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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弘庄严的主神殿内，一人一袭银白的长裙，坐在高高的神座之上，三千银丝随意地垂落于肩头，几缕遮在眼角，却无法遮挡那双清冷的银眸。</p>
她的脸上戴着白色的面纱。</p>
萧九寒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熟悉的情景，不由得一阵恍惚。</p>
主神殿？</p>
她不是在……</p>
她不是在外域的申城吗？</p>
她还记得自己最后说要回蓝海帝宫。</p>
短暂的恍惚中，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看到在神座的台阶之下，一个人正单膝跪在她脚下，神态虔诚而肃穆。</p>
那人一袭灵域的古制青衫，腰间垂着一枚白玉寒月玦，隽雅清朗。</p>
萧九寒倏地从神座上站了起来，盯着那个人：“言慕？”</p>
跪地的人微微抬起头，语气恭敬而柔和：“是，冕下。”</p>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p>
你不是已经被害死了吗？</p>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言慕目光如水，仰望着她，那眼神温柔，但又似藏着深深压抑着的情感，不敢诉予任何人听。</p>
他很快垂下了眼帘，说道：“我来是有一件事要禀明冕下。”</p>
萧九寒想要迈下台阶的脚步忽然僵住了。</p>
眼前的一幕让她觉得熟悉。</p>
那是曾经深深刻在她心间的一幕，包括言慕的眼神，他的一举一动，包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p>
他说：“文慕两大家族即将订立婚约，为我和文家的大小姐文澄心，我是来禀报冕下，希望得到您的首肯。”</p>
似曾相识的情形，与曾经同样的话语，连一个字都不差。</p>
萧九寒指尖动了动，重新坐回到神座上。</p>
是梦吗？</p>
她俯视着跪在她脚下的男人。</p>
这个人从她记事起就一直陪在她身边，那时候的言慕还是个小小的少年，如今他和她都长大了。</p>
青梅竹马。</p>
却身份有别。</p>
哪怕明知彼此都心存爱慕，可她是神疆的大祭司，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只能无欲无求，而他，是神疆最年轻的长老，也注定了，永远只能臣服在她的脚下。</p>
既然明知不可能，就只能藏在心里，或者，无情斩断。</p>
面纱后，她的唇动了动，一如曾经地对他说：“言慕，本尊希望你能幸福。”</p>
其他人怎么样都无所谓，哪怕神疆覆灭我也不在乎了。</p>
言慕，唯独你，我希望你能幸福。</p>
言慕抬起头，冲着她弯了弯嘴角：“有大祭司的庇佑，言慕会幸福的。”</p>
“是吗？”</p>
萧九寒自嘲地扬了扬嘴角，却全无笑意。</p>
言慕望着她，深深地，将那丝不敢言说的爱慕藏起。</p>
“言慕告退了，愿冕下圣安。”</p>
那温雅清俊的男人离开了，徒留下主神殿中，一片的萧索。</p>
萧九寒在神座上孤独地坐着，微微扬起下巴，望向水晶穹顶。</p>
这个梦，什么时候会醒呢？</p>
神殿里也有负责服侍的侍女，可是没有人敢在主神殿里发出一丝声响。</p>
萧九寒就这么坐着，似乎坐了很久，眼前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没有丝毫的变化，也没有梦醒的预兆。</p>
好吧。</p>
言慕订婚是在出事的四年之前，四年前的那个时候，她又做了什么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