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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天空渐黑。
云苏想了又想,决定赴约。
她不会轻功,只得走到了小巷。天有点冷,云苏看着空荡的小巷打了个颤。
这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迟到?云苏心中暗暗不爽。
正在此时,一件白色的大氅从房顶上轻飘飘地落下,披到云苏肩上。
“等候姑娘多时。”道完,凌霄出现在云苏面前。
“能不能别跟鬼似的。”云苏翻了个白眼,手下摸了摸柔软的大氅,上面还有股淡淡的檀香气味。
“凌某下次注意。”凌霄轻笑一声。
“找我来干嘛?”
“半日不见,甚是想念。”
“别说废话。”云苏道,“老缠着我不放,到底有啥企图?”
“姑娘觉得呢?”
“我一不貌美,二不聪明,三没银子,”云苏一条条列举,“所以,公子,无论如何,你都找错人了吧。”
凌霄望着云苏认真的脸,说,“我需要姑娘帮个忙。”
“有什么好处?”云苏扁着头。
还没问什么忙,便先问好处,也真够实在。凌霄饶有兴致,道,“你要什么好处?”
云苏点了点下巴,“给我弄个官当当。”
“你想当什么官?”
“容我想想。”
“旺斐侯如何?”
“那是干嘛的?”云苏眨了眨眼睛。
“这你有所不知,王斐侯与王爷同等位分,且比王爷的权力还要大。”
“如此厉害?”
凌霄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说吧,什么忙?”
“这个忙倒是很简单,”凌霄道,“不过要委屈委屈姑娘你。”
“嗯?”
“虽说这怡红院是风流之所,但却是在下往外传递消息的最佳通道。由于在下不便长久出入风月场所,所以需要一聪慧之人,在中传递信息。”
“如此。”云苏突然明白前几日,凌霄为何从青楼走了出来。当时,自己还将他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了一通。
“姑娘只需将玉佩给馨儿姑娘看,她便知晓。”
“好办。”云苏轻松道。
“还有别的事吗?”
“只此一件。”凌霄微笑。
“我还有事。”云苏道。
“姑娘请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不相信他只是家境富足。
凌霄双手背在身后,尽显帝王之气,沉声道,“三皇子,凌霄。”
云苏的嘴大得可以容下一枚鸡蛋,“那日的青衣公子呢?”
“五皇子凌轩。”凌霄并不对她过多隐瞒。
“你,你们……”放到现代,他们也是如雷贯耳的名字,云苏好想给他要签名啊……
不行,要淡定。云苏拍了拍脑袋,道,“原来如此。”
“姑娘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云苏摇了摇头,这个消息已经够震撼了。
凌霄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国家表面上,虽是和平盛世。但在这其中危机四伏。父皇年迈,太子凌墨无能,二皇子凌玮和四皇子凌翊自成一派,对皇位虎视眈眈,私下养了一批士兵,只待时机,谋权篡位。”
“你要如何做。”云苏皱着眉。
凌霄苦笑一声,“做好充足准备,只得在这一天到来时,减少对天下苍生的危害。”
“你在皇宫不会受到排挤吗?”
“庆幸在下的计谋,还不至于被人陷害。”
云苏舒了一口气,当个皇子也不容易。她更笃定了要帮三皇子到底。
“何时让在下一睹姑娘芳容?”
“恐玷污了三皇子的眼睛。”云苏道。
“玉佩已收,再丑也是在下的娘子。”凌霄笑道。
云苏脸又红了红。
*
在砸碎了三万六千八百二十一只酒杯后,云苏终于能将杯子像模像样地丢进树干里,且滴水不漏。
高手师父看着颤了颤的柳树,捋着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孺子可教。”
“师父教的好。”云苏拍马屁。
“徒儿,习武要上心,必须勤学苦练,方可成器,你可明白。”
云苏道,“明白。”
“为师八岁习武,到如今已是花甲之年,身子骨越来越老啦。”
“师父,在您之上,还有高手吗?”
