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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京城那条繁华的街,雷打不动。
永远都是乾昭国兴盛的象征。
吵吵闹闹,你来我往,喧嚣不已。
这种繁华的时刻,来往人群中,总是少不了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他们像是花间穿行的勤劳小蜜蜂,围绕着盛开的花朵,偷摸做着自己见不得人的勾当。
当然如果细心会发现,今日那个小小的身影似乎有些不大乐意跟着出来偿。
他的表情显然表现出强烈的不满。
而那个大的身影,好似完全不顾及小身影的感受。
强行拉着他的手,四处搜寻着目标。
被拉着已经走了好久,那小小的身影好像终于失去了耐性。
他用力将手臂往后一扥,道:
“楠楠,你已经拉着本宝宝溜达了一上午了,究竟有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
一整句话,却在每个字里面都透着不耐烦。
时间太长了!
某贱宝的耐性真的给耗光了。
娘亲拉着他在外面耽误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啥事没干成,倒是深刻的教给了他什么叫做虚度时光。
弄得他现在特别想口袋里掏出一包子钱,递给他娘,顺道说一句:“好了,十只母鸡的钱已经到手,楠楠你可以收手了。”
此时的贱宝,怎一个烦闷了得?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今儿一大早,他还在睡梦中跟自己的翠花妹妹,天鹅妹妹,猕猴桃妹妹们约会。
正梦到她们几个答应每人给他贱宝一个香吻。
他刚把脑袋伸出去,结果身旁忽然伸出一只手揪住他耳朵凶巴巴道:
“你丫的贱宝,才多大的小娃娃?你居然学会了泡妞!真是丢了你娘我的脸。”
这句话加上被扭痛的耳朵,让贱宝很快从梦中惊醒。
他睁开眼睛,却看到他娘真的在揪他的耳朵。
一边揪,一边比天塌下来还严重道:“贱宝,贱宝,快起来!快陪你娘我出去!快点儿!”
他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楠楠,你又干嘛!本宝宝还没有睡舒服!”
然后,他娘就指指自己脸上的伤道:“你娘我毁容了!急切需要老母鸡补回来。没银子,怎么买老母鸡?快起来,摸银子去。”
贱宝又问:“楠楠,那你需要几只老母鸡?”
“十只!”
他娘的话永远都是那么简单粗暴,泼辣喧闹,惊天地泣鬼神。
就是为了那十只老母鸡,她可恶的打断他贱宝的好梦。
“可是,本宝宝今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贱宝终于被揪的睁开了眼睛。
“你的事情,永远没有你娘我的重要!”
就这样,他娘一句不容置喙的话,苦逼的贱宝强行被拽了出来。
贱宝其实觉得非常委屈。
他的事情怎么就比不上他娘的重要了?
他的事情可是大事的好吧!
之前,他们娘俩被福灵郡主捉住,都怪他那个有兽性没人性的大舅舅穆瑾天。
都怪他以卑劣手段捉了他贱宝,才使得那个贱郡主有机可乘。
最后害的他娘受了那么多皮肉之苦。
他可是绞尽了脑汁才想到了为了给她娘报仇的好方法。
前提工作,贱宝已经做好了。
很简单,就是在穆瑾天书房门把手上面涂上了一层痒痒粉。
穆瑾天一开门,那痒痒粉自然会落到他的身上。
等到他不小心沾到水,到时候……
贱宝想像那个完美结局的时候,整个人都乐成了一朵喇叭花。
不过最终,天不遂人愿的。
还没等他亲眼目睹穆瑾天被痒痒粉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模样,他就被他娘拉出来了。
本以为她娘会麻溜一些,弄到十只母鸡的钱她就会罢手。
可事实上,已经一个上午了。
他娘就是没有找到目标。
也不知道她一上午,蒙着脸,包裹的跟孵小鸡的似的,到处搜寻着什么。
“楠楠啊,本宝宝跟你讲话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找到合适的目标?”
贱宝不满的又拉了穆瑾楠的手臂一下。
“嘘!”
穆瑾楠忽的伸手,堵住了他的小嘴。
“贱宝,你有没有听见,今日大家都议论。听那些越国经商的商人们说,不远处正有一大队人马朝我们允京城走来,貌似不是我们乾昭国的队伍,好像那军队的头目的坐骑是个非常巨大的怪兽。这么邪乎的传言,你说不会要开战了?”
