边有黄影一闪而过。?
郝四儿目光一闪,果然在这。?
“出来,我看到你了。”郝四儿取下剑囊,手按剑柄,保持一个最易出剑发力的姿势。?
黄皮子虚晃了一下,可能是认出了郝四儿。从不足三尺的庙门口出来,大大方方的对着郝四儿做了个揖。?
不等郝四儿说话,那黄皮子又进了庙里,没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两只立起来的前肢抱着一本破书,小心翼翼地放下。?
郝四儿瞄了一眼,看图识字,封面上还歪歪扭扭地写着虎子的名字。?
郝四儿心里一紧,噌啷一声,拔剑出鞘。?
黄皮子吓了一跳,对着郝四儿摆摆手,往郝四儿脚下扔了个馒头,估计是过年的时候有人来这庙里供奉的。?
黄皮子对着郝四儿做了个揖,“我想学习这书中文字,你能教我吗?”?
“学这个做什么?”?
“我想化成人形,像人一样生活。”?
“为什么想变成人?”?
那黄皮子想了半晌,挠挠头,“我不知道。”?
?郝四儿看着这妖怪,又看看封面上虎子的名字,杀意一闪,“好,我来教你。”?
郝四儿翻开书,对着图,教这黄皮子认字。?
这黄皮子不愧是通灵之物,只需说上一遍,便能记下,再问郝四儿这字是什么意思。?
每搞懂一个,那黄皮子都喜的抓耳挠腮。?
郝四儿看着这黄皮子对自己毫无防备之心,只肖一剑下去,砍下它的六阳魁首,任你有什么妖法,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懂了懂了,妙极了。”那黄皮子忽然高兴的翻了个跟斗,抓耳挠腮。?
郝四儿手腕一翻,刚要动手,那黄皮子忽然对着郝四儿再打了个揖,叫了声:“谢谢老师教我。”?
郝四儿一愣,顿了顿,“为什么叫我老师?”?
“我看那房子里的小孩儿跟着大人学了东西,都是叫的老师。你教了我,我自然要叫你老师。”?
郝四儿心里有些复杂,又想想若是这黄皮子害了虎子,那它肯定有解救之法。?
想到这里,郝四儿按下剑,开口道:“既然你叫我老师,那我且问你,你自从有了灵智,可有害过人?”?
黄皮子挠挠头,却是有些委屈道:“不曾害人,那人若见了我,便来骂我,还要打我。便是碰到小孩子也要拿石子丢我,我见到人便躲,白天在那房子里跟着小孩学字,到了晚上便回了这里吐纳修行,怎会害人?”?
郝四儿看它不像撒谎,又问道:“那你这书是从哪里来的?”
那黄皮子忽然高兴起来,手舞足蹈,“朋友,是朋友!我知道他们的名字,一个小孩儿叫李虎,一个小孩儿叫李婷。他们让我叫他虎子和婷婷。这书是他们送我的。”?
说到这里那黄皮子忽然又难过起来,“我没有名字。”?
顿了顿黄皮子脸上又露出喜色来,“老师,老师给我取个名字罢。”?
这小东西极有灵性,心智就像四五岁的小孩子,有什么想法都露在脸上。?
郝四儿想着应该不是这小东西害的虎子,可虎子那么小,又会招惹到什么邪物来害他??
“老师!老师……”?
郝四儿回过神,看到小东西有些伤心地低下头,问道:“怎么了?”?
“老师是不愿给我取名字吗?为什么人们看到我要打我?”
郝四儿想着叶公好龙,古已有之。看这五显财神庙里摆着你的牌位,真见到了却避之不及。?
郝四儿安慰道:“我是在想给你取个什么名字才好?”?
?小东西又高兴起来,抬着头,极有灵性的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郝四儿。?
“胡黄柳灰白,你是黄门,伯仲叔季少,你排第二,就叫黄仲如何?”?
“黄仲,黄仲!我就叫黄仲了,我也有名字了!”?
?小东西乐得连翻了几个跟斗,对着郝四儿作揖道,“谢谢老师!谢谢老师!我有名字了!”?
?郝四儿看着这一幕,一直沉郁的心情稍稍缓解了几分。?
“黄仲,你可知道,最近村子里有什么脏东西吗?”?
“脏东西?”?
郝四儿看这小东西不理解其中意思,只得解释道,“就是鬼怪邪祟之类的。”?
小东西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没见过。”?
?郝四儿有些失望,耳中又传来小东西的声音,“不过这几天有个凶人一直在村子里转悠,吓得我一直躲在庙里。”?
“凶人?”郝四儿面色一变,杀意又起,面色冷峻下来,“有多凶?”?
“不知道。”小东西挠挠头,“我不敢靠近,就闻着味儿就躲开了。”?
动物的危机感比人类强的多,何况是通了灵的。?
郝四儿重新把剑背起来,任你多凶的孽障,都要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郝四儿……”身后传来招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