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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不甘,可瞧芸妃的神情如果苍白没有血色,可见打击不小,自芸妃入宫以来宫里就没再有新人进来,这时候的她怕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如此一想,孙贵妃原本郁结不满的心情稍稍好转了起来,端着酒笑看着宁玉纤。
“皇上说的极是,臣妾也瞧这纤纤温婉动人,又跳得一手好舞,不入宫实在可惜了。”
皇帝听孙贵妃这么一说,双眼一下子眯了起来,笑容直达眼底,对着孙贵妃点了点头。
太后淡淡的昵了皇帝一眼,并不作声,在她看来,皇帝后宫充裕,才能更好的延绵子嗣,虽然舞女出身是低微了一些,但皇帝宠幸宫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要不是太出格,位份不太高,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一挥手,太后威严的嗓音响起:“皇上龙心大悦,你们是功不可没,来人,赏!”
“谢太后,谢皇上!”
以宁玉纤为首,众女谢恩后便退了下去。
从宾客面前退下之时,宁玉纤不着痕迹的看了太子一眼,交汇了个彼此才懂的眼神。
宁子衿,宁家——
等着吧,她不会放过每一个害她的人!
直到宁玉纤离开了大殿许久,宁子衿才回过神来,与宁子嫣两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问却又明白现在的场合可不是去计较宁玉纤这件事情的时候。
宁玉纤没有报上自己的真名,而是称自己作纤纤,摆名了是不想让人知道她与宁家的关系。
不久以后的宁家怕是又要掀起一番风雨了吧!
“太子敬献歌舞愉悦朕,朕深感兴慰。”皇帝赞赏的看了眼太子,说道。
听到这话,太子心下一阵激动,起身拱手道:“能让父皇开心是儿臣的荣幸。”皇帝难得这么开心的对自己说话的时候,而这开心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这让太子越加的激动。
玉纤是他的一颗棋子,若能入宫受父皇的青睐,那么他这个太子之位将会坐的更加的稳固。
“阔儿纳侧妃已久,却久无正妃,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选个太子妃了,可有中意的姑娘?”皇帝看着太子,问道。
楚天阔身形一震,恭敬的回道:“全凭父皇作主。”
太子妃之位一直悬空着,这让无数高门之女眼红不已,可能成为未来的一国之母之人又哪是随随便便能当的,而太子更需要强大的助力,哪怕心中有上好的人选,楚天阔也不敢向皇帝透露半分,一个不好便要叫人认为他想要结党营私。
如今皇帝提出这件事情,楚天阔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既然如此,那今日朕便为你指婚……”
皇帝此言一出,不少千金小姐们都紧张了起来,一双双目光看着楚天阔,那可是当今太子,未来的皇帝,若自己能成为太子妃,便是日后的皇位,这样大的权力诱惑如何能叫人不心动。
陆湘雪轻蔑的看了眼那些个虎视眈眈望着楚天阔的小姐们,心中冷笑不已。
太子妃之位是她的,皇上早已暗中透出一些消息出来,这些人还企图做白日梦,真是可笑。
“大将军之女珞璃才德兼备,相貌出众,谦谦有礼,朕很是喜欢,封为太子正妃,命钦天监择吉日完婚!”
皇帝话音一落,震惊了不少人。
其中以陆湘雪跟傅珞璃为最。
“谢父皇!”楚天阔兴高采烈的谢恩道。
大将军位高权重,又手握重兵,傅珞璃的确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有了傅将军的支持,他无疑是如虎添翼。
傅珞璃错愕不已,眼中闪过诧然。
“皇上,臣女……”
她才开口,皇帝便笑着问傅大将军:“爱卿对这婚事可还满意?”
“微臣惶恐,蒙皇上厚爱乃傅家三生荣幸,谢皇上恩赐良缘,微臣感激不尽。”傅大将军回过神后忙跪地谢恩,见傅珞璃还是一副茫然的模样,连忙呵斥道。
“珞璃,还不快领旨谢恩!”
傅珞璃咬了咬唇,脸上隐隐变得铁青,在傅大将军那饱含威严的注视下慢慢跪了下来:“谢皇上恩典。”
几个字说出来,几乎是一把刀在她的心上划出血淋淋的伤口。
她中意的明明是楚昱,也向父亲无数次透露想要嫁给楚昱的意思,可为何皇上却将她许给了太子?
