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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一辆横冲直撞的元素车撞开了木门,摇摇晃晃地沿着小路向巨树之下开来。沿途的小动物纷纷惊恐地逃窜,空艇上的元素骑士们紧张了起来,手握着巨大的武器准备随时战斗。阿卡尼斯站在路边,张开双手微笑这迎接着元素车。
拉多维德宛如疯牛般的元素车,奇迹般的没有撞翻桌子与任何人。它与阿卡尼斯擦肩而过,一阵猫的尖叫从车内发出,随后元素车一头撞上了巨树上,恰好停在阿卡尼斯身边。车门震开,一具尸体从门后倒下,阿卡尼斯优雅地接住了尸体,正是小拉蒙的尸体。她左手提起脖子,右手拿起他的右手,做挥舞状。
拉多维德确定阿卡尼斯已经疯了。他看到一只猫摇摇晃晃地从元素车上走下,那一定是情报中有智慧的猫,他心爱的元素车已经面目全非。或许是阿卡尼斯觉得黑色太过单调,于是她把黑色的元素车涂成五颜六色,充满了小孩般的涂鸦。
“耶,耶,我赢了,我赢了。”阿卡尼斯模仿着小孩的声音叫道。
“噢,当然。最勇敢的孩子,你经过重重考验。满脸横肉光膀子的土匪、骑着大马凶狠的骑士、还有胖肚子的官员,他们都没能把你吓哭,也没能找到你。快享受国王为你准备的糖果宴会吧。”
“好耶!好耶!我今天能吃多少糖?”小拉蒙的尸体一跳一跳。
“去问国王吧。”一人唱双簧戏的阿卡尼斯,把小拉蒙的头扭向拉多维德。
脸上贴着厚厚一层胡子的拉多维德非常配合。他点了点头,说:“快吃吧,所有糖都是你的,这是对你勇敢的奖励。”
“哇呜!”阿卡尼斯发出快乐的声音,把小拉蒙的尸体放在了座位上。梅莉跟着跳上了桌子,脚步摇晃。
“来,小拉蒙这是你妈妈给你寄来的酒心巧克力。”
阿卡尼斯从银盘拿起一颗巧克力塞入他嘴里。
“来,这是美味的鹿肉。”
“来,这是可口的面包。”
“哇呜,还有蜂蜜糖果,真是太好了!”
阿卡尼斯唱着双簧戏,一脸快乐,把一颗颗糖果塞进尸体嘴里。时不时欢声大笑,就好像她不是在万军丛中,而是在一个温暖的家里与亲朋好友过着欢快的冬幕节。
直到小拉蒙的嘴再也塞不下时。阿卡尼斯才停下,她转过头看着国王,脸上的笑容没了,只剩下疯癫。
“拉多维德,一个小小的伯爵。虽然我在您脸上贴满了胡子,但我知道您脸上依然挂着自以为是的自信。”
“我从不慌张。”国王说,“我是卡莫尔城的国王,在关键时刻运势都会站在我这边。”
“真可笑。”阿卡尼斯发出笑声,“您困在轮椅上就像只笼子中的仓鼠,在官场上玩几年的小孩就觉得自己厉害了?”
“您只是个靠卑鄙手段取得一丁点胜利就窃喜不已的小丑而已。”拉多维德撕下脸上的胡子,露出冷笑,“我会一直活着,看着您死。”
“一丁点胜利?”阿卡尼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天上的空艇,“看看一旁的帝国军队,什么元素武士、空艇、元素战士。在我伟大的计划面前,都只不过是一群纸壳子,数量虽然多但毫无用处。”
阿卡尼斯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小说里的反派总是要迫不及待地解释自己的计划。多么伟大的计划,花了她如此之多心血,憋在心里头真不好受。
“十二人议会罪恶滔天。我寄给他们记录水晶,就像在池塘撒面包料,让他们这群鱼聚集在一起。他们以为,自己身边有整支军队保护,一定非常安全。你们绝不会想到,我会一个一个把你们杀光。即便我现在还不知道所有人的名字”阿卡尼斯面对着远处的军队,魔法护罩的颜色愈来愈淡,看起来那些军队随时会冲进来。
“我不仅会把你们全部杀光,还会把你们好不容易关起来的难民们救出来。”阿卡尼斯对着军队张开双臂,踩在草地上走了几步,“呵呵,无知的傻蛋们准备去死吧。”
此时,树枝折断的声音惊到了昏头昏脑的梅莉。它叫了起来,“阿卡尼斯!阿卡尼斯!森林里还有其它人!”
但阿卡尼斯听不懂它的话,依然陶醉在自己的演讲中。
“是你们逼我贷款的,是你们逼我把你们全杀的,我要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梅莉看到灌木丛在动,连忙跳下了桌子,咬着阿卡尼斯染血的裙子,拉扯着。
“灌木丛那有人!有人!”
“噢。我可爱的小伙伴。”阿卡尼斯微笑地抱起它,脸突然狰狞了起来,“别他吗打扰我吹逼,即使天塌下来我也要继续吹!”
