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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你好，你的外卖到了。”
边境大学女生宿舍楼下，赵前百无聊奈的坐在一辆小电驴上，脚下以及车后座的箱子里的外卖早就送空了，这是最后一单。
以前一般送外卖的店老板因为陪他被野狗咬伤的儿子打狂犬疫苗去了。所以没办法，只好不熟悉学校地形的老板娘负责做饭以及配好，他负责送。
穿着一身油烟味的工作服双手靠着车头，赵前把手里的那部手机塞进口袋里。
等人，看了看四周。都是跟他一样的外卖小哥，而且看样子大部分都是兼职的。
有人出来了。
最先发现的外卖小哥抬起头看了看，如同一只发现陌生人而警觉的动物。身边的几个人也像是斑马效应般的抬起头来。
没说话。
从女生宿舍大楼里走出来的那个女生扫了扫他们，没有说话，最后在看见一直还在那儿低着头赵前两眼一亮走了过去。
“赵前。”
楚秋雨走到他面前叫道，让她眼里的这个男孩懒懒地抬起头来。
“恩，饭在车篮子里，还送一瓶营养快线。”
赵前眼皮也没抬一下说道。其实在楚秋雨走出大门以后他便就发现她了，所以倒没觉得惊讶。即使那个号码并不是她的号码。
怯生生的下意识伸手接过这个少年递过来的饮料，看他死气沉沉的样子，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晚上，你没事吧？”
硬着头皮，楚秋雨问道。她其实是对眼前的这个为了救自己而跳二楼的人充满了愧疚感的，否则也不会专门让室友帮自己点一份自己不吃的外卖。
就是想看看他怎么样了，毕竟那件事是因为她而起的。至少她看来是这样。
本来谢瑜那晚上是打算想她表白的。
“还好。”
勉强的应付了了句，赵前掉了个头，发动了胯下的小电驴招呼也不打的开远了。
他现在心根本就不在这里，不然也就不会出现刚才有几次外卖送混的事情。
山城第一刀的事让他怎么也提不起心思来，结果一大早又被老板娘一个电话吼来送了一个上午的外卖。
又起了一段子路，赵前停下了车。
狐疑的看着居然被锁上的店门，又看了看隔壁依旧开着的店，有些想不通。
生意不做了？
看了看铁质店门上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将军，扶好车子，赵前从兜里掏出以前老板娘给他配的店门钥匙拧开锁。
推门而入。
光照进打扫的还算干净的店里，一切的景象仿佛都在告诉他，离开的人的匆忙。
厨房门口的小板凳边上，大朔料盆里还飘着一大把没有择干净的芹菜。
走进厨房，那个一直被老板娘说成是******的大排率油烟机没有关上，灶上的那口大锅里的一份被炒得半生不熟的菜正冒着热气。案板和菜刀也没有洗干净。
“有人吗？”
赵前认真地看了看这间有些小的店铺里，并没有人回应。
又走出去，看了眼他们员工一般一起吃饭的大桌，那本一直被老板用来记账的记账本被放在桌上摊开。
有往前走了几步，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在本子上格外的清楚。老板娘的字迹。
“小赵，辰辰在医院抢救，今天的工资每天再说。
——王姨”
又看了看本子上面的字，赵前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去厨房开启煤气炒熟那锅还没熟的菜。
看来是急病，因为今天本来是发工资的日子才对，而且王姨这这年可是从来都没拖欠过自己的工资的。
默默地把店里的东西收拾好，吃饭。
然后放好车子，锁上店门出门去。
心里已经有打算了。
伸手招了辆出租车，师傅刚想问他去哪，赵前却一言不发地坐了进去。
“去老城区。”
他说道，那三个字对于他来说有别的意义在里面。因为说到底，他还是从老城区走出来的，那家老城区的福利院。
仔细回忆了下自己这群人的音容相貌，才发现除了最近经常看的见王明，别的早就模糊不清了。
“到了。”
正想着，却被出租车司机下车提示打断了。
“不用找了。”
递了张一百的过去，赵前下车走出去，熟悉的看着依旧像是没什么变化的地方。
老城区。
最外面的的地方是一家不算大的钟表店，往里面走，剃头店，装修并不怎么样的KTV还有苍蝇餐馆。
赵前往里走着，街上的行人时不时往这边看上几眼，像是认识他一样。
最后，他停在了一家厨具店的门口。
眼前的这家店铺虽然看上去比以前更好看了一点但是却还能认得出来。
“先生，需要买什么？”
推门而入，赵前看了眼跟他打招呼的店员。四周是琳琅满目的厨具，锅碗瓢盆，还有灶台，油烟机。
“我找你们老板。”
“先生。”
“叫狗脸张出来。”
他对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的店员说道，那人还在那察言观色。
赵前却从这家伙撸起的腕上瞧见了被洗过没多久的刺青的痕迹。
点了根烟，他看了看店里，并没有别的人。嘴里说了句很久以前都不知道在不在用的暗语。
“我家着火了。”
人很快就被店员的座机电话叫来了。
“二哥。”
赵前看着这个被自己一手提起来的男人，他从店门外走了进来，浑身上下潮到爆。一件文化衫配条沙滩裤，脖间却戴着条没品位的显眼的粗金项链。那是赵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那人戴着副大墨镜，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脸型看，他确实有点像我们一般随处可见的中华田园犬。
“我买货。”
他看着他，简单明了的说道，虽然他早就不出来混了。
“要什么？”
狗脸张伸手点了根雪茄，蓝色的烟雾缭绕。他早已经不是那个跟在赵前身后点头哈腰的小弟了。
“长剑，能砍死人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