她思索了一会儿,笑眯眯的,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道:“贱宝,这要是开战的话,咱们还偷什么啊!赶紧打听清楚了走人!”
贱宝差点儿惊得栽倒在地上。
他娘什么时候变的?
以前,他经常听到他娘说的一句话便是:“人要是没有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照他娘以前的逻辑思维推断,他娘宁愿为钱丢了性命,也不要贫苦的活着。
怎么如今被贱郡主抽了几鞭子之后,抽的她的人生观、价值观还有世界观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
某贱宝刚要开口讽刺,却见他娘忽的伸长了脖子,好像看到什么人一样。
接着一把被他娘抓住。
弄得他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倒着身子就被他娘给拽走了。
在他挣扎的过程中,他小眼珠子轱辘着一瞥,居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黑色。
远远地,散发着寒气。
他一眼便认出来了。
那个人是靖王爷君千夜。
他进了雅景轩茶楼。
而他娘拽着他正去往的方向,也是雅景轩茶楼。
“喂喂喂,楠楠,你干什么去?”
贱宝急急问道。
“你娘我找到目标了!”
“嘎!”
贱宝当场懵逼。
娘亲找到目标了?
找到偷买十只母鸡钱的对象了?还是——
呀!
可他娘明明是看到靖王爷上去之后才拽着他过来的。
那么,他娘的目标就是靖王爷了?
他娘怎么敢去偷靖王爷的钱?
退一步说,如果他娘不是上去偷钱,那么——
啊呀!
坏菜菜!
贱宝吓得差点儿跳了起来。
自从他们回到家里,他娘一有时间就开始叨叨:
“那个挨千刀的君千夜,居然那么侮辱老娘的尊严!居然那么侮辱老娘的人格!居然将老娘住过的房间改成杂物房,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有时候,他娘手中还会攥几颗核桃,一边攥的“咔擦”作响,一边更加恶狠狠道:“君千夜,你这么侮辱老娘,别让老娘再看到你!否则!咔擦——”
他娘将碎了的核桃粒放进了口中,咬牙切齿的咀嚼着:“老娘一定要将你剥皮抽筋、挖骨碎肉、挫骨扬灰……”
想着,想着,贱宝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不是吧!
他娘不会是真的要上去找靖王爷报仇吧!
他真的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啊。
就算是有缘无分,做不成夫妻,也不至于变成仇敌吧!
怎么办?
怎么办?
贱宝急的汗珠子都出来了。
可惜,他晓得,他这个小身板无力阻挡!
现在,他娘已经进了雅景轩的门口,到了老板柜台前面。
正在这时,有个伙计端着茶水准备上楼。
穆瑾楠赶忙指指那伙计对茶馆老板道:“老板,请问那壶茶可是给靖王爷的?”
“是的!姑娘!”
老板非常诚恳的点头。
穆瑾楠心头一喜,继续道:“老板,是这样的。我那日蒙受靖王爷恩惠,他借了我一百两银子救急,今日正好想还给他。那一壶茶,我端给他吧!”
老板没有多想,非常愉快的相信了穆瑾楠的话。
他甚至将之当成了自己的功德一件——
既然这位姑娘是来向靖王爷还钱的,他当然要成人之美。说不定,到时候靖王爷会感激他!
“这样——那太好了!”
雅景轩的老板笑着点头,马上示意那名伙计停住,将茶壶给了穆瑾楠。
早已认定事情坏菜的贱宝,此刻却满脸的黑线,嘴巴都抽搐的不知道朝哪边开口可以说话。
他真的想不通,这个世间会有他娘这样神奇的生物。
她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是为了找人家寻仇,偏偏找理由说要去给人家送银子。
这么“好心好意”的目的,人家怎么会不“好心好意”成全呢?
她可真会欺骗无知的“可怜老板”。
喔!
他娘太狠毒了!
贱宝擦了一下脸上的冷汗。
得了,他还是跟上去看看吧!
别到时候出什么岔子,他娘再惹恼了靖王爷,再被胖揍一顿,可就不是多少只母鸡能够补回来的。
想完,贱宝赶紧迈着小短腿跟了上去。
“天字一号房间!”
穆瑾楠嘟囔着方才老板交代她的房间。
到了三楼,果然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牌号。
“呵呵!靖王爷,老娘过来给你送银子啊!”
