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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是在里头撸吗?一声不吭的!”他说话时候眉心紧皱,全然不是平时讥讽我的语气,我知道他是唯恐我见鬼了才踹门的。
可这般一想又不对了,我的确是遇到了什么啊!我问:“刚刚在外面就你一人?!你看没看见这门方才被拍得直颤?!”
他一听便警觉起来,同时摇头告诉我没有。说话时候我发现先前慌乱下小爷有点慌不择路,衣角蹭到了白色墙壁上的屎黄色可疑印记,顿时一股作呕感硬是踩着恐惧往上爬。
我骂了句抬手往朋友端着的脸盆里伸,想沾着水把衣服搓一搓。可朝里一看,水倒是清澈的水,只是上面漂浮着一片片奇怪的晶体。
朋友见我伸手的动作迟疑下来,便告诉我这是他刚才滴进去的蜡。
“招魂的白蜡?”我问。
他颔首,说:“对。你想,既然三栋有一个鬼,那为什么除了这间女厕所外,其他地方没有人见过呢?我觉得可能跟厕所特有的东西有关,你想跟教室之类的相比,厕所有什么不同?”
我看着他手中脸盆,那一片片晶体都聚在脸盆的一边,我问:“厕所有水??”
“对了。”朋友道,“至少我是这么猜测的,所以我才接了些水想试试这的水里是否有阴气。”
我问结果如何,他说他本来是想叫我出来一起看了再回隔间,谁知喊我半天我都没回应。他这才踢门而入的,阴气还没开始问。我拍拍他肩膀,嘴里不断表扬他简直就是及时雨,顺手把衣角上的脏东西擦在他衣服上。
“一个帅哥拿着手机发着短消息~~~~~”我的诺基亚原始铃声适时响了起来。我俩退出隔间,围着我手中的手机站着,一阵轻微的干扰声后,李主任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来。
“大师,你们要我查的我刚才在网上搜过了,顺带也打了几个电话问过家中的一些早先就住在这里的老人,还真发现有几件你们想问的事,我已经记录好了,等你们过来说,或是在电话里说都行,还有你们需要去看一看那个男孩子吗?”
朋友听到此处朝我点点头示意让我答应,我立即客气道:“李主任想得周到,我们正想去看看那孩子,那我们现在去校门口碰头。”
我跟朋友没有立即走,而是把脸盆放在隔间地板上,又往里头滴了几滴蜡油,接着将一张画好敷的硬纸板浸入水中,压到脸盆的底下,照理说,纸肯定会浮起来,奇怪的是,它就这样静静沉在水底一动不动。朋友说,平时我们所用的这种白蜡封魂阻阴,此时滴在水里我们只需要看它是不是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会避开一部分水,如果是这样那就表示这水的确有问题。
果然,刚滴进去的蜡油跟先前我所看见的一样,一同聚在脸盆的一小处,像是躲避着什么一样。我俩互相瞧了眼,都暗自肯定果然如他所说,问题出在水里。
朋友并没有立即采取什么行动,只是用红线绕在几个隔间的门把上,然后在厕所门的背后贴了一张敷,最后在门口点了六只支白蜡,围成六角形。朋友说如果这只鬼一直待在这个女厕所内,那么我们设的这些东西虽然对它产生不了影响,但至少能让它别随便跑出来。
我点头同意,同时也估摸着这厕所恐怕不会有学生敢来了,就算我们点了蜡烛也没有多大问题,有人看到最多觉得有人在祭奠,搞迷信,然后去告老师打小报告。
做完这些,我们就往校门口去,走出三栋外头日头已经下来了,风徐徐吹拂着。我突然感觉脊背一凉,下意识回头,瞥见身后的正是三栋旁边的那个仓库。“怪了。”我停下脚步,朋友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刚刚觉得有人看着我们。”
朋友顺着我的目光往那头瞧了眼,只说有问题我们到时候回来看就行了,现在最好是去看看那个男孩子的情况,可能能了解到一些别的有用之物。
到校门口与李主任碰了头,在看门老大爷的目送下,我们坐上了李主任的车。行车时李主任并没多说话,我问他查到什么他只说下了车再给我们讲,我和朋友稍稍一想便知,他估计是怕最近运道本就不佳要是再走神出事就完蛋了。
想到这一层面我们也就识趣地闭嘴了,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大约只有五分钟左右,我们就到了一个小区。
李主任在小区里跟绕山路似的绕了好久,终于停在一栋楼下,告诉我们出事的那个男孩子就住在这里。我说那就赶紧上去吧,他却脚步顿了顿,欲语还休。
“怎么了?”朋友瞧出了不对劲。
李主任想了会儿,说:“一会上去,你们可别被他的模样吓到了,上次我来看他,说句难听的,那孩子跟死了似得躺在床上睁着眼,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跳起来又喊又叫,一看就知道受了极大的刺激,不知道精神会不会出问题……”
小爷嘿嘿一笑,不屑道:“哦,这样啊,小爷我那是见鬼专业户,没什么东西能吓到我了。”李主任见我这么一说,也跟着笑,铁青的面色终于松动了些。
楼梯上李主任告诉我们,那个男生叫陆家豪,是本校高三的学生,平时成绩不怎么样,其实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家庭问题导致的。他父母早早离异,跟着母亲长大。一个单亲妈妈独自拉扯孩子长大着实不容易,直到后来他母亲给他找了个后爹,日子才渐渐好起来,而且后爹对陆家豪也很不错,可惜……
“可惜什么?”我问。
李主任微微摇头,抿着嘴露出一副十分可怜他们的表情:“可惜这个后爹前些年在一场事故中死了。”李主任讲完这些就不再说话,大致是为这家人默哀去了。
我凑到朋友边上,悄悄道:“你觉得这家人连死两个男主人,有没有可能是什么东西作祟?”
