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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言谨脑子仔仔细细的搜索着记忆中手上长颗痣的男人,她有印象,AND应该有这么一个人,并且在哪里看见过。可这会着急想,反而越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看过。
“最近这几天多提防一些。”顾临深叮嘱宋言谨,他比宋言谨经验丰富。杨若琳如果不是要做什么,绝对不会和AND的人这么密切来往。
“我知道。”沉重的压迫感涌在宋言谨的心口,压抑的她有些难受。
这种事情宋言谨是第一次遇见,顾临深担心她压力过大,又补充道:“有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自己的妻子,哪有不帮的道理?
“好了,我会的。”因为顾临深的叮嘱,宋言谨勾起几分无奈的笑意。
她知道,他是担心她的。
挂了电话后,宋言谨的眼睛盯在电脑上不能收回来,她的秀眉微皱,还在想手上有颗痣的男人面孔。
“宋总。”秘书敲了敲门,打断了宋言谨的思路。
“进来。”宋言谨微微回神,朝秘书看了一眼。
秘书将一份快递邮包交到了宋言谨的桌子上,解释道:“这是快递刚刚送过来的。”
“还有事吗?”宋言谨的扫了一眼邮包又询问秘书。
秘书打开自己的资料夹,认真说道:“下午您还有个高层会议。”
“帮我取消吧,改到明天。”宋言谨舒了一口气说道,今天她实在没有精神好好开会。
秘书只是负责办事,听到宋言谨的话,点了点头出去了。
宋言谨看着眼前的邮包,并没有多想。用刀子划了开来,里面齐齐整整放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里安静躺着牛皮袋。宋言谨拿过牛皮袋,手微顿,这种袋子并不陌生,上次顾临深收到的便是这种。
宋言谨细长的手指没有犹豫打开牛皮袋,一看,果然还是那些照片。
她刚拆开牛皮袋没有多久,手机忽然响了,是杨若琳。
这个点,她打来,是想试探?
“喂。”宋言谨没有任何情绪波澜的接了电话。
“怎么了?情绪起伏这么大?”杨若琳冷冷一笑,倒是格外留意宋言谨的情绪。
宋言谨沉默了几秒,后出声:“什么时候起,你这么关心我的情绪了?”
杨若琳也许是怕露馅,笑了两声,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转移话题道:“上次的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什么事?”宋言谨可以说是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在和杨若琳说话。
照片的事,她知道是杨若琳,现在却不能拆穿。
“AND刊登的顾临深那篇采访已经对我们雷士的声誉造成了影响,我希望你们现在能停止这期杂志,或者修改内容。”杨若琳一字一句将要说的意思传达给宋言谨,态度认真,但不乏嚣张。
宋言谨听着电话,不知道杨若琳打电话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宋言谨捏了捏眉头,实在让杨若琳烦够了:“杂志不会停止,杂志里并没有出现攻击雷士的内容,只不过是有一句拒绝和雷士合作罢了。难不成,不愿意和雷士合作,还硬要逼着改成愿意?这个理,到哪里都说不通。”
“你……”
杨若琳刚张口,还未说话,宋言谨已经利索的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宋言谨朝着手机瞥了几眼,冷静下来猛然惊醒,杨若琳让她删采访是假,真正的怕就是在试探她。
宋言谨按了内线,想通知秘书今天下午的会议继续。但转念一想,干脆将错就错,就当自己的情绪受到了照片的影响。
“宋总,您有什么需要?”内线已经按通,那边传来秘书甜美的声音。
宋言谨动了动红唇,特意交代原因出口道:“没什么事。等会你去会议室通知就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会议暂时取消。”
“好的。”
挂了内线,宋言谨收拾了一番,连中午都没有呆到,匆匆回了盛墅。
宋言谨上班到现在,还第一次请假一天又旷工半天,着实让公司其他人琢磨不透她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
在盛墅一直呆到了下午,傍晚时候她才推着小车牵着猫猫出门。
在家里她也是无聊,干脆出来遛遛猫猫,正好带阿源出来转一转。
阿源出来后便一直要从小推车上下来,天气有些凉。宋言谨怕冻着阿源并没有让他下来,但是到后面,小家伙不让,一直哭闹要下来。