不是听说太子妃的人选会是信国公府的陆湘雪吗?
傅珞璃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更不是滋味!
同样心里不是滋味儿的,还有陆湘雪,一心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她信心满满的等着皇帝下旨赐婚,哪知这太子妃的位置竟然落到了傅珞璃的头上。
一时间,陆湘雪心中愤慨不已,射向傅珞璃的眼中布满毒液。
纤纤玉手绞着手绢,她满心不甘的将手中的丝绢当成傅珞璃来发泄。
一旁的杨氏心情也很低沉,但见到陆湘雪眼中的怒意时忙按住了她的手,轻声道:“雪儿,不得冲动,这是圣上下的旨意!”
她就怕陆湘雪一时间脑子发热,当着满朝大臣跟家眷的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本来信国公府人人都觉得雪儿是太子妃,如今事情转变,雪儿向来心高气傲,如何能接受?这做出一些难以收场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几个深呼吸间,陆湘雪终是将心头的怒火压在了心底,咬着唇一言不发,只是脸色格外难看。
待傅珞璃心神不宁的坐回位置上时,皇帝忽然又开口道:“说到年纪,昱儿也到了该娶世子妃的年纪了……”
皇帝笑容温和的看了楚昱一眼,楚昱瞬间瞠目,脸色紧紧绷起,心道不好。
傅珞璃在听到皇帝提到楚昱娶妃时双目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她,美眸之中满是痴迷之色,手指交握不断捏紧,心中紧张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上这是何意?要在今日替楚昱指婚吗?
银牙紧咬,傅珞璃恨不得将一口牙给咬碎了,怎么可以,楚昱怎么可以另娶她人——
正想着,忽见楚昱高大的身躯猛然站起,他面色俊冷,对着皇帝抱拳道:“多谢皇上美意,只不过臣已有中意的姑娘了。”
皇帝挑眉,颇有兴趣的看着楚昱:“喔?是哪家的小姐?”然而那双如漆如墨的俊眸之中却迸射出冷冷的寒光,带着一丝警惕,更是警告。
没有人能够反驳他的旨意,若今日楚昱中意的小姐是他替他选定的世子妃也就罢,若不是,楚昱也不能够拒绝他为他选好的人选。
傅珞璃一颗心也随着楚昱的话提到了嗓子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楚昱,心里暗暗祈祷楚昱喜欢的人是自己,依照皇上喜欢他的程度来看,只要是楚昱喜欢的人,想必会成全的。
宁子衿在楚昱起身的时候,目光也追随了过去,听到他说出中意的姑娘时,心头蓦然一紧,划过一丝莫名的忐忑。
她自嘲的笑了笑,奇怪,楚昱要娶世子妃,她何必这般不安?
压下心头那股烦燥,宁子衿不着妆迹的喝着茶,眸光淡然,好似周围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楚昱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宁子衿的云淡轻风,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没良心的小妮子,皇帝都要给他赐错了,她怎么就一点也不着急呢?这一副根她没有关系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楚昱心口赌的慌,暗暗瞪了宁子衿一眼,等解决了这件事情再好好跟你算算账。
不过说是要跟宁子衿算账,楚昱还真是不舍得拿宁子衿怎么办。
宁子衿喝茶的动作一顿,不知为何,她居然感受到了来自楚昱的哀怨又抱怨的小眼神。
嘴角不由得抽了一抽,她一定是出幻觉了。
思索间,忽听楚昱醇厚的嗓音自唇间溢出:“回皇上,微臣心系工部尚书宁家二小姐,望皇上成全!”
啪——
是杯子落地的声音,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内格外突兀,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宁子衿的身上。
不只因为她打落了杯子,更因为她是楚昱口中的中意人!
