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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菡雪有些不放心想要跟上去,但箫夜黎还在旁边坐着,她便不好走,目送他们的背影离开后,才轻声说道,“你刚刚说有事要告诉我,是什么事啊?”
“你还记得上官灵萱吗?”箫夜黎端起茶杯,淡淡的说道。
萱丫头?箫夜黎不提,她都快忘记有这么一个人了,好像她从玉城回到都城后就没再见过她,那时事情太多,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那丫头是不是还在生气!
“灵萱怎么了?”伊菡雪的语气有些急躁,箫夜黎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她,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箫夜黎先是看了一眼花厅门外,才低声说道,“你应该还记得,西域战事之前,上官耀然将她许给了英国公府的世子顾博文吧?”
伊菡雪点头,那时她还居住在三王府的清竹苑,有一日她正和上官羽在兰苑中下棋,上官灵萱哭着跑了进来,当时他们都以为她被谁欺负了,一问才知,上官耀然将她召进御书房,然后跟她提了这事,她当时立马拒绝了,然而,帝王的金口玉言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就算是他的子女也一样。
上官灵萱从御书房离开后就去找太后,奈何太后言皇帝心意已决,不容改变,又言那顾世子容貌虽比不上她的三哥上官羽,却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虽比她大一轮,但年龄大一点儿的才会懂得疼人……等等,最后她哭着跑回了她生母敏妃居住的娴吟宫。
敏妃进宫二十多年了,如今膝下只有上官灵萱这么一个女儿,曾经也有过一个皇子,只是一岁多时就早夭了,对于这唯一的女儿,她无比疼爱,但她在上官耀然那里,并没有多受宠爱,以至于当事情发生时,她只能抱着上官灵萱一起哭泣。
最后还是她贴身嬷嬷给出的主意,让上官灵萱去三王府找上官羽。
上官羽十岁时就被人下毒谋害,久病难愈,太医院的所有人都说他活不过二十岁,上官耀然一直心中有愧,对他便比其他的皇子公主要好很多,表面上是如此,真实如何就只有上官耀然自己心里清楚。
听她说完,上官羽就陪着她一起进宫找他父皇去了,但,其实他自己的心里很清楚,就是伊菡雪也明白,结果是改变不了的,于是半个时辰后,他在所有人都意料之中回了府邸。
“你们去往西域后,上官耀然就将她软禁在娴云宫,大哥逼宫时,我们的注意力都在上官耀然和上官辰的身上,等发现她不在宫里已经是三日后的事了,不仅因为你,也因为她是上官耀然的女儿,大哥当时就派人在都城内外寻找,半年来一直都没有消息,直到前几日,有人在奉城的梅陇镇发现了疑似她的身影,今日一早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是她,只是……”
“只是什么?”伊菡雪掩藏在衣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脸上全是担忧。
“她现在的情况不太好!”箫夜黎叹息一声,接着说道,“据追踪的侍卫调查,她逃出皇宫后,跟着一个商队混出了都城,她当时想要去边境找上官羽和你,奈何当时商队里有一个男子起了色心,她反抗时将那男子打伤,男子气不过将她卖给一个青楼老鸨,途中想尽办法谎骗那老鸨,趁其不备逃了出来,怕再遇人不淑,就找了一身乞丐的衣服,扮成乞丐一路行乞到了梅陇镇,多方打探消息却得到你哥登基为帝,公布你的真实身份,上官一族皆被软禁的消息,无奈只得想办法在梅陇镇暂时居住下来。
没过多久,认识了当地的一个书生段淳之,他是镇上的一户商贾之子,去年乡试的解元,生得俊秀翩翩,十分出众,见他个性温厚,家境也殷实得很,一来二去,她就被段淳之的才华和深情所打动,而后下嫁于他,她当时想的是,她已不是公主,只要那人对她好,她愿意放弃公主的骄傲,孝敬公婆,善待他的弟弟妹妹。
然而,成婚两个月后,他娘家表妹到他家暂住,开始她并没有发觉什么,可半个月后,有一日她外出回府后,却在她的房间外面听到不雅的声音,一时好奇加愤怒就推开了房门,然后将她夫君和表妹捉-奸在她的床上。