宋言谨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抱着他。
“狗哥,狗哥。”成功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阿源指了指正在奔跑的猫猫出声。
宋言谨用小毯子将阿源包了一圈,听他说话,赞同的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小球给了他:“丢给狗哥。”
“给狗哥!”阿源完全能听懂宋言谨的话,胖胖的小手刚抓到小球球,利索的将小球球抛了出去。
猫猫看到球球,完全不受控制的冲了出去,猛的咬住,奔跑着朝着宋言谨的方向跑了过来。宋言谨难得脸上露出了笑意,抬手摸了摸猫猫头,很满意。
“妈妈,走,走。”阿源还不知足,小腿一直朝下滑,指着草坪地要下来。
已经把他抱出来了,干脆就让他玩个够。宋言谨将阿源放下来,弯腰站在他的身后,两只手抓着他的小手让他慢慢走。
一天的沉闷在看到阿源和猫猫玩的开心这一刻,似乎已经忘记差不过了。
宋言谨领着阿源在公园玩的这一会儿,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她偏头朝身后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
天快黑了,她才抱着阿源领着猫猫回去。回到家时,顾临深已经回到盛墅。
“回来了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宋言谨一手抱着阿源,一手拉着小推车,看了顾临深一眼询问。
“玩的开心吗?”顾临深没回答她的问题,却看着她轻笑反问。
宋言谨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并不假:“还可以。”
出去透透气,的确能改变心情。
“实在撑不住,给自己放假休息几天也不是不可以。”顾临深走至她的身侧,抬手揽过她的肩头,幽深的眼睛藏着几分疼惜看着她。
宋言谨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意略微俏皮:“怎么忽然说这些了?”
顾临深揽着她的肩头,指尖在她的肩头轻点了几下,并没有说透。
宋言谨自己细想了一番,猜想可能是因为她今天提前半天回来,所以顾临深猜想她心里压力过大。
“我没有撑不住,我只是在引蛇出洞。”宋言谨扯着嘴角,露出皓洁的牙齿,面容上的笑意格外好看。
顾临深微微挑眉,她这么说。顾临深又怎么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言责编果然聪明了不少。”他嘴角勾上几分笑意,抬手用指关节蹭了蹭宋言谨的鼻尖。
顾临深最近常这么夸她,一开始她听到还算高兴。可是听了几次后,她忽然发现顾临深这话有歧义。她朝后退了两步,躲开顾临深的手,很机智的反问:“难不成我之前很笨?”
“言责编知道?”没有正面回答,但却点了点头,面容染着几分小吃惊看着她。
宋言谨暗自磨牙,抱着阿源坐到了藤椅上,不说话了。
阿源最近这几天的睡眠习惯有些改变,吃完了晚饭,在卧室床上玩了好一会儿还不睡。
宋言谨耐心的哄着他,结果他越玩越带劲。丝毫睡意都没有,趴在床上,说话不清楚还硬要说。卧室里只有阿源一个人说话,但却莫名涌出几分热闹感,有些吵。
阿源吵,不肯睡。顾临深很直接,直接关了所有灯。
灯一灭,阿源所有声音都止住了,一声不吭。借着微弱的地灯光,宋言谨能看到阿源一双好奇的眼睛正盯着灭掉的灯,看了一会儿,阿源自己翻了个身,利索的平躺在床上不吵了。
没几分钟,阿源平顺的呼吸声传了过来。宋言谨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小家伙,难不成还介意睡觉开灯的事不成?
卧室终于安静了,顾临深这才用遥控器开了灯。
“顾大少,你也该睡觉了,很晚了。”灯光刚亮,宋言谨觉得有些刺眼,抬手遮了遮,看向顾临深的方向,声音里带了几分严厉:“眼睛不要了是不是?”
顾临深翻看着杂志,尽量避开宋言谨的目光,又看了几页才算作罢。他起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泼妇。”
听到顾临深的话,宋言谨掐腰详装生气:“顾先生刚刚说什么?”
“我说一切都听顾太太的,睡觉。”顾临深利索的站了起来,抬手搂住了她的腰身。
宋言谨刚抬头看他,红唇便被他吻住。吻着,他抬手解开她的衣扣。
“做什么?”宋言谨朝后退了一步,躲开顾临深的吻。
“睡觉。”
“阿源还在这儿。”宋言谨详怒的看着他,提醒的看了看床上的阿源。
顾临深只瞥了一眼便移过了眼睛:“他哪天不在?”
