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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向西,兼程赶路,走了大概五六天,这日终于到了新商镇,浮寿山此时已遥遥在望了。
新商镇是浮寿山覆灭以后慢慢形成的一个市镇。
市镇里常住人口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做买卖的,其中行脚商又占了大半。
一来到这里,繁华之像毕现、
不眠走在街上,两旁都是做买做卖的,大多卖的都是些杂物日用之品,不眠走的口渴了,坐下了买了碗茶喝,歇了会儿,又继续赶路。
他见前面有个书摊,过去翻翻,赫然见那杂七杂八的书堆中夹杂着几本修真宝录,不眠一阵心酸,捡起来随便翻翻,没想到摊主很热情地给他讲解这本书的妙用,并且说只要十文钱,不眠摇摇头,放下了书,不想摊主不放他走,死缠滥打地要他买书,不眠也没心思跟他争论,摸了十文钱给摊主,这才得以脱身。
遇到这样的事,不眠一点儿气也生不上来,反而又是一阵的神伤。
他遥遥地望着去浮寿山的路径,却忽然犹豫了,怎么也迈不出步子了。
这也许是人们说的近乡情更怯吧,虽说浮寿山并不是他的故乡,但毕竟他与浮寿山有过一段往事。
不眠踌躇着,离浮寿山越近,越不敢迈动脚步了。
他思考了好一会儿,终于,硬着头皮向着浮寿山的方向走去。
浮寿山覆灭后,他来过一次,那时浮寿山面目皆非,那种景象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心,以至于后来,他最怕的便是再看到浮寿山。
这次也是忽然的心血来潮,带着一股激情来到这里,没想到来了之后却忽然焉了,竟然生出一种想原路折回的念头。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下去。
新商镇只有一条贯通南北的大道,而浮寿山就在这大道的西侧。
因为浮寿山的覆灭,这里的路径一般少有人走动了,原先的路径已经湮灭难寻,基本上已经没有路径了,代之以杂草和矮树充斥其间,不眠一步一步地走着,忽然,他听到在这寂静的路径上也同样有人行走,这么荒僻的路径上是不可能有人行走的,他慌地回头,果然,身后不远处有个鬼头鬼脑的人影,随着他的转身,那个人影也隐在了灌木丛中,伏着不动,但明明还露出衣衫的一角来。
难道是不休追上来了。
不眠心里一惊。
不休的速度好快,这么快就发觉书被偷并且追上来了。
不眠心跳加快,加快了脚步。
再没有走多久,浮寿山就完完全全地呈现在眼前了。
不,确切地说是浮寿岗,高大的岗子,方圆数百丈宽阔,岗子外围都种满了高高大大的松柏,此时松柏都已经葱绿,正是生长的好时节。
不眠张大了嘴巴,合不拢了,这景象分明是,分明是,有人住。
有人住。
上次来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的,苍翠的大树,齐齐整整地绕了浮寿岗一圈,将里面的景象遮掩的密不透风。
这分明是人工种植起来的,不可能是天生成的。
不眠被眼前所看到的惊呆了,他要寻门而进的时候,发现根本没有进去的路径,挤在松树间隙向里面看时,眼目所及之处是个大大的广场,在广场的中央位置是一根大大的石柱,笔直而立,而在广场的近前,赫然修建有一排的坟墓,墓前都立有石碑,碑上刻有字迹,只是距离太远,看不甚清楚。广场的周遭,竟然还修建有房屋,挨挨挤挤的,不下十几间。
望着这些,不眠颓然坐倒在地,竟然有人居住。
这里竟然会有人。
那么会是谁呢?会是谁呢?
他脑中电转,想想会是谁。
这时又听得身后有声响动,不眠回过神来,赶忙闪到一边,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大汉从草丛中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牛角尖刀,恶狠狠瞪着不眠道:“留下钱财,饶你狗命。”
原来竟是遇到打劫的了。
想不到在浮寿山这里竟会遇到劫匪。
不眠吓得浑身一哆嗦,他所有的能为都在那三只神香上,现在三支神香已然用完,他的本领可以说连一个普通人都比不上,
看来是不眠在书摊上付钱买修真宝录时,显露了钱财,才引来了劫匪。
不眠定定神,呼吸有些急促了,手足无措地将怀里的银条以及散碎的银两都摊在地上。
劫匪看着那白晃晃的银两一下子变的口舌干燥,但还不满足地说:“还不够,再往出掏。”
不眠身上已经没有银两了,他最后把在书摊上买的那本修真宝录也掏了出来,尽量装出可怜的摸样,说:“英雄,我实在没有值钱的东西,就这些了,求英雄放我一码吧。”
劫匪点点头,一双眼睛不住地向着不眠的身上扫着,好像不相信不眠已经交出全部财物似的,他操起刀来,忽然说:“举起手来。”
不眠不知劫匪有什么企图,不敢违抗,乖乖地举起了手来。
劫匪将刀背含在嘴里,就过来在不眠身上搜索起来,原来是他还不相信不眠交出了所有的财物,还是搜上一搜才能放心。
他的两只粗糙大手在不眠前胸后背一阵的掏摸,立刻感觉到了不眠怀里揣着什么东西,劫匪眼一瞪,叫道:“竟敢骗老子。”
从不眠怀中一抽,那本被绸布包着的修真宝录掉了出来,劫匪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本书,看也不看,扔到一边,反而把那块绸布左右端详起来,似乎看起来挺值钱的样子,看毕,便匆匆塞进了怀里,又去地上取银子。
不眠心里一阵的惊悚,他还是害怕劫匪要是拿走修真宝录的话,他该怎么办,没想到劫匪对修真宝录并不感兴趣。
这次虽然倒霉,但起码保住了小命和真本的修真宝录,算起来还是幸运的。
不眠这样想着,正庆幸的时候,忽然见小树林里转出一个小牧童来,很是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只见那小牧童一副不慌不忙的神情,向着自己喊道:“三叔公,你怎么走到这里了?我在路口等了你一晌午了,也没看见你……哦,这不是呼二哥吗?呼二哥,你怎么和我三叔公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