那日,段家父母带着弟弟妹妹去参加婚宴去了,她也带着丫鬟出府买衣裳首饰,如果不是没有看到中意的提前回府,想来,她还被人蒙在鼓里。
结果可想而知,段家将那表妹迎进府中成了平妻,说是段淳之不愿委屈了他表妹。
那女子本就不是什么善人,上官灵萱虽在宫中长大,知道后宫中的尔虞我诈,但她被敏妃保护得太好,太单纯了,没几天,就被那女子设计到公婆不喜,段淳之厌恶,最后段家将她送到了乡下的一处别院里,那别院中的下人也是狗眼看人低,又得到段淳之表妹的吩咐,每日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做农活,想她曾经一个皇家公主,怎会做那些下人做的事嘛,事没做好久不准吃饭不准睡觉,久而久之就生了重病,身边的丫鬟偷偷跑出别院为她抓药,但一直不见好。
侍卫确定是她后,就将她安排在了我在奉城的一座别院里,现在已请了大夫为她医治,但民间大夫的医术没有多高,所以大哥得到消息后就让我来告诉你。
他还说,如果你要起程去奉城,路上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你和孩子有什么闪失,他就拿上官一族泄愤。”
对于伊尘轩能够同意她去奉城找上官灵萱,作为他的亲妹妹,伊菡雪很是诧异和疑惑,后来想了想,离她成婚只有二十几天,他的用心可谓是很明了了,无不是在拖延时间,如果她去了奉城,路上再一耽搁,错过了婚期,他到时候就有理由让钦天监重新选一个吉日,谁知道那时候又有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耽搁呢!
伊菡雪在心中狠狠的鄙视了一下他,太卑鄙了。
但面上还是带笑的交代了箫夜黎一番,然后送他离去。
回到她居住的院子,就瞧见一身红衣的上官羽正呆呆的坐在屋里,而玉书则在房门外不停的朝她眨眼睛,想着刚刚一晃而过的红色衣角,她明白,这是知道了。
而之前箫夜黎朝花厅外看的那一眼,想必也是发现了上官羽的身影,而她呢,因怀着身孕又在自家的府上,便失了警惕。
其实想想,不管怎么说,上官羽也是上官耀然得亲儿子,他的身后是上官一族,而她呢,就算不是真的伊菡雪,却也站着她的身体,享受着她的一切,她的身后是伊尘轩和箫夜黎,以及已经死去的紫宸帝后和子民,两人中间夹着国仇家恨,上官羽仍然愿意顶着压力和她在一起,勇气是可嘉的。
伊菡雪静静的站在院子里,望着屋里的人,心想,为了上官羽,她必须得想办法让大哥除了上官耀然,不再追究其他的上官族人,如果到时候那些人还是不愿意承认她,她就将上官羽拐走,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让任何人都找不到他们。
玉书望望屋里,又瞧向自家主子,很是疑惑不解,这是什么情况啊,都发呆呢!
她走到伊菡雪的身旁,扶着她重重的咳了一声,“咳!”
伊菡雪回过神来,微瞪了她一眼,抬脚走向屋里,上官羽已经看向她了,轻轻一笑,“我打算明日一早启程前往奉城,阿羽等会儿让人准备一下行礼。”
上官羽有些诧异,好似想不到她会亲自前往,毕竟她现在身子不便,和萱儿相比,自然是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最为重要。
“你不用为了我如此辛苦的来回奔波,你的身子最为重要,直接派太医前往即可。”
“太医院里的那些人,医术总是没有我的好,我亲自去一趟最好,你和我一起去吧,我想,看到你,萱儿会很高兴的。”伊菡雪拉过他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我会为她报仇的。”
“嗯。”上官羽点头应了一声,他明白,此时他只是一庶民,如果冒然向段家人出手,他们肯定会报官,官府到时候就算看着雪儿的面子上,不敢动他,但也会向伊尘轩上折子,到时候他和雪儿的婚事又有麻烦,但雪儿出手的话,凭着她长公主的身份,就算让那些人死,也没人敢说什么。
两人在屋里又说了一会儿话,上官羽便让玉书推着他回他现在居住的院子去了。
因两人婚期将近,伊尘轩派了一个嬷嬷来,向二人说叨了半天,最后两人一句话总结了,无非就是说依着习俗,新人成婚前一个月不能见面,本想将上官羽弄回他的府邸居住,只是伊菡雪没有同意,最后两人便各自居住一个院子,但每日还是想见就见,气得那嬷嬷第二日就回了宫,没再来公主府了。
伊尘轩本想再派人来说叨,打算用武力解决,只是最后被皇后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