穆瑾楠阴森森的笑笑。
心底邪恶的想:君千夜,老娘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老娘就算不会撩起胳膊来将你胖揍一顿,老娘也要狠狠地恶心你一顿。
“吱呀!”
她推开门。
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肃穆的黑影。
他背对着他,坐在靠窗前的桌子上,似乎在望着窗外。
“出去,敲门!”
穆瑾楠刚迈进一步,里面那黑色的影子便冷冷的开口。
她第二只脚愣是给惊的定在了半空中。
“敲门?”
片刻之后,反应过来的穆瑾楠那火气“蹭”的就窜上来了。
当初他吩咐下人们将她住过的房间当杂物房的时候,一定也是这样装逼的模样。
不就一个王爷嘛!
有什么了不起的?
整天冷着一张脸,谁欠他钱了?
虽说她方才为了端茶上来,找的借口就是还钱,可借口总归是借口。
有一个非常具有穿透力的哲理,穆瑾楠想的非常清楚。
就算是她真的欠了这个冰块王爷装逼男二号的钱,她也不会还的。
看着他的模样,实在是没有心情还!
“敲门?老娘才不是你的下人!”
穆瑾楠凶巴巴的端着茶就冲了上去。
“做人要有礼貌!要不怎么做人?”
君千夜依旧背对着她,口气淡淡的。
“什么?你敢说老娘不是人?”
穆瑾楠端着茶水转了半圈走到他对面。
“啪!”
她讲茶水毫不客气的顿在了桌子上。
“君千夜,老娘告诉你。老娘的生物学种类,跟你君千夜一样!”
“噗嗤!”
房门口的贱宝听完那句“生物学种类”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有点儿放心了,她娘既然没有直接动手,还能说出这句这么搞笑的话来。
说明属于他娘还有靖王爷之间的战争,不会来的这么迅速。
他能够肯定,只要她娘不先动手,靖王爷那么绅士,一定不会先动手。
再者,就算是她娘动手了,以靖王爷的绅士程度,应该也不会动太大的手。
他很安心的退了一步。
“靖王爷,老娘今天来不是跟你探讨这种无聊问题的!”
桌子前面,穆瑾楠忽的叉起了腰。
“奥?你想问什么?”
君千夜若无其事的伸手,将茶壶从茶盘上端下来。
斟上茶水,脸色依旧淡然。
穆瑾楠自始至终都瞪着眼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显然不可思议。
这个靖王爷,果然不正常。
换做别人,有人来找茬,谁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品茶?
瞪了半晌,她气呼呼道:“老娘就是想问你,既然决定不给老娘留面子了,为什要老娘住你的靖王府?又为什么让老娘住你的房间?”
好吧!
穆瑾楠承认。
在家里再怎么的愤怒,再怎么唾骂,再怎么泄愤的扬言要好好教训那个冰块王爷。
可是真的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她肯定是做不出动手的事情的。
毕竟,用她自己的话说:老娘也是个有风度、有素质的文明人!怎么会用野蛮人的方式解决问题?
顶多,她只会用表象的野蛮,来突显她内在的涵养、修养、素质、文明……
“让你在靖王府,纯粹只是为了救你!”
君千夜品了一口茶,将茶杯移开。
“将房间改成杂物房,只是本王为救人付出的代价!”
“嘎?”
穆瑾楠忽的瞪起了斗鸡眼。
“这是什么逻辑?这是你的代价吗?这明明是老娘用自己的尊严做代价!”
“啪!”
穆瑾楠一掌拍在桌子上。
“君千夜,你丫的,既然你那么介意,就不要让老娘住你的房间,弄得老娘现在很难堪!”
“本王说过,那是为了救人。”
“你既然人都肯救了,为什么就不肯将尾巴处理的好一点儿?不要让老娘这么没有面子?你把老娘住过的房间改成杂物间,说出去,老娘多么丢人?”
“本王说过,那是代价!”
“君千夜你……”
好吧!
穆瑾楠懵逼了!
她居然让这个冰块王爷给绕进去了。
“忘记告诉你了!”
君千夜语气平淡的开口。
“你用过的桌椅板凳床榻什么的,本王原本想放到鸡圈里面的。可惜,那些鸡们似乎不怎么喜欢不属于它们自己的味道。纷纷将之当了厕所。比不得以,本王就命人砍掉,当柴火烧了!”