朋友说不确定,但很有可能,毕竟我们这行的人不信巧合这东西。
走了段时间,我都隐约觉得要喘上,李主任终于发话说我们到了。
这一片居民区普遍都是八层楼,陆家豪家住在六楼,对我来说也算是高层了,我悄眼看站在我身边的朋友,他竟然一口气不喘,让我不免又要感叹他神奇的耐力。李主任走上前去叩了几下门,一片安静,连同走道中,只有从窗户中吹进来的风抚在脸上细腻的触感,其余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咱仨面面相觑下他又使劲敲了几次,良久,才终于有人来应。但很奇怪,里面那人只把门打开一条罅隙,伴着门发出的嘎吱声,一只眼睛躲在缝隙中盯着我们。
“嘿。”我笑了声,对朋友道,“我从前看名侦探柯南的时候就是被这只眼睛吓到的。”他轻咳声,用手肘捅了捅我,我顿时又嘿嘿一笑,“你小子什么时候懂起人情世故来了。”我两个玩笑一开,门内的人才把门拉开,他们都觉得是李主任亮了身份人家才开的门,我倒是觉得是小爷这个开心果的功劳。
朋友没有再与我讨论这问题,而是准备开始问路。因为来之前李主任提醒过我们,说陆家豪的母亲不信这种东西,甚至有些排斥,所以让我们一会儿不必亮身份也别拿出我们的器具,免得她把我们直接扫地出门。故而朋友在方才进门时就把罗盘藏在袖子里,此时正悄悄在看。
我给他打着掩护,说我们是教育局派来慰问学生的,让她带我们去看看那个还未病愈的男生。
但陆家豪的母亲却说陆家豪的身体早好了,早就可以到处活动了,之前跟学校请假是因为怕他留后遗症希望他能多歇息点时间。
我问他是什么时候好的?陆妈妈告诉我们也就前几天没多久的事,现在他到外面去打酱油了。
说完,陆妈妈进了厨房,对于我们这几个教育局领导的亲切慰问,她说什么也要留我们吃一顿饭,我们也不好拒绝,就应了下来。
等她一走,我就问朋友问路问得如何了,瞧他脸色不喜,我也就懂了,这屋子里果然也有问题……
但碍于陆妈妈在,我们没法进一步探查,既然一时间没法子我也就不纠结这事了,正巧这时我突然想到先前李主任说他已经查到了我们要找的东西,就让他趁这时候给我们说说。他十分配合,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便开始给我们说灵异故事。
接下来他说了几个事件,在我听起来都挺玄乎的,其中不乏有些让人不禁毛骨悚然,但朋友都只是默默听着没啥反应,说并不是我们要找的,直到李主任说到了最后一个……
七几年还是八几年的时候这里发生过一件事,与那条河有关。,这一代还是农乡,村民们面河而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家中男人下地的时候,女人们有时坐在自家院子里跟邻居边拉家常筛玉米棒子。虽然日子过得没有现在好,但至少每家人家有地,自给自足没多大问题。
那个年代其实是农业生产与机械化生产碰撞的时期,你可以同一时间在村里看见拖拉机和牛车,所以除了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外,这里许多家庭也有工人。
那时候工厂很多,有纺织厂、牙膏厂、服装厂等等,李主任提到的这件事就发生在村子旁边的一个纺织厂里。
纺织厂有一个会计,就是附近村子的人,从前是家贫如洗,又是个鳏夫,独自抚养孩子,村里领导看他可怜,就在厂里给他说了个工作。虽说在厂里工作,但日子过得仍是捉襟见肘。那时候工资少,只有十几块钱几十块钱的,作为一个小会计,他根本赚不到什么大钱。
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会计竟然从公款中挪了十四块七毛钱。到底做什么用途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但能知道他最后是被人抓住了。
那个年代,*下贪污挪用人民的公款下场可是十分严重,这不单单是经济问题,也是向*进行挑衅。一行人把他揪到了纺织厂的大场地上,整个工厂的人都瞧着他,有些人气不过就朝他吐口水。批评警告了一天,才让他把钱交出来,然后将其开除。
除了愤怒外,也有人对其抱有怜悯之心,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估计他也不会干这事,结果现在被人抓出来,将来恐怕头都抬不起来了,想着不免一声声叹息。
但他们错了,根本不存在将来,因为当天晚上,住在河畔的村民们,有人从自家窗户往外看,瞧见了河面上漂着个什么东西。
出门一看,才发现那人跳河自杀了。
最怪异的是,他的尸体是直立在河面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等我等得心急~所以奋力坚持日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