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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海姨娘的离开,整个严家变的清静起来。
好景不长,十月初二早上,在外烧香的严淑玉和莺姨娘、柳姨娘回来了。
严淑玉下车后,面色不善,直奔明心斋,准备对海姨娘诉苦。这几天在庙里,她吃了莺姨娘、柳姨娘好几个暗亏,甚至被逼着对方丈许下诺言,今年年底前,亲手抄一百本经书到庙里供上。
就她现在一本经书上的字儿还不认得一半儿的程度,怎么可能完成。她得和海姨娘说说,掏点银子叫楚先生帮她写完。
明心斋院子里有两个丫鬟正在扫地,看见严淑玉,瞳孔一缩,她们才送走海姨娘这个大魔头,过了几天好日子,又迎回来严淑玉这个更折腾人的小魔头。
“见过二小姐。”两个丫鬟胆战心惊,拿着笤帚站在一边,对严淑玉行礼。
严淑玉理都不理她们,一头扎进屋里找了一圈,没见海姨娘身影,海姨娘的贴身丫鬟彩凤和心腹婆子王婆子也不在,出来问道:“我娘呢?”
“回二小姐话,海姨娘病了,回海家医病去了。”丫鬟低着头回道。
“什么?我娘病了?她怎么了。”严淑玉着急问道。
“海姨娘说,她似乎是得了风瘫,半边脸不听使唤。具体是什么病症,奴婢也不知道。”
严淑玉怒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我娘,我走前还好好的,几天时间就得了病。跪下互打嘴巴子,我回来前不能停。”
两个丫鬟看看严淑玉,委屈的跪下去,互相扇脸。
严淑玉出去,到了寒友居,一进门,就甜丝丝道:“爹爹,女儿来给您请安啦。好多日子不见爹爹,女儿可想你了。”
门帘一掀,舞文走出来,道:“二小姐,老爷不在。”
“我爹呢?”
“老爷在珠玉院呢。”
“我爹去珠玉院干什么。”严淑玉皱着眉头,还没听舞文解释,摔门出去,急匆匆找严松年去了。
珠玉院离寒友居只是几步路,严淑玉直闯进去,墨环守在卧室门口,看见严淑玉,刚要请安,被严淑玉猛地推搡到一边去,推门就进。
墨环急道:“二小姐,你不能进去啊。”
严淑玉混当没听见,已经闯进了内室。
只见梳妆台前,楚丹朱坐着,桌上摆了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和各色首饰。
严松年站在她身后,松松的用怀抱圈着她身子,手中执了一柄眉笔,正细细的给楚丹朱画眉。
这两人,都只穿了内衫,打着赤脚,一看就是起床没多久的样子。
闺房之乐,有更甚于画眉者。但画眉,却是无数男子最想要为妻子做的,其中旖旎,远胜别事。
青雀头黛的眉笔,一下一下,扫在楚丹朱略淡的眉毛上,绘出精雅的两抹远山黛眉,让她没什么特点的眉眼变的带上几分清新妩媚。
严松年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他细细看着楚丹朱的小脸,发现她的五官既耐看又有味道。楚丹朱被他盯着,很是害羞。她眼睛不敢看人,像是要滴出水,脸上的绯红一层一层染上来,羞红色顺着脸蛋往脖子里沁,热气熏着严松年掌心,叫他心里痒痒的。
这一幕,严淑玉如何看得下去,她眼睛刷的一下变得通红,爆发起来,大声喊道:“爹,楚先生,你们在干什么?”
梳妆台前的楚丹朱和严松年一回头,看见是严淑玉。
严松年笑道:“淑玉,快来见过楚姨娘。”
楚丹朱则是有些尴尬的给严淑玉行礼:“淑玉,你回来了?”
严淑玉脸上通红,看着楚丹朱,哪儿还能不知道楚丹朱已经从夫子变成姨娘了。
她怒气冲冲,快步走到梳妆台前,哗啦一声,将桌上的胭脂水粉统统扫落在地,指着楚丹朱鼻子道:“你这个狐狸精,为什么勾搭我爹爹,我娘也被你气病了,你快从我们家滚开!”
楚丹朱吃惊的看着严淑玉,方才脸上娇艳羞涩的表情,瞬间变的灰败,几乎是下意识的往旁边站了两步,离严松年远远的。她瞪大了被描画过的好看眼睛,结结巴巴道:“二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这几天严松年千哄百宠,好不容易叫楚丹朱对他亲近了些。被严淑玉这么一骂,她的态度立时又恢复到那种生疏的状态了。严松年心疼的一把拉过楚丹朱,也不顾她的抗拒,冷声道:“淑玉,你是怎么跟姨娘说话的,快点给她道歉。”
严淑玉不敢置信的看着严松年,道:“爹,娘已经气的生病了,她得了风瘫,回海家治病,你不闻不问,反倒给楚先生画眉。你怎么可以这样?”
