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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原本是守岁的日子,只是因着大伯父一家的关系便也都不欢而散了。
翻年到了初二晚上,云溪睡不着只觉得心里慌张不已,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想起来似得。
掀起薄被,起身下了床榻,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推开了纱窗,院子里的香樟树被厚厚的雪掩盖,有道是香樟三月雪花翩,绿意年年嫩片鲜。
香樟树虽然不高,但它枝干粗壮,而且能伸向四面八方,伸得远远的,就像人的心一样不管那一面都要顾着若不然少有沙驰自己便会偏体鳞伤。
香樟稠密的树叶在白色的雪地里显得绿得发亮。因为香樟树四季常青,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所以他们总是那么生气勃勃,所以每当自己心情低落的时候便会看看香樟树,这不仅能让自己心境变的坚定不移,更能让自己保持自信。
“小姐,这还在冬季,您啊,可小心别受凉了才是。”翠竹绕过雪白的屏风,顺手捧起一件月白色缠枝花的披风,替云溪披上,系上淡紫色的绦子,透着绿纱窗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香樟树,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浓浓倦意,云溪看着她白皙的如同夏日里白莲一般的面庞,一阵恍惚。
在那无数个夜晚,是这个丫鬟对自己不抛不弃的陪着自己,直至死亡!
云溪心里有浅浅的暖流淌过,粲然一笑,露出浅浅的梨涡:“今晚的月色正好,睡不着,就起身看看。”
翠竹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门外一阵喧哗声,云溪听着那声音似乎是从云卿世的院子传过来的,想到前世云卿世的病,就一阵心慌,忙推开门问着守门的婆子,“这是怎么了?”
那婆子见是云溪,躬身唯唯诺诺的说道:“说是五少爷忽然倒了,翠云那丫头正急着去回夫人呢。”说着,讨好似地笑了笑,似橘皮一般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小少爷福大命大,有菩萨保佑着呢,不会有事的。”
云溪望着渐渐泛白的天际,心中有如一根细针划过一般,丝丝缕缕都是疼痛。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她的幼弟云卿世,那个总是如小黄莺一般欢快的叫着姐姐的孩子,是幼年夭折的,正因为这个噩耗,导致母亲悲恸过度,卧病不起!
云溪长吁了一口气,想着自己略有长进的医术,心里略微安心一脚踏了出去,“走吧。”翠竹看着云溪脸色黯淡,全然没有几日前天真浪漫的笑容,一时也为自己的主子忧愁起来。
云溪离惊华院离得很近,所以待云溪跑过去的时候水氏还没有来到。
云溪看着乱作一团的丫鬟婆子忙大声到“发生了什么事?小少爷怎么会倒了?让人去请太医了没?谁来给我说说情况”一边说着一边快步的朝着内室走去。
一个婆子凑过来慌张的说道“翠云已经去禀报夫人了,想来这会夫人也已经差人去请了太医了!小少爷今个儿起了个早,便让奴婢掌灯,没想等奴婢掌好灯就见小少爷走了两步路就倒了!”
在云卿世身边候着的嬷嬷看到云溪过来便赶紧起身行礼退到了一旁,云溪朝她点点头便坐在床上看着云卿世,只见他静静的闭目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一眼望去就觉得他并不像是昏倒,反倒像是正在沉睡着。
云溪仔细的给他把脉,心里顿时一沉,中毒了!怎么会中毒?而且还是这般歹毒的毒,‘腐蚀’这种毒自己又在医书上看过,中了此毒轻易看不出来,因为中了这毒的症状的便是嗜睡而且渐渐的睡死了过去!
这种毒需要两样花的香味参在一起才会中毒,一味是南天竹,南天竹若是单独一样放着便有放松的作用,但是若夹杂着琉璃花那便是剧毒,是谁?到底是谁这么狠心!
这毒虽然自己能够解而且任意一个人都会接,但最主要的却没有药材,这药材是一种寒冰石,这种石头云溪没有见过,书上也没有描写过,更不用所用来解毒了,传说这寒冰石是接百毒的神药,可是却从来没有人能够找到!
云溪猛的站起身看到窗台的南天竹,跑过去拿起南天竹便大声质问到“这南天竹是谁拿来的?”
许是被云溪冷冽的目光吓到了居然没有一人答话,云溪心里愤怒不已,难道自己还是不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不,自己绝对不要在让他发生,绝对不要“你们都聋了吗?我问你们话听不到吗?还是要我用刑?”
“怎么回事?”云擎天跟水氏在外面就听到云溪的冰冷的声音,云擎天更是直接大步跨了进去紧张的问道。
云溪见着云擎天跟水氏顿时便委屈的泪流不止,水氏见状顿时便慌张了以为云卿世出大事了连忙跑到床前看着,见只是睡着顿时便安心了。
可是见着云溪悲戚的样子心里有怀疑了起来,连忙询问道“到底是怎么了?你说啊?”
云擎天也是紧皱着眉头快步走到云卿世的跟前,见他睡的很沉稳,心里顿时便提了起来,按道理来说这里这么吵在怎么着都会睡的不安心,可是先下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了,连忙摇晃叫唤着,可是不管他如何叫唤床上的人都没有反应。
顿时水氏也觉得不好了,连忙让人去催太医怎么还没有来。
云擎天瞧着云溪的模样心里知晓她定是知道这么回事了便出声问道“溪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腐蚀!”云溪定了下心神轻声说道。
云擎天和水氏听到这两个字眼心里顿时一阵,头上更像是闪过一道晴天霹雳,腐蚀代表着什么依两人的身份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两人心情透着绝望。
水氏更是眼泪一直的掉,呆愣着一动不动。
云擎天沙哑着声音问道“可有诊错?”
“没有!”云溪看着忽然间老了几岁的人说道。
听到云溪的话云擎天瞬间便老了许多,倒是水氏心里还是不相信,只觉得定是女儿医术还不精,定是把错脉了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