傅珞璃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让她呼吸不过来,瞪着宁子衿的眼中竟是滔天的恨意跟怒火。
满堂震惊,每个人都用带着诧异而又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宁子衿,若要说兴奋,那唯一宁瑞远了。
自己的女儿被贤王世子看上,嫁过去就是贤王世子妃,怎能叫他不欣喜若狂。
只是皇帝的脸色,却一点一点的阴沉了下去。
“胡闹,世子妃的人选必定是要家势与你匹配之人才行,依朕看,信国公府家的二小姐温婉贤惠,倒是与你般配。”
陆湘雪一听皇帝提到自己的名字,怔怔的抬起头来,目光落在楚昱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上,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但也没有很大的不满,太子妃是皇帝亲口定下,她这梦算是破灭了,楚昱虽然只是世子,但好在深受皇帝宠爱,就是众皇子也不及三分,想必日后荣华富贵也不会低,再加上楚昱相貌俊美更甚太子一筹,心里倒也很快接受了这样的婚事。
“陆二小姐虽好,但不是微臣心中之人,微臣同宁二小姐两情相悦,还望皇上跟太后娘娘成全。”
楚昱郑重的跪在了皇帝跟太后的面前,神情严肃的说道。
宁子衿的眉头,狠狠的一跳,心想她何时与楚昱两情相悦了?
可该死的心底那一抹小小的窃喜是怎么回事?
太后眯起双眸,直直的看着楚昱,眼底的精光似把利刃叫人无所盾形。
“楚昱,你这是要违抗朕?”皇帝沉着脸,目光阴沉的瞪着楚昱,眼底含着一丝愠怒。
“微臣不敢,只是求皇上跟太后成全微臣的一片真心,宁二小姐家势虽不高,但臣只想娶她为妻。”
形势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整个大殿上空都散发着淡淡的压迫之力。
陆湘屏恨恨的瞪着楚昱,她没想到,楚昱尽然拒绝了皇帝的赐婚,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愿意娶自己,哪怕她对楚昱没有感情,可也容不得尊严被人这般践踏。
该死的宁子衿,她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有什么资格跟她争。
宁子衿抚额,感受着四道在这殿内最狠辣,最阴毒的视线无力抚额,都是楚昱一个人在说好吧,她一个字都没有说,怎么傅珞璃跟陆湘雪却一个个都逮住她不放呢。
她是不是该向皇上澄清一下自己跟楚昱的关系?
只是念头才出,她眼角的余光就捕捉到了楚昱深深的怨念,他像是料到了自己的心思一般往这边看来,旁人见的是深情款款,可宁子衿却看到了他眼中的忐忑不安,紧张跟害怕。
心头蓦然一软,那刚刚升起的念头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这时,却听太后慈爱的嗓音响起:“皇儿,既然楚昱这孩子跟子衿两情相悦,咱们当长辈的不防成全他们这两个孩子,免得到头来叫昱儿记恨我们,宁家的家世是低了些,但子衿那丫头却是规矩懂事,哀家倒是喜欢的很。”
信国公府拥有着跟傅家不相上下的势力,若说根深蒂固,信国公府要来得更深些,而且自已的儿子自己知道,皇帝早已对傅家忌惮已久,有了收权之心,到时候太子这个位置可算是岌岌可危。
皇帝一心想要立楚昱为太子,所以要跟信国公府联姻作为他的后盾,到时候傅家一倒,太子失了臂膀,楚昱便可没有阻碍的当上太子。
哼,她岂能让那个女人的儿子当上太子,成为皇帝!
楚昱她暂时除不去,可这制造皇帝跟他矛盾的机会怎能放过。
楚昱喜欢谁都不关她的事,她是万不能叫楚昱走到通向皇位这条路来的。
“母后,可是朕的旨意已下……”
皇帝刚一开口,太后便打断道:“你不过是提到陆二小姐的好与楚昱般配,并未下旨赐婚,不如就由哀家作主了,把宁子衿赐给贤王世子为妃。”
“谢太后恩典!谢皇上恩典!”楚昱在太后的话音刚落下之时,便磕头谢道。
对于太后的心思,他摸得一清二楚,也正因为这样,他在求皇帝成全的时候会求太后。
狭长的凤眸当中,一缕幽光一闪而过,楚昱嘴角浮起一丝嗜血的冷笑,早晚有一天,他会叫这个老妖婆给娘亲偿命!
