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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军审计部的大屋子内,审计官宣读完审计结果。剩下的就是参赞的工作了。
“诸位为帝国驻守边疆,警惕性极强,提前为帝国发现了危险的存在。”左恒柏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张牛皮纸——这是现在帝国下发公文常用的纸张,对几个起身立正的牌甲念到:“第十一军总兵对此非常欣慰,因此决定奖励千总黄得夏两个功劳,八位牌甲各一个功劳。阵斩敌伪王子的8甲甲长欧扬另奖励一个功劳。以上将记录在各位籍薄中。”
所谓籍薄,就是个六十四开大小,共有三十页厚的牛皮纸本子。作用相当于前世的身份证、户口簿加明代的路引等证件的结合,平民阶级以上的成年帝国人无论男女都有一本。上面记载着拥有者的出生日期、性别、相貌特征、学历水平等信息,还会逐渐增加立功受奖和犯罪受罚的记录。这种记录都是一式两份,一份个人保管,一份由所在地各级机关管辖。
按律法,满十八岁却没有籍薄者不得独自离开所在地县一级辖区。丢失籍薄者要立刻申请补办,籍薄不得涂改,违者严惩。有籍薄者赴别处开户,所在地会专门取走官存的籍薄与本人持有的对照。
比如欧扬,他原本的籍薄在齐省泰安州新泰县。到岭西来以后,因为这里没有州县政区划分,因此籍薄转到了岭西路官学。这次出战加两个功劳,别人都可以在总兵处就地办理,欧扬的那份则需要十一军专门通知学政给他添加。
“安西镇成立第9甲的申请也已获准。”左恒柏微微转头,一个审计员将一枚铁牌递给黄千总之子:“兹认命,黄军先为安西镇第9甲甲长。恭喜你。”说完,带头鼓起掌来。
新鲜出炉的牌甲愣住了,旁边的刘辰勇推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躬身受命。
这还真是一个惊喜。按照他们父子事前的猜想,这次行动能有十个功劳分下来就算物超所值了。毕竟没有真正切实的证据,新建甲村也不是军方自己说了算的事,还需要文官系统的同意和调配新建村庄的人员物资。所以运作牌甲这事还得看之后能不能逮住那个兽人商队。
现在直接同意新建甲村,可见岭西路的高层,无论文武也都期待着这次战争所能带来的机会。
至此,这次入城的官面流程算是走完了。各人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剩下的事就要由个人自己去做了。
左恒柏军衔太高,继续跟几个牌甲混在一起既没必要也不合适,因此走完流程后就直接离开了。安西镇的几个人则心满意足的从总兵处出来。
所得最为丰厚的黄军先低头看着手中的铁牌傻笑不止,刘辰勇再次推推他,把他从对美好未来的想象中叫醒。
“嘿嘿~~~咳~~~”年轻的新人军官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的狂喜,这次总共十个功劳,黄千总拿走两个,另外还给自己挣了个牌甲出来,自家可以说是此次收获最丰厚的。理所当然需要对本镇的几个实权派表示一下。黄军先对身边的同伴拱手道:“三位前辈,我等功劳到手,任务已经完成。不如今晚由我请客,咱们去迎春楼庆祝一番。”
迎春楼是军威最大的酒店和娱乐场所,或许也可以说是整个岭西最大的。去那里消费,一掷千金是说笑,四个人花上百元倒是稀松平常。
以士兵为主要居民的地方,周边绝对少不了喝酒的地方和做特殊生意的女性。欧扬两世为人,在这方面只见过PLA一个例外。如果欧扬极度崇拜的那只从弱到强,用简陋的武器面对世界最强大的军事集团也几无败绩的军队在这方面能打满分,那么与之相反,这个位面的华夏帝国军队怕是连及格线都到不了。
