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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练红玉在梦中召唤阎王。
她穿越到煌国前,阎王嘱咐过她,只要在睡前念咒语,他当晚便会入梦。
但是,这一招只能用三次,阎王毕竟是掌管着生死地狱的幽魂,与活人过多接触,会对现世产生影响。
这是穿越后她第一次再见那个色老头,除了气他的不负责任,也难免产生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头发乌黑,胡子花白的老头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一边抠着牙缝的菜渣一边问,“找我什么事?”
“任务出问题了……”
练红玉将近来的遭遇一一告知,着重说了她身怀有孕,孩子却不是言弁星的这一点。
阎王听之后,皱了皱眉,终于不抠牙了。
“按你这么说,事情的确有些难办,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什么办法?”
“你怀的孩子是容湛轩的,这件事,有几个人知道?”
练红玉陷入沉思。
发现怀孕是在宫外,除了自己和容湛轩,就只有练红瑛,洛君,言弁星几个当事人知道真相,连小春子都被蒙在鼓里。
练红玉如实告知后,阎王松了口气,“这件事既然没有几个人知道,就比较好办,你只要说孩子是言弁星的,就可以了。”
练红玉诧异的瞪大眼睛,露出这样也行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我和言弁星之间有没有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么认为?”
“倒不能说不重要,只是事已至此,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就算你把孩子打掉再生一个,时间上也来不及。”阎王无奈道。
练红玉满脸黑线。
阎王继续道,“只要你说孩子是言弁星的,他就是你的男宠,天下人都会这样认为,就不会影响将来。”
“你连历史的空子都钻,也真是没谁了!”
“这叫随机应变。”阎王得意道,“关乎到历史进程的大事件,只有那几个点,我一直都掐的很准,其他的都是小事,不会影响大局。”
他话落,练红玉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她想起容湛轩耿耿于怀的祝延亭。
既然历史有空子可钻,是不是证明,她可以用些手段,将祝延亭除掉?
若是这件事可行,接下来,练红瑛也可以不必死去……言弁星也可以……
她正想的投入,看透她心思的阎王严肃提醒道,“你不要再想在这上面耍小聪明!”
“有些事情是没法改变的,一旦变动,所造成的连锁反应无可估计。正如,你想在祝延亭身上动的小心思。”
练红玉知道阎王是能够读心的,在他面前所有伪装都没有用,索性坦白了,“既然孩子的事都有转圜余地,那其他事也该有办法解决,比如……”
“比如什么?杀掉祝延亭?”阎王冷笑,“他死之后,你想谁来替代他的位置?告诉你,谁都不可能替代谁!”
“祝延亭和容湛轩是历史轨迹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缺一不可,祝延亭若死了,就代表煌国未来的失去,历史一旦改变,存在就会被抹杀,到时候不光你,大家都会死,包括容湛轩。”
郑重的说完,阎王不再纠结这件事上,直接道,“见面时间太久,对你的身体会有影响,我要回去了,剩下的,你自己去想吧。”
……
第二日,早朝。
朝臣们总是比练红玉早到一些。
人都有好奇心,好奇造就八卦,这点连身居高位的大臣们也是一样。
最近,皇上逐渐现形的肚子,一直是朝臣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三宫六院是光明正大,但这些换在女人身上,难免多了一层yin靡色彩。
煌国先前只有一位女皇——煌妍。
因在位时间不长,并未设立后宫,由几个姿色上成的男宠常年服侍,朝臣们也都对此心知肚明。
祝延亭便是借此步步高升,如今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练红玉继位后,年轻的臣子们卯足劲等着这位新主子临幸,只盼一朝被看中,便飞黄腾达。
但练红玉继位已近半年,与之有染的男人,也不过才三人而已。
第一个,是原来不受重视的外戚亲王容湛轩,不知哪天开始被皇帝看上,突然麻雀变凤凰,还得到特许,可以随意出入禁宫之中。
第二个,是以美貌驰名的左丞相言弁星,因天生一副绝世容颜,得皇上垂青,也把皇宫当成家里一样进出。
第三个,便是新贵得宠的洛太医,由民间带入宫中,直接赐太医院院吏一职,这可是煌国开国以来的第一例,足见皇帝对此人重视。
这些传言虽没得到过证实,但因在宫中谣传甚久,大家也都当成了事实。
“你们说,皇上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呢?”一个大臣好奇的道。
“总不会是洛太医的,他和皇上才认识多久,一定不会是他。”另一个大臣笃定道。
“那个洛太医我见过一次,容貌勉强过得去,没什么特别的,皇上的眼光哟,直是难测……”一个大臣酸酸的道。
“许是别的地方过人吧……”另一个大臣低笑道。
“是谁的都好,只要不是容亲王的就行!”祝延亭突然插进四人的谈话中。
这四人都是他那一派的官员,见他来了,忙拱手行礼,“祝大人……”
祝延亭微微颌首,问道,“皇上还没来吗?”
