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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车划破了朦朦的晨雾,虽然是夏天,但在海边海风的吹拂下,早上还是很凉的,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可坐在前面的老丧却仿佛没反应似的,默默地拉着我回到了龙澳,回到了居委社。
我赶紧换好警服,跟着老丧坐在居委社里,桌上摆放的都是一叠叠值班表一类的文件,而在我眼里,这些东西不过就是废纸。
而老丧则依旧丧着脸,拿起笔,从中抽出某一张,然后在上面写写画画。
都说喝茶能够提神,可我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这可不能怪我,在龙澳这种养老的地方,不论是谁来了,一定都是这正感觉,更何况是一夜未眠。
百般无赖的我,开始想起了昨天半夜在茶馆里再次看到的那个女孩。先抛开是不是幻觉,我想的是,她一张一合的嘴巴,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我开始回想起那女孩的口型起来。嘴角向上咧着,牙齿从上往下,中间压着舌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说的那个字,最后一个音应该是i或着in,而按照正常来说,第一个音不是j,就是q、x这三个音。
从速度来看,应该更像是in,而且是一声。
金,亲,心……
可是不论是哪个字,都显得有些无厘头。究竟是哪个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想着,不由自主地再次打开与那神秘人的短信会话。
窒息,OK,罪!
那条奇怪的短信映入我的眼帘,我看了一眼,突然感觉到害怕。虽然我还是不能理解出来后面的“OK”与“罪”的意思,但是第一个逗号前的窒息二字,居然真的是那女孩的死因!
他到底是谁,怎么能够知道这些?而那短信后面说的OK和罪,又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又是那个号码发来的短信。这次短信简单粗暴地写着:不懂就百度!
这……我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这个神秘人,好像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
但,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俗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是这神秘人真的想害我,知道我在想什么,又何必告诉我这么多呢?
我拿着手机,按照这短信简单粗暴地方式去问度娘。可度娘上的内容却让我失望,告诉我OK是表达肯定的意思。
这就等于是放屁。
就连幼儿园的小朋友现在都已经知道OK是表达好的意思,我作为上过大学的会不知道》?
但是我相信,这个OK既然是那神秘人告诉我的,就一定没有那么简单,一定还有什么更深层的意思。
我咬了咬牙齿,一页又一页地搜索着。
突然,我看到了一个说法,说OK原本是All correct,最早是流通于铁路工人,意思是一切正常,因为AI音接近"O",correct音近"K",所以后来就简化成了OK。
一切正常?
看来不是这个意思。我有些失望,尸体特么都窒息了,外表上找不到窒息原因,这还叫一切正常?
我有些郁闷,难道这女孩真的是意外身亡,来个心脏病之类的?……可我昨天明明确确地看到了第一现场,那女孩绝不是疾病发作,尽管那第一现场神秘的消失了,但我能确信不是幻觉。
如果是幻觉的话,我怎么可能准确的说出三个男人的信息,以及小女孩的大概体征?
等等……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女孩想要告诉我的心,难道是指的是心脏?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这个词组,将这个词组与那神秘人用逗号隔开的三个词组归为一类,然后开始习惯性的分析起这四个词组的关系,并且尝试着排序。
这是小学时候语文中经常出现的题型,也是我在警校中学到的一个重要方法。老师曾经说,当获取的东西很破碎时,就要想办法找出它们的关系,如果是对的,就一定能整理出一条线来。
首先能找出关系的是心脏与窒息。窒息后,心脏就会停止跳动,而既然前窒息和心脏都跟尸体有关,一切正常也一定与尸体有过关系,而罪则代表犯了过错。
这么一缕,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不出所料,窒息死亡,看起来一切正常,错了!
可是,如果说不是窒息引起的死亡,那会是什么呢?
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在了心中,难不成这女孩的死因,真的是她说的,因为心脏?
想到这里,我不禁自嘲的一笑。自从光明正大的用警察这个真实的身份生活后,光怪陆离的事情就一件接一件,完全违背了我的唯物主义。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一下子提了起来。这么一个地方这么早就接到电话,肯定是因为昨天的那个案子。
老丧赶紧拿起电话,“龙澳派出所。”
说了些什么,老丧挂掉了电话,然后直接走到了我身边,“刑警的同事要来了,林所让我们准备接下人。”
“啊?什么?”我一愣,老丧这是什么意思?
“你小子要是还想在这儿干的话就快点儿和我接人,”老丧不耐烦地怼了我一句。
看见老丧这般,我的心里冷笑起来。果不其然,老丧还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昨天晚上我所说的话,都白费了。我是一个有素养的人民警察,办出来冤案错案无疑是对我的耻辱。
老丧是怕我再像当年一般办出冤案错案来,不过我已经找到了。但是,他说的这句话没错,我真的不想在这个边疆之地再待下去了。
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个鬼地方了。技高于人的我,为何要在这里受这么大的委屈?
而让我更受不了的是,这里的所有人都狠狠地把我踩在脚下嘲笑着我。
我要证明我自己。
“对不起,”我冷冷的说道,“我昨天晚上已经说了,尸体有问题,不能火化。”
我没想到老丧会这么跟我说:“我不管事儿,真正负责交接的刑警已经在外面开始交接了,想要阻止的话就麻利点儿!”
我感激的看了一眼老丧,用力的点了一个头,跟着他走到了门口,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正停在门口,而林粼则站在门口,与挂着刑警标识的一个年轻人攀谈着什么,身旁也跟着几个辅警。
我赶紧跑到两人身边,一边跑一边大喊道:“不能运走!”
所有人一听,纷纷的把头看向了我,这些人的表情并不是惊讶,而是一种似笑不笑、戏谑的表情,而那像是别的单位过来帮忙的刑警也是蓦然地怔了怔。
我知道,经历了昨天第一案发现场莫名其妙的消失事情后,所有人都不信任我,但我相信这次尸体绝不可能不翼而飞,除非是女孩诈尸了。
林粼的表情却是眉头微皱,推了推眼镜框,做出一副不悦的样子说道:“叶辰同志,我知道你是想为这女孩伸张正义,可所有证据都表示这女孩是死于意外。”
“那林所,我想问一问,法医说这女孩是怎么意外死的?”我立刻针锋相对道。
“窒息,属于正常溺亡。”林粼淡淡的说道,从包里掏出一根烟递给了那名刑警和老丧,却唯独没有给我,明显是瞧不起我,“法医已经给出了评定,叶辰你刚来休息休息吧。”
这话我当然听出了他的另一个意思,那就是:没你的事儿,滚蛋。
这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念头。这个案子,非破不可。
“根据我昨天晚上简单的检查,尸体的确是属于窒息而亡,但是关于溺亡,并没有可靠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个说法。我要求法医重新再做一次尸检。”
“你说尸检就尸检,那所有责任你付得起么?”听到这里,我明显感受到了林粼鼻孔里传出的鄙夷笑容。
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用眼睛看着那林粼眼镜底下肆意的目光,一本正经地一字一顿道:“所有责任,由我一个人承担,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去总局把这件事给出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