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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两银子的棺材,当然是上等货色。
面对这样的大主顾,棺材铺的老板很殷勤的为他们找来了几个力士。
然后,众人就在这孩子的带领下,往城外走去。
离城不远,有一个依附着城池而存在的村庄。村庄当中人不算少,看到他们这样一个古怪的组合,当然会给出许多关注的目光。
这些人不像是单纯的好奇,因为在众人走过之后,围观的人通常会有些言语发出。
屈明德的耳力不差,所以总是这些人的声音已经很小,他也还是能够听到一些。屈明德相信,左承文和林虎也能听到这些指指点点的议论。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对此表现出任何的不悦。
又走了不久,小孩子示意到地方了。
他们刚停下来,就见里边蹿出一个人来。
“小莫,你果然从成里面要来了?”这人看了一眼站在男孩身后的屈明德等人,低声说了一句。
“我要到了。把我爹爹放进去吧。”小男孩说道。
“好好。”这人应道,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房子太小,一副二十四两银子才换来的棺材根本放不进去,所以只能带着逝者的遗体出来了。
屈明德在男孩的父亲的遗体放入棺材当中的时候,打量了几眼。
就是这几眼,让他有些明白为什么男孩非要用二十四两银子的棺材,来安葬他的父亲了。
从穿着以及遗容来看,那是一个很儒雅而富贵的壮年人,即便此刻已经毫无生气,但是屈明德依然能够想得出来吗,当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时候,到底有着怎样的风采。
男孩没道理会沦落到当街卖身葬父的地步。屈明德判断道。
这里面显然有些故事,只是现在还不到询问的时候,因而屈明德选择一言不发。
一切收拾好了,人们看向了男孩,这个时候,棺材显然不能一直停放在这里,他必须要找个地方放进去才行。
这时候,男孩看向刚才窜出来的人。这人对着棺木拜了拜,细心的锁好自己的房门,接着才拉起男孩的手,谦卑的示意大家跟着他走。
他带的路并不远,很快屈明德等人就到了地方。在那上边,已经有了一个挖好的墓坑,就等着放上去了。
这一场葬礼,除了一个不错的棺材之外,其他的什么东西也没有。等到人们把土填上,一个孤零零的墓就这样产生了。
屈明德注意的看着,发现这孩子全程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事情虽然是简略不能再简略,但是等到他们再次回到城中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昏暗。
“这个孩子应该怎么办?”屈明德问道。在这个时候,也只有他出声询问才算是合适。
左承文和林虎知道他问的时候。
按说这个孩子是林虎买下来的,自然应该跟着她。但是,三个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林虎明天一早就要跟着她的父亲离开彭城。
“左世兄可以给他一碗饭吃么?”林虎问道。
这本事无可无不可的事情,可是现在却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屈明德和左承文身上带着的人物,对于关应昔来说并不友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矛盾就会激化出来,到时候谁也没有余力照顾这小孩。
一时间,本来是随手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居然变得这么麻烦了。三人沉默着,谁也没有回话。
这孩子并不是一个傻瓜。敢于卖身葬父,他也不缺少勇气。在看到三人沉默的时候,他已经感受到了不一般的气息。
“我们应该先问一问这个孩子的情况。”最后屈明德说道。
左承文和林虎同意了。
他们三个人把这孩子带回了天南镖局,吩咐下人送来饭菜,然后才开始盘问起他的来历。
“我叫莫东。”男孩说道。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用一种虽然低,但是却流畅的话语将所有的事情都给叙述了出来。
“等等,你说你的父亲曾经是朝中御史?”屈明德打断了莫东的话,问道。
“嗯。因为我父亲被罢官,所以我们才回到江州来的。”那孩子说道。
从京城到彭城,快马加鞭也得一个多月,可是屈明德不用看也知道,带着一个孩子,任谁也不可能如此疯狂的赶路。因此,他们离开京城的时间只会更长,这样一来,能够探听到的消息即便还有,但是时效性也太差了。
想到这个,屈明德刚才热切的心顿时凉了下来。
不过他还是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离开京城的。”
林虎不知道为什么屈明德会关心远隔千里的京城,但是左承文却是知道。所以,在屈明德问话的时候,他保持着沉默。
“快有一个月了。”莫东说出了一个令在场的三人大吃一惊的答案。
“快一个月?你们怎么能这么快?”林虎失声叫道。
正因为经常和父亲在外边,所以林虎比左承文和屈明德更能感受路途远近的区别。这时候听到莫东居然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从京城赶到了彭城,这怎么能让她不惊讶。
屈明德和左承文确实比不上林虎的敏感。可是,他们也都不是迟钝的人。
三双闪烁着灼灼光芒的眼睛盯在了莫东的身上,让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不过还在他恐惧归恐惧,却也还记得这三个人刚刚才帮助过他,并不是坏人。因此他才吞了一口唾沫,勉强镇定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以前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
“你们是怎么回来的?”左承文问道。
“坐船。”莫东回答道。
“你说谎,京城与彭城之间,根本没有水道联通。”左承文说着,眼睛就眯了起来。从这双眯着的眼睛当中,有一种刀一样的光芒刮在了男孩莫东的身上。
“我没有说谎。”
莫东吓得快要哭了起来,但是他却没有逃避,而是梗着脖子与左承文对视。看他怒气勃发的样子,就好像左承文刚才的话对他是一种极大的侮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