严松年被她顶撞,心里十分不悦:“淑玉,你的规矩都哪里去了。来人呐,把二小姐带回明心斋,好好的教教她规矩。什么时候想通了,要给楚姨娘道歉,再带她来见我。”
严淑玉千万个不愿意,被拖回明心斋,大哭大闹,没一会儿整个严家都知道了。
青星苑中,严清歌正捧了本书津津有味的看,听见如意来学话,笑道:“大的闹完小的闹,海姨娘这可真是家学渊源。”
如意嘻嘻笑道:“可不是么。”
严松年对楚丹朱宠的不正常,别说莺姨娘、柳姨娘,就是海姨娘全盛时期,也没楚丹朱的待遇。但是别管是严清歌还是如意,都没有把这当会儿事。
楚丹朱的性格放在那里,一辈子只能当吃草的兔子,哪怕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可是兔子无论如何也长不成海姨娘那样的老虎。
“大小姐,下月初是舅老爷殿试的正日子,殿试完三天,宁小姐出嫁。大小姐接下来可有的忙喽。”如意叹道。
“有什么忙的。舅舅考试,又不是我去考,宁姐姐出嫁,又不是我嫁。他们才是最忙的人,我不过跟着瞎操心。”严清歌抿嘴一笑,淡淡道。
“可是等着也很难熬啊。大小姐,你说海姨娘得的那个风瘫症,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我听明心斋伺候的丫鬟说,海姨娘半边脸都不能动了,看起来可吓人了。”如意说道。
“想来是真的吧。不然她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回海家治病了。”严清歌放下手中书卷,想起来关院长。
当初关院长为了惩罚海姨娘,给她脸上扎了几针,并说那几针会叫海姨娘半边脸面瘫。若不是海姨娘犯病,她都该忘了这事儿了。看来那关院长的本事真的很强。
下午的时候,如意又传来新消息,严淑玉因为闹得太厉害了,回去后不但不认错,还摔摔打打,把两个丫头的头都打破了。严松年知道,把她关到小祠堂罚跪。
“真是何苦来哉!”严清歌凉薄的评论几句:“真拿海姨娘当回事儿了。人家楚姨娘也是读书人家出身的贵妾,论身份学识,哪里比海姨娘差。”
正说着,寻霜连蹦带跳的跑过来,道:“大小姐,二小姐偷偷从祠堂跑啦,不知道去哪儿了。老爷叫人在家里找,外面来了婆子,问是不是来了咱们这儿。”
严清歌坐直了身子:“别着急,跟外面的人说,不在我这儿。她还能去哪儿,八成是回海家了。”
寻霜将严清歌的话传给外面的婆子,没多会儿,严松年就叫严清歌去问话。
严松年坐在上首,旁边位子坐着楚姨娘,身后站着莺姨娘和柳姨娘。
“清歌,你确定你妹妹是去了海家,不是去了旁处,或是想不开,做出什么错事儿?”严松年问道。
“府里找遍了也没见,女儿猜是回了海家。父亲不如派人去问问,内城外城不过几步路远。”
严松年今天被严淑玉气的胸口闷,见了风轻云淡的严清歌,顿时觉得她千好万好,叫她到旁边,拉住她手说话,感慨:“淑玉年纪小,被海姨娘宠坏了,若是有你一半儿好,我也放心了。”
“多谢父亲夸赞。”严清歌淡淡道。
楚姨娘眼圈儿一红:“老爷,我盼着二小姐平安无事回了海家。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自请下堂,把这条命赔给她。”
严松年心疼的不行,握住了楚姨娘手:“你这是哪里的话,是她处处和你作对,就算有什么不好,都是她自找的,跟你何干。”
这俩人你侬我侬,郎情妾意,毫不顾忌旁人感受。他们身后的莺姨娘和柳姨娘,眉头带了几分晦涩,满脸苦笑。
楚姨娘正对严松年胃口,海姨娘有娘家和女儿做后盾。她们两个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是。虽然她们早就接受了自己一辈子当玩物的命运,但身处其中时,滋味却非常不好受。她们才只有十六岁,以后这漫长的一辈子,都要在这种灰暗里度过么?想一想,就不寒而栗,恨不得死去才好。
严清歌看见她们两个的表情,喝了两口茶,道:“父亲大人,过些时日宁家姐姐成婚,我给她做了幅帐子做礼物。莺姨娘和柳姨娘针线不错,我能叫她们去帮我看看帐子么?”
严松年眼里只有楚姨娘,对着严清歌道:“好,我这里没旁的事儿,你带她们两个回去吧。”
莺姨娘、柳姨娘知道严清歌是有话对她们说,互相看了一眼,乖乖的跟在严清歌身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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