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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书鹤睁开眼,看了眼正待在窗户处向外面看的金雕,见它闻声扭头飞回了衣柜上,张书鹤这才起身打开门,只见昨天那位匆匆离开的妞妞老师寇运成,此时正面带微笑,一身白色休闲衣站在门外,张书鹤不由一愣,还未开口,目光间已经露出了询问的神色。
寇运成见张书鹤打开门,面上微笑不减,甚至眼睛一亮,“实在抱歉,这么早来,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见张书鹤一身衣服穿得随意,不好意思道。
“这倒没有,寇老师这次来,是妞妞在学校出了什么事?”张书鹤开口问道。
“啊,不是不是,是这样的,前两天我在小洞天收了一张符,我听说张先生也是小洞天的成员,这实在是巧,我对道符不太了解,所以想张先生能帮我看一下,不知道麻不麻烦?”说完取出了一张符出来。
张书鹤不是什么热情好客的人,这种事几句话就能打发掉,不过当扫了那张符的一角后,顿时眼皮一跳,神色一反刚才的懒散,正色起来。
寇运成似乎看出来张书鹤有了一丝兴趣,心里极为高兴,但见他又似乎不方便进屋详谈的样子,立即找了个台阶说道:“要不这样,我请张先生到外面坐一坐,你还没吃早饭吧?不介意和我一起吃吧?”
张书鹤的确对那张符有兴趣,因为那符与之前他在小洞天时接触的符极为相似,可能是古符中的一种,犹豫了两秒后,便道:“好,马上就来。”
说完关上门,走到沙发前,从空间取了一套衣服换下身上的常装,然后回身打开门,过程不过一分钟左右,看着眼前的人穿着款式简单的浅色羊绒外套,剪得微微零碎的黑发,应着那毫无瑕疵的皮肤,实在是让他移不开视线,直到张书鹤关上门,回头直视他时,他这才从愣神以缓过来,立即有点尴尬的解释了几句,然后带头向楼下走去。
基地里虽然吃不上饭的遍地都是,但是仍然有可以吃饭消费的餐馆,这些地方不是为平民而开,主要客源是那些狩猎队的,每次出生入死后,都会来大把挥霍,二十张红票一盘的猪肉都是照吃不误。
寇运成显然对餐馆的布局极为熟悉,进门直接跟认识的服务员要了靠窗安静的位置,与张书鹤坐下后,礼貌的询问:“张先生……呃,恕我冒昧,这称呼实在是有些正式了,不如叫你书鹤吧,你喜欢吃些什么菜式,这里菜单还是很全的。”
张书鹤四下看了下,这在末世前不过是三流小餐厅,在现在却是普通人难以消费的地方,人只有稀稀拉拉的两三桌,随口否定道:“不必破费,早餐我已经吃过了。”
寇运成显然不信张书鹤的话,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以为他担心花钱的问题,便招来服务员,点了菜单上的几道菜。
不一会儿,菜色便上来了,一大盘杀猪肉蘸酱,一道豆芽炒肉,一盘对半切的鸭蛋,还有一小碟花生米,及两大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寇运成有些意气风发的张罗着给张书鹤布置碗筷,动作十作的自来熟,边布置边道:“这里的咸鸭蛋腌制的味道真是不错,蛋黄都是略红的,书鹤,来,你尝尝,还有这花生米,用盐和花椒炒的,香着呢。”
现在末世里,除了武器之外,要说什么最贵,莫过于是食物了,这里四道菜,拿出任何一样来与人约会,对方都得感动涕零,这得是普通人做多久的工才能挣来的食物,用来打动人心第一道关口,是最合适的。
结果,寇运成的笑容很快就僵了下来,从菜一上来,张书鹤的目光就一直盯着那张符,完全没有看一眼桌上的菜色,这与他预期的不一样啊,这样的一桌饭菜,任何人都不可能连目光都没有吧,连旁边几个桌子的人都侧目看过来了,怎么对面的人竟然半分都没有被吸引。
张书鹤的注意力的确是没有放在桌上,而是全放在手中的符中,这张符,竟然与七星符中的一张很类似,但是其中有几处与丝帛上的略有不同,线条连接有些生涩,张书鹤猜测这符得到手时大概是残破的,后来被人改良到如此,威力肯定大打折扣,但是也不是普通的符可以比的。
张书鹤又拿在手中看了几眼,这才回头见服务将饭送上来,便随口道:“给我一杯白水。”
寇运成的笑容又有些僵了,他点了这么多菜,对方都没理会,只是要了一杯水,对他而言实在是种不能言说的无力和打击。
随即便略微声音高些道:“书鹤,这些菜色你不喜欢吗?”
