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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蛇的青年将蛇很快分成几段,因蛇是姜云浅贡献出来的,他将最大的一块用树枝串着递给姜云浅,姜云浅道谢后接过。
青年又将第二块递给王先生,王先生接过蛇后笑而不语,从随身带的口袋里拿了块干粮放在火上烤着,却绝口不提之前说过要贡献一瓶好酒的话头。
蛇很快被分好,来哥儿手上拿着属于他的那块有些纠结,想到蛇还活着时的模样心头就发毛,对于吃蛇这种事还是有些敬谢不敏。王先生瞧了他一眼,“来哥儿,若是吃不下,为父拿干粮跟你换可好?”
来哥儿立马将蛇递给王先生,自己则从王先生那里接过干粮客啃了起来,虽然干粮**的不好吃,却比吃蛇肉让他能够接受。
姜云浅鄙夷地望了来哥儿一眼,真看不出就这胆子还想要保护她?但终究没有把心底的想法说出来。
吃过蛇肉后,几人还意犹未尽,车夫更是抹了把嘴四下地看,真希望再捉一条蛇回来烤了吃。只是天色晚了,他也不敢离着火堆太远,不然黑灯瞎火的真出现一条有毒的蛇,就不是他吃蛇了。
出发之前众人身上都带了些干粮,这时蛇肉都吃完了,就围着火堆烤干粮吃,三个青年还带了很大一块酱牛肉,这时也拿出来切成拳头大的几块,分给众人。
来哥儿道了谢后接过酱牛肉,之前看众人吃蛇他也眼馋,可还是没有勇气吃,如今瞧着酱牛肉可比蛇肉好吃的多。
王先生也得了一块,看了来哥儿两眼,道:“之前蛇肉吃多了,这块酱牛肉就给你了。”
来哥儿也不客气地接过酱牛肉,姜云浅道过谢后也拿了一块牛肉慢慢地吃,才吃了两口就觉出肉有些不对,这可不单单是酱牛肉,里面可是加了料的。
姜云浅眯眼在众人之中扫了一圈,就见除了王先生没有吃酱牛肉,其余人都在或快或慢地吃着,来哥儿更是吃掉一整块,已经在吃第二块了。
姜云浅原本还想提醒一下,见此情形也就住了口,左右吃也吃了,吐出来都晚了,她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同时也悄悄地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解毒的药。
王先生好似突然想起一般,回身去车上取来几瓶酒,都是用白瓷的瓶子装着,上面用裹了红布的软木塞塞好,将酒递给三个青年,又递了一瓶给来哥儿,“有肉无酒岂不遗憾,来喝酒喝酒。”
来哥儿已经吃到兴头,接过酒将软木塞拿去,对着嘴就喝了一大口。三个青年迟疑片刻见姜云浅都接了一瓶酒喝了起来,便也每人拿了一瓶喝着。
车夫也厚着脸皮过来讨了一瓶,难得赶车还能混上酒肉,今日这趟出来的倒是值了。
酒喝了一些,肉也吃的差不多少,车夫从车座下面拿了几块苫垫子铺好,众人便围在火堆边上躺下,赶了一天路都有些累了,没多久就传来呼声阵阵。
姜云浅却睡不着,她很清楚地知道无论是青年拿出来的酱牛肉还是王先生拿出来的酒里面都有问题,但她更愿意相信王先生是看出青年们没安好心,才以其人之道还之。
而如今耳边这些此起彼伏的鼾声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呢?姜云浅侧耳倾听,最后还是没忍住,往火堆里扔了一颗药丸,一阵幽香扑面而来,姜云浅的心这才踏实了许多。
一个两个暗藏算计,都想将别人药翻,让她怎么能不忧心?如今好了,不管是真是假,大家都睡的香甜,她也能睡个安心的觉了。
早起,大家醒来后都没有任何尴尬地互相打着招呼,好似昨晚的算计完全就是一场梦。
也没条件吃早饭,大家都坐在马车上,就着清水啃着带着的干粮,车夫却边赶车边唱着西秦特有的小调,唱着唱着便想到昨日吃的蛇肉、牛肉和美酒上,“几位客人,我赶了这许久的车,还是第一次见着像你们这么大方的客人。”
姜云浅听着也不觉得他说的夸张,毕竟有钱的人都坐自家的马车,或是雇车马行的马车,坐驿马车的都是穷人,又有几个会大方地拿出好酒好肉分给别人吃?就姜云浅所知,昨晚王先生拿出的那几瓶好酒可就价值不菲,可惜没有起到他预期的效果罢了。
见车里面的人都不接话,车夫又唱起小调,在辽阔的草原小路上倒是飘出很远。
来哥儿坐的离姜云浅更近了些,王先生倒还是悠哉游哉的样子,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本书出来,在晃晃当当的车厢里慢慢地看着。
三个青年坐在对面,不时聊上几句,但姜云浅虽然垂着头,眼角余光却看得出,他们的目光一直落在这边,显然是打着什么主意。
