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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忠听到顾老太爷的话后,脸色虽有些难看,但还是默默地走到窗边打开了帘子,又开了窗户,让阳光洒进来:“罢了罢了,只要老爷能好起来,我就不为难你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妥协。
林秋儿看着顾忠的样子笑了笑并没有说话,知道这场较量中她已经赢了。
她绕着顾老太爷的房间走了一圈,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角落,却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林秋儿摸着下巴沉思了半晌,突然想到:为什么一定要让顾老太爷继续住在这个让他中毒的院落,而不能换个地方?
“顾公子,你之前说过,你们顾府上空置的院落很多,是吗?”林秋儿问道。
顾安清不知道林秋儿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确实如此,现在只有爷爷和我两个主子在家,所以大部分院落都是空着的。”
林秋儿满意地笑道,“那就好,你让人过来,先给顾老太爷清洗全身,然后换一套其他人的衣服。你的衣服也可以,忠管家的也可以,没所谓。再将他移到靠近你的院落居住。
这一招就叫釜底抽薪,就是之前那些想害顾老太爷的人有什么阴谋诡计,所有的计划都应该是这个院落里进行。换个院落,只要他们还想继续害人,就得重新安排。那也能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
顾安清心中虽有些惊讶,但知道她说的在理。
他立刻按林秋儿说的,吩咐长青让人去取衣服,同时让下人来给爷爷清洗全身。
顾忠可能知道自己无力改变顾安清的决定,又担心下人伺候不好老爷,就跑去看着。
“虽忠管家跟我的想法不同,但他对顾老太爷倒是真的很上心。”林秋儿看着顾忠的背影说道。这位忠管家从一开始就对她充满敌意,让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顾安清也看出了忠叔和林秋儿之间的针锋相对,他笑了笑说道:“忠叔是爷爷从小的贴身小厮,后来又跟着一路在战场上厮杀。后来年纪大了,这才选择在府里做事。”
林秋儿心道,主子身边的得力小厮,最后不是成为管家,就是成为小官员的事情是真的。
她让下人将顾老太爷房里的所有东西都抬到庭院里,被子当场焚烧,衣服也让人处理了。
但即使是这样,衣服家具还是没有找到千足金虫的痕迹。
林秋儿又返回到清空所有东西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四处查看。
顾安清想林秋儿在找什么,也有心帮忙,就问道,“秋儿姑娘,你在找什么?要不也告诉在下,多一个人说不定可以更快发现。”
“我在找千足金虫褪下的壳,壳是黑色的,不过比较小,可能只有蜜蜂一般大。”林秋儿拍了拍自己的前额,她真是忙傻了,遂让顾安清再叫几个眼睛好使的下人进来一起找。
一群人在房间里找了大半天,依然没有找到。
林秋儿疑惑道,“不可能啊。那个虫子绝对是褪过壳的,它的壳不在这里,那在哪里呢?”
一个下人脸色有些犹豫,张了张嘴,又观察了在场其他下人的脸色,看大家都不开口,心情有些复杂。
“你知道什么就快说。”一个下人似乎被看得烦了,撞了他肩膀一下后低声说道。
顾安清眼神如炬扫向了那个面带犹豫的下人,喝道,“快说。你知道什么?”
下人被这一喝直接吓跪了,磕磕绊绊地解释,“少爷,少爷,真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你能不能把一句话说全了,说一半剩一半,难不成便秘了?再不说,我也给你喂条可爱的虫子进肚子里。”林秋儿最是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留一半,让人等得心焦气烦。
下人听清了林秋儿的话,脸色顿时变得青紫,舌头瞬间捋直,一股脑地将所知道的事情全说了出来,“小的几天前无意之间在忠管家的院落外,看到他的小夫人将一只黑色的虫子放走了。”
忠管家?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
顾安清心中涌起一阵疑惑,但他并不相信爷爷中毒的事情与忠叔有关。
他重重地敲了敲手中的拐杖,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让你如实说,没让你胡说八道。如果你乱说被拆穿,我就将你交给忠叔亲手处置。”
下人本来就不太想说自己看到的事情,只不过被林秋儿吓到了,这才说出来。
没想到说出来更惨,少爷打算将自己交给忠管家处理,他已经开始在内心猜忠管家会怎么收拾他了。
“少爷,少爷,小的真的是亲眼所见,小的没有也不敢胡说骗你啊。”下人跪下连连磕头求饶。
林秋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并非不忍心,而是话还没说完,这顾安清就已经开始维护忠管家了,如果最后查出来真的跟他有关,那怎么办?
“究竟是不是真的,顾公子先别下断言。容我再问问。”
说着,林秋儿走到下人身前蹲下身,用一根手指止住了下人还想磕下去的头,轻声说道,“你别害怕。先告诉我,你确定她是放走了虫子,而不是丢了虫子吗?你把她的动作重复一遍给我看看。”
说着将一个玉坠放到他的手边。
下人被顶住头,完全动弹不得,只感觉到有个凉凉的东西靠近了自己的手。一想到刚才林秋儿说要喂虫子给自己吃,越想就越害怕,浑身颤抖,上下牙齿打颤,“姑娘,饶命,饶命啊。”
“啧,就这点胆量。量你也不敢说谎。”林秋儿对这人的胆量不抱希望,一个胆子还没鹌鹑蛋大的人,怎么可能说这么大的谎。
她收回手指后,又催促道,“这是你们少爷的玉坠,不是虫子。快给我做一遍你看到的那人的动作。”
顾安清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侧,原先的玉坠已经没了,只剩下半根绳子。
下人低头看到手边真的是一个玉坠,冷汗顺着额头流下,颤抖着用手拿起玉坠放在左手心,又用右手摸了摸玉坠,再将左手心倾向地面,玉坠顺势从他的手心滑落到地面上。
“就这些了,小的真的没有撒谎。”说完就低垂着头,缩着肩膀等待发落。
这一套动作清晰明了,不单林秋儿看清楚了,站在一旁的顾安清也看明白了。
确实如这个下人所说的,这是放走了虫子,而不是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