张书鹤看罢符,这才将注意力放向别处,听到问句,他看了眼桌子,白的黄的红的黑的香味十足,这一桌吃下去最少也要小四十张红票,不是一般人消费的起的,看来眼前这位寇老师,经济实力还是很不错的。
“哦,我喝杯水就可以了,不打扰你用餐。”张书鹤将水杯喝了一口放到桌上,然后冲对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后背倚向椅子,目光又落到了那张符上,其实心中却是想知道这位寇老师是从哪位道长手里买到的改良七星符。
寇运成此时有点鱼刺梗喉的感觉,他不清楚对方这样是拒绝他的意思,还是实在不好意思吃这么贵的东西,于是又转而诚恳热情的说一个人吃不完,邀请他共进早餐。
张书鹤只是与之前一样,略有些冷淡的拒绝道:“我已经吃过了。”
寇运成只觉得郁闷的要吐血。
若是说张书鹤不了解那只化形妖修古怪行为,但这并不代表他看不出对面这个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从他点了这么一桌“昂贵”的饭菜时,就已经略微猜了出来。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会无缘无故对你付出的人,眼前的这位寇老师应该是吃穿不愁的,否则老师这样一份无危险,又待遇不错的工作怎么会轮到他的身上,并且在食物短缺的时候,还如此闲情逸致的请人吃饭,出手如此大方,他既然能弄到这么一张价值不菲的符,想必也根本不需要自己这么一位“学徒”的指教,并且从坐下就没有再提这张符的半个字,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张书鹤倚在椅背上,余光打量着对面寇运成的神色,眼角带着一丝冰冷的光,如果不是他有问题要问,恐怕早已经起身离开了,而不是忍受着那双令他感觉到厌恶的眼神坐着这么久。
寇运成见张书鹤真得不想吃,面上强装作若无其事,但心中却并没有气馁,而是在不断想着后招,怎么样才能得到对面人的好感,进而可以更进一步,于是匆匆吃了几口后,就放下了筷子,他一个人肯定吃不了这么多,一会儿只能把剩下的全部打包带走。
在他放下筷子后,张书鹤才从符上移开视线,然后问道:“寇老师,这张符是从小洞天哪位道长那里得到的?”
寇运成见他主动说话,立即抖擞精神应道:“是小洞长里的连云道长,其实这张符并不是我在小洞天购买的,而是我舅舅送给我的,我的亲生舅舅就是小洞天的连云道长,书鹤,你若是有兴趣,我可以让我舅舅收你做弟子。”本来小洞天连云道长是他舅舅这一点,不到关键时候他还不想直白的说出来,但既然在吃的方面打动不了他,就只好提前暴露出来,以张书鹤对符这么感兴趣的情况下,应该能让他有所松动。
结果张书鹤听罢,也只是沉默不语,半点也没有想询问他舅舅的事,寇运成顿时又有些忐忑,只觉得对面这个人,油盐不进,水火不入,实在让他有些无从下手。
张书鹤知道了这张符的出处,也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后,便要起身告辞了,还未等站起来,就听到不远处有人道了声:“书鹤?”