自从阿源出生到现在便一直睡在他们的卧室,这一点,顾临深从阿源学会走路就在盘算着需要改变一下。
这个小人精会说话,会走路了,是小大人了,不能让他在这么睡在父母的卧室,他应该有自己的小房间,男孩子得独立一些。
顾临深不由分说,不再给宋言谨说话的机会,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吻越发炙热缠绵,卧室床上忽然冒出一些动静。
宋言谨余光扫到床上的阿源,忙推开了顾临深。
阿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睡着的姿势都改为趴着,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宋言谨和顾临深。
“亲亲……”阿源忽然用自己的手指刮着自己的脸,嘴巴嘟的老高看着宋言谨索吻。
顾临深无可奈何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搞破坏的小家伙,他还真的破坏行家,偏挑这个时候醒来。
阿源难得讨吻,宋言谨当下就抛开了顾临深,走至床边,弯腰在阿源的小嘴上亲了一下。
阿源心满意足的眯眼笑,两只小手手舞足蹈,开心得不得了。
宋言谨脸上染着无奈的笑容,之前小家伙可不太喜欢别人亲他,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顾先生,该洗洗睡了哦。”宋言谨一转身,看到帅气脸上都写着不满的顾临深,开口提醒道。
顾临深轻舒一口气,抬手拥住宋言谨的腰身。弯腰将下巴抵在宋言谨的发顶,还未张口寻求安慰。事儿精小阿源,又开口了:“妈妈……”
宋言谨的注意力总是很轻易就被阿源吸引了,转身看着阿源。
“妈妈,抱抱。”阿源半坐在床上,两只手抱着自己,比划给宋言谨看。
顾临深的嘴角抽了抽,这小子,今天是故意要和他过不去?
宋言谨也无语了,她走过去抱起阿源。
顾临深盯了阿源几眼,坐到宋言谨的对面和宋言谨说着话。他习惯性的抬手去握宋言谨的手背,亲不到,摸摸手总是可以的。
“妈妈。”阿源喊了一声宋言谨,让宋言谨看他。他学着顾临深的样子,两只肉呼呼的小手握住宋言谨的另一只手。
这下,宋言谨算是看明白阿源究竟要做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宝宝在模仿爹地吗?”
阿源抬起大大的眼睛看了一眼宋言谨,随后又继续盯着顾临深的一举一动。
被破坏了好事的顾临深现在可没什么好兴致逗阿源,松开宋言谨的手,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一下起身道:“我去洗澡。”
阿源立即抓着宋言谨的手,又嘟着自己的嘴巴:“亲亲。”
顾临深微微站住脚,看不下去了:“索吻嘟嘴的男孩子会很娘。”
“……”宋言谨嘴角微抽,顾先生为了阻止自己儿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宋言谨瞪了他一眼,替阿源辩解,责怪出声:“不带人生攻击,阿源是乖宝宝,才不娘。”
顾临深瞥了一眼还在继续索吻的阿源,挑了一下眉头,抬脚朝浴室走去。
阿源见顾临深要走了,在床上爬了爬,爬到床边盯着顾临深:“洗澡澡,爹地洗澡澡。”
这次,宋言谨可不管阿源是说顾临深要洗澡,还是阿源自己要洗澡,直接抱起阿源交到了顾临深的手里:“阿源要洗,今晚顾先生就辛苦一些,替阿源洗了吧。”
顾临深蹙眉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家伙,很不想和他一起洗,故意问了一句:“你要洗吗?”
阿源最近刚学会一句‘不要’,有东西询问他时,无论是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他都习惯性的摇摇头,炫耀自己刚学会的话:“不要!”