这是穆瑾楠听君千夜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她终于体会到一点:
靖王爷说话的长度,与其深度是成正比的。尤其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深度。她穆瑾楠真的要膜拜生生世世。
“你丫的君千夜!老娘真想——”
穆瑾楠气的咬牙切齿,站在他对面,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了好久。
总算将火气压了下去,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泄气似的摆摆手道:“算了,老娘先不跟你瞎扯!”
她着急先坐在凳子上,目的就是怕等会儿这冰块王爷再拿话噎她。
万一她情绪控制不好,一激动,从三楼的窗户上面跳下去,那可就真坏菜了!
到时候,她绝对相信,她自己血肉模糊躺在大街上的形象一定美得一塌糊涂。
那么允京城中又该有传言了——
“穆王府二小姐暗恋靖王爷多时,某年某月某日,在雅景轩三楼似与王爷有冲突。跳楼自杀,卒年二十四岁!”
“简直可怜——”
呸呸呸!
穆瑾楠赶忙止住了自己思绪。
“靖王爷,老娘今天过来,真的有事找你!当然,老娘知道你不想看到老娘。”
她神色非常认真。
“那么,二小姐是上来还钱?”
“嘎?”
穆瑾楠吓得眸子一睁。
好吧!
这个靖王爷果然不是一般人。
什么耳朵啊!
自己上来的借口居然给他听了去。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不过,靖王爷你刚将老娘的命从那个贱郡主那里救回来,一定不会再要回去的奥?”
穆瑾楠无赖的开口。
“看情况!”
君千夜话毕,穆瑾楠满脸的黑线。
呵呵!
这个笑话好冷啊!
“好吧!不扯了!”
穆瑾楠摆摆手,从茶盘上端起来另一只茶杯,斟满。
端起来,烫的龇牙咧嘴的喝完,道:
“靖王爷,贱宝跟老娘说,你当初想跟他做笔交易,说会给我们母子两个一大笔钱,让我们离开允京城,永远不要出现在你的面前。不知道,现在老娘跟你做这个交易可以吗?”
“不可以!”
君千夜还没有开口,贱宝已经慌慌张张的撞开门就跑了进来。
“楠楠啊,本宝宝不是说过了吗?这个交易已经取消了!没有了!作废了!靖王爷不会跟你做这笔的交易的!”
某贱宝脸上的深情又是紧张,又是害怕,还特意多多强调了几遍。
靖王爷要是跟他娘做这笔交易了,以后他岂不是见不到靖王爷了?
他要当人家儿子的愿望不就泡汤了?
“你给老娘一边儿呆着去!”
穆瑾楠一伸手将他揪到一旁。
“大人的事情,小孩儿子不要插嘴。让靖王爷说。”
“本王,不会跟你做这笔交易!”
君千夜说的很果断。
“啊!为什么?”
君千夜刚说完,穆瑾楠就跳了起来。
“难不成你靖王府里面没有钱?”
“本王很好奇,为什么你要离开允京城?”
“我……”
穆瑾楠支吾了半晌,脸色难看的看看贱宝,道:
“这个嘛……靖王爷……其实是这样的,方才百姓们都传言说,马上有一支队伍要进军允京城。我这不是害怕打仗嘛!想趁早离开战火纷飞的地方,明哲保身嘛……”
“本王只听说,风怒国的摄政王封泊天带着风怒国太子来我乾昭国友好交流。何时有战争?”
“奥,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不能只听百姓们的一面之词。传言总是掺杂着诽谤的色彩,听不得,听不得!”
穆瑾楠脸上的焦虑瞬间消失了。
倒是换上了一些的失望。
天知道她跑上来的真正目的,找的理由是还钱,实则过来要钱。
当初她本是这么想的,跟靖王爷做成了交易,弄到了钱,走不走就是她的事情了。
要是开战,她就走,不开战,她就留!
但是如今听说来的队伍不是打架的,也算安了她的心。
可这笔交易做不成了,一大笔钱没了,她怎能不遗憾?
“喔,靖王爷!您的茶水凉了,我再给您端一壶上来。”
言罢,还不等君千夜说话,穆瑾楠已经端起茶壶,拉着贱宝,一溜烟儿跑掉了。
到了楼下,将茶壶塞给了小二哥,简单吩咐了几句。
她便拉着贱宝走。
她才没那闲工夫上去再给那个冰块王爷端茶倒水。
她要出去看热闹,看看那神秘的“摄政王军队”,究竟是什么模样。
某宝被强行拉进来,拉出去的,真的被烦的外焦里嫩。
他真的不晓得用什么话来形容自己这个奇葩娘亲了!
