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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桶内剧烈的摇晃抖动,罗轩只觉所有的感官均失去作用。
那紫雷百合入体,立如脱缰野马般窜入身体,体内原本具有的气息,登时把他全身经脉化作角力的战场,两者不断激荡争持,像千万把细如牛毛的利刀,切割着他的经络和五脏六腑。
所有感官均失去作用,眼不能见,耳不能闻。麻木的肢体原本没有知觉,但这一刻却有如给投进一无所有的虚无境界,仿佛只剩下一点魂灵,不知身在何处,陪伴他的只有一波比一波剧烈的雷芒,不断刺入他的灵识,带来不断的伤害和痛苦。
仿佛度过了一个轮回,当紫雷百合的异力与罗轩本身的气息,由激烈的交锋转为渐趋的融合,痛楚也随之缓缓减弱。
罗轩只觉得灵识逐渐清明起来。隐隐感到那融合的气息带动一丝的暖意逐渐蔓延往心脉。那便如一个在冰封世界快要冻毙的人,忽然得到一点火种,燃起了火焰,感受到生命的气息正不断的壮大。
暖意逐渐扩展,经心脉缓缓延往全身而去,渐渐在体内形成奇异的循环。他的感官逐分逐寸的回复知觉,开始感觉到身体和四肢的存在,麻木没有知觉的感受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去,酸痛刹时遍及全身。
无力的呻吟,崩紧的躯体终变得软绵绵的浸泡在木桶里,罗轩裸露的上身布满密密麻麻的水珠,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溅到身上的。
“玉老,你……你还说这是……一点点的难受?我……我差点没让你害死!”
罗轩有气无力的翻着白眼。
居室内,木桶里,忽地飘出一道透明的影子,恍如真人,眉目俱全。不知为何,这影子身上也有紫芒闪烁,好久才淡淡消去。
影子突然呵呵而笑,豁然是玉老略显苍桑的声音。
“小娃,老夫说的是死不了的那种痛苦,没有说错啊!再说了,这痛苦给你带来的好处之大,绝非普通,只凭刚才你的反应,至少突破到炼体期三层了吧,你小子得了便宜卖着乖,还把怨气撒到了我的头上!”
罗轩恨恨的瞪了玉老一眼,颓然无力的浸没在木桶之内,吐出连串的气泡。
鸩阳峰,断魂谷。
罗轩再入深谷,全无初次入谷时的紧张。沿谷内而行,虽与数只撼地魔猿遭遇,但他直接选择了无视,全速奔向当日与巨蟒和妖虎遭遇的溪水潭边。
穿林绕树,很快来到这里,溪水潭的四周静悄悄的,不时从远远的幽暗深处传来一两声兽吼低鸣。
寂寂的,终于有山风打破沉静,罗轩迎着风凝眸细观溪水潭,却没有发现那湛蓝巨蟒的丝毫动静。
“玉老,你真的认为那巨蟒实力不弱于那雷芒魔虎么?当日里,我是觉得它的实力略弱,故选择首攻于它,现在想来,倒真的很是鲁莽。”
听罗轩的询问,玉老声音回应道:“雷芒魔虎天性好战,如果你所言非虚,那便说明此巨蟒的实力在其之上,方有此种举动。老夫观这溪水潭很是蹊跷,你绕潭察看,务必小心行事!”
罗轩点头答应,缓步沿潭而走。不知为何,他也隐隐觉得这潭水古怪,却不明白究竟哪一点看起来蹊跷。
溪水潭,面积不算大,四周除了根茎粗壮的树根外,还处在大片怪状树木的包围之中。
绕潭一周,罗轩微眯起双眼,望着潭内冒出水面的两块怪石。初时,他尚未太注意这怪石有何不同,但细观之下,怪石处竟似长了十几棵墨绿色的小草,如不细看,当会忽略过去。
才欲呼唤玉老,罗轩忽觉有异,身后怪树林丛中,有人声传来,伴着笑语。
一个男声道:“红莲,你所提及的水潭必定是在前面,昔年曾有师门任务,要弟子在这里寻觅一种叫寒烟草的奇草,结果,弟子遍寻整个断魂谷也没有找到。”
有娇笑传来,一女子声音道:“熊师兄所言极是,小妹也有过类似的经历。这不嘛,找人询问才知,那个奇草便在那潭水之中,极不起眼!”
又一个低沉阴柔的男声一笑,道:“溪水潭,是断魂谷神秘的所在,土院的弟子怕都没有几个知道,这潭里有妖兽镇守,等闲难得一见。这次,我三人前来,正好寻那妖兽,也算为土院的师兄弟们除去隐患。”
三人肆无忌惮而行,很快来到溪水潭的潭边。罗轩在玉老的指示下,寻个隐蔽处所藏匿起来,细观三人的举动。
谷底仍是幽暗,因距离偏远,罗轩看到三个人相继出现。一个极为高大雄壮,较另外两人高上一头不止,站在中间的,则是一位青裳女子,身材苗条,凹凸有致,看去年龄不是很大,她身旁的另一个人则极其消瘦,相对单薄了许多。
娇笑响起,那女子仔细打量溪水潭,好半晌才喜枚枚道:“两位师兄,快看,水潭中心的那两块怪石,可有什么发现?”
高个子的人观望片刻,雄浑的声音应道:“好象有些青草,那些,该不会便是红莲所说的寒烟草吧!”
瘦子阴柔声音响起,道:“邱某修习的是火院的火灵睛,故较两位看得清楚一些。那里长了十几朵毛茸茸的墨绿色小草。一茎多叶,茎尖位置顶着数朵白茸茸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白气,似乎被烟雾笼罩着一般,必是寒烟草无疑。”
雄浑声音哈哈笑道:“邱兄弟所言必是不差,如此,我们便过去采摘回来!”
女子娇笑,拦道:“赵师兄莫急!两位可知是谁告之小妹,这寒烟草的所在?”
高个子道:“是谁?”
瘦子道:“是哪一位?”
见两人同时关注自己的提问,女子娇笑,道:“是敝院的雪公子,薛逸仙!”
两个男声同时沉闷下来,竟是没有回应,但听那叫红莲的女子再道:“雪公子有言,寒烟草天性喜寒,生长在极寒之地。两位师兄可瞧得清楚,这溪水潭哪一点有极寒的气息,所以啊,这潭里,必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