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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就是没脸没皮么。”
说起这事来,孙氏和王氏心里也带着怒火:“想当初他家要订亲,爹娘可都不同意呢,他家那个公子病病殃殃的,谁家好好的女儿愿意嫁过去,只到底他家也算是救了咱们家一回的,就那么挟恩图报的,爹还能怎么着。”
“就是呢。”王氏撇了撇嘴道:“咱们家没退亲就已经对得住景家了,谁料他家听风就是雨,也不知道听了谁的挑拨竟然吵着退亲,妹妹又不是嫁不出去的,退便退了,我想着,景家怕是寻摸不到好人家了,这才又想着回头娶妹妹的。”
“混帐东西。”伍氏气的脸色胀红,拍着桌子怒骂:“一家子缺德的,生的那个小的也不是什么好玩艺,他家爱自已拉屎自已吃,还当别人跟他一样牲口么,狗东西……气死我了。”
伍氏这一通骂当真是精彩之极,听的季颂贤目瞪口呆同时又长了见识。
她印象中的妇人素来都是端着的,便是生气也不过明讽暗刺几句,几时见过伍氏这种不痛快便撒泼大骂的,季颂贤可算是见识了乡间妇人骂人的本事了。
她想着,怕真正的乡间妇人骂的比伍氏还要更难听吧,只可惜怕是没机会瞧了。
又听伍氏拍桌子道:“往后不许景家人登门,再有景家人来与我打将出去。”
“是。”孙氏和王氏几个应喝着,孙氏捏紧拳头:“景家的为人我是瞧不惯的,早就想揍他们一通的,即是娘发了话,往后我见着一回揍上一回。”
王氏几个也连连点头,季颂贤更是惊异,实在没有想到不光伍氏一人这般彪悍,几位嫂子也都是厉害人物,怪道人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又说婆婆屋里儿媳妇。敢情这话真真是有道理的。
“娘和嫂子都是为我着想,我在这里先谢过你们。”季颂贤心中惊异,可也不乐意伍氏和她的嫂子们为着她去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来,脸上带着笑说话:“这景家人没脸没皮。咱们不和他家一般见识,以后再不见他家的人就是了,犯不着大打出手,没的带累自家名声。”
说到这里,季颂贤也不知怎的。心里竟然冒出一句话来,她也立时说了出来:“没的狗咬了咱们一口咱们还咬还回去的。”
一句话逗的伍氏和孙氏几个都撑不住笑了起来。
伍氏拉着季颂贤笑道:“我的儿,难为你竟这样明白,得,娘听你的,咱们以后不见景家的人。”
王氏也直笑:“没想到妹子竟这般有趣,这话说的……哎哟哎,笑的我肚子疼。”
许氏也笑:“我与嫂子揉揉吧,别笑的拧了肠子。”
“你又笑话我。”王氏伸手就去拧许氏的脸:“且先叫我瞧瞧你的牙口,莫不是真长了铜齿钢牙不成。”
一时间屋里笑声一片。因着景家登门带来的怒意和郁闷全消了。
一屋子的人又说笑一会儿子才各自告辞离开,伍氏拉着季颂贤去瞧她叫人给伍瑞云布置的客房,一行走一行道:“娘没那些文雅的心思,难为你比娘强了许多,你去帮娘瞧一瞧,娘想着你表兄是个读书人,定也喜欢屋子弄的雅致些,到底还是该有些书香气的。”
季颂贤笑道:“我瞧娘布置的屋子就好,七兄八兄的屋子摆设都是极合适的。”
一边说话,母女俩个就进了客房。季颂贤瞧了一会儿子,见伍氏真是用了心叫人整治的,屋中桌椅条案书桌书柜全都齐全,床也用的是雕花红木大床。诸如床帐被褥等也都是捡了好的用着。
因着有季颂贤先前挖出来的一箱子珠宝,后来在花园子里寻的那些房契地契,如今季家日子好过许多,伍氏也不是那等守财奴,给一家子也置办了许多的衣物铺盖等,季家生活倒显的舒适许多。也因此,伍瑞云这屋子也添了一些古玩字画。
虽然说那古玩字画并不是多值钱的,然摆放起来也很有几分派头的。
季颂贤一行看一行点头:“娘弄的极好,只我瞧着该多备些笔墨的,表兄到底是来赶考的,说不得在咱们家要努力温习功课,这笔墨纸张等物就用的多了些,我怕备的少了万一表兄用完了又不好意思去要,岂不是耽误了他,还不如多多的备着。”