声音即有些熟悉又很陌生,张书鹤目光看去时,只见一位刚刚路过,四十多岁,身上穿着灰色的工作服,腰上捆着围兜,手里拿着拖把的中年女人正一脸惊讶和一丝惊喜的看向他。
还未等张书鹤有任何反应,她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拉着张书鹤的手臂,唯恐别人听不到一样的大声道:“书鹤,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你……你居然还活着,真是姐姐在天之灵保佑啊,书鹤,我是小姨啊,你唯一的亲人小姨啊?”说完眼中闪起了泪光,但泪光没有维持多久,就实在受不了诱惑的将目光若有若无的移到了桌上的大盘肉上面,顿时口水一咽,发出一声咕噜,场面顿时有点难堪起来。
要说这位小姨一家,当初因为抢了张书鹤的车离开,跟在军队的车后,多少得到了庇佑,后来进了b市基地,巴结上了军队的旅长一家,着实风光了一阵,但是自从旅长突然间莫名失踪后,他们的生活水准就开始一落千丈,丈夫之前得病死了,只剩下她跟小胖,现在在这家餐馆里打扫卫生刷碗,赚一点点零花钱,原本来这里是想多少能得到点残羹剩饭,但谁曾想来吃饭的都是人精,剩一口东西也要打包带走,连点汤都不留,这段时间他们连豆面饼都供不上饱了,此时突然见到张书鹤在饭馆里吃饭,还有一大盘肉,如何不让她大喜过望。
眼色十足的寇运成在听到张书鹤反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话,确定了他们确实亲戚关系,立即起身热情的招呼起张书鹤的小姨,“原来是阿姨啊,我和书鹤正在这里吃早饭,如果阿姨不嫌弃的话,就坐下来吃一点儿?”
张书鹤的小姨本来就是求之不得,听罢后立即不客气的从旁边桌子底拉出椅子过来坐下,满脸堆笑道:“我早上还真没吃呢,我们家书鹤从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唉,自从我姐和姐夫出了意外后,家里现在就剩下这么一个外甥,平时在我家吃吃喝喝我都当自己孩子一样。”边说筷子边伸到切着猪肉薄片的盘子里,一下子挟了三四块肉塞进嘴里,因为吃得太急,咽下去时噎出了眼泪,就势眼泪含眼圈的看了张书鹤一眼。
这看在寇运成眼里,那就是母子情深的表现,长姐去逝,小姨如母嘛,立即又挟了几块肉放到张书鹤小姨的碗里,小姨见状立即道谢,笑着问道:“咦,你和书鹤是……”
寇运成见状立即笑容满面:“我和书鹤……是朋友……”
小姨那可是过来人,一看这人的眼神和表情,三分立即懂了五分,顿时眼神暧昧起来,现在基地里男男太普遍了,大家都说是朋友,晚上就滚一被窝里哥哥宝贝叫个不停,再看,这人请了吃饭,又吃这么一大桌的贵菜,这显然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恐怕还没得手呢,冲着这人的大方劲,小姨也得帮着把暗火燎明了,关键是这人看着是个有钱的,自己说不定也能沾上光,两人一个有意而为,一个热情附会,当真聊得火热。
一边倚着椅子的张书鹤,冷眼旁观着两人的言语,感觉真是荒谬极了,到了可笑的地步,一个只见了两次面的陌生人,一个是他早忘了两辈子的小姨,已经开始深刻的考虑到了自己将来的“前途”问题,真是越听越让人恼火。
早在末世发生时,她一家抢了车离开,他和小姨之间的关系就已经一刀两断了,已经碎了的瓶子,粘的再好,也只是表面能看看罢了。
张书鹤看不下去,便直接起身穿上外套离开了,回头看看餐馆名字,以后见着绕道就是了,寇运成交了钱从后面追上来,张书鹤憋着一肚子火,见状冷笑了下,他若不想让人追上,那人长了八条腿也是追不上的。
回到住处,张书鹤冷着脸脱了衣服进了洗浴间,房间每天都有五十斤热水供应,洗个澡绰绰有余,站了半天在消了点气后,这才光着身体用手臂撑着墙壁,由着水花喷在脸上,就在这时,洗浴间的门突然“咔嚓”一声被打开,一个黝黑壮硕的身影自水雾中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