皇帝神色越加的阴鸷,布满浓浓的凌厉之色。
楚天阔的眼底扬起淡淡的笑意,好,楚昱越是违抗父皇,父皇就会对他越加的厌弃。
宁瑞远忙提着衣袍走到殿中,对着皇帝跟太后诚惶诚恐的谢恩。
宁子衿见状,深吸一口气,从位置上走了出来:“民女谢主隆恩,谢太后娘娘。”
皇帝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刀子,恨不得将她凌迟。
宁子衿只觉得头皮阵阵的发麻,这下子好了,将皇帝给得罪了。
不过皇上再怎么恼怒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嫁给楚昱,或许并不坏,太后赐婚,陆湘屏也不敢再在她的婚事是动手脚了。
楚昱跟宁子衿的婚事,就这么敲定了,皇帝见楚昱的叛逆,一时气愤难平,佛袖离去。
皇帝都走了,众人也自觉得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于是纷纷离席。
“恭喜二姐,我就说二姐一定能觅得如意郎君的。”宁子嫣笑着恭贺道。
另一边,不少官员对着宁瑞远又是一连翻的恭贺,先有芸妃有喜,到宁家女儿赐婚贤王世子,宁瑞远一晚可谓喜事连连。
“宁子衿,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宫门口,傅珞璃对着宁子衿恨道,好似两人有杀父之仇。
不过,对傅珞璃来说,夺君之恨一点也不比杀父之仇来得轻。
眼中的寒意,恨不得要将人给冻成冰雕,宁子嫣瞧了心下惊惧不已。
直到傅珞璃离去,宁子嫣还惊魂未定的拉着宁子衿的手衣袖。
“二姐,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子嫣的话音一落,楚暇擦着她的肩而过,临走前对她挑衅一笑,笑容里透着一丝诡异,她并没如傅珞璃那般对她放狠话,然她的诡异笑容却叫宁子衿警醒了神。
走到自己的马车旁,阿蛮小跑着到她身旁,看了看周围,在宁子衿耳边悄悄说着什么。
宁子衿先是瞠目,紧接着便是目光沉沉,透着淡淡的冷冽。
“阿蛮,做的好!”
说罢,她的目光向另一处望去,透过熙攘的人群,正看到秦锦梦一个跳跃蹦上了马车,那两匹高大的棕色骏马,在四周无数的灯笼照耀下,微不可查的看到了马耳朵上那星星跳跃的光芒。
宁子衿忽对阿蛮招了招手,轻声道:“去,在傅小姐的马耳朵上抹上荧光粉。”
阿蛮诧异的看着宁子衿,虽不解宁子衿其意,却也不敢耽搁,在马耳朵上抹上荧光粉不被人发觉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傅珞璃心系楚昱,宁子衿很早以前就看出来了,今天皇帝的赐婚让她无法抗拒,却不甘心最后她嫁给了楚昱,傅珞璃的狠话不是说说而已,她敢肯定傅珞璃绝对会做出叫她意想不到的事情来,与其被动,倒不如她先下手为墙。
楚暇跟傅珞璃交好,楚暇要暗算自己傅珞璃又岂会不知,所以就是没有今天赐婚一事,她也逃不过两人的报复。
宁子衿跟宁子嫣是坐一辆马车来的,没多久,两人的马车便横截在了秦锦梦的马车前面。
“秦小姐,我家小姐有要事相商,请秦小姐移步。”红妆站在秦锦梦的马车外,说道。
秦锦梦掀开车帘,看到的便是掀开帘子对自己温柔浅笑的宁子衿,顿了一顿,便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带着自个的丫环上了宁子衿的马车。
没多久又伸出脑袋,对自己的车夫说道:“你们继续走,不要停下。”
“是,小姐。”
放下帘子,秦锦梦挑眉看着宁子衿:“不知宁小姐找我有何事相商?”
宁子衿浅浅一笑:“秦小姐稍安勿燥,一会儿便明白我找你所谓何事。”
秦锦梦闻言,秀眉皱起,深深的看了眼宁子衿,却见她神情泰然,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明的深味,直觉告诉她宁子衿不是那种无聊到拿她消遣之人,于是便也沉下了心思,静静的坐在马车里面。
秦锦梦不知宁子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宁子嫣也不知道。
只一双好奇的黑眸望着宁子衿。
直当一声轻浮的调戏声响起,秦锦梦脑子里瞬间一有道火线穿过,立即明白过来宁子衿请她来的目的。
宁子衿微微一怔,她想过秦锦梦是聪明之人,却不料到她如此聪慧绝顶,只是一个调擦音明白过来事情的始末。
只看宁子嫣那浑然不知的表情就知道宁子嫣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秦锦梦看了宁子衿一眼,然后挑起车帘,夜色笼罩下,她们如今所乘坐的马车并没有挂上灯笼,又离秦锦梦的马车较远,所以前方的人并没有发现她们的存在。
秦锦梦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马车前方,几名蒙面的男子持刀而立,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从他们邪恶的目光中却不难看出猥琐之意。
“你既然早知道这里有埋伏,必定知道是谁想要算计我?”
