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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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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任我行拍着手掌笑道:

    “这位谢小姑娘的言词,倒是让老夫敬佩起来,确实要比你们几个自命不凡的老江湖要胆大。‘古语云: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又云:初生牛犊不怕虎。’今日我算是见识过了。”

    一旁的令狐站劝说道:“任教主既然如此欣赏这位谢姑娘,何不就此饶了这江南四友……”

    任我行瞄了令狐冲一眼,笑道:“令狐兄弟若是肯加入我神教,那么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个人情,老夫还是会给的。”

    令狐冲闻言沉默不语,施戴子暗自心喜,暗道:还好,还好,大师兄为人处事虽然糊里糊涂的,终究还是记住了师父的教诲,尚未投入魔教。

    却听谢幼娘冷冷的说道:“这位任教主,虽然不知你是什么人?做过什么具体的恶事?有过何等的威望?可是你如此的妄自尊大,目无余子的作派,实在是让人作呕不已。他人惧你,我谢幼娘可不惧你。”

    黄钟公几人大惊,忙飞上屋顶,与谢幼娘并列而站,防备任我行的突然暴起。

    屋上的两个魔教之人,又退后几步防备着。

    任我行满面的诧异,似乎不信世上还有谢幼娘这一类人。猛然间,任我行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震耳欲聋,震得人耳中轰轰隆,如焦雷一般,一响接一响的,尽显其深渊如海的内力。

    谢幼娘眉头一皱,双手一拨,一阵清亮透人心菲的琴音如波浪般涌出,让人的内力沸沸扬,竟然有了一丝丝地躁动。

    施戴子慌忙运功调息内力,所学的《归元一气功》静心息气之法不错。

    自洛阳金刀门王家一事,在小师妹使用音攻之法发威后,也曾向师父讨教了一些抵抗音攻之法。施戴子凝神静气,内力引而不发,一切尚算可控之中。

    虽然近几月施戴子的内力增长过速,功力混杂不精,但其根基毕竟扎实牢固。

    只是运功调息了片刻时间,躁动顿消,开始运功与谢幼娘的琴声相抗起来。

    施戴子安然无事,可任我行却大大的不妙起来。不但张狂的笑声顿收,面色更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最后十分干脆的盘膝坐于地上调理真气起来。

    就是一旁的令狐冲,也如任我行一般的行径。仿佛是偶见了天敌,立时卷缩成一团,苦苦的抵抗起来。

    黄钟公几人连退数步,却是面色狂喜。黄钟公一直想不通任我行为何如此顾忌于他,现在却是想通了。

    忙大声叫道:“幼娘,不要停,继续使用《无形七弦剑》攻他。这任老魔的《吸星大法》,吸取了他人太多的真气内劲,虽然浑厚如山,却是杂乱不堪。犹如木人草虎,一击可破……”

    屋顶上的两个魔教之人,冷哼一声,连忙扑向谢幼娘,欲要阻止琴声的继续。

    可黄钟公三人在旁,如何能让他们如愿。强自抵抗着琴音所引起的躁动,上前护持住谢幼娘。

    五人就在谢幼娘周径附近,“乒乒乓乓”的打斗起来。这五人双方势均力敌,打得好不热闹。

    青瓦破碎,尘土纷纷扬扬,全落在施戴子身上,施戴子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外面。

    只见那短发圆脸的胖子,慌忙的盘膝坐下,相助任我行调息压制真气的躁动,还出言说道:“莫长老,不要再管那秦邦伟了,速速阻止那小贱人弹琴。”

    持剑的魔教之人应了一声,纵身上得屋顶,乘乱挥剑朝着谢幼娘斩去,却正好被丹青生的长剑所阻。

    黄钟公三人的综合战力,虽然稍逊于魔教的三大长老。可是离谢幼娘越近,内力越深,便被琴音压制的越厉害。反而是内力稍逊的秃笔翁与丹青生发挥的更好一些。

    施戴子暗道:时机正好,只要杀了那魔教一方的任我行老魔,我方便可大胜了。

    施戴子猛然撞破窗户,飞身进步,越到任我行头顶,暴喝一声,巨剑从头向下斩落。

    这一剑剑势厚重势沉,剑气逼气,可说尽得重剑九式之妙。

    这一剑就连海潮巨浪都可斩断,可说是无物不摧,无法可挡。

    眼见任我行就要丧命于施戴子剑下,不料那短发圆脸的胖子冷哼一声,叫道:“狗东西,早就防着你了。”