“那当然,”高手师父道,“高手层出不穷,年轻有为的人才甚多。如果你勤学苦练,也可勉强算一个。”
“师父竟如此抬高弟子。”
“多年前,我与师兄比武数次,不分伯仲。无奈,我们只得打赌,在二十年之后,两人的徒儿要比一场武,谁赢了,便是谁厉害。可是,我不能让孟大秋比武。”师父目光深邃。
“为何。”
“为比武丢掉一条小命,可谓不值。”
云苏心里嘁了一声,怕是打输后,丢面子吧。臭屁的老头儿。“师父可曾见过师伯的徒儿。”
“见过。”
“如何?”
“骨骼精奇,虎背熊腰,蛇头象腿,必是习武奇才。”师父缕了缕胡须。
云苏大惊,“师父岂不是要我去送死?”
“不至于,”高手师父眯了眯眼睛,“你最多可以跑路,可那胖子,连跑都跑不过人家。”
“……”云苏沉默片刻,道,“谢师父抬举。”
“你这几日,要认真练习。”
“为何?”
“三个月后,便是比武之约。”
云苏瞪了瞪眼睛,“师父您在逼我。”她发誓,是真的只会三脚猫功夫啊。
高手师父拍了拍她的肩膀,“任重而道远,你要发挥潜能,不可有半点马虎。”
“……”云苏感觉整个身体都是酥软的。
“今天师父教你轻功。”
“师父不是说轻功无用吗?”
高手师父斜了她一眼,道,“实在打不过之时,可用轻功逃跑。当然了,师父相信你的能力。”
云苏被高手师父说的身子一颤一颤。
高手师父轻咳一声,道,“内家轻功,以跌坐练气,或早或晚行动,能将气自由提起与沉着,需气沉丹田,身体康健,你可懂?”话音刚落,高手师父便轻飘飘地飞到柳树顶上,单脚站立枝桠,如风中之白鹤。
云苏点了点头,道,“懂。”
高手师父又轻飘飘地落了下来,道,“你先踢墙吧。”
“何为踢?”
高手师父一跃而起,在与地面呈九十度的墙上快速行进,如履平地,道,“现在你可知晓?待你可走到十步,再唤我。”
“是。”
高手师父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道,“师父假寐片刻。”于是,瞬间消失不见。
于是,云苏开始折磨孟府的墙。
每日清晨,孟大秋便从跺墙声中醒来。他不情不愿地伸了个懒腰,道,“云苏,你又在干嘛?”
“你不懂。”云苏道,如何抗拒地球的重力,在墙面健步如飞,是她整天都在思索的问题。
“别踢我屋子的墙。”孟大秋翻白眼。
“我不敢踢孟侍郎的墙。”云苏诚实道。
“唉。”孟大秋叹了口气,道,“算了,我现在也打不过你。”
“你别难过,”云苏停下来,道。
“嗯?”
“今天的马步,你还没扎。”云苏轻轻一笑。
“……”孟大秋发现,其实在跺墙声中睡觉,好像也还不错。
孟大秋拿个小马扎,坐在阳光里,托着腮,看云苏踢墙,“云苏。”他道。
“干嘛?”云苏练得满头大汗。
“你若是女子该多好。”
云苏踉跄一下,难道脸上的灰不够多,被这胖子看出端倪?她回头一想,不应该,依胖子的智商,应该观摩不出。
“何出此言。”云苏淡定。
“行动之时弱柳扶风,腿细腰软,不该是男子之态。”孟大秋喃喃道。
没想到这具身体魅力难挡,她自信伪装能力,但时间一久,连胖子竟也看出边角。云苏眼睛一转,道,“本乞丐英俊潇洒,连我自己都会被迷倒,难免你如此想。”
孟大秋瞥了她一眼,道,“夸你两句,便不知边际。”
“哈哈。”云苏大笑,“时间不早了,我该去摆摊了。”言毕,步伐轻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