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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黎把童话书放在机器猫的座椅里,回头对跟过来的南宛道:“糖糖是我的妹妹。”
房间里的装扮也是很卡通的,很显然,小孩子住的。
“薄糖糖。”薄黎打开那扇很卡通的房门走进去。
“糖糖?”
薄黎朝隔壁的房间一指,“我住这一间。”顿了一下,又指着对面挂着一串贝壳贴了好多卡通贴纸的房门说:“这是糖糖的房间。”
南宛不说话,看向他手里的童话书。
“以后你住这里。”
薄黎把她带到右手尽头的向阳大卧室。
南宛跟上去。
薄黎也不解释这两种迥异的风格,只是将小提琴和木马捡起来扔回了杂物筐,然后拿起吧台上的童话书往二楼走了。
墙角放着一个一人高的毛绒娃娃,一把迷你小提琴和一个檀香木雕刻的木马东倒西歪在地毯上,沙发上还摆放一只杂物筐,里面装着各种公仔和塑料制成的小玩具,吧台上垒放十来本童话书。这是它古怪的一面。
黑色大理石铺就的地面,繁复的水晶垂钻吊灯,玻璃的纯黑香木桌,浅棕色羊毛地毯,胡桃木结合白色混油的吧台,大玻璃瓶里的金色百合。这是它豪华的一面。
薄家的两栋别墅都是坐西南,朝东北,深色墙面连接连续的回廊和拱门,一入正厅便有一股豪华而古怪的风格扑面而来。
南宛的事就这样尘埃落定了,依照薄黎的安排,南宛直接住进他在鹿苑的私人别墅里,也就是和薄国阳李恒宜所住的相隔一个泳池的那栋房子。
她的儿子她了解,一向不是个温柔绅士,他嚣张狠厉惯了。
李恒宜站在二楼窗畔,透过茂密的花枝,眼神遥遥落在泳池绿茵下相拥的一对人身上,不动声色地看着,看了半天,她突然笑了,远山眉弯成一线,桃花眼里落着细碎光亮,太阳光一照,尽数凝成寒芒。
呢喃声掩在她的哭泣声里,也散在微风里,很快消失殆尽了。
见她终于哭了,薄黎看起来很高兴,俯首在她额上一吻,“你是个好孩子。”
南宛心里的酸涩感突然膨胀成极限,哇一声哭了起来。
手掌再度轻摸了两下她的发顶,像是无声的安慰。
一只大掌落上她头顶,轻轻摩挲了两下,“南宛,我告诉你,凡事都不要勉强,即便想哭,也不要压抑。”
南宛愣住,鼻息间尽是那不知名的雅香,还有他胸膛间传来的淡淡温暖,那一瞬间,她脑子里晃过了一个白色的影子,但是侧过头,她看到了他身上黑色浓墨般的衬衣。
他张开手臂环住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猪。”
“你干什么?”声音被哭腔冲击得溃败破碎。
南宛还是没说话,只是眼泪滑出了眼眶,她眨了一下眼睛,想伸手抹眼泪,薄黎拉住了她的手腕。
“南宛,与其拼命而痛苦的去追求自己根本触手不及的东西,倒不如彻底放弃,或许你会发现那根本不是你应该得到的,你真正拥有的东西,是别的。”
南宛别过头,侧脸轮廓凝成冷硬而倔强的弧线。
看了半天戏的薄黎放下咖啡杯走到她身边,鼻息浓重得就像感冒了,“决裂了?”
她低头抹了抹眼角,转过身在绿茵下坐了下来。
就这样吧,这是她选择的路,终于狠狠的反抗了父母的命令,也彻底赔进去了这一段本就薄弱的亲情,还有自己的脸面。
这真是一句最无力苍白的话,南宛无法还击。
就这样吧。
南父面无表情,朝遮阳伞下的薄黎深深看了一眼,丢下一句话:“就这样吧。”
南母没再回答,掩住面转身走了。
南宛忽然哽咽了,“你从来没有管过我抱过我养过我,怎么知道我是个坏孩子?”
南母一愣,回头毫不犹豫地答:“因为你是个坏孩子。”
南宛说:“从来没有一个妈妈会说自己的女儿贱。”
南母身子一顿。
她转身要走,南宛露出一个苦笑:“妈。”
“就这样吧,于事无补了,你反正……不是一个好孩子。”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掩住精致的面容,深深叹息,“阿宛,你真的不是一个好孩子,从小就是。”
沈母说算了,南母说罢了。
过半晌,她也笑了,笑容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失望之色,像极了沈母之前的表情。
南宛字字诛心,含泪看定南母,南母像是猛地一激灵,眼里的恨意散去,只剩下满脸的怔忪。
“其实说实话,你们突然把我接回来不就是因为要拿我和沈家做交易?”南宛笑了,一线的悲凉浸在眼里,成了隐忍的泪意,“如果不是为了这笔交易,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养在西庄二十一年?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好,嫁到沈家是去享福的,你们为什么不把南媛嫁过去?从小到大,你们没来看过我和爷爷奶奶,直到他们去世,你们居然连祭拜的时间都没有,只是拿钱随便让人收拾了后事,这就是所谓的为人子女和父母?”
“我原本以为你会听话,哪想到你如此叛逆!”
“就因为我不愿意嫁给沈世旭?”
南母咬牙切齿的模样不像看着一个女儿,而是对着一个仇人。
“你不是,南宛,从这一刻开始,你不是我们亲生的,我没有那么恶劣不乖的女儿!”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你们亲生的。”
南宛转头,对上母亲刹那间无比陌生和仇恨的眼光,愣住,继而冷笑。
南母的眼里忽然迸射出了从未有过的痛楚和恨意。
南母见状恨恨骂了一句:“南宛,你真贱!”
那眸光没有恨意,却带了最陌生的锐光,刺得南父瞳孔一缩,扬起的手掌顿在了空气里。
他愤怒得扬起了手掌,即将扇上南宛面孔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她眼里骤然冷锐的眸光。
南宛点头,声音很轻,听在南父耳里却重如千金。
“和他私奔了。”
“你前天跟着黎爷到碧港去了?”这是南父生硬的质问。
南家父母找上门来,不用猜都知道是在质问南宛“叛婚”的事。
薄黎穿着薄薄的黑色素雅衬衣,翘着腿坐在泳池边的遮阳伞下,一边悠闲喝咖啡一边睨着眼看向不远处阴凉下的南宛和南父南母。
泳池四周掩映繁花硕果,绿枝花藤缠绕成一个小型花园,阴凉遍布,散去不少七月天的暑气。
薄家在鹿苑的最里面,两栋西式别墅并立,别墅中间横隔一座偌大的露天泳池,阳光一照,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