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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中,大排宴宴。
这一次,是为了给天虚道人,以及杨岳和玄元等人接风洗尘。
不过,杨岳和玄元一早就各自找了借口离开,让天虚道人自己在那里对付燕王他们。
这二人从燕王府中出来,其实也没地方可去。
虽然被奉为上宾,但其实还是被严密的监视着,根本没有什么太多的自由。
不过对于这点,杨岳倒是无所谓。
“我说玄元老弟,你不知道这死里逃生之后,重新被奉为上宾,还能够吃点俸禄这种事到底有多爽么?怎么总在这里叹气?”
玄元没有说话,瞪了杨岳一眼。
“我说,瞪我也没用不是?想当初,就是这个燕王和那个臭老和尚派天虚道爷抓我不是?那会燕王为了灭口,先杀了左之问,又杀了师叔,灭了朱雀宗不说,还让天虚道长把我追到那破庙中,差点把我小命要了!如今再回到了燕王府,虽然丢了一只耳朵一条胳膊,但是命是保住了,还有钱可拿,何乐而不为?”
“可咱们要做的事情,也因此而停下了不是么?之前之所以我下山,也是因为天虚道长想要除去那妖棺,并寻找不知所踪的师尊,如今投了燕王之后,这些事还能够做到吗?杨岳,贫道和你们不同,贫道不想什么名利,如果真要想的话,为何不在武雁山摩天观里面做我的掌门?”
玄元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两人在这条大道之上徐徐而行,而身后百米处,几个穿着平民衣服的人一直都在紧紧跟随着,他们也并非那种无什么经验的刚出世界的孩童,这些人到底是干嘛的,他们心知肚明。
此去天机营,从燕王府到东边,要走上七八里路之远,两人都不会骑马,又不能轻易施展御剑飞行的能力,玄元和杨岳也就只能慢慢走着。
“玄元道长,不是杨某说,这妖棺如今根本就是找不到,也不知道到底在什么地方,虽然它杀了你不少师兄师弟,这个仇不报不行,但说实话,你的实力够在那妖棺面前干什么的?那骆飞多大的能耐,不也是在黄土岗那里被那妖棺给弄得狼狈不堪,根本没有什么太多的反手之力么?更何况,那时还是在黄土岗,如今都快过去三个多月了,那妖棺如今成了什么样的怪物,我们根本不知道不是?”杨岳对玄元的坚持表示很不理解。
“确实如此,玄元本事低微,虽然短时间内从一阶升到了如今的三阶巅峰,但想要再进一步实在是难上加难,也许只能够靠着碰到什么大机缘碰到四阶的妖丹才行。可即便是四阶,又能做些什么?这能力虽然说遇强则强,但却也只能够复制对方的其中一个能力而已,若是现在去碰那妖棺,得到的可估计就是一个死字了。”
杨岳听着玄元的话,也有些着急:“为何想什么妖棺啊,在这灵气苏生,和十九路藩王反乱之后,大盟已经没有所谓的安生之所了,虽然天虚道长是被燕王和那臭老和尚给骗了,咱们没有信那鬼言鬼语,但不代表咱们无法在这个地方待不是?”
“贫道不追名利,不逐什么名垂后世,更不要被人所利用,在这燕地处处受人管制,被人监视,什么都做不了,天虚道长虽然久居昆仑虚境,也有着天大的本领,但却被世俗所迷惑,于修道不合,天下乱,便让它乱就是,与他何干?明明说是去除妖棺!那时跟着去铲除那靖江王府之时,天虚道长杀了多少人?”
“道士杀人,有何不可?”杨岳不懂。
“道修何物?闻道,求道,见道,修道,得道,守道,了道。虚其心、实其腹!所谓虚其心,就是心里不能装着各种情欲杂念!而天虚道长的心都装满了,欲望大的很,还怎样修道呢?”
“呃,这杨某跟不上了,玄元道长,你在说什么啊?”杨岳这次是真不懂了。
“天虚道长在那远离俗世的昆仑虚境之中,居然知道这大盟朝天下大乱,知道妖棺在世间横行,下山之后先是去见那皇帝,后来又为了过去的人情,和那道衍和尚约定去将一些超凡之人诛杀不说,又带着你我二人前往那靖江王府杀了那么多人,其目的,却是弄一个到皇帝那里的投名状!”
“投名状……”杨岳想起来之前他们三人去那兵部侍郎的大宅内苦等之时的事情。
“后来这投名状根本不为那惠文帝所理会,我们不就来到了这燕王府殿上,看那燕王和吴将军还有道衍和尚唱戏,最后跟着这位总想用一己之力扶大厦之将倾,将十九藩王挑起的乱世结束的天虚道人,到了这燕王之地么?”
杨岳无言以对。
确实,天虚道人自称昆仑虚境求仙问道,不问世事,但做的哪一件事,不俗?
“道者,一是借以参悟天道,一是救助众生,积累功德,所谓道德。而贫道看来,天虚道人并非有什么道之德行,他追的,只是为了一己私欲罢了!唉!贫道为求真入了道门,结果一路坎坷,师尊原是一贼,假死不知去向,而跟随这天虚道人,却也是个虚伪无比的小人,贫道觉得,实在是无法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玄元不由得叹道。
杨岳抬头,前面已经快看到天机营了,他又假装蹲下提靴,看了眼后面的人。
虽然说哪里都是能待着,但确实,在这燕王府中,根本没有什么可待的。
燕王阴晴不定,谁知道夺得了天下之后,会怎样对待手下这些超凡之人?
上一次杀了全部,只剩下了他一个活下来。
那下一次会不会也会杀全部?
他还能活下来吗?
尤其,这天虚道人似乎一心为了协助燕王平定天下,根本不在乎他杨岳如何。
再想到那老和尚道衍,杨岳更是觉得此处就是一个龙潭虎穴,根本没办法待了。
“玄元道长,那么如果我们要走的话,能走的了么?”杨岳悄声问道。
玄元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杨岳:“今晚?”
杨岳点了点头:“我倒是知道个地方,保准谁也找不到,玄元道长,你意下如何?”
玄元轻轻笑了笑:“原来这么想的,不止有贫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