这条路是通往武庄公府的,所以绝不可能是来埋伏宁子衿。
宁子衿神色一凛,看着秦锦梦隐含幽光的秀眸,开口道:“若我没有猜错,这陷井是丽暇郡主所陷,怕是在我回府的道上,也有这样一群人等候着呢。”
“楚暇,她竟敢……竟敢毁你我清誉!”秦锦梦牙齿咬的嘎嘣嘎嘣响,双拳紧握,气的脸色通红。
她虽然不爱这些繁文缛节,可不带代不在乎自己的清白呀。
顿了一顿,秦锦梦又问:“你是如何确定楚暇会对我动手。”
宁子衿勾一勾唇,云淡轻风的说道:“楚暇记恨我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她是不可能轻易放过我的,既然如此,有她在的地方我必定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知秦小姐有没有发现你的两匹马耳朵上有淡淡的荧光粉。”
经她这么一说,秦锦梦一愣,手又一次掀开帘子,果然看到如宁子衿所说的那般,而那几个黑衣人此时已掀开了车帘,见马车内空无一人,大呼一声“怎么没人”后便迅速撤离。
秦锦梦坐回车里,目光复杂的看向宁子衿,这个少女的心思可真不是一般的细致,她想的比旁人周全而长远。
“想必今晚楚暇不会空手而归吧?”
宁子衿听到秦锦梦这么说,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当然,郡主如此盛情,我又怎能叫她失望。”
楚暇心思狠毒,她又如何能叫她睡的安稳!
秦锦梦看着宁子衿良久,忽然扬唇浅笑,笑容如阳春三月,带着和煦温暖的味道:“今日之恩我记下了,他日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宁二小姐尽管开口便是,只要我秦锦梦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秦小姐是性情中人,我也是有心结交,今日碰巧叫我发现,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宁子衿真挚的看着秦锦梦,神情并不作假,叫秦锦梦对宁子衿也心生好感。
以前只是因为见她多次与楚暇争执而她又跟楚暇是敌所以借机踩在楚暇的头上而已,却不知她的无心之举在今日保住了她的声誉。
“好,宁二小姐这个朋友,我秦锦梦交定了,不管怎么样,锦梦在此谢过了。”
宁子衿含笑轻轻点了点头。
秦锦梦本想坐自己的马车离去,不过宁子衿怕途中再生变故,便送秦锦梦回了秦府。
翌日,整个邺城突然间沸腾了起来,百姓们走街蹿巷分享着刚刚听来的消息。
红妆伺候宁子衿梳洗的时候一张嘴便滔滔不绝的讲道:“小姐,今天满大街都闹开了,每个人讲的都是关于昨天晚上江家小姐遇害跟傅家小姐失贞的事情。”
宁子衿双唇一抿,散发着森森的寒意。
她是知道楚暇在她回府的途中设了陷井,倒是没有想到楚暇竟是存了要杀了她的心。
江雨菲回府的路跟她是一条,早在楚暇命人将荧光粉涂在马身上的时候阿蛮便擦掉了,转而抹在了江雨菲的马上,她本是想着借江雨菲的手警告楚暇,却不想楚暇的心思恶毒至死。
江雨菲跟她交情极深,这回还真的是要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不知做了鬼会不会去找楚暇报仇。
红妆看了看宁子衿的脸色,而后接着道:“江府那里因死了个女儿而乱成了片,傅府也好不到哪里去,奴婢一早就出府去看过了,一名男子拿着傅小姐的贴身玉佩找上傅府了,据说是街上的混混,这下子傅小姐的清白可算是没有了,昨天才被皇上赐婚封为太子妃,被皇上知道了难保不觉得傅家是在挑衅皇家的威严。”
宁子衿眯了眯眼,暗道傅珞璃的自作自受,若不是她对自己充满敌意,更在昨晚太后为她跟楚昱赐婚后露出浓浓的杀意,她也不会先下手为强。
一个失了清白的人是不可能当太子妃的,正如红妆所说,皇帝不仅不会同情傅珞璃的遭遇,说不定还会觉得这是傅家对皇室的挑衅,这下子,够傅大将军好好头疼一阵子的了。
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将军小姐是万不可能嫁给一个混混的,但太子妃的位置也别嚣想了,而邺城中一些名门公侯之家也不会上傅家跟一个没有亲白的小姐提亲,哪怕他傅正手握重兵,傅珞璃此生恐怕只有与青灯古佛相伴了。
至于楚暇——
宁子衿忽然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如果傅珞璃没有出现这种事情,楚暇必是相安无事可以置身事外的,可如今,该出事的人没有出事,反而是她的同伙出了事情,江雨菲死了,死无对证,可傅珞璃还活着,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傅珞璃又怎会轻易放过楚暇?
