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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良黍,绰号绿毛鼠,龙城人。龙城第三中学校肄业,随初中时期学长牛虎开始于社会上厮混。现在名为赤唐的不良势力中任职,手下共计132人,负责对于衙后街的管理。”
“现有房产7处,其中三所在母亲李淑珍名下,无人居住,只有保姆进行日常打扫,剩余四处分别为城南父母的居所,华晨公寓302室,与同居者常小竹日常居住,衙后街108号的独栋小宅,居住着为名为金玲玲的17岁女生。帝豪小区……”
绿毛鼠全身紧绷的身子随着他身后的少年话一点一点的放松下去。在少年的话里他的一生如同一本被摊开的大书,没有一点秘密和隐藏。但是越是这样,他的心理也越轻松,甚至放弃了抽出那把藏在皮带中的蝴蝶刀突破面前少女的防线的想法。
因为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少女的视线是盯着他的左手的,在牛虎死后,没有人知道其实绿毛鼠是个左撇子,而正是这个隐藏许久的秘密让他在数次绝境中挣出过命。但是他今天准备倚靠的不是它。
他的不知道多少任大哥是个读书人,据说曾经是个大学的导员,因为些什么原因入了这行。他清楚的记得那个男人在某次喝醉了之后对他说过这样一段话,这个时代是信息的时代,什么意思,一个人只要掌握了他对手的所有信息,那么他的对手就离死不远了。所谓对手和朋友是那些和你有着对等信息量的人,信息量的不对等往往意味着全方位的碾压……
虽然告诉他这段话的人,因为对一个小他7岁的姑掏心掏肺所以死在了床上,绿毛鼠却依旧把它奉为圭臬,他花了很久时间去把这句话吃透。所以他明白,能够把他的一生调查的如此清楚的人绝对是他一个他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庞然大物。
他不知道这样的大人物为什么会找到他,但是他更明白他这样的人是进不了他们眼的,只要自己能够拿出让他们满意的答案,就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我能够做什么?”谢知非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绿毛鼠居然笑了笑,虽然那笑容难看到了一定的程度。但是也说明后者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是个聪明人,而正是这个标签让谢知非更加慎重,因为聪明人往往会隐瞒一些东西。
“徐明,”姬清儿吐出这个名字,“他没有父母,没有恋人,而你是和他接触最多的人,也是和他接触过的最后一个人,我们需要有关他的消息。”
“他怎么了吗?”绿毛鼠脸色显得有些犹豫,但是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紧握着的右手有些摇晃。
“他疯了,正在满世界杀人,这段时间报道出来的奸杀案,不出意外都是他做的。”
果然听到姬清儿的话,绿毛鼠浑身猛的一震,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同时也更加明白了这两位小祖宗好的身份,他们和自己不一样不是那种滋生黑暗里的蛆虫。虽然他们也是行走在黑暗,但是他们是黑暗的终结者。
这种猜测让他心底的恐惧如同野草般生长,但是理智却更加强硬的让他张开了嘴。“徐明这个人用一句话来说,是个人渣。”有关于徐明的一切开始被绿毛鼠带着颤抖的声线复述出来。
……
“怎么了?”走出门外的姬清儿看着谢知非依旧在回头看着那栋房子的大门。“你应该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人在说谎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他记得很熟,所以他能够确认在刚才,绿毛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但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什么地方有些问题。因为他知道那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往往不会每一句话都是真话,而当他们每一句话都是真话的时候,往往是最不可信的时候。
“我们没有时间了。”姬清儿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是的,刚刚收到的消息,就在半小时前,警察发现了第六个遇害者,而且当时徐明还没有离开现场。如同野兽般在女孩的尸体上肆虐着,血腥的场面瞬间击溃了警察的心理防线,他甚至鸣了枪。
但是20米距离里面,正面命中的两枪都没有能够留下徐明来。按照目击警官对于当时情景的还原,徐明中枪,子弹造成了伤口,也发出了惨叫,但是并没有受到重伤,四肢触迅速地逃离了原地。而调查组在现场收集到的血液也显示,那个人已经完全被来自黑暗的能量所侵蚀了。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披着人皮的野兽更加恰当。
而把希望寄托在野兽不去伤害人身上明显是不现实的,哪怕那只野兽已经受伤了也是一样。倚靠吞噬人来恢复伤势的怪异并不在少数。
虽然到目前为止有关于徐明为什么会突如其来的堕落到黑暗这一面仍然没有任何的头绪,他血管里的黑暗能量那么的复杂而混乱,甚至超过了一般的吸血鬼和狼人这样的纯种黑暗生物。
丛生的怪异,异变的普通人以及堕落黑暗者,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锅粥,一锅被魔女所搅拌出的粘稠的泛着黑色的气泡的粥。而谢知非像就在粥里,慢慢的往下陷下去。这样的感觉很不好,但是他现在能过做的也只有把面前的事情处理好这一点而已。
绿毛鼠花了很久的时间才从中庭走到了客厅里面,哭泣、愤怒所有情绪剧烈波动都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恐惧也不例外,大量的激素分泌让他全身的肌肉都保持着一种高度紧绷的僵硬状态,晚风从门口吹进来,让他觉得被汗水湿透的衣服有些冷。颤抖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喝了下去。他苍白的脸色才显得好了些。
和谢知非所想的一样,他是一个聪明人,甚至他比谢知非所猜测的还要更加的聪明一点,所以他才能够在一句假话不说的情况下,成功的遮掩住一点东西。他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毫无疑问把自己从徐明这件事情里面摘出来绝对能够让他安全很多。
至于剩下的,就让那些庞然大物们互相去博弈和碾压就好,像他这样的小老鼠,就应该继续深埋在漆黑的下水道里。想起那个让自己转交给徐明那瓶药的男人,刚刚收缩的毛孔又猛地张开吞吐出海量的汗水。仅仅是回忆,那种临近死亡的感受都如此的强烈,仿佛那个记忆里的人所代表的,就是死亡本身。
这时里屋有点声音响起,他麻木的站起身子,走进去,看见那个染着灿金色头发的姑娘被反绑在床上,嘴上贴着一张胶带,满眼惊恐。但是这一刻却在他眼里显得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