“是啊,今日比昨日晚了一些。”
祝延亭四下扫了一圈,“容亲王也没到?”
四人都是出了名的马屁精,争先恐后答道,“没来!”
“那个容亲王,仗着皇上宠爱就无法无天,每次早朝都迟到!”
“皇上对容亲王,不过是一时兴起,早晚是会腻的!到时候他就没得嚣张!”
“言丞相乃是煌国第一美男,依我看,皇上还是爱他多一些。”
“是啊是啊,那个容湛轩不过是一时风光,丞相大可宽心。”
祝延亭对四人的奉承颇为受用,捋着胡子道,“凭他一个容湛轩,还不足以让本相烦心的!”
“那是,丞相大人万人之上,岂是他一个容湛轩可以撼动的,我们四人依仗大人天威,定会尽心辅佐大人!”四人齐声道。
祝延亭满意的点点头,“本相知道你们的忠心,今天,便给你们一个施展忠心的机会,蓝大学士最近总是找本相的麻烦,惹得本相很是烦心,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道!”四人异口同声道。
……
上朝后,不用祝延亭示意,四人就率先朝蓝大学士发难,齐齐进言弹劾。
“皇上,图凌阁大学士蓝成强抢民女,至三人投井自尽,侵占民宅,至许氏全家枉死……”
四人开始例数蓝成罪状。
练红玉一一听着,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蓝成原是祝延亭一党,两人一起做了不少贪脏枉法的事。
对于蓝成的过错,祝延亭是最了如之掌的人。
对于祝延亭的过错,蓝成多少也知道一些,但是,他没说出来的机会。
——蓝成数日缺席早朝,估计是祝延亭动的手段,至于用了什么办法,练红玉已经不想知道了。
“蓝成罪无可恕,打入天牢候审,由祝丞相主理此案。”练红玉沉声道。
“皇上!”
容湛轩上前一步,刚要开口,便被练红玉打断,“容亲王不必多言,朕心意已决!”
她知道容湛轩是要为蓝大学士求情。
祝延亭的儿子强行歼yin了蓝成的女儿,才会惹得蓝、祝二人翻脸。
祝延亭人脉甚广,很快便毁尸灭迹证据全消,蓝成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暗中找祝延亭的痛脚,一来二去,事情就闹到这种地步。
“查明之后无需上报,祝丞相可自行定夺。”
练红玉做了决策之后,殿下的容湛轩脸色越发凝重。
祝、蓝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不足息,他并非出于同情才开口帮忙。
只是想借此事,摆祝延亭一道,从蓝成口中套出些事情来。
但是练红玉没给他这个机会,连下朝后照例的商量都没有,直接在朝上做了决定。
她明摆着是在帮祝延亭!
当朝发难实在不妥,容湛轩隐忍等待殿前公公宣布退朝,却在这时听得练红玉道,“今日朕还有一事宣布!”
