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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你到底是谁
笑山施施然的背着双手，缓步走了进来，脸上依旧挂着张狂的笑意，但落在我此时的眼中却显得无比亲切，笑山又救了我一次，我心下暗暗感激。
虽然他只是一个人来的，但我却明白小刀就隐匿在某个阴影之中，这是一个猎人的天性，最有效的杀戮才是他的本能，那些所谓的仁义道德，对于一个你死我活的结局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大黎将受伤的小蛮抱在怀里，警惕的向四周望了望，隐隐用身躯遮挡住小蛮的周身要害，这才撕开她的衣服，仔细检查起她肩头上的创口来。
良久之后，大黎似乎确认了没有什么大碍，微微松了一口气，俯身在小蛮的耳边些什么，旋即猛地将箭头一拔，一道血箭喷到大黎的脸上，可他却恍若未觉一般，随着小蛮微微的一声嘤咛，大黎从怀中取出绷带纱布飞快的给小蛮包扎起来。
可鲜血依旧缓缓渗着，将小蛮洁白的藕臂染上了几朵凄艳的血梅。映着她已略微有些苍白的脸庞，显出一种凄厉的美。
而我此时却无暇欣赏，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笑山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敛去，双目凝重而严肃的盯着小蛮露出的一截藕臂，似乎发现了什么让他不解的东西，脸上带着莫名惊讶的表情。
这和他方才施施然仿若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觉大相径庭，他到底发现了什么异常，我的眼神在笑山和小蛮之间来回扫视着，试图发现其中的隐秘。
但一切都是徒劳。气氛就在屋内五人的沉默中冻结起来。
大黎攥紧着拳头，眸中燃烧着愤怒的凶光，死死盯着笑山，仿佛下一刻他就将长身而起，扑倒那矮小的身躯之上，将其撕成粉碎。可他知道，在阴暗中还有一个致命的威胁，那是一个疯子，如果他稍稍一动，那个人的冷箭肯定会瞬间将小蛮钉死在地上。所以他只能用一种怪异的姿势保护着受伤的小蛮，这样僵持的对峙着。
“走，快走。”此刻小蛮虚弱的声音贴在大黎的耳边响起，但即使是那么轻微的声音在此刻却清晰的传入到我的耳中，我想笑山肯定也听到了。
他的眉头深深的皱起，似乎犹疑了一下，向着暗处缓缓挥了挥手，缓缓开口道：“你到底是谁？”那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我怔怔的看了笑山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小蛮的娇躯微微颤抖了一下，脸色似乎瞬间又苍白了几分，只是无力的在大黎的耳边催促到：“快走，快走。”声音越来越低沉下去，那感觉她似乎将要昏迷下去一样。大黎目光中依然燃烧着凶戾，微微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形，眼神蓦地一冷，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你到底是谁！”笑山的声音瞬间高了起来，恨恨的问道。
随着他的话音，一支闪着寒光的羽箭狠狠钉在大黎的身前，箭尖深深没入地面。
大黎瞳孔骤然一缩，飞快的从怀中掏出了一颗白色的圆珠，“砰”的一声，一股浓浓的白烟在小小的屋中弥散开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辛香辣眼的气味，我抬起袖子，紧紧捂住口鼻，只听见一个破窗而出的沉闷响声中还夹杂着一声惨呼传了过来。
过了一会，烟雾渐渐散尽，我深深呼吸了几口，感觉头脑还很清醒，还好，雾中没毒。我不禁在心底暗想，而后转头向笑山看去，只见他还是和刚才一样，一脸的严肃与沉思，怔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连表情都凝固着，仿若一尊雕塑。
“要不要追，那男的伤的也不轻。”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角落处传来，只见一个清秀年轻的少年缓步走出，右臂上绑着一架轻弩。
笑山背对着他慢慢摆了摆手，小刀微微耸了耸肩，似乎感觉有些可惜，可还是放弃了追杀的念头，慢慢隐入了黑暗之中。
这时笑山也终于回过神来。
“小蛮不是纯血的氐族人。”他背对着我，一个清冷的声音缓缓传来，也不知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我说。
但那句话落在我的耳中，却是如同一声惊雷一般炸响。小蛮不是纯血的氐族人，这是什么意思？笑山又是怎么知道的，我不禁皱着眉头看着笑山的背影。
“因为这个。”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浅蓝色的小药瓶转过身来看着我说道。
我依旧一头雾水。
“两年前，我们从一个前秦的史官的私记看到了很多奇异现象的记叙，而这些记叙都间接证明氐族的血脉之中似乎有一种特殊的物质，这些特殊的物质赋予了这个神秘的氏族一些奇特的能力，而我手中的这瓶药，就是我千辛万苦才配置出来的，遇到氐族人的血液，它就会变黑。而这一点我已经在乱葬岗中试验过了。”
笑山的这番话，让我的心底久久不能平静，脑海中闪过了萧二曾说的那所谓“命运”。起初，我还有些不信世间真有人能操纵那虚无缥缈的命运，可此时笑山又从另一个角度，却表达了几乎相同的意思，这让我的心中不免迟疑起来。
难道，氐族真的能掌控命运么？
如果真的可以，那他们的命运又是如何。
“但小蛮中了抹上药水的箭矢，却依旧流出鲜红的血液，我等了良久也只看到了其中有一抹浅浅的黑色。说明她身上只有微薄的氐族之血，但就是如此才不正常。”
听着笑山的分析，我不禁想到方才与小蛮的问答，如果她不是氐族之人，又怎会于我的问题上对答如流。而几乎就在转瞬间，一个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她似乎是听到了“魂梦引”才突然放弃了杀我的念头。
这似乎很奇怪，难道说……
此时，我不禁在心中泛起了一个同笑山一样的疑问。
她到底是谁？又有着怎样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