她一挥手,把猫扔向了巨树。可怜的猫落在树叶后,没了声音。
“我启动了一个耗时三十分钟的计划,很快你们会看到——”
“看来已经晚了,艾莉娜小姐。”不是拉多维德的声音。阿卡尼斯转过头,看到了一位年轻的秃鹰。她记得了,是把她带出工厂的那位。“您估计不知道,您来的时候,拉多维德伯爵阁下的府邸有两位客人。”
“就你们两个狗男女?我一只手就能杀死你们。”
“艾莉娜,我说过运势在我这边。”
阿卡尼斯惊讶地转过身。看到一脸微笑的拉多维德,他接过一旁女治安官递给他的魔杖。她正想着这魔杖的用途是什么时,拉多维德满足了她好奇心。他将魔杖往桌子一敲,一阵白光淹没了他。
“艾莉娜,我可不是一只仓鼠,我还是一位元素骑士。”
他的声音变得威武了起来。一个高大的元素骑士在光中诞生,这大大出乎阿卡尼斯的预料。她知道,有些地位尊贵的贵族,会有强大的魔杖,里面放着元素骑士。但很少有人能成为元素骑士,其中天赋与努力缺一不可。不幸的是,拉多维德不仅有天赋与勤奋,还有根强大的魔杖。
元素骑士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向她扑来,桌子上堆积如山的糖果落在地上,阿卡尼斯睁大眼睛,只来得及呼唤出弯刀。拉多维德狠狠地一个鞭腿,阿卡尼斯如断线的风筝,背后撞上了巨树上,整个身子卡在了巨树上。她一咳,吐出了血。
“而我在五个小时前启动了计划。”
她话音刚落,陷入了巨树之中,好像巨树是棕色的软泥。
拉多维德楞了一下。非常果断地挥舞起双手巨剑冲锋,他的巨剑深深地插入阿卡尼斯消失的位置,试图杀死陷入巨树中的阿卡尼斯。殷红的血沿着剑刃流下。
“杀死她了吗?”
女治安官问道。
“没有。”
年轻的秃鹰走到她身边,“血多得异常。”
血液如同喷泉一般从伤口溅出,即使拉多维德还没有拔剑。很明显,正常人是不会有如此之多的血液。
“不!不!您什么时候污染了我的巨树?”
拉多维德大叫。血流忽然止住。
“看!上面!开花了!”
其余两人同时抬头,看到了巨树粗大的树枝上,巨大奇异的花朵慢慢盛开。空艇上的帝国精英们,惊异地看着巨树奇妙的变化,一朵巨大的花苞在树顶生长。一片片花瓣慢慢地舒展开来,一只美丽的掠食者在花中诞生。
它大致模样像花螳螂。它拥有大自然的美,花蕊般的触角,外壳像是苍岩又像是树叶。肩膀上的尖刺如半透明的蓝芦荟,背上的翅膀如蜻蜓的翅膀般。它同时有着掠食者的美,它灵巧的身躯完美诠释了力与美,锋利的前肢如两把弧度优美的弯刀,淡淡的紫色在上面流动。
落日的余晖映在它的身躯上,它就是阿卡尼斯。
这是阿卡尼斯贷款买的。卡兹卡兹告诉她,她贷的款太少,而要求太高,因此条件非常苛刻。只有巨树才能满足。而她那日割下秀发,并不是为了表达什么情感,而是用来充当媒介,拉多维德将头发埋在巨树下。却没料到,卡兹卡兹以阿卡尼斯头发为媒介,影响了巨树,让它孕育出了死亡绽放。
“真美。”拉多维德看呆了,喃喃自语。
阿卡尼斯仰头大吼,
“拉多维德,你的死亡之花盛开了!”
与此同时,魔法护罩终于消逝了。空艇驶向了开满花朵的巨树。
拉多维德听到阿卡尼斯的话,忽然想起那晚与阿卡尼斯初见面时,阿卡尼斯的讥讽,
“拉多维德,一个令人心疼故事中的舞台。”
死亡绽放从树上向高大的元素骑士扑来。拉多维德一抬手,火柱涌向了死亡绽放。呼啸的尖刺穿过了火焰,在元素骑士坚固的铠甲上炸开,汁液溅满了骑士的身躯。拉多维德听到滋滋滋的声音,他看到自己座驾的右手,如融化的冰棍般,落在了地上。
“死!”
死亡绽放破开火焰,只见到两条相交的紫色弧线。拉多维德的元素骑士,四肢便落在了地上,身躯倒在了地上。拉多维德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就好像他从轮椅上跌倒一般。
但这次,没人扶他。
怪兽用前肢挖开了元素骑士的身躯,露出了拉多维德的头。空艇上的元素骑士纷纷从空艇上跳下,试图阻止死亡绽放。死亡绽放张开口器,一口咬下了拉多维德的头,汲取了拉多维德的记忆。她斜过头,天空已被暮色染成一片血色,复眼映着空艇的剪影。
“我看到你们了。”
只剩十一人了。
在空中落下的元素骑士们,纷纷向它投射五颜六色的元素法术,宛如一场七彩的流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