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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涮羊肉的起源和忽必烈有关。有一次,忽必烈统兵南征,正在人困马乏的时候,他想起了草原上的清炖羊肉。伙夫立刻宰羊割肉,恰在这时发现了敌情。伙夫急中生智,飞快地切下十几片薄羊肉,放到沸水里搅了几下,待羊肉变色,便赶紧盛给忽必烈。忽必烈吃了之后,精神大振,疲惫为之一扫而空,也在随后的战斗中大获全胜。在庆功宴上,忽必烈专门点了这道羊肉片,并把它命名为涮羊肉。
这只是一个传说,关于涮羊肉的起源还有其他不同说法。但不管怎么说,涮羊肉的出现也不会宋元时期。所以,相对于遍地火锅店的后世,简单的涮羊肉在这个年代绝对算得上是道新鲜菜。所以,贾午想让贾充夫妇也尝一尝涮羊肉的味道,自然少不了卫平这个小厨师亲自到场。当然,进了贾府之后,卫平自会恪守君子远疱厨的严训,不可能自己动手,他只要从旁指点下贾府的厨师便行。
不过,贾午今天吃的涮羊肉还只是简化版的火锅,等卫平闲下来,他还得再找几个工匠,做出那种烧木炭的传统火锅。到时候,卫记酒楼又可以多一道吸引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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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卫平便和贾午共乘一辆牛车悄悄出了角门。其实卫平更喜欢骑马,但他和贾午成亲的事不宜公开,自然不敢公然进出贾府。别人暂且不提,单是卫瓘知道了,恐怕就会对他有些不好的看法。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卫平出行也只好尽量保持低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牛车逐渐取代马车,成为上流社会人士出行的首选,并且渐成时尚。但凡是有钱人家,不管是权贵还是商贾,都会在家中备上一两辆。卫平乘坐的这辆牛车自然是贾午带过来的,拉车的是两头高大的犍牛。从外面看,这辆牛车除了宽大些,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内里却十分奢华,车厢壁上都衬着上等的丝绸,四角更镶嵌着明珠。清晨的那一缕阳光从窗帘透过来,照在明珠上,让整个车厢都显得亮堂了许多。
人们之所以喜欢乘坐牛车,只是因为相比于马车,牛车要更加平稳些,乘坐起来也要更舒服些。当然,这种平稳也只是相对而言。此刻,这辆宽大的牛车“吱嘎吱嘎”行驶在洛阳大街的青石板上,免不了还是有些左右摇摆、上下颠簸。
卫平斜倚在软榻上,眼睛时不时瞄向贾午随着牛车的颠簸而晃晃悠悠的胸脯,心中便是幽幽一叹。要是整天和贾午呆在一起,他还真怕自己会把持不住。可是过早做了那件事,对身体却有大碍,再怎么也得再熬上一年。现在是冬季还好,要是到了夏天,衣衫单薄,恐怕更要考验他的定力了。他得考虑一下,是不是得找个理由先离开洛阳一段时间。
贾午一抬头,正对上卫平的眼神,不由脸一红,嗔道:“夫君,你还没看够啊。”
卫平收回目光,呵呵笑了起来:“当然看不够,要不然为夫干嘛把包子做成那样?”
新式石磨已经传到了弘农,但还没有出现在洛阳。所以,在洛阳想把麦子磨成面粉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贾府毕竟不同于普通人家,就连只是用来做麦糊糊的面粉也常备着几袋,倒不需要卫平另外费什么力气。因而,今天早上,贾午终于第一次吃到了包子和馒头。并且和冬妮、独孤兰的疑问一样,总觉得包子的形状怪怪的,透着点暧昧。对于这个问题,卫平还真有口难辩。他从小吃的包子就是这个样,但在这个年代,他却是包子的“发明者”,自然解释不清。好在卫平心思简单,既然解释清,那就不解释,索性认了下来。当然,这是夫妻之间的玩笑话,只要不传出去,倒也无伤大雅。
贾午的脸更红了,慌忙转过头去,正看到搁在旁边的一屉包子,不由轻声道:“夫君,妾身有一事相求。以后,妾身每日送一屉包子给爹娘,可好?”