但是,今天就奇怪了。顾临深这么问,阿源乖乖的点了点头:“洗。”
“听到了吗顾先生?”宋言谨当然知道顾临深打的是什么主意,当下笑着拆穿。
顾临深抱起阿源朝浴室走去,吃瘪道:“还真是言简意赅。”
就一个洗字,多一个字都不愿说。
——
一早的会议室,宋言谨从自己办公室过来时,因为项目经理汇报工作,迟了几分钟。快步刚进办公室,便听到有人阴阳怪气了。
“呦,现在的执行官架子可不小呢。我记得杨老之前在时,可从来没敢把我们晾在这儿。”坐在韩福身侧的董立芳冷呲一声,看着宋言谨没什么好态度。
宋言谨因为他的话略顿了脚步,抬眸看他一眼,还是直直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坐了下去,维持自己的基本礼貌:“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董立芳目光上移到宋言谨身上:“宋总是大忙人,我们是闲人,不过等几分钟,没什么。”
这话字面意思看起来像是在体谅宋言谨,可阴阳怪气说出口,难免有嘲讽在其中。
“董叔叔,你今天心情应该不错,话这么多。”宋言谨一向对长辈们很礼貌,但对董立芳却不必要。他已经不止第一次和自己唱反调了。
董立芳斜眼看着宋言谨,张了张嘴,当下便有些不悦:“怎么?难不成话都不让说了?”
“没这个意思,您请随便,我看,还是等你说完,我再开会。”宋言谨丢掉手中的文件,朝着身后的位置靠去,眼睛直直盯着董立芳。
董立芳本来还欲说什么,坐在他身侧的韩福抬手阻止了他,看向宋言谨道:“宋总,还是快些说今天的事。”
董立芳平时就依附韩福,这会儿韩福不让他开口说话,他自然不说了。
宋言谨轻舒一口气,并没有在口舌上多浪费时间,垂首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资料,开始了今天的会议。
中途,董立芳起身要去洗手间。宋言谨抬头看了他一眼,董立芳的身体被卡在会议桌和椅子之前,两只手按在桌子上起身。宋言谨就这么一瞥,看到了董立芳手上那颗分明的痣,她微张嘴,探究的眼睛不由多看了董立芳两眼。
原来是他!
后面,宋言谨脑子里都是董立芳的手,没怎么听进去。她有些走神,韩久是看到的。会议结束后,并没有立即走,明显在等宋言谨。
“散会了你还不走?”看到久久不走的儿子,韩福起身时提醒了一句。
“我找宋总还有些事。”韩久很简单回答韩福。
韩福看着韩久,目光深沉了几分,他抬手拍了拍韩久的肩头:“自己有点分寸。”
他的话,提醒意味格外明显。
韩久并未放在心上,会议里的人走干净后,他饶过桌子走了过来,担心的看着宋言谨:“有心事?”
坐在位置上发呆的宋言谨,十指合握着放在唇边。她知道的事,在AND里,有些事也只能和韩久说。看了他一眼,便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都告诉了他。
韩久听罢,吃惊不比宋言谨小,甚至有些不信:“你是说,董立芳现在和杨若琳还有来往?”
之前杨若琳在AND时,董立芳最推崇她。董立芳会帮杨若琳,好像不是奇怪的事。但是杨若琳失势,董立芳为什么还要帮她?
“现在已经不止来往那么简单,他们最近常在车库下碰面,我是怕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宋言谨皱着眉头看着韩久,说出自己的担心。
韩久听着,指尖在办公桌上游走了片刻。脸上都是认真思考之色,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放心,董立芳这边我盯着。”
“谢谢你。”宋言谨愣了片刻,有些感激的看着韩久。
AND里,只要她需要帮助时,第一个站出来的必定是韩久,毫无条件帮她的也是他。
韩久淡淡一笑:“AND有我的一份,我只是在帮它。”
宋言谨垂了垂脸,未多说。
只是在会议室开个会的功夫,从会议室出来后,办公区有些沸腾,一个个拿着手机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见到宋言谨,又都心虚的掩着自己的手机。
宋言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秘书随后就跟着进来了,欲言又止:“宋总……”
“想说什么?”宋言谨看出她有话想说,掠起眼眸看她询问。
宋言谨平时对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不错,秘书也不想骗她。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宋言谨:“你看看吧。”
宋言谨将信将疑的接过手机,手机打开的是一条网页新闻。标题就足够吸引人眼球:顾临深之妻独自带孩子散步,并无保姆跟随,疑似被甩。
新闻里还附上了宋言谨几张昨天在公园里陪阿源和猫猫玩的照片,新闻的内容更是将一切说的图文并茂。
宋言谨不怒,看着这则新闻,反而忍不住笑了:“胡说八道。”
她还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像明星一样被偷拍。自己的事还被颠倒黑白,说的这么狗血。
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不代表员工不会。一个个聊着八卦的精神明显比工作要足的很多。
这种假消息没有必要去看,不要三天,热度便下来了。
宋言谨丝毫没有受到这样新闻报道的影响,不动怒,照常工作下班。
“妈,我回来了。”宋言谨下班后,径直回了家,站在玄关处换鞋,像平常一般道了一声。
宋言谨说完话,身后那个人并没有立即出声。这不太像是顾默娴,宋言谨换好鞋,匆匆转身看去。
“许久不见,最近还好吗?”顾梦蕾站在宋言谨的背后,浅笑打招呼。
看到顾梦蕾,宋言谨吃了一惊:“你……你怎么来了?”