“朕身怀有孕之事,想必众卿已经知晓,原是朕回宫后朝务繁忙,一直未得以将此事公布,今天,便在此说了吧。”
容湛轩诧异抬头之际,练红玉已经沉声宣布道,“朕肚子里的孩子……是朕和言丞相的!”
她语气笃定,没有半分犹豫。
容湛轩心神一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紧紧盯着练红玉。
练红玉却逃避的不去看他,直直盯着殿下面的众臣说,“事情既然已经说明白,朕今后不想再听见关于此事的议论,言丞相与众卿同在朝为官,希望大家不要因为此事多加妄论,扰到言相心安!”
练红玉此话一出,众臣心下了然。
这就是皇上独一无二的偏爱啊!
从前就看好言弁星的人顿生得意,暗中赞叹自己的眼光过人。
那些因为容湛轩得宠有倒戈迹像的人们,则懊悔不已,恨自己当初没长一对火眼睛睛,早点看出言弁星的“不一般”。
这其中当属祝延亭最为得意。
练红玉有多少男宠他不在乎,是谁他也不在乎,只要不是容湛轩就行。
眼下皇上将全部心思放在言弁星身上,证明了容湛轩即将失宠的事实,他又能够重新一手遮天了!
可喜可贺。
……
“练红玉,早朝上的事,你没什么话解释吗?”下朝后,容湛轩比练红玉早一刻到民政殿内。
他现在进出禁宫已经畅通无阻,由其在小春子这里,更是如自家一般随便。
他和练红玉的关系,可以说是宫中人人心知肚明却不点破的一件事,以至于他竟然大意了,以会孩子的事也会顺理成章。
“有什么话,今天一次说清楚吧……”容湛轩沉声说道。
面对他风雨欲来的逼视,练红玉显得很冷静,确切的说,是一种早就做下决定的冷淡。
“我这么做有我的原因。”她眼眸未抬,冷冷道。
她没说苦衷,而说原因,这让容湛轩的心顿时冷了半截。
苦衷代表的是不得已,而原因则代表的是——她想这么做。
容湛轩正待问个究竟,又听得练红玉开口。
“原因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你,等我想好了再说吧。”
“练红玉,一定要这样吗?”容湛轩压抑心中不满,尽量心平气和的问。
练红玉看着他,目光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镇定吐出两个字,“一定!”
“好。”容湛轩深吸口气,缓缓吐出。
他起身道,“那先走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直到他走出民政殿,练红玉都没做出挽留。
她全程盯着地面,连头都没抬过一次。
这种漠视,让本就心凉的容湛轩更加心冷。
练红玉,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
言弁星知道今天宫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一过早朝时间,言府就有大批从未接触过的同僚们登门造仿。
那些人无疑例外都抬了各种礼物上门,一见到他就满脸堆笑。
“言丞相前途无量,以后还请多多照拂……”
“上次出言顶撞言丞相,实属无心,还望言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微臣计较才好……”
一一送客后,言弁星一头雾水,因为想不明白,本不严重的头痛似有加重的趋势。
然而,还远远未到他休息的时候,因为接下来来的人,是练红瑛。
练红瑛会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练红玉和容湛轩都拒绝了她。
早朝过后,听到消息的她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再三确定消息无误后,她第一时间去民政殿找练红玉。
“皇上身体不适,吩咐了谁来也不见。”这是小春子原话。
被拒之门外的练红瑛很郁闷,若换成以前,她一定不顾一切闯进去问个究竟。
但如今练红玉身怀有孕,她也不好步步紧逼,总怕惊了自己的小外甥。
思来想去,练红瑛决定去找另一个当事人容湛轩。
然而,她一进王府就见到容湛轩那张生无可恋的脸,问来问去都是“不知道。以后再说吧。”之类的废话。
容湛轩心情不爽的时候,她是不敢硬来和调皮的,只得灰溜溜的离开。
出了容亲王府,不甘心的练红瑛便来好欺负的言弁星这里讨要说法。
“说,你和皇姐的孩子到底是怎么会回事!”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言弁星也是听练红瑛说过之后才明白事情原委,他现在比谁都诧异。
练红瑛看他一脸慌张的样子,不禁真的疑心起来,“你不会真对皇姐做过什么吧?”