纵观华夏帝国的战争史,满满都是屠城、坑俘数万、掳生口十数万……等等令人发指的描写,而且都被当成功绩四处宣传。这倒是无关军纪,因为军纪本就不反对士兵们对敌人施以残暴。加上帝国军人待遇高,兜里有闲钱又没有家眷的军官、士兵们闲暇时喝酒玩乐,在帝国根本就不算是个问题,有时甚至会被当做军人武勇的证据。
比如上一次安西镇攻破氐羌的村落,帝国屯垦军就残杀了不少俘虏,还凌辱了几乎所有年轻女性。
因此,黄军先的提议不但没有引起反对,反而很符合刘辰勇等人的胃口,就连一直揣着读书人的矜持,暗暗瞧不起黄千总、刘辰勇这等武夫的宋文木也微笑着点头答应了。整个岭西,只有迎春楼能同时找到刘辰勇喜欢的烧刀子和给钱就能贴在身上的女人以及宋文木喜欢的汾酒和附庸风雅的清倌人。
但去迎春楼这种地方,吃顿好的,喝壶好酒,再找两个姑娘作陪。差不多要花掉一个牌甲四个月的俸禄钱。
屯垦军甲长薪俸只有同级野战军副尉的一半,大约每月八元钱,五斗粮。其他收入主要还是靠行猎或打仗的缴获,不过不打大仗,那缴获也多不到哪去。因为岭西路最值钱的战利品其实是奴隶,但夏秋两季需要耕种收获,没人有时间去抓奴隶。到了春冬季,雪一下,生狄、生夷的藏身之处又很不好找。上一次收获颇丰,还是因为安西镇得到了带路党的支持,氐羌又不知死活的建起了寨堡的缘故。正常情况下一个牌甲单独带人出猎,能抓住几个饿急眼跑出来找食的倒霉蛋就不错了,一个奴隶都抓不住也是常有的事。
因此这根本就不是刘辰勇等人能自己负担的起的。甚至黄千总一次请三个人来消费也要肉痛很久,但毕竟几个牌甲都对上次行动出力颇多,这是黄军先能晋升甲长,成为正式军官的最重要原因,因此请客自然不能吝啬。何况上次收获确实不小,黄千总并未像欧扬那样急吼吼的武装自己属下的奴隶,因此算是赚到了一大笔钱。
刘辰勇和宋文木都喜滋滋的同意了,只有欧扬拒绝道:“我还得去学监,我的功劳得在那里添加,何况来时慕容学监也要我捎封信给路里的魏学政。”
黄军先被婉拒,似乎有些尴尬,倒是宋文木解围道:“叙功是大事,早一点解决早一点安心。”接着又自嘲道:“欧大人不亏是有秀才资格的,慕容大人居然让欧学长给魏大人捎信……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岭西路学政魏忠学在岭西路文官中可以排到前三,所有文武官员都算上也可以排到第五,而且即将升迁,进京赴任。据说接替他的就是安西镇慕容学监。
现在,两人的高度都不是安西镇的小军官可以企及的了。慕容学监让欧扬去捎信,等于是给欧扬的介绍信,摆明了提携这位后辈。
听到这里,黄军先自然也不会生气了,反而笑了起来:“欧阳前辈果然厉害,以前我也进过学,可惜秀才会考时文理成绩都惨不忍睹。”
刘辰勇也在一旁帮腔:“这种事我们是羡慕不来的,只是可惜了这次机会,去趟迎春楼可并不容易。”
几人在总兵处门口正要拱手作别,没想到左恒柏又施施然走了出来。此时他已经换下军装,身着青衿,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欧兄且请留步。”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左恒柏中气十足的喊声,不愧是将门出身。
安西镇的几个小军官愕然回头,欧扬行了个军礼,不解的问道:“校尉大人有何吩咐?”
左恒柏却是走到大门外面,拱拱手道:“欧兄汇报任务已完成,又出了总兵处大门,就不是营中了,还请直呼表字正明。”
这一下子大家都愣住了,校尉级别的军官对一个小小牌甲这样,似乎毫无必要。
欧扬看了看左恒柏的打扮,倒是多少明白了一点,他郑重行礼道:“正明兄。”
“老师正在内里,让我来请欧兄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