自从顾梦蕾嫁给胡一平儿子后,还从未和他们再联系过。
“来看看你不行吗?”顾梦蕾说话,言语中还有些带刺。
宋言谨动了动红唇,没有多说,眼睛朝顾梦蕾身后看去。这个点,顾默娴应该是在家的。
顾梦蕾认真的看着宋言谨,很容易猜到宋言谨究竟在找什么:“别找了,姑姑说今晚要给我做大餐,去超市了。”
宋言谨捋了捋自己的发丝,点头,维持基本的待客之道抬头看她:“要喝水吗?”
“不用。”顾梦蕾微微拉了拉自己的领口,脸上带着一些烦躁开口:“我在这个屋子里呆太久,有些闷。陪我出去走走,你应该会愿意吧?”
宋言谨有些奇怪的看着顾梦蕾,她不知道顾梦蕾今天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但是她明显察觉到顾梦蕾今天和平时不太一样。
宋言谨还是陪着顾梦蕾进了花园,顾梦蕾真的是散步,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她抬着自己的指尖,放到唇边咬了咬。她做好的长长指甲被她咬的参差不齐,艳红的指甲油更是被刻意划的有一块没一块。十指修长的手指看着有些狼狈。
顾梦蕾之前是挺爱美的女孩子,现在怎么会有咬指甲的怪癖。这一点,宋言谨无法理解。
“你看我变没变?”顾梦蕾忽然停手,侧着身子询问宋言谨。
宋言谨让顾梦蕾问的一愣,呡了呡红唇回答:“头发长了。”
“你还记得我之前是短发?”顾梦蕾露出好看的笑意,苍白脸上带着几分难见的羞涩:“妈说这样好看,就留着了。”
这样的顾梦蕾尤为好看,让宋言谨看得挪不开眼,冲顾梦蕾笑了笑。
顾梦蕾将两只细弱的手臂负在身后,高跟鞋有一下没一下的踩着草坪,极专心,又极心不在焉,她的声音倏地低了很多:“之前的顾梦蕾早已不存在了,现在的顾梦蕾,只是田素的女儿。”
宋言谨有些不解的看着顾梦蕾,不太明白顾梦蕾的意思。
顾梦蕾一低头,那一头长发便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就连生意都显得有些飘渺:“我本来是想看看你的孩子,但是他好像一直在睡觉。”
“孩子比较爱睡。”宋言谨和顾梦蕾关系算不上好,自然没什么话说,也只是顾梦蕾说一句,她接一句罢了。
顾梦蕾点了点头:“孩子就是好,睡着了,便什么都不用想。”
“昨天,我爷爷和我说,堂姐好像长大了,长的和水仙花一样。可是心眼不太好,总想着怎么淹死我……”顾梦蕾双眼放空着,有一句没一句说着。
宋言谨猛的顿住脚步,吃惊看着顾梦蕾,更是有些心惊,眼睛睁大看着顾梦蕾,提醒出声:“你……你是不是记错了?爷爷和堂姐,早就去世了。”
这件事,顾默娴和宋言谨说过。
“去世了?”顾梦蕾奇怪的看着宋言谨,摇头否认,她用牙齿咬着唇角,溢出一些血丝,她竟不觉得痛,说道:“那……我应该记错了。”
顾梦蕾思维跳跃很快,刚说完这个话题,立即转身看宋言谨:“我有一样东西给你。”
她边说着,边抬手从自己的脖颈上摘下项链要给宋言谨。
“不用了,我不需要。”宋言谨没有接,抬手拒绝,态度很客气。
顾梦蕾垂首看了一眼自己的项链,自语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你和大表哥。我自己没有的,我都会给他。”
顾梦蕾越是这样,宋言谨越觉得恐慌。顾梦蕾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好,宋言谨和她说着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以接个电话为名,站到一旁给顾临深打了个电话,想让顾临深早些回来。但就走开了这么一会儿,再回头,盛墅里哪里还有顾梦蕾的影子?