碰到谁她都要耍心眼儿,就连传言中那位厉害强大的无人比拟的靖王爷,她都可以耍鬼心眼儿。
这不晓得,她究竟是去做交易,还是套靖王爷关于那“神秘军队”的话。
他实在无力吐槽!
穆瑾楠娘俩出来的时候,大街上居然人山人海,看着异常拥挤。
纷乱中,他依稀辨别出,好像是那军队到了,载着军队头目的庞然大物也马上要出现了。
人群中,倒是有个熟悉的身影。
他这次一身的便服,原本魁梧的身材居然在拥挤中摇摇晃晃。
穆瑾楠抓着贱宝,废了老大的劲儿,总算挤到了那人背后,拍拍他的肩膀,打招呼道:
“威龙将军,好巧啊!将军在此,莫不是也是为了看那传言中的军队?”
被拍贱宝,威龙转身,看到穆瑾楠的那一刻。
忽的惊喜,冷冰冰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了笑容,有些无措道:
“二小姐,你也在?威龙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看看将要到来的风怒国的摄政王。因为风怒国要来人,从未事先跟我乾昭国打招呼。
“皇帝便未命令威龙带军队前来迎接,而是让威龙悄悄过来看看……”
“喔!明白,明白!”
穆瑾楠爽快的点点头,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
皇帝让威龙来看,说的难听些,其实就是来监视。
看看这位别国的摄政王,是不是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企图。
要不然,为什么他要来乾昭国,却不通知乾昭国的朝廷?
而是悄无声息的就来了?
“没想到今日百姓会这么多,怕是等会儿连摄政王的影子都看不到……”
威龙将军脸上浮现出了失望。
他晓得,等会儿人要是真的来了
这么多的百姓挡在路上,他恐怕也不会看到些什么,不好向皇上复命。
“威龙将军,这个好办啊!我可以让这些百姓心甘情愿的让开路子。”
“你可以?”
威龙将军还在疑惑,却见穆瑾楠将贱宝拉过来,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木炭笔,在贱宝的脸上画了几道,看不出他原来的模样。
又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声,贱宝频频点头。
下一刻,穆瑾楠忽的将贱宝往前一推,居然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声,道:
“好孩子,你快走!不要靠近娘亲,娘亲得了不治之症,会全身溃烂而死。你不要靠近,娘亲会传染给你的……”
贱宝被推开,忽的又跑过去抱住她的腿,哭的更凄惨道:
“娘亲啊,娘亲不要丢下宝宝啊!宝宝情愿被娘亲传染,全身溃烂发脓、血肉模糊的死掉,也不要跟娘亲分开。”
忽然的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周围翘首盼望摄政王到来的人群暂时安静了下来。
他们开始回味着眼前这对母子的话,回味着,回味着,瞳孔开始放大……
“不行,你还小!你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穆瑾楠又推开他。
“不要离着娘亲太近,娘亲蒙着面,就是因为脸已经血肉模糊了,溃烂发脓,无法见人。你靠近的话,会传染给你的。不要过来……快离开远一些……”
说着,穆瑾楠推开贱宝,开始在人群中飞奔。
一边奔走,一边喊:“不要靠近啊!会传染绝症的……会溃烂的……”
天知道她面纱之下,究竟是怎样欢乐的表情。
她脸上,只是一点轻伤,不敢见太阳而已,哪里是溃烂呢?
穆瑾楠在前面跑,贱宝就在后面追。
口中还念念有词,将那“不治之症”说的要多可怕有多可怕,症状说的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呼!”
等着看军队那庞然大物的热闹的人终于觉悟了。
“啊!快逃啊,会传染不治之症的!”
“快走啊,好恐怖啊!”
“好恶心啊……”
惊恐人群,开始四散逃离。
那架势,就好像一群耗子遇上了两群大猫拦路打劫……
没多久,街上清净了下来。
空落的街道上,只剩下了穆瑾楠、贱宝、威龙将军,还有——
一个白衣胜雪,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
他摇着折扇,站在不远处,盯着穆瑾楠,缓缓地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