“怎么会呢,我心里只有你啊瑛儿……”言弁星惊惶的连连摆手,表情无辜又委屈。
练红瑛对他的告白颇为受用,满腔怨气褪了一半。
她其实也不相信什么孩子是言弁星的那种鬼话,来这里只是因为疑惑得不到解答憋的难受。
“你说,皇姐为什么要说孩子是你的呢?”练红瑛在床头坐下。
言弁星也坐在她身边,“是不是因为,皇上不想承认孩子是湛轩的?”
“你这不废话么,答了和没答一样。”练红瑛白了他一眼道。
“对不起啊,瑛儿,我太笨了……”言弁星懊恼的低下头。
练红瑛压根就没指望他能猜出来。
他本就不善于猜测人的心思,这么复杂的事,要能想明白才怪。
“没关系,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笨……”练红瑛叹口气道。
喜欢上言弁星的那天,她就已经认命了,知道这条爱之路会很难走。
事实证明确实这样,两个都已经确定关系这么久了,却一点进展都没有,轩哥哥和皇姐连孩子都有了,她们却还停留在牵手阶段……
她倒也不是色令昏智想对言弁星做什么,只是身为一个女人,无法让心上人对自己产生兴趣,是代表她的魅力不够呢?还是代表言弁星对她不够爱呢?
两种……好像一样糟糕……
想起伤心事的练红瑛忍不住叹气连连。
言弁星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相处这么久的时间,他已经能看出练红瑛的情绪波动了,知道她又在不开心。
“瑛儿……我这个人是不是很无趣?”
“何止很无趣!你是非常特别无趣!”
她话落后,情绪本就不高昂的言弁星明显更低落了一些。
“瑛儿……无趣的人……是不是很容易被厌倦?”犹豫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问道。
“从理论上来讲是这样吧……”练红瑛理所当然道。
言弁星头垂的更低了,声音也低得快要听不见,“那你是不是……已经快要厌倦我了?”
做梦也想不到言弁星有问这种话的一天。
她一直以为他什么都不在乎呢!
看来自己对他来说,也不是可有可无嘛……
“你希望我厌倦你吗?”练红瑛得意的扬起唇角。
“当然不希望!”言弁星想都没想便道。
“你既然不想被我厌倦,就变得有趣一点啊!”
“要怎么变得有趣?”言弁星表情懊丧,“我不会这些……”
“不会可以学啊,你看轩哥哥是怎么对皇姐的,你学他就好了嘛!”
“他……我不太记得,好像和我一样……”
练红瑛恍然大悟。
轩哥哥那个假正经,在外人面前似乎是挺正派的……
不过,他私下里也是个流氓无赖这一点,她多少从皇姐那边听过一点。
“算了,你这样就挺好,不用勉强自己去做什么……”练红瑛道。
言弁星有心为自己改变,这让她比什么都满足。
他是有很多缺点和不好,但即便他有那么那么多不好,她也都觉得喜欢。
“不可以!我一定要变成有趣的人,让瑛儿一直喜欢!”言弁星异常坚持。
练红瑛被他的孩子气逗得哭笑不得,生了逗弄他的心思。
“那先过来,让我检查一下你还是不是如玉之身!”她往后一靠,朝言弁星勾勾手朝。
“瑛儿……”言弁星明显是害羞了,双颊瞬间染红。
其实练红瑛也很害羞,只是在更加腼腆的言弁星面前,就变得比较放得开了。
“怎么,这样就不好意思了,你不是要做个有趣的人嘛!”她故意挑眉,做不满状。
言弁星果然急了,“我没说不做!”