    眼中精光暴射,起身拨剑,飞身前刺,剑与剑对攻,可说是一气喝成。

    不想施戴子剑势难当,越是靠近,越是被剑势迫得呼吸不过来。

    那短发圆脸的胖子双目圆瞪,满面通红,功力已运至极点,不由自主的大喝一声。

    “锵当当……”双剑相交,短发圆脸胖子的长剑顿时断成了七八截。

    眼见巨剑当头击落,短发圆脸胖子慌忙一个铁板桥,险险在从左侧滚开。

    只是这个姿势不雅之极,乃是江湖上著名的懒驴打滚式。

    短发圆脸胖子成名多年,横行江湖无忌,可说英雄一世,今日却是第一次使出这等丢人现眼的招术。

    短发圆脸胖子满面潮红,此次却是羞的。当及抽出一根长鞭,猛然向着施戴子抽去。

    施戴子不闪不躲,化前斩为直刺,一剑又狠狠的刺去。

    这一剑有进无退,直如聂政刺侠累,白虹贯日,一往无前。

    数丈长鞭刚刚一绕碰巨剑,不等施展夺剑之术,便立时断成了数截,短发圆脸胖子的手中又只剩下了一个鞭柄。

    这一剑的气势使得极猛,直直的朝前撞了过去。

    短发圆脸胖子明知此剑甚强,来势猛烈,因为颜面之故,却不愿再次闪开。

    因为心中早有提防,眼见长剑近身,急运内力,双掌疾推。

    “砰”的一声猛响,短发圆脸胖子登时连退了五六步,这才勉强拿桩站定。

    脸如金纸,嘴角边已然流下一条细血丝来,却是凄惨之意远胜于自身的颜面。

    顷刻间,短发圆脸胖子只感五脏六腑都似翻转了,站在当地拿桩,既不敢运气,也不敢移动半步,便如僵直了一般。

    施戴子强压翻腾的内息,本欲再前刺一剑,结果了那短发圆脸胖子,不想琴音突然铮铮作响,让施戴子的内息更为不顺,不禁缓了一缓。

    只听琴音连续之间,又连续响了五下。每下都让施戴子心头剧跳,内息大乱。

    那短发圆脸胖子闻得此音,面色更红。就连马步桩功都拿不住了,一连退后了数步。

    在屋顶争斗的那三对人马,距离最近,受创更重,瓦片都踩碎了不知凡几。

    这却是谢幼娘使出了,学自黄钟公所传的《七弦无形剑》中的杀招“六丁开山”。

    这无形剑法本就十分的厉害,通过谢幼娘十数年面对大海的弹奏,其中又加了一些变化,让此招变得更加的厉害。

    这六音连续间的狠击猛打,犹如魔音入耳,潮声灌体,让那短发圆脸胖子狠狠的喷出一大口血来。

    任我行坐在地上,面红耳赤,青筋暴露,呼吸沉重,须发戟张,显得万分的坚难。

    就是早听过一次《七弦无形剑》中的杀招,“六丁开山”琴音的令狐冲,此时更是眼现迷离之色,几欲晕厥。

    当场之中,唯独施戴子的情况最佳,受创最轻。施戴子大喜过望,当即就要平复内息,准备出剑斩人。

    不想琴音在此之后,猛然间就顿停了下来,再无半丝的声息。

    施戴子回头急望时,只见谢幼娘也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整个人都萎靡不振起来。原本冰冷的玉容上更见苍白。

    施戴子大惊,看来谢前辈已到了极限,无论是心神,还是内力,都已然彻底坚持不住了。

    施戴子看着近在咫尺的任我行,当下强运内力,不甘心的再次斩出一剑。

    琴声一停,任我行体内的真气刚刚平复了一些,不等他欢喜高兴,却立即感到恶风扑面而来。

    急睁眼瞧时,只见一柄略有些眼熟的巨型大剑向已头顶斩下。剑势沉重,挡无可挡,避无可避。任我行心内大急,但躁动的内力却非一时便能快速平息下来的。

    任我行只得分心二用,一边强自调息平复内力,一边拾起掉落在身旁的半截断剑,强运内力朝上挡得一挡。

    “当”的一声巨声,巨剑总算是被挡的缓了一缓,可任我行的左臂却软软的垂下,好像断了一般。手掌满是鲜血,断剑几碎成渣,深深的刺入到手心肉中。

    施戴子见此情状,又如何肯甘心,再次不依不饶的将剑举起。任我行满面的骇然,不想自已方才逃出了牢笼不久,便会大意的再在梅庄中遇险,要死在被困十二年的绝地里。

    任我行神情中满面的不甘,为什么?为什么自已不是死在东方不败手中,却是死在这未知姓名的少年郎手中?

    隐隐约约中,任我行仿佛再次瞧见了多年前大师兄申屠凡的嘲弄眼神。不甘心的怒吼道:“不。”

    叫声叫不停巨剑的斩落,施戴子正满心欢喜间,不料旁边一道剑光飞来,快如电闪,施戴子想也不想的,凭着本能改斩为削,斜着削去。

    直到巨剑削至,才猛然发现来人竟是令狐冲。看他眼中呈现迷乱之色,想是遭了琴音攻击之故,尚未回复清明。

    施戴子手中的巨剑不禁顿收,可是令狐冲却是不管不顾的一剑当胸刺来。

    施戴子正被自已顿收的内劲冲击,身形不便,如何能躲得过去,只是稍稍移得半寸距离,便被令狐冲一剑穿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