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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金棺束发,额上系了宝石祥云抹额,额角一缕红发丝缎般垂下来,柔媚的弧度,完美地修饰了刀裁似地俊颜,丹凤眼睫毛修长,竟画着凌厉飞扬的红色眼线,风华艳美,妖娆惑世。
归娴顿觉自惭形秽,头上落了一层灰。
一个男子方如此,她真是愧对化妆师的头衔。
这皮肤,这头发,这眉眼,怎么长得如此好看呐?
夜璞优雅一撩锦袍,在素明太妃身边坐下,见归娴痴怔地还站在原处,视线紧随在他身侧的红衣男子身上,就侧首嗔怒对红衣男子一笑。
“花错,在这里不同于血族皇宫,别端着架子了,快,给娴郡主请安,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会常见面的。”
花错听闻贺兰归娴知书达理,文武双全,才特来看一眼的,凭她刚才盯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倒是这一见还不如闻名的好。
于是,眉眼鄙夷微抬,他就爱答不理地上前,狂冷地一挥袍服,单膝跪下……
他膝盖触地,脸侧的红发低垂下去,冗长的红袍在身后完美地铺展开……
归娴只觉得眼前一大朵娇艳的曼珠沙华怒放开,整个华清阁都黯然失色了,她的心魂也迷失沉醉于这样的美丽中,再也寻不到了,心里却也赫然明白了他与夜璞的关系,每一根血脉都痛得崩裂出血来……
花错低着头,她看着花错,两人谁也不语。
然而,一旁的人,却因这两位绝美的人相对,都看得怔住了。
夜璞视线也不由自主,在他们之间流转,却赫然发现,花错竟是生生输了一筹,他的一身红装太妖媚,倒是不急贺兰归娴的出尘脱俗来,她冰霜似地冷,眉眼里的伤,不由得叫人心疼偿。
花错敏锐察觉到他看贺兰归娴的眼神不对,冷锐转头,幽冷瞪了他一眼,就含怒起身,哼了一声,转身在他身侧的椅子上坐下。
素明太妃也不禁觉得尴尬了,看了眼金弄月和甄嬷嬷,侧首朝夜璞轻咳嗽了两声。
夜璞忙起身朝归娴作揖赔罪,“叫娴郡主见笑了,这是本皇子最爱的男宠,花错。”
果然,是最爱的男宠!
归娴惊怒交加,俯视着他屈尊弯着的腰身,一口气憋在心头,冲击地眼前赫然一片漆黑。
花错见她似要瘫倒,脸色微变,迅速从椅子上起身,在夜璞身边站定,就伸手扶了一下她的手肘。
夜璞注意到他的动作,忙站起身来,担心地看归娴,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泪流满面。
“十三殿下这样欺负一个女子有意思吗?这样带着自己的男宠来炫耀,很好玩吗?看到我伤心,你们很开心是不是?”
她未来的夫君倒真厉害,带着男宠来选妃,叫她和男人争宠,难怪血族太后要给她写孕期一月,是为了借她这个人类女子当挡箭牌,粉饰血族皇宫里的见不得光的丑闻吧?!
“喂,贺兰归娴,你不要太过分,十三殿下带我来,只是因为我对你又几分钦佩与好奇,才……”
归娴忍无可忍,突然一掌,打在了夜璞脸上,转身就往外走。
“甄嬷嬷,我们走!”
花错勃然大怒,追上去抬掌,便要打在她后背……
停在外面一股,小太监突然高唱,“九皇子夜离觞与婉妍夫人驾到!”
归娴猛然收住脚步,惶惑惊疑地看向两丈外缓步行来的一对儿璧人,她心口仿佛被刺了几剑,身躯惊晃了两下,忙握住拳头,纤长的指甲刺在掌心里,生生刺出了血……
夜离觞因细微的刺痛牵引,脚步略停了一下,视线落在她手上,侧首对冷婉妍笑道,“婉妍,这位就是贺兰归娴。”
“娴郡主果然是个美人胚子。”
归娴不只该作何反应,声音哽在了喉头,迅速把视线放在了地面上。
夜璞看了眼归娴,忙拉着花错的手,两人上前朝来人行礼,“九哥九嫂金安!”
“多年不见,九嫂愈加漂亮了!”花错因刚才归娴打了夜璞一巴掌,心里愤恨,忍不住又多加几句,“像是某些恩怨不明,是非不分,连抬举都不懂的女人,是不能与九嫂相提并论的!”
