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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有些热,花娘子在抱琴耳边吩咐了几句,摸出一张钱引给她。
俏丫鬟就将马上要开掐的陈留女子都领着出去,老半天,带回来好多的香饮子分给大家解暑。
“看起来该熬点绿豆汤了。”柳慕远分到一杯,自顾自的说道。
院子里的人拿了饮料,都找阴凉的地方坐了。
闻璎跟吴霞有特权,挨着花娘子坐在了树荫下。
柳慕远主仆现在没了地位,干脆回到自己的屋门下,就坐在了门槛上,嘀嘀咕咕的抱怨。
“看见了没,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叫做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对吧哥哥。”
“没错,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所以你干嘛埋汰自己。”
抱琴悄悄的扭了他一下,“人家不一样的,孔子说的就是花主子那种类型的。”
“孔子说的很对。”
俩人的小动作早被花想容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但肯定没啥好话,于是刀子一般的眼光就剜了过去,那边立刻不吱声了。
见都安静了下来,她抬手示意一下,几个乐师就开始演奏起来。
娘子掐准节拍,开口唱道:“庭中梨花谢又一年,立清宵,月华洒空阶··”
这也没什么呀,好听是好听,但也不能一阙价值五百贯,有点言过其实了吧。
闻璎小娘子听得只想挠头,当着许多人的面,有些不好意思。
大伙差不多都是这样想的,心说没准就跟咱们家的官府菜一样,看上去豪华的很,能卖上高价去,但一桌子成本不过二十贯打住,也就这样了。
正当人们心里头略微觉得失望时,花娘子唱到副歌部分,嗓音忽然就转调成一种令人惊艳而又诧异的戏腔出来,“我心匪石不可转,我心匪席不可卷~”
醍醐灌顶一般,闻小娘子当时就觉得脑门被开了窍,然后全身被一股子清凉之水灌入,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灵魂神游天外。
“看见了没,这就是所谓戏腔的魅力所在。”
见听曲的都成了呆头鹅,柳慕远坐在门槛上,慢条斯理的给自己丫头解释。
“婢子好像懂了,你教授花主子的曲子,都是前半部分陈述铺垫,然后副歌就到了高潮,猛然间听到,任何人都要被惊得头皮发麻。”
柳慕远赞许的点点头,“对的,就跟我们做的一些菜品一样,看上去普普通通,吃上一口,那就要终生难忘其中的绝妙滋味。”
“比如说葱烧海参。”抱琴笑嘻嘻的回答,“看上去黑黢黢的,谁知却是顶级的高档料理。”
“聪明如你。”
“哥哥过奖了,嘿嘿。”
主仆俩的交头接耳并没有影响到别人,娘子一曲唱罢,现场先是鸦雀无声,随后才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来。
“花姐姐,能再唱一首吗?”闻璎激动的捂着胸口,眼中都是小星星,俨然已经成为了她的小迷妹。
“可不敢这么喊,闻姐姐既然吩咐了,那奴家就再唱上一曲给大家听。”
看人家多懂事,从现在就知道有些礼节不能逾越,闻掌柜听了花想容的话语感觉十分的满意,岂不知这话就是说给他听得。
“有最奇崛的峰峦,成全过你我张狂,海上清辉与圆月,盛进杯光~”
又是一首副歌戏腔更加惊艳的国风词曲,这下子在场的人都听得如痴如醉,除了柳慕远和抱琴。
这俩天天在院子里听,已经对这些歌产生了免疫能力,依旧是坐在门槛上大煞风景的交头接耳。
“果然是天籁啊,可惜以后就再也听不到了。”
闻璎轻叹一口气,无比遗憾的说道。
“五百贯一曲呢,”吴霞戳一下她的手臂,“姐姐醒醒,你还想听多少回?”
“啊~”闻小娘子这才惊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是啊,一辈子听上这一回,就该知足了。”
“这话说的,”花娘子笑吟吟的拉着未来小老大的手,“本来就是一家人,你跟吴霞妹子没事就来,奴家天天在这里练习,听到腻歪了为止。”
闻璎将脸朝着老爹看去,见他没有责备的意思,顿时就开心起来:“嗯,我们以后早起点,然后过来找你玩。”
花娘子见目的已经达成,朝东厢房那边看过去,口里发话道:“柳大官人,给钱吧,两首总共一千缗。”
柳慕远主仆听见,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跳起来,立刻转身回屋,将房门紧紧地给关上。
“哈哈。”院子里欢笑声一片,酒店里的人都起身拍拍屁股,向行首告辞。
“哼~叫你们不好好听曲,还捣乱。”
娘子白了那边一眼,这才重新重展笑颜,将客人亲自送到垂花门,这才转身往回走。
柳慕远主仆已经幽灵般的坐回到了门槛上,他伸出拇指称赞道:“美人心计,果然名不虚传,娘子端的厉害。”
“官人是在骂奴家吧~”
她扒拉一下柳慕远,见腾出空来了,跟着坐在了一起。
“你俩刚才嘀咕啥呢,说了奴家多少坏话?”
“我们哪敢说你坏话,”这俩急忙否认,“就是夸你厉害,将闻璎吴霞都搞定了。”
花娘子摇摇头,“她俩心思单纯,你岳丈才是个老狐狸,不过现在可以了,他应该不会在你耳边说奴家的坏话了。”
柳慕远听了这话,心里讶异极了。
心说这女人可真是太聪明了,老闻当初反对他俩在一起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她竟然自己就能猜出来。
人家能够出类拔萃是有道理的,这要是换作自己,打死也不可能考虑到这一点上。
“官人想什么呢?”
“就是觉得你冰雪聪明啊。”
“这个不值一提,”娘子笑一笑,“当初在丰乐楼,天天都在明争暗斗,所有的心机,都是在那里磨炼培养出来的,在那里做事,其实跟上沙场没啥区别,一样是你死我活的争斗。”
说完,给他讲了几个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典型的案例,每一个都可谓步步惊心,一步错万布错的那种。
柳慕远听了敬佩不已,想想也是,她在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不但要防着自己的所谓好姐妹。
还要不断变着法的戏弄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既要让他们舍得花钱听曲,还的想方设法保住自己的白壁之身。
所以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哪个不是心怀万般应变的本事,对付老闻这样的书呆子,那还不就是小菜一碟。
“可是,听抱琴说,娘子最后还是差点落入人家的圈套,最后还是这面疾救了你。”
柳慕远嘴贱,哪壶不开提哪壶,花行首顿时恼羞成怒,用一双素手使劲掐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