顾梦蕾走了,但是项链却还留在桌子上。
顾梦蕾来过以后,宋言谨整颗心慌的厉害,像是漂浮在大海中浮木,等到顾临深回来后,她那颗不定的心脏才微微靠岸。
“梦蕾呢?”顾临深回来后并没有看到顾梦蕾,脱掉西装看着宋言谨询问。
宋言谨有些疲惫的坐到了沙发上:“她走了。”
顾临深换好拖鞋,坐到她的身侧:“她来做什么?”
宋言谨伸了伸腰身,将头靠在顾临深的肩头,嗓音低低软软:“我也不清楚。”
“我给你打电话后她就不在了,她看上去很不好。等会妈回来,还是打给电话问一问,她有没有回家。”宋言谨枕在他的肩头,偏头和他说着。
顾临深颔首,顾梦蕾精神状态不太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顾默娴买好菜回来后,见顾梦蕾不在,多问了宋言谨几句,宋言谨解释给她听,又忙让顾默娴打电话给田素问一问,确定顾梦蕾到家了,才算略微放下。
顾默娴本来以为顾梦蕾会在这里吃饭,买了很多菜。所以晚上做的也多,宋言谨吃了一点便饱了,从张妈手里接过阿源喂饭给阿源。
阿源刚学会吃饭那会儿,明显对食物都新奇的不得了,大家吃什么,他也要尝一点。现在可不行,除了一些小零嘴是他喜欢的,其他的食物,完全是看自己的心情吃。
宋言谨将勺子送到阿源唇边,哄着:“乖,张嘴,像妈咪这样张嘴。”
阿源拨弄着桌子上自己的玩具,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宋言谨,随后拒绝张嘴。
“阿源不是乖宝宝吗,乖宝宝要好好吃饭。”宋言谨多弄了一些汤水,又送到阿源的唇边,极具耐心。
阿源就是不张嘴,抬手拨开宋言谨的手,继续着自己的玩具。
顾临深坐在一旁看着任性的阿源,吃自己的饭没说话。
宋言谨猛然想起昨天模仿顾临深的阿源,灵机一动,将勺子送至了顾临深的唇边:“阿源不吃给爸爸吃了哦?”
听说要给爸爸吃,阿源忽然抬头看着宋言谨。小嘴张了张嘴,不说话,一张小脸上写着他的小小纠结。他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顾临深垂首看了一眼宋言谨递过来的勺子,没有配合宋言谨假装吃掉,而是真的吃掉了。
宋言谨一回头看到空落落的勺子,皱眉出声:“给阿源的,你怎么真的吃了?”
说着,她将勺子继续放进自己的碗里,又盛了一些。这次,还没有送到阿源的唇边,阿源紧张的看了看顾临深,好像害怕顾临深和他抢一样,嘴巴冲着宋言谨张的大大的:“阿……”
宋言谨吹了吹,将勺子里的食物送到阿源的嘴里,夸赞了一声:“真棒。”
阿源咀嚼着嘴里的东西,漏出来一点,立即抬手塞进去。那模样,好像怕给顾临深留一丝一毫一般。宋言谨给他第二勺时,他指了指顾临深,让宋言谨喂顾临深。
宋言谨挑眉看了一眼顾临深,打趣道:“儿子对你不错,还怕你饿着。”
顾临深吃了勺子里的食物才开口:“怕是言责编理解错了,他不是想给我吃。”
“嗯?”宋言谨不太明白,勺子还未收回,看着顾临深露出疑惑的表情。
身后的小家伙着急了,两只小手晃动着手中的玩具,强烈抗议宋言谨给顾临深喂饭。
宋言谨有些不太懂阿源的意思,看了看顾临深,又看了看阿源。继续用勺子舀喂阿源,结果阿源又指了指顾临深,小嘴说不清楚话:“爹地……吃,爹地吃……”
“还给爹地?”宋言谨叹了一口气,这个小东西太能折腾了。她只好将勺子重新送到顾临深的唇边。
“宝宝吃,宝宝吃。”眼看着食物要落入顾临深的嘴里,阿源忙拍着玩具,激烈的喊着。
宋言谨将勺子折返了回来喂给了阿源,阿源这回满意了,吧唧嘴吃着。
宋言谨现在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个顾二少是想逗自己的爹地呢,完完全全是要让顾临深对他眼红啊,简直是赤果果的炫耀。
“爹地吃哇。”阿源指着顾临深不停说着。
一碗饭,他也要在顾临深面前炫耀一番。宋言谨喂饭,必须要按照他的指使将勺子先送到顾临深面前,让顾临深看看,然后再当着顾临深的面把所有饭吃掉!