正如宁子衿的猜测,才到傍晚时分,邺城的大街小巷又宣扬起了另一件大事。
宁子嫣带着丫环柳荷来了流盈阁,一坐下便滔滔不绝的说道:“二姐,出大事了,丽暇郡主被皇上赐毒酒一杯自尽呢。”
红妆奉茶正好走进厅里,听到宁子嫣这话,接口道:“奴婢也听说了,别说咱们府上对这件事情议论纷纷,整个邺城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宁子衿深知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不过在听到宁子嫣提起时仍免不了起了一丝兴趣,抬眸,她眼中带着好奇:“喔?此话怎讲?”
似是见宁子衿感兴趣,宁子嫣瞬间兴奋了起来,搬着椅子蹭蹭几下跑到宁子衿身旁坐着,紧挨着她小声的说道:“今天早上有人拿着傅珞璃的贴身物件到将军府去要求娶傅珞璃,说什么两人两情相悦已久,傅珞璃当时就给气晕了,醒过来第一时间赶到皇宫,说这一次都是楚暇的阴谋诡计,本来设计的是秦锦梦,而江雨菲也是枉死,那些杀手要杀的本该是二姐你,如此一来,江家跟秦家自然不肯罢休,一时间三家闹上了金銮殿,江家无足轻重,可秦家跟傅家皇帝不能不重视着,于是当即凭着傅珞璃的线索找到了楚暇请的混混跟杀手。”
话说到这,宁子嫣担忧的看了宁子衿一眼:“二姐,好在你机灵,否则死的就会是你了,那楚暇着实太可恨了,不过是一点小误会,竟然想要二姐你的命。如今证据确凿,就算是湘王爷也不能怎么样,何况这次牵连的还有秦小姐,那秦家可是太后的本家,太后再不喜秦小姐,那她也是姓秦的,皇上一怒之下,湘王爷教女不当,将他贬为了庶民,楚暇当场一杯毒酒赐了下去。”
宁子衿端起茶杯,淡淡的抿了一口,嗤笑了一声:“楚暇这是自掘坟墓,死不足惜。”
“谁说不是呢。”宁子衿愤愤的握着拳头,点头应道。
顿了一顿,宁子嫣吐了一大口气,看着宁子衿的眼中闪闪发亮:“这下好了,楚暇自作自受,她再也不能来找咱们的麻烦了。”
宁子衿抿了抿唇,并不答话。
楚暇是死了,可傅珞璃只是被毁了清白而已,哪怕她没有想到这中间是自己动的手脚,可依她善妒与对楚昱的痴恋程度来看,未必会消停。
思及此,宁子衿不由得头疼,揉着额角,楚昱招惹的烂桃花,她却成了对方的眼中钉。
然而她的心里,却并没因此对楚昱有任何反感厌恶之意,多的只是无可耐何。
一想到楚昱在大殿之上与皇帝对着干的举动,她的嘴角不由得浮上一抹淡笑。
……
深夜,一道黑影迅速蹿入太子府内,熟门熟路的来到亮着烛火的书房内。
叩叩叩——
三声敲门声落下,里面响起一声:“进。”
黑衣人推门而入,掀下头上的斗篷帽子,对着书案后面的英伟男子行礼道:“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楚天阔见是皇帝的贴身太监平全,立即放下毛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平全面前将他扶起:“平公公快快免礼,可是有什么消息?”
