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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转已有月余,哥哥在龙信医治下,已大好。而哥与凝姐姐的婚事也将在一个月后举行,他们已经生生错失了五年的时光;哥哥也不想委屈了凝姐姐,尽管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哥也想给凝姐姐一个盛大的婚礼。真是幸福的一对,而山庄上下却忙得人仰马翻。不过这样的大喜事,忙着心里也开心。锦心忙里偷闲,来到流金木雕的桌案旁,轻轻坐下,铺好宣纸,想练练早已生疏的字。
纤手轻轻研磨,思绪却纷飞回两年前。那时的自己真是年少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午后竹林深处小亭中,一身素衣的锦心悄然落座于石凳,随手携来一书卷,翻开时才发现时母亲遗留下来的《竹吟风》。也罢,既然带来了,就看吧。就以左臂支起额头,右手执卷宗翻看了起来。静静地竹林,只有风吹叶动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锦心忽然注意似乎到有一双眼睛在静默的注视着自己,不禁缓缓转眸看到萧念黑衣朗朗,悄然玉立,眸光定然。似乎觉察到锦心回眸,萧念一惊,回神上前施礼:“恕在下冒昧,打扰了姑娘的宁静。”锦心轻放书卷,努嘴浅笑说:“哪里的话,只是不知萧公子怎会到这竹林幽深处来?”萧念慌忙解释:“在下只是在山庄内闲逛,就误入这片世外竹林,偶见一亭静谧。”“呵呵,那请坐吧”锦心见萧念神色不忍追问,只礼貌性地让座。
“华姑娘,没想到庄内竟然有如此清雅之地?”萧念淡然问道,悄然落座。锦心抬首望着萧念淡淡说:“母亲生前素喜清静,父亲就为母亲修此竹林建此石亭。在这里母亲抚琴,父亲舞剑。”“真是羡煞世人的一对”萧念赞道。“可是自从两年前母亲病逝后,父亲就再也没有涉足竹林”锦心垂眸低声说。
萧念正为勾起锦心伤心事而不自在,目光偶落石桌便轻问:“不知姑娘在看什么?”“琴谱,闲来无事随手翻阅”锦心随意道。“可否借在下一看?”萧念真挚问道。锦心略微还是将书卷轻轻递给了萧念。萧念接过仔细翻看,蓦然惊道:“《竹吟风》?”这肯定就是当年师父和琴女前辈轰动江湖的琴箫合奏曲《竹吟风》!真是没想到能见到它的手稿,一定是琴女前辈遗留的,这下师父就没有遗憾了。
锦心望着吃惊的萧念,淡淡遗憾的说:“是母亲的遗物。可惜只有琴音,没有箫曲。”萧念垂眸谦谦说:“箫曲,在下貌似见过。”“真的?”锦心惊诧。萧念点点头说:“不知姑娘要箫曲作何?”“也不是,主要是想有一个会吹此箫曲的人与我合奏这曲《竹吟风》”锦心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说。“在下略知一二”萧念谦虚道。“那能否请萧公子在父亲寿宴上与我合奏?”锦心真诚相邀。
“乐意效劳”萧念凝眸说。“太好了,谢谢你”锦心兴奋地两颊飞红,手不知觉地轻柔前移抓住了石桌上萧念的手。萧念的手因锦心手的碰触而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抬眸凝视锦心。锦心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垂眸,收回了手。萧念注视着低头的锦心,柔声道:“为姑娘做什么,萧某都心甘情愿。”锦心抬眸浅看却迎上那双如泉般清冽深邃的眼眸,竟有些不盛那目光,娇赧地垂下眼帘。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他那目光又有什么意味。锦心伸出玉手故作揽发赧然望向萧念,又逢遇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眼神交错,刹那异样,很微妙很温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万籁俱寂。锦心自打记事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一个说不上陌生也说不上熟悉的男子这样凝视。但那双复杂深隐的眼眸竟让锦心霎时窒息,心跳加速。
想到这,锦心不禁甜甜地一笑,然眉梢依旧有挥之不去的愁丝,不由得提笔在铺好的宣纸上笔走龙蛇。刚落笔,就听到门外连香然脆声唤道:“锦心,锦心。”锦心还未来得及加以掩饰,连香然已轻举莲步踏门而入。“然姐姐”锦心神色慌乱站起迎接。连香然看到面颊绯红的锦心,不禁抬眸在房内扫视,视线很快落到了流金木雕桌案。
锦心发现连香然眸光落地桌面,就慌忙举步上前。不料,连香然已抢先一步,玉臂一伸,纤手微勾,就拿到了那张宣纸。不等连香然翻看,锦心就上去要抢回,口中还嚷着:“然姐姐,还给我,还给我···”。两人正不可开交时,一阵清风穿窗而过,宣纸和风翩飞。锦心和连香然不觉静立,注视着那张纸纷飞,飘然落于门口石基之上。
锦心抬步弯腰去捡,一双黑色鞋子赫然于眼前。锦心一怔,一双手已悄然拾起那张纸。锦心起身抬首看到萧念正饶有兴趣地凝眸宣纸。锦心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会如此巧合,还是被最不想要看到的人看到了。“山有木兮木有枝”萧念轻声念道,抬眸看向锦心,又转眸宣纸说:“字体外秀内刚,凛然中隐有一股大气,真不错!”听到赞赏,锦心抬眸直视萧念,却看不透他的心。他究竟知不知我的心呢。
萧念将那张纸递给锦心,锦心无声接过。萧念转过头向连香然说:“然,我们走吧,别打扰了锦心的雅静”。说完拉过连香然,向锦心微微颔首,两人携手离去。锦心望着那双双离开的背影,不禁怅然,萧大哥,其实我想对你说的是,心悦君兮君不知。
秋日午后,阳光慵懒地洒向大地。
刚午睡醒的锦心,揉着惺忪的睡眼,只觉得胸口憋闷想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那了件淡紫色的披风,举步而出。举目远眺,长廊尽头一抹红色鲜艳夺目。她来后自己整天浑噩不自顾,也没怎么和然姐姐深聊。锦心正欲上前和连香然打声招呼,蓦然发现她身旁还有一人长身玉立,赫然是萧念。
萧念轻轻抬手为连香然轻抚额前被风吹乱的流苏,朵朵红云飞上连香然清丽的面颊,羞答答地垂下脸去。萧念低眸凝视,良久,不知萧念说了一句什么,连香然掩唇失笑。锦心看着只觉心痛,爱情还真是有魔力,能把一个大大咧咧的疯丫头变成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女子。
锦心一阵失神,再度看去只见萧念和连香然相拥而去的身影。锦心不禁秀眉深锁,原来···原来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眼泪姗然而下。曾经以为‘别忘了你的世界我来过’,就是望断天涯无路可退;曾经以为那片冰天雪地中两串一大一小的脚印,就是细水长流暗香浮动;曾经以为雪山洞中温暖的怀抱,就是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可惜俗世沧桑,终究太多殇;原本以为的地久天长,只是误会一场。爱情,唯美而诡异,两个人天长地久的背后,很可能是另一个人的独饮回忆。花好月圆四个字,脆弱得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