“那就过来啊!”
磨磨蹭蹭往前挪动两下,凑到练红瑛面前,结结巴巴开口道,“要……怎么检查……”
言弁星因紧张而不住颤动的黑睫、羞红的面颊,为本就俊美无瑕的面孔增添一种近于妖异的美。
本来只是想开开玩笑的练红瑛,竟真的心动起来。
“不闹了不闹了,我只是开玩笑的……”压下心底悸动,练红瑛装做若无其势转身下床。
脚着地的刹那,却被言弁星从背后抱住。
紧张到发颤的声音随之传来,“瑛儿……我……我是认真的……”
练红瑛深吸口气,“你什么认真的?”再这样下去她会把持不住的好不好,她可不想化身为狼。
只听说男人强迫女人的,还没听过女人强迫男人的……
“做个有趣的人……”半晌,言弁星才弱弱出声。
“我在逗你的你看不出来吗?有趣的人也不是这么做的!”
“我……我知道……”
言弁星终于松了手。
练红瑛下了床,有些不自在的转过身面对他。
“对不起……”言弁星又开始表情落寞的道歉。
练红瑛开始心疼这样的他,反省自己是不是玩笑开的太过火了。
“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你虽然有一点无趣,但你的无趣我也喜欢啊,所以,不要再露出这么可怜的表情了。”
“真的吗?”言弁星终于肯抬起头,脸上的欣喜不加掩饰,“瑛儿,和我在一起,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我练红瑛从来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练红瑛道,“别忘了,是我先喜欢的你!你那么多年比现在更无趣我都没后悔过,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为什么我要后悔?”
“是啊……我以前……”言弁星若所有思……
“对,你以前比现在讨厌多了,我嫌弃过吗?所以,不要再问那种傻话了,也别再露出这种表情,你这样一脸被轻薄的样子坐在床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瑛儿……有件事……”言弁星突然道。
“恩?”练红瑛拧眉。
“我是不是个……轻狂的人?”
“不是!”练红瑛脱口便道,“没人比你更保守了!”
“可是……呃……我最近……”
“最近怎么?”
“总是……”
“总是什么?”
拜托你快点说完吧!
练红瑛着急的想。
她是非常喜欢言弁星的,两人独处的时候,难免会有些女儿家的小期待。
言弁星反常的举动,让她的期待渐渐变成渴望,一想到二人较为悬殊的体力,她真怕自己会一个忍不住扑上去,事后,床上躺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言弁星,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男人强迫女人这种事听过,女人强迫男人这种事……真没听过呢!
她还不得被练红玉笑死!
再说,她也不想被言弁星反感……
“改天再说吧……你身体不舒服多休息………我…先回去了。”练红瑛颇为不自在的道。
转身之际,又被言弁星抱住。
抱了不到三秒,言弁星像突然惊觉似的,马上松开手。
“对不起……我太轻佻了……”他又开始新一轮的道歉。
练红瑛快要被逼疯了,这男人今天太反常了。
无论如何都无法放任男人不管,练红瑛开始转过身来安慰,“没什么轻佻的,我不是也总抱你嘛……”
“可是……我不光想抱你……”
“恩,没关系,我也不光想抱你……”还想亲你吻你扑倒你……
要是真做了这些,言弁星估计会被吓跑吧……
练红瑛拿出有史以来最大的温柔给予安慰,言弁星终于不道歉了,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听了她的吩咐,乖乖躺下休息……
直到离开相府,练红瑛都在纳闷。
今天的言弁星真的很奇怪,但到底反常在哪里,她又说不清楚。
……
自那次不欢而散的谈话后,容湛轩一连半月未进宫。
他也是有骄傲和尊严的。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很多事,他都是放弃自身为练红玉考虑,然后做下决定。
她以为练红玉也会为他着想,但是,很显然不是这样。
