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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华夏神殿内。
年轻的女子一身翡翠色的花蝶锦衣,正守在一个容貌已近中年的男子身旁,面无表情的朝着男子的嘴里,粗鲁的塞进一粒紫色的药丸。
女子长得极美,却并不张扬,五官小巧精致,一双樱红的薄唇,新鲜得似乎轻轻一咬,就能咬出汁来。
她耳廓微动,似乎是发现门外有人正在靠近,便立刻端起身旁的白粥,执起镶嵌着金边的白玉膳碗中的金汤匙,将汤匙递到自己的唇边,轻柔的对着汤匙中盛着的,那本就不是很烫的白粥轻轻呵气。
随着女子手上的动作,她手腕上那串清脆的银铃声,亦随之‘叮叮’的发出轻灵的声响。
这时,门外响起守卫恭敬的声音“俪夫人到——”
同时,华夏神殿的大门亦被从外边重重推开,一个体态丰腴身着金色云纹锦锻,面色不善的女人走了进来。
蝶衣女子却连头也未转,将汤匙中的白粥小心的喂给床榻上,那个昔日高高在上,威震四方,如今面上却无半点血色的华夏火皇,一副对身后的来人视若无睹的模样。
俪夫人身后的青衣侍女正欲出声呵斥,却被那身着金色华服的俪夫人伸手给拦了下来。
俪夫人缓步走到蝶衣女子的身旁,声音不轻不重,丝毫听不出话语主人的半点情绪:“这段时日,辛苦妹妹了。”
蝶衣女子依旧眼皮都不曾抬起,只是颇为客气的进行着虚情假意的对话:“姐姐哪里话,照顾自己的夫君,乃是柔儿的本分。”
“......听闻妹妹近日照顾王上,颇为疲累,以后,这种事情,约莫还是要交与我才好……”俪夫人一边说着,一只手轻轻搭在蝶衣女子的肩上“你尽管回去歇着,好生调理自己的身子罢。”
“想来姐姐是年纪大了……”蝶衣女子低眼扫了扫搭在自己肩的手,神色厌恶的侧开了自己的身子。
总算是转过头来,对着俪夫人嫣然一笑“王上曾颁布过明令,身边只容许柔儿一人侍奉,夫人此刻能站在这里,乃是因王上病重,柔儿,出于善意……这才让你……”蝶衣女子眸色一转,悄然止住了未说完的话语。
“大胆!你不过区区一个连王上夫人的名分都没有的女人,凭什么这样对我们夫人说话!你再是得宠爱,也别忘了,我们夫人,才是王上的正妻!!”俪夫人身后的跟着的,其中一个青衣侍女,忍无可忍的对着蝶衣女子大声的呵斥着。
“兰儿,休得放肆!”俪夫人一边收回了自己悬在半空中,显得略微有些尴尬的手,一边转过头朝着自己的侍女递了一个眼色。
蝶衣女子闻言,却不怒反笑:“……柔儿之所以没有名分,却并非是王上不给……”蝶衣女子一面说着,精致的脸蛋上那得意而放肆的笑容,亦似千百朵绿意盎然的娇嫩花朵,在她的嘴角完全绽放开来:“实是,因为柔儿不想要……”
与旁边站着的那两个忿忿不平,满脸怨气的青衣侍女相比,俪夫人却似乎,并未被蝶衣女子毫不收敛的态度所激怒,“妹妹大概,是误会了姐姐的意思……”俪夫人说着,又朝前走了几步,拿出手中的明黄色丝帕,轻轻的擦拭起火皇的嘴角。
“姐姐,只不过,是体恤你的身子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妹妹莫要往心里去……”俪夫人也笑起来,虽不如百花齐放般的明媚,却也是雍容华贵的尊贵。
“只不过……”俪夫人说着,手上擦拭的动作滞了一滞,回过头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蝶衣女子,片刻,才继续缓缓道:“最近外边似有流言……说那胆敢谋害王上那逆子,实际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件事情,敢问妹妹是怎样看的?”
俪夫人言语中意有所指,蝶衣女子的笑容即刻僵在了脸上,并一点点的缓缓的沉了下来,说出的话语亦带着些冷意:“姐姐竟胆敢在王上的面前,说出这番话来,就不怕王上醒来怪罪于你?”
俪夫人收起手中的丝帕,徐徐站直了丰腴的身子,状似无意的撇了一眼蝶衣女子手中的粥碗,轻笑道:“......妹妹莫要紧张,不过是些流言蜚语而已,姐姐只当是和妹妹闲聊一二,怕妹妹从他处得知的时候,心中没有准备,会过于难过罢了。”
“柔儿自从来到华夏,已在翼望山上长伴王上两百年有余,从未曾离开半步,这样的谣言,乃是对柔儿莫大的侮辱。”蝶衣女子口中振振有词,似乎正在极力的辩证自己的清白。
“这话,妹妹其实不需要对姐姐说,姐姐自然相信妹妹对王上忠贞不二......可惜啊,姐姐的想法,做不得数......”俪夫人说着,便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蝶衣女子拂了拂衣袖,看起来是打算离开了“这流言蜚语啊,都是从世人的嘴里跑出来的,它们的锐利程度,丝毫不输与刀刃剑锋,你若是不拿它当做一回事儿,一个不小心,便可能会要了妹妹的性命呢......”
蝶衣女子闻言,面色不由又变了一变,冷言道:“王上曾赐与我神火令,整个华夏族内,除了王上,我倒是想看看,谁敢动我?”
俪夫人看不到蝶衣女子的面色,却是满脸都透着股绝对的自信:“妹妹当真以为有神火令在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么?”俪夫人不以为意“姐姐言尽于此,妹妹好生想想。”
俪夫人说完这番话之后,便携着自己的侍女们离开了。
隐隐约约有侍女不甘心的骂声,随着俪夫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看那妖女能得意到几时!没有子嗣的女人,在王上去了以后,按律,那可是全都要被拉去殉葬的!”
俪夫人离开之后,蝶衣女子将手中的粥碗放在一旁,静坐在床边沉默的思索着,她手中持有华夏族的神火令,自然无人敢动她,要不然,自火皇昏迷之日开始,这里便早已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那女人迟迟没有动她,便是顾忌与此。
可若是真如俪夫人所言,如今外边满是祸事因她而起,她亦是参与谋害火皇之人的流言蜚语的话,族中的长老必定有所动作,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的确,不易再留在火皇的身边照看。
俪夫人这话听着似乎是言辞恳切的建议,实际上,却是言辞委婉的在赶人。
这女人明着拿她没有办法,就来这儿给她施加压力,想让她知趣退避么?
蝶衣女子依旧面无表情的,扫了扫床榻上那面无血色的火皇,之后,她干净利落的起身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