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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吗?”赫巴格走上前来,原来形成包围网的骑士们纷纷撤开,为那庞大的身躯让路,赫巴格弯着身子,在地面上留下一大片阴影,相比着若茗来说,他简直像是一座压下来的小山坡,赫巴格将脸凑近了若茗,想要看清楚她兜帽下的脸,“你的语气,似乎是个女声啊,不过很高傲,这让我很是不愉快,在囚塔里,罪犯们永远没有立场,你这个侵入者在踏进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属于罪犯的范畴了,现在的你和刚才那些闹事的罪犯是同样的,我可以立即就把手中这把刀砍在你身上。”他晃了晃手中的大刀,但与其说是在晃刀,倒不如说是在晃动着一大块钢板。
“赫巴,你和以前一样依旧只是个副团长,也和以前一样依旧没脑子。”若茗说。
“你这熟人对话的语气是什么意思?还叫我赫巴格,我和你很熟吗?”赫巴格挑了挑眼角。
“算了,即使是以前我们也算不上熟悉,我也更没有和你叙旧的意思,现在的我很赶时间,也给你两个选择好了,”若茗边说边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放我过去,全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不会带走这里任何的一位罪犯,当然,他们靠自己逃走不管我的事情,第二,你若是想施加强硬手段也可以试一试,我刚才说了,你的本事,对我来说还差得远。”她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你以为我从容不迫的站在这里不动是因为什么?”
赫巴格忽然直起身子,怒火的燃烧化作了他表面上的暴戾,双眸暴睁如同铜铃,左手的大刀砍出,赫巴格虽然体积庞大,但速度却出人意料的毫不逊色,就和刚才那些飞速闪过的矛枪一样,这来势汹汹的一刀同样快速迅猛,一半的刀刃没入了墙壁中,刀身滑过,划出了一道一米长的沟壑,火花与砂石混杂着四溅开来,一旁的骑士早已抱头鼠窜,他们才不想被卷入这场纷争。
赫巴格突然愣住了,刀刃游走的轨道上没有任何人的身影,想象中那鲜血溅满墙面的的场景并没有变成现实。
“人呢?”他心里暗暗吃惊。
黑色的斗篷翻飞起舞,犹如曼舞的黑翼蝴蝶,轻盈又妖艳,若茗从天而降,双脚在赫巴格的肩膀上落实,她早在赫巴格挥刀的刹那跳到了空中。
“什么时候?”赫巴格斜着眼问她,斜着眼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看到站在自己肩膀上的若茗,他动了动手腕,想要把大刀抽回来,却发现刀身纹丝不动,如同和墙壁长在了一起。
若茗无言的向后伸出手,赫巴格的视线顺着若茗指示的方向移动,他惊讶的瞪大了眼,一层厚实的寒冰将他的大刀与墙壁冻成了一体,他又加大了腕力,大刀依旧不动分毫,至于那层寒冰,甚至没有崩出一道裂痕。
若茗在闪躲的同时就使用了冰系魔法,而这一系列的行动赫巴格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到。
“何等坚硬的冰,你的魔力到底到达了什么程度?”赫巴格满是惊愕的喃喃。
“所以我说啊,你的那些本事,对我来说还差的远,这是我说第三遍了,这次能长记性吗?赫巴,”若茗带着嘲讽的口吻说着,她蹲了下来,伸出手在赫巴格肥肉横陈的脸上拍来拍去,像是小孩子拍打着自己的玩具皮球,这动作让若茗看起来像是顽童。赫巴格心里很复杂,如同把一堆盛满各种味道调料的瓶子都杂碎在自己心口上,他很生气,若茗的举动在他看来是**裸的辱没和挑衅,但他又有一点怯意,总觉得不能和这个披着斗篷的怪女人硬碰硬。
赫巴格突然松开了刀柄,用力挥舞着双臂,他放弃了武器,改为空手赤膊,两只大手在身体四周抓来抓去,却是此次抓空,若茗几乎是在同时就从他的肩膀上跳开,犹如穿梭在树林里的松树那样矫健,来去自由,被斗篷包裹的身体化作灵活的黑影从赫巴格双臂间的缝隙中一次次的穿过。这道身影此时此刻在赫巴格的眼里像是一只幽灵,虚无缥缈无法触及,若茗却是每一次都能踩踏着他的臂膀借力闪躲,同时甩出风系魔法,风之刃在赫巴格的身上切割出许多伤口。
“有点意思,我第一次玩斗牛。”若茗说。
赫巴格的怒火被彻底点燃,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被对方当成了畜生来戏弄,生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嫂子也忍不了了,赫巴格双手按在地上,蓝色的魔法阵在地面骤然闪现,走道里的温度开始急速下降,空气中逐渐凝结出冰花,水蒸气都凝固了,骑士们惶恐不安的向远处逃离,这里已经不能算作是牢房了,已经上升到战场的程度,他们都仅仅是普通骑士,谁都不想闯进怪物的战斗中,罪犯们似乎也清楚了眼前的状况,但他们无处可逃,只能抱在一起窝在牢房的角落里静待事情的走向,不敢发出一点噪音。
冰系谱三十二式,冰之荆棘丛,到了二十式以上位列的魔法,已经不是一般的骑士能轻松掌握的了,赫巴格能成为副团长自是有一定的实力。
无数冰刺破开地面,犹如一群狂傲的蛟龙,寒冰是它们的鳞片,寒气是它们的吐息,冰刺迅速伸长,蛇群出洞般刺向若茗,四面八方都是寒冰的袭击,这一次赫巴格的攻击没有死角,他没有给若茗留下躲闪的机会。
若茗站直了身体,一动不动,连防御都架势都未摆出,像是一座静默的雕像。
她是打算放弃反抗了吗?毕竟是这种程度的进攻,想来是防不住的吧,赫巴格心里暗暗猜测,这种想法让他有些窃喜,好歹算是保住了副团长的尊严,人家都传进来砸场子了,自己如果阻止不了还能称得上是第二分团的二把手吗。
镜子碎裂般的声响顿时在四周炸开,宛若平地惊雷,赫巴格的胸口却涌上了一股怪异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断了一样。
为何完全没有击中她的手感?他心说。
他又愣住了,这下他忽然明白了,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什么人会傻到孤身闯入月夜囚塔?如果只是普通的神经病在囚塔的外侧就会被守卫的骑士擒住,能够闯进深处的人必定不是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