“都到亭子里坐吧,一会儿皇上过来。”夜离觞说着,看了眼归娴。
归娴被封了穴道似地,失了转身的力量。她也着实没想到,那身穿淡烟紫散花宫袍的女子,这样美丽温雅。
她在这里到底要做什么呢?嫁去血族要做什么呢?自取其辱么?
夜离觞带着冷婉妍,在素明太妃的左手边的位子上坐下,担心地看了眼僵立在亭子外的倩影,无奈地深吸一口气。
“娴郡主,怎还不来亭子里坐?”
冷婉妍挑剔打量着归娴,侧首,以帕子掩在唇边,凑近他耳畔笑道,“娴郡主似乎不太喜欢看到嫔妾在殿下身边。”
夜离觞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婉妍,你多虑了,归娴不是这样的人。”
花错随着夜璞坐下,瞥了眼亭子外时雕似的背影,料定归娴没脸转过身来,就有恃无恐地冷声道,“九哥,九嫂的话您还别不信,人类的情绪都捉摸不透,你来之前,娴郡主打了我们十三一巴掌,凶狠跋扈的,仿佛我们家十三欠了她多少钱似地!您要不来,大家恐怕还以为,我们家十三怎么着她了呢!”
夜离觞狐疑看自己的十三弟,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她……真打你了?”
“没事儿,这点痛还经得住,只是被吓了一跳。”夜璞揶揄道,“不知九哥到底怎么惹了美人儿伤心。”
可真是兄友弟恭呀!难不成兄弟俩是早就有了默契,要将她弄倒血族,暗度陈仓?!
归娴再也呆不下去,愤然狂奔进花园里。
泪水模糊了视线,大群人朝着这边过来,她停也没停,就哭着冲了过去……
有护卫阻拦,夏侯千奕忙呵了一声,“都给朕让开!”
夏侯琨玉却在队伍后面,朝着离去的倩影嗤笑了一声,“当自己一身荣宠举世无双的掌上明珠,不过是……”
她话没说完,就被人打了一巴掌,正要发作,见面前的人是一身龙袍的夏侯千奕,她脸色微凛,忙跪下去。
“皇上息怒!”
“朕真后悔没有把你推进秦家的大坑里活埋了!滚回你的寝宫禁足,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准探视。”
夏侯千奕说完,就朝着娴宫奔了去。
大群小太监在后面追上,又被呵退了。
*
归娴奔进寝宫就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听到低沉的男子声斥退所有的宫人,确定不是夜离觞,也不是十三皇子夜璞,她疑惑地坐起身来,就见夏侯千奕担心地上前,递上手帕。
原来青涩的男孩,许久不见,周身竟浑然多了一股霸道的龙气,肩膀也似比以前宽厚了许多。
等归娴哭够了,他忙在她身前跪下,愧疚地低着头说道,“是千奕无能,保护不了娴姐姐。”
“皇上您可要折煞臣女了!”归娴忙起身避开他的正面,在他身侧跪下,俯首贴地,又忍不住落下泪来,“请皇上赐臣女一条白绫,臣女只想一死解脱。”
死?她怎么能死呢?夏侯千奕忙抓住她的手,拉着她起身走出寝殿,出了宫门,穿过半截宫道,进入隔壁的宫苑里,走到了栀子花树下……
“娴姐姐可还记得这棵树?”
归娴抬头,满树的花枝在月下幻美如画,叶子越深,花朵净白,美好地叫人心痛。
不难想见,曾经孤苦无依的小男孩,站在这棵树下,曾缅怀自己的母亲,曾鼓励自己快快长大,曾念叨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希望将来能迎娶她……
但是,她还是只能说,“对不起皇上,臣女不记得。”
这棵树不是她种下的,这情债,她也偿还不了。
“当初娴姐姐种下这棵树时,我在树下许愿,将来长大成人,一定要娶娴姐姐为妻。”
夏侯千奕见她阖眼叹息,闭口不言,心慌地忙抓住她的手,“娴姐姐,如今我身份不同了,你可愿意嫁给我当皇后?”
归娴忙挣开他的手,惭愧地跪下,“皇上还是杀了臣女吧!”
夏侯千奕俯视她悲戚的样子,心痛地来回踱了两步,转身在她身前站定,突然压不住怒火地咆哮,“贺兰归娴,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不肯嫁给我,当初为什么救我?为什么对我好?你是觉得我保护不了你,所以不肯给我机会保护你……还是你真的爱上了那个吸血鬼?”
“皇上,请自重!”
“我自重?咱们到底是谁不自重?好好地没有许配人家就……”
“夏侯千奕,你嚷嚷什么?”夜离觞从门外进来,“我已经对大家说了,今晚皇上身体不适,暂不选秀,皇上还是去御医院叫御医给把把脉压压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