之前不知道他们有所图谋时还觉得他们有几分真性情,可如今知道他们不似好人,再看他们的面相就有些贼眉鼠眼了。
车子又行了大半日,到了下午才赶到最近的驿馆,虽然天色还早,车夫还是征询几人的意见,是今日就在此歇息,明日再赶路?还是此时继续朝前赶,夜里还宿在外面。
不过不管结果怎样,都是要换车夫了,这个车夫将人送到驿馆后就会再载了客人往回赶。
有了昨晚的经历,姜云浅就想晚上说什么也不想在宿在外面,于是就提出要明早赶路,三个青年见了也连连附和,虽然姜云浅觉得他们就是想要看自己的意思再做决定,却也没说什么,要了间屋子就打算好好歇歇。
王先生和来哥儿自然是随着大家的意思,几人便在驿馆里安顿下来。
姜云浅让人送了浴桶和热水进来,赶了几天的路,她一直也没洗过,刚好此时天色还早,驿馆里到处都是人,只要将门插好也不怕谁敢青天白日偷看。
又跟送热水的伙计买了几身合适的衣服,这间驿馆因远离城镇,做了过往行人暂时落脚的地方,为了方便也有不少东西可卖,倒是方便了姜云浅。
但插好门后,还是将浴桶推到角落里,这样洗着才安心。
脱掉身上的破衣服,跳进浴桶之后,姜云浅低头瞧了瞧自己胸前已经渐渐开始发育的小馒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记得与王南分别时,她还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如今都已经开始长大成人了,就是不知见面时王南会不会为她的改变而惊叹呢?
看着看着,姜云浅就想上辈子她发育的可不是顶好,这辈子可不能落于人后,就算不能成为王南喜欢的是那种波涛汹涌的女人,至少该有的一点都不能少。
只是她知道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营养跟不跟得上要起着很大的关系,姜云浅就想往后的一日三餐都要好好地、有计划地吃。
若是有条件她一定要多吃木瓜多吃肉,还有那些能让人挺胸抬头做女人的食物都挨着遍地吃。
虽然想着,姜云浅还是快速地洗好,将身上的水擦去之后,换上新衣,姜云浅才觉得浑身上下总算是清爽了,这些日子就穿着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虽然洗的还算干净,可到底让人不舒服,总觉得有股子怪味。换上新衣了,这才够舒爽了。
换好衣服后,姜云浅唤来伙计将浴桶抬出去,又让人送了晚饭进来。一个人吃吃喝喝的却比大家一起互相提防吃的舒心。
这边还没吃完,就听有人敲响房门,姜云浅问了一声:“谁?”便传来来哥儿有些低沉的声音,“是我,开门!”
姜云浅拿起帕子擦了下嘴,不甘不愿地去开门,门刚打开,来哥儿便从外面挤了进来,姜云浅刚想喝斥,来哥儿却将她的嘴捂上,姜云浅手上便握着一只银针,想着往来哥儿身上哪儿下针,来哥儿却道:“当心,外面有人看着呢。”
说完,来哥儿也将捂着姜云浅的手拿开,姜云浅这才将针收回,轻声问:“是谁?”
来哥儿摇头,“瞧着是好几批人,也不知都是谁的。”
姜云浅暗暗苦笑,她现在真是敌我不分,也不知外面那些人是她引来的,还是来哥儿父子引来的,可不管是谁引来的,恐怕在那些人眼中她已经与他们父子是一路的,就算此时与他们闹掰了,她也讨不到好处。
“你换衣服了?”来哥儿这才注意到姜云浅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连头发也还湿漉漉地披在脑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刚刚沐浴过后的清香。
想到之前捂过姜云浅的嘴,掌心传来的软糯触感,来哥儿脸一红,“抱歉,我没想到你……”
“王先生是如何打算的?”姜云浅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人都已经闯进来了,道歉又有何用?又不是在她沐浴的时候闯进来,再说她刚刚不是也差点拿银针扎来哥儿了?
来哥儿压低声音道:“阿爹的意思是让你做些准备,待会儿趁乱咱们就离开这里。”
姜云浅睁圆双眼,因为她注意到来哥儿所说的……“趁乱?待会儿要有事发生吗?”
来哥儿点头,“你别管了,记得收拾利落了,待会儿逮着机会我就会来带你离开。”
姜云浅答应着,不管她现在是否能信得过来哥儿父子,但很明显,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