这一碗饭,阿源吃的心满意足。吃饭还不忘记虎头虎脑的看着顾临深,一再强调:“好吃,爹地,好吃。”
顾临深嘴角微抽,这个小东西。之前蛮听他的话,他还觉得很可爱,现在怎么这么烦人。
宋言谨给阿源喂完这碗手都酸了,她放下碗,用纸巾替阿源擦了擦嘴角,感叹出声:“没想到我们家以后还有个掌握全局的小当家。”
“我说过,大人怎么样,孩子会跟着学。”顾临深听到宋言谨的话,幽幽的飘过来一句。
宋言谨系着阿源的衣扣,侧了他一眼:“所以?”
她总觉得,顾临深接下来还是有话的。
顾临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潇洒的抱着手臂看着她:“所以言责编不要在孩子前任性,要做个听话的榜样。”
“确定任性的是我吗?”宋言谨撇了撇嘴巴,对顾临深的说法简直不满至极。
顾临深看着她这般模样,薄唇忍不住勾起了笑意,抬手指了指她的嘴巴:“阿源嘟嘴的模样和言责编现在一模一样。”
“……”
宋言谨认真看了看阿源,他嘟着嘴巴的模样,无可挑剔,的确和宋言谨一模一样……
宋言谨深吸了一口气,轻哼了一声,继续帮阿源清理。让人抓住了现形,她实在没有话好辩解。
但是,记忆力好的不止顾临深一人,还有宋言谨,晚上,宋言谨便小小的报复了回来。
吃完了饭,顾临深进书房继续忙,宋言谨回卧室哄阿源。
等到顾临深忙完回卧房时,阿源已经在自己的小摇床里睡着,宋言谨正在轻手轻脚的整理的床铺。
她刚洗完澡没有多久,身上还穿着睡衣,弯腰整理被子时,好身材若隐若现。
顾临深抬手从她身后圈住她,她整个人便被迫的定在他的胸口。
“换沐浴用品了?”顾临深低头在她脖颈轻嗅,就连换了沐浴用品他都知道。
宋言谨动不了身体,手却将铺平的整床被子放到了床上:“顾先生的鼻子比猫猫还灵,都是柠檬味的还能闻出来换了?”
“顾太太言不由衷,这不算夸奖。”听到她拿自己和猫猫比,顿时有几分哭笑不得。
宋言谨转身,圈住顾临深的脖颈,开玩笑说道:“我除了言不由衷,还有任性。身上的毛病还很多,所以,免得学到,顾先生还是离我远点比较好。”
“生气了?”顾临深挑了眉头,她这么明显的言语,他不可能听不出来:“玩笑话言责编可不能当真。”
宋言谨眨了眨眼:“我才没有当真,要是当真了,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
顾临深拥着她退后几步,将她压在床上,四目相接,对她的问题产生了几分兴趣:“当真会如何?”
宋言谨认真的想了想,勾住顾临深脖颈的手在他的脖颈后轻点了几下,嗓音柔柔道:“要是当真了,我就……带着阿源离家出走。”
“……”顾临深不说话了。
这一招果然是大绝招,先不说最后结果如何,总之,顾临深是没勇气尝试。
“胡子长的太快了,两点没刮,已经有胡渣了。”宋言谨的注意力很快被顾临深唇边的胡渣吸引,她抬手摸了摸。只是细微的,不认真根本看不到。
顾临深在她的眼里本就是成熟的男人,一点点胡渣反而让宋言谨觉得越发成熟稳重,红唇不由自主绽开几抹笑意。
“感受一下。”顾临深两只手支撑在床上,将宋言谨护在身上,垂下脸,蹭着宋言谨的脖颈。
卧室里,宋言谨被蹭痒的笑出了声:“好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