平全神色纠结的看了眼楚天阔,而后凝重的点了点头。
楚天阔见状,心中突的一跳:“平公公请坐。”
“事情重大,奴才就不坐了,太子殿下得早做打算才是,皇上刚刚已透露出来,有意将皇位传给楚昱。”
“什么?此事当真?”
楚天阔双眸大瞠,不可置信的看着平全:“父皇他疯了不成,楚昱不过是贤王世子而已。”
“殿下有所不知,楚昱虽为贤王世子,但却是皇上的私生子,此事说来话长,涉及当年宫中秘闻,奴才也是最近才调查出来,楚昱竟然是当年淑贵妃的儿子。”
“怎么可能,淑贵妃的儿子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说到淑贵妃,虽然不是人人皆知,但知道她的人都会不由得感叹一句她承受的君恩浩荡,如果说如今的芸妃集三千宠爱于一身,那曾经的淑妃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皇帝对她一见中情,明知她已经嫁人,却还是不择手段将她抢回宫中,差一点不顾群臣反对废了当时的皇后转立她为后,还是淑妃以死相逼,才打消了皇帝的念头。
皇帝对她的宠爱已经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皇帝的心,若淑妃皱一下眉头,皇帝就命人想尽一切办法博得红颜一笑,自有了淑妃,后宫便从此不再踏足一步。
后宫一片怨声暂道,前朝也是动荡不已,淑妃如此受宠,想害她的人自然不少,接连两次意外流产后皇帝便在她第三次怀孕后小心翼翼的保护了起来。
小皇子平安出生,皇帝在他落地之后就立他为太子。
可惜好景不长,不到半年,淑妃早亡,而她的孩子也意外夭折,这罪魁祸首便是皇后,皇帝龙颜大怒,抄了皇后娘家满门,自此性格也变得喜怒无常。
人人都道淑妃的儿子死了,如今冒出来一个楚昱,还是皇帝最爱的女人的儿子,本来这太子之位就该是属于他的,楚天阔顿感如临大敌,危机感重重。
原本他的太子妃是傅珞璃,有了傅大将军的帮助,他跟楚昱争上一争还有希望,可如今傅珞璃名声尽毁,他不可能再娶。
楚天阔的心里一阵烦燥,这时,平全继续说道:“好在皇上另立太子并不顺利,太子还有时间想对应之策。”
“此话怎讲?”
“奴才在御书房外听到皇上要楚昱放弃宁尚书家的二女儿,改娶信国公之女陆湘雪,可那楚昱犟的很,怎么都不肯妥协,最后皇上说要他在宁子衿跟皇位之间选择,若楚昱坚持娶宁子衿,那便不准备传位于他,楚昱最后拂袖而去,扬言这皇帝谁愿意当谁当,他是不可能放弃宁子衿的。”
楚天阔闻言,眼中一亮:“当真?”
“千真万确,只是依奴才伺候皇上多年之见,皇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不会放弃让楚昱继承皇位。”
“难怪……难怪父皇对楚昱比对我们这些儿子还要宠爱,可恶!”
“还有一件事情,希望能给太子殿下带来帮助。”顿了一顿,平全又道:“皇上早有意夺回傅大将军的兵权,如今已命人假造他通敌卖国之罪,相信用不了多久,傅大将军就会被这些罪名宁罪以致满门抄斩。”
楚天阔瞳孔骤然一缩,忽然明白皇帝指婚的用意。
从一开始他就意属楚昱当储君,如果傅珞璃嫁给了他,那么到时候傅义通敌卖国,他即使没有参与也会被猜疑,到时候朝中议论纷纷,他定会因此而受到牵累,如此一来,父皇便有了明正言顺废弃他的理由。
“好,好,好一个父皇……”楚天阔怒极反笑,如利剑般犀利的黑眸之中满是嗜血之意,杀气腾腾:“既然你不仁,那我就不义。”
父皇既然要夺傅义的兵权,他正好可以利用此事,跟傅义拉上线,借着傅义手中的兵力,他就不信夺不下这个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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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回来了,说好的七天上传大结局一下子拖了这么多天,还没有写完,先上传一先,等全部码完后再上传!
心情有点复杂,具体不知道该说什么,等完结后再发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