“是极。”伍氏一听立时点头:“我儿考虑的周全,你再瞧瞧还有什么缺的,你眼光好,买的东西也都好看,娘与你银子,你去买上一些,另外娘瞧我儿好些日子没用脂粉了,莫不是屋中没了,咱们家如今不艰难,我儿也该买些上好的脂粉打扮打扮。”
“给表兄买东西是该的,倒是脂粉什么的就不用了。”季颂贤赶紧摆手拒绝:“我素来不爱那个的,总觉得脸上涂脂抹粉的不舒坦,倒不如素净着一张脸好,再者,娘将我生的这般好看,便是不用脂粉也比别人好,若再仔细打扮起来,还不叫人眼红嫉妒么。”
这句话说的伍氏又笑了:“我儿说的也是,你模样生的好,倒不必再刻意打扮的。”
季颂贤又在屋中转了转,记下一些缺少的东西,一时伍氏叫顺意取了银子交给季颂贤,叫她只管出去玩。
季颂贤也没推辞,收了银子又去自己屋中取了些银子带上,想着表兄要来她总得备上些礼物吧,这回出去便好好的找找,说不得能找着什么合适的东西送给表兄,又想着笔墨纸张等都该买些好的,若是伍氏给的银子不够她就自己填上些。
收拾好了季颂贤叫上绕梁就出了门。
这季家本就在繁华街道之上,出了门转一条巷子就是闹市,那里什么买卖都有,吃喝玩乐等物俱全,因此季颂贤也不用坐马车,直接步行就去了。
她先去翰墨轩挑了文房四宝,再瞧了一会儿,寻到一块檀木做成的纸镇,放在手里掂了掂份量倒也不轻,再看上面雕刻的纹样也是男子所用,看着很精细,就买下来准备做礼物,等着包好了付钱叫伙计给送到季府。
如此,季颂贤又空着手和绕梁逛了几个摊子,可巧一家酒铺才酿的梨花春正在售卖,季颂贤闻到那味便知是好酒,想着季亿好这一口,就跟绕梁过去买了些酒提着,一时看到一间点心铺子里边的梅花糕不错,也就买了些。
她见绕梁眼馋小摊子上卖的凉糕,笑着给了绕梁几个铜子叫她买了解馋。
主仆两个一边走一边买,不一时倒买了许多的物件,两个人双手俱都提了,眼看着再也拿不得这才往回返。
季颂贤因为逛街心情松快不少,和绕梁说了许多话,一时不妨一间茶楼里出来一个人将她拦了,季颂贤打眼一看,无名火就冒了出来。
却原来,拦她路的竟是成平安。
“公子这是何意?”
季颂贤冷声问了一句。
成平安定定的看着季颂贤,满眼的喜爱迷恋之色:“季娘子,你……你买了这么些东西可拿得动,要不要在下送你回去?”
季颂贤的脸色又冷了几分:“不必了,请您让开,小女子要赶着回家。”
“好。”成平安傻傻的应了一声,才要挪开,却又想起一件事来:“季娘子,在下才写了新词,想请季娘子指正一番,不知……”
“公子大才。”季颂贤见成平安又拿勾搭小姑娘那一套来与她纠缠,满心的恼火,实在是想将成平安大卸八块的:“只小女子无才无德也不懂什么诗词,还请公子拿与懂的人瞧。”
说话间,季颂贤带着绕梁便朝前走去,才走没几步路,成平安就又追了过来:“先前是在下不是,在下唐突了季娘子,这么些日子来在下实在是心下难安,今儿正好见到季娘子,在下给季娘子赔个不是。”
季颂贤没理他,又往前走了几步,不成想成平安追过来拿了个盒子硬要递给季颂贤:“这是在下的赔礼,还请季娘子收下。”
这回,季颂贤实在忍不住了,停下脚步瞅了成平安一眼,就在成平安大喜过望之时,她举手、挥掌,一掌掴在成平安脸上,这一巴掌打的极脆极响,一掌下去成平安脸颊便红肿起来。
“我说过不想见你,你听不懂人话么,总是这么纠缠不休是作贱谁呢。”季颂贤的脸色冷如冰,说出来的话比北风更加刺骨:“你当你是什么?随便开屏的花孔雀?自认为谁见着都喜欢?却不知你这样的最是叫人作呕,今儿即是碰着了我就再说一回,我最是厌恶你这样的人,以后有事没事的还请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就是见着我也请立刻躲开,如此,我就极高兴,极感念您的恩德。”
季颂贤说完,看都不看成平安一眼,对绕梁骂了一句:“作死的东西,没瞧着不长眼的总是拦你家姑娘的路么,你竟丁点心眼也不长,见着这种人很该几个耳光子过去,再踢上几脚叫他趴下,踩着他的头恶狠狠的骂的他往后再不敢出门才是,这种事本就是你当丫头该做的,你傻子一般不知道上前维护你家姑娘,还得我这个当主子的出头丢人现眼,且等回去与你算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