练红玉心中更多考虑到的是自己,就像那日她没用苦衷两个字解释,而是用原因一样。
她做出的决定,是从自身出发,她觉得可以,便做了,无论他容湛轩有多少不满和心痛。
容湛轩突然惊觉,两人在一起以来,好像只有他单方面的付出。
他在练红玉面前没有秘密,但练红玉却满身都是迷团,每次他问,她就敷衍,再问,她就开始撒娇。
容湛轩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逼她,他想等,等练红玉对自己真心托付,主动坦白一切的那天。
但很显然,结果不甚理想。
以往每次遇到争执,都是他在让步,这次,他绝不会再妥协。
从练红玉那里问不出的真相,他打算从祝延亭着手。
……
容湛轩开始暗中调查祝延亭,半个月的日夜跟踪下来,他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祝延亭竟和西域的人有所勾结。
祝延亭从西域请来三位绝顶高手,身手鬼魅难测,形踪飘乎不定,连他也只见过一次背影。
难怪近来密报局的人什么有用消息都查不到,连速风都束手无策。
自西域人入帝都之后,朝中每隔几天,就有大臣被抄家入狱的消息传出。
祝延亭开始大肆铲除异己,练红玉则在背后推波助澜。
容湛轩试着阻止过,但被练红玉否决,那之后他便不再上朝,任由他们随意折腾。
练红瑛却不是沉得住气的人。
不听他的劝告,几次在朝中和祝延亭公然对抗,因此被祝延亭紧紧盯上。
祝延亭小施计谋就削了她的兵权,连消带打的除了她的心腹副将。
当晚练红瑛就沉不住气,到容亲王府。
“轩哥哥,你和皇姐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连兵权都被夺了,她到底怎样才肯罢休?”
听她发了一通牢骚后,容湛轩淡淡开口道,“现在不是出手的好时机,且先静观其变。”
练红瑛快被他这种异常的冷静逼疯,“轩哥哥,你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三个月了!你除了上早朝时,没单独见过皇姐一次,我每次求见也被她拒之门外,到底怎么回事?”
“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容湛轩语气冷下来。
见他连一点告诉自己的意思都没有,练红瑛不禁也开始冷笑,“行,你们的事情我可以不管,我也没资格去管,但祝延亭那个老贼敢对我下手,我会放过他的!”
“瑛儿!”容湛轩面色凝重的警告,“祝延亭身边有高人相助,勿要冒然动手。”
练红瑛不领情的哼了一声,“轩哥哥的事我管不着,我的事轩哥哥也不用管了!你愿意做缩头乌龟是你的事!请别把我也带上!”
目送练红瑛离去,容湛轩唤来速风,吩咐道,“速风,盯着长公主,别让她做傻事。”
“是。”速风单膝跪地,“属下遵命。”
等速风也离开了,房内只剩自己,容湛轩方才褪下冷冽面具,露出苦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更不知道练红玉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罢休,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他才等。
这三个月,他忍着不去见她,不去见孩子,为的就是给她足够的时间考虑清楚。
不想因为见面后陷入的无谓争吵,而将事情推到无法挽回的境地。
他知道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无法结束,两人的关系也将万劫不复。
“练红玉……三个月了……你一点都没有想我吗?”
……
练红瑛离开容亲王府的当晚就出事了。
刺杀右相不成,反被抓获。
受连累的,还有容湛轩。
祝延亭隔天一早就来抓人,说什么刺杀一事是由他主谋,奉皇上口谕,打入天牢候审。
对于事情的急转直下,容湛轩意外,却也不意外。
不意外是因为知道祝延亭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搬倒他的机会。
意外的是,练红玉竟真的会对自己和练红瑛动手。
玉儿,那个我深爱的你,真的这么快,就变得让我认不出来了吗?