卫平笑道:“哪用那么麻烦,今天既然来了,为夫便将包子、馒头和涮羊肉的做法全部教给他们便是。至于做包子、馒头所需的面引子,为夫自会派人定期送过来。”
贾午心中一甜,小声说道:“夫君,你对妾身真好。”
只要吃过包子,再知道那是用小麦加工而成,就没有人会不明白其中蕴藏的巨大商业价值。贾午知道卫平要在洛阳开设酒楼,自然也就知道这些都是酒楼的招牌菜。而卫平却肯把这些招牌菜的秘方告诉告诉贾府的厨子,这让贾午在父母跟前挣足了面子。
卫平淡淡一笑,将贾午轻轻揽进怀里。说实话,他可不放心贾午天天回家,万一碰上韩寿,那可是件麻烦事。当然,这些话他只会藏在心里,却不可能说出来。
忽听车把式“哞”的一声,车身晃动了两下,稳稳地停了下来。若芷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轻声道:“小姐、姑爷,到了。”
“来,小心点。”卫平很绅士地伸手搀住贾午,再回头时,却发现若芷满脸惊愕。他顺着若芷的目光看去,便见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丁,正将一个人如死狗般朝外拖去。卫平定睛一看,却认得这个人正是韩寿。只是此刻的韩寿神情委顿、遍体鳞伤,早已经没有半分英俊潇洒的模样。卫平吃了一惊,赶紧叫住一名家丁,问道:“此是何人,犯了何罪?”
当然,卫平这时候可不肯承认自己见过韩寿。
韩寿却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卫平,眼中满是怨毒。
昨天,韩寿轻车熟路地爬上墙头,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扎破了手掌,摔了个半死。等他醒过来,却又碰上贾充回府。结果,贾充问都没问,就让人把他抓了起来,还塞住他的嘴,不给他开口解释的机会。
就这样,韩寿被关了大半夜,又饥又渴。他虽然出身庶族,却也没受过这样的罪。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忽然又来了几个家丁,劈头盖脸便给了他一通皮鞭,打得他差点背过气去。早有家丁过来,抓住他的手,在一张不知道写了什么内容的纸上按了个手印。虽然没看到纸上的内容,但韩寿可以肯定,那上面一定列数着他的罪状。
韩寿实在想不明白,平日里对他还算不错的太尉大人,怎么就突然这样对他了呢?虽然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他还是把卫平给恨上了。如果不是卫平从他手里“抢”走了香囊,他也就不用急着跳墙去见贾午,也就不会发生昨天晚上那样的事情。因为恨意太深,所以尽管他只和卫平打过一次交道,还是听出了卫平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连精神都好像振奋了一些。只是他却哪里知道,他还真恨对了人。墙头上的“机关”,就是卫平亲手布置的。
“看什么看!”押解他的家丁却毫不客气地扇了他一巴掌,这才转向卫平,满脸堆笑地说道,“姑爷,此人本是老爷手下的一名小官。老爷素来待他不薄,他却意图偷窃老爷的机密,被老爷察觉,这才未能得手。小的们奉老爷之命,送他上路。”
“上路?”卫平大惊失色,连声道,“既是盗窃未遂,罪不致死吧。”
家丁笑道:“老爷说他罪该万死,他就罪该万死。何况他已经在供词上画了押,再无抵赖。就凭那一份供词,不管送到哪里去,他都是死罪难逃。姑爷,这等肮脏人,你可怜他做甚?”
卫平当然明白所谓的盗窃是怎么回事,如果没有自己横插一杠子,这韩寿早就登堂入室了,此刻却要丢掉性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卫平此刻就是这种感觉,心下大为不忍,慌忙说道:“且慢动手,待某问过岳父大人再说。”
直到此时,韩寿才知道贾充要将他处死,当即两腿发软。若不是被家丁架住,早就瘫倒在地。至于对卫平的仇恨,他也只能先放在一边,何况现在还指望着卫平替他求情呢。
刚刚下车的贾午也认出了韩寿,神色有些尴尬,赶紧拉了拉卫平的衣角,小声道:“夫君,快走吧,休叫爹娘久候。”
卫平正要替韩寿向贾充求情,也就不再耽搁,点了点头,跟贾午并肩朝后面走去。
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韩寿神情复杂。这时,若芷也走了过来,朝着韩寿狠狠地瞪了一眼,又指了指塞在他嘴里的破布,示意他要管好自己这张嘴,免得祸从口出。韩寿自是满腹委屈,连连点头。只要能活命,他哪里还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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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充夫妇知道女儿女婿今天要来,早就在后堂等候。却不料卫平一来,便想替韩寿求情。贾充不由皱起了眉头,沉默了半晌,这才摆手道:“贤婿,你有所不知。这韩寿里通外敌,窃取军机,国法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