……
容湛轩被抓的上午,宫中很是热闹,早朝一下就有好几个人争相求见练红玉。
第一个便是近来处处得意的祝延亭。
他私心铲除异己的每一次弹劾,每一本奏折,都起到了意料之外的效果,练红玉无一不允,这让他开始欣慰自己当初所做的决定——扶练红玉上位果然是没错的。
今天,他来求见,便是为了最后的,也是一直以来最刺眼的眼中钉——容湛轩。
一进民政殿,祝延亭便恭敬施礼,紧接着道出了心中想法,“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容亲王与长公主?”
练红玉心知就算问祝延亭,他的回答只会有一个,却仍是走了个流程,“丞相觉得该如何处置呢?”
果然,祝延亭又露出一脸得意,阴笑道,“他二人意图谋弑一品大员,按罪当斩!”
“那便依丞相所言,长公主是皇族嫡系,赐毒酒自尽,容亲王赐斩首之刑,三日后午时行刑。”练红玉面无表情的下了决断。
这可高兴坏了祝延亭,他忙跪下谢恩,并大表忠心道,“皇上英明,臣今后定会尽心辅佐圣上,助圣上一统天下!”
“朕知道丞相的忠心,不必多礼,起来吧。”练红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却是轻蔑。
然而,洋洋得意的祝延亭此时哪会注意到这些,只顾着在心中盘算着自己将来的飞黄腾达,一路掩饰着笑意走出民政殿。
祝延亭告退后,练红玉便迎来第二位不速之客,博兰雪。
她一进门就双膝跪地,扬声请命道,“皇上,容亲王为人清高自持,断不会做出刺杀大臣这种事,一定是有人陷害!”
对于这个梵国四公主,练红玉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她本是为和亲而来,自己也有意将她赐给练白龙。
那小子虽然是个小霸王,又任性,心地却是不坏,看平时的举动,估计也是个专情的家伙。
练白龙任性的原因很大程度也是因为他年纪尚轻,练红玉觉得,等他来日长大后,必会是一位出众的人。
可惜,博兰雪却只心仪容湛轩,加之上回容湛轩与自己闹别扭,假借与她亲近气自己,这举动让博兰雪误会颇深,所以,之后无论容湛轩如何拒绝,她都不肯死心。
容湛轩不会娶她,她也不肯将就嫁给别人,婚事就这样一拖再拖,直到现在,她还身份尴尬的待在宫里,时不时去骚扰容湛轩。
容湛轩几次表明要与博兰雪坦白和自己的关系,都被练红玉阻止。
她本想等博兰雪自己意识到容湛轩的态度,然后知难而退,但看来,是估算错误。
也不知是太自信还是太迟钝,博兰雪始终不肯对容湛轩放手,自欺欺人了这么久,今日也该将事情说清楚了。
“依四公主之见,容亲王是何人所陷害?”练红玉在书桌后落座,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那个不要脸的长公主练红瑛!她平日就总是缠着王爷不放,王爷却不肯理她,她一定是因爱生怨,才会拖王爷下水!”博兰雪义愤填膺道。
练红玉被她的脑洞大开打败了,哭笑不得道,“朕倒觉得,长公主心仪之人,并非容亲王。”
“皇上整日忙于政事,怎会知晓这些,臣女以性命担保,容亲王绝对是被长公主所陷害,望皇上明察!”博兰雪不依不饶。
“四公主,容亲王此事朕心中有数,已做决断,你无需多言了,倒是有一件事,朕一直想与你谈谈……”
练红玉顿了顿,继续道,“容亲王几次三番拒绝你的示好,你也该明白他的心意,何不早日觅一位良人成婚,二人举案其眉,恩恩爱爱,岂不是更好?”
她语重点心长的劝慰,并没有让博兰雪理解,反而激起她的怒气,“皇上这是哪里话,容亲王何时拒绝过臣女?他原待我很好,只不过最近才有些疏远罢了,臣女会努力将他的心争取回来的!”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