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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婚礼
婚礼前一天，乔晞和赫天一起去婚姻登记处领证。乔晞坐的是赫天的悬浮车，不过一路上赫天都没有说话，就像没有乔晞这个人一样。
婚姻登记处几乎每天都有前来注册结婚的新人，赫天和乔晞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最多只是别人会多看几眼乔晞而已，毕竟是难得的亚裔血统。
等候大厅里，所有恋人都处在如胶似漆的状态，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只有赫天和乔晞例外。两个人虽然坐在一起，却没有说话，表情甚至有些严肃。乔晞看着领完证，幸福地牵手离开的恋人们，相比之下，他和赫天的状态就显得格外突兀和讽刺。如果他和赫天都没有匹配成功，也许几年后，他们可以像这些恋人一样，带着笑意来登记，然后牵手一起离开。
电子语言叫到两人的号码，两个站起身，一起走到登记窗口。赫天将两个人的证件、匹配中心出具的匹配证明，以及乔晞的基因元注射证明一起递给了工作人员。
看到匹配证明，工作人员似乎理解了两个人面无表情的原因，也没有多问，开始核实两个人的资料。而两个人的身份却让她瞪大了眼睛，不禁仔细打量了一下乔晞和赫天。不过王室成员的保密条款摆在那里，她就算知道，也不能对外说，甚至不能跟同事提起。
资料确定无误后，工作人员递了两张表格让他们填写。乔晞和赫天各自填完自己的那份，在下面签了字，交还给工作人员。之后工作人员让两人去拍结婚照。
拍照的房间布置得很喜气，摄影师也很和善。两个坐到位置上，看着镜头。
“别那么严肃，结婚啊，多高兴的事，都笑一笑。”摄影师对两人道。
乔晞勾了勾嘴角，不管怎么说，他身边这个人是赫天，并不是什么陌生人，所以他还是可以笑得出来的。一秒的时间，照片就被定格了。两人回到刚才的窗口，准备领证。
照片传输过来后，工作人员直接将它打印在结婚证上，上面也同样打印着两个人的个人信息。唯一和一般结婚证有些不同的是，他们结婚证的是否匹配一栏中填的是“是”，乔晞的那张上面还多了一条是否注射基因元，上面也写着“是”，并附有基因元注册编号。
将办好的结婚证和两人带来的证件和资料一起还给他们，工作人员微笑道：“恭喜你们，祝你们白头偕老。”
“谢谢。”乔晞接过这些东西，礼貌地向对方道谢，对于别人的祝福，无论是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都应该道谢，毕竟别人的出于好意。
看着结婚证上的照片，自己是微笑的，赫天也略微带了点笑意，表情没那么严肃。乔晞感叹着摄影师的抓拍技术，仅凭这张照片，应该看不出他们在冷战。
手上的结婚证及资料被赫天抽走，看了一眼后，丢进自己的空间钮，然后转身往外走。乔晞无奈地叹了口气，至少结婚证应该给他留一张吧？他也不可能只拿着这一张结婚证来办离婚，再说，就算他能办，帝国也不会允许。
回去的路上，乔晞对赫天道：“找个路边把我放下来吧，我想喝杯咖啡再回去。”这几天为了让他找睡早起，保持最好的状态，管家已经断了他的咖啡，他现在是真的挺想喝一杯的。
赫天将车子站在一家咖啡店门口，乔晞下车后，对他道：“你先回去吧，我到时候叫出租车回去就好。”他觉得赫天应该不会想跟他在一起多待一秒。
赫天没说话，而是跟他着一起下了车。乔晞有点意外，赫天也没多解释，锁好车就直接进了咖啡店。
虽然赫天是先进店的，但他显然不是会到柜台点咖啡的那个。乔晞跟着他进店后，主动去点了咖啡，顺便要了两份点心。
赫天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乔晞将咖啡端过去，两个面对面坐着，相对无语。
乔晞端起有些烫口的咖啡慢慢喝了一口，这个味道让他安定了许多。
赫天看了一眼乔晞的杯子，说道：“半杯。”说完便拿出光脑，不再管乔晞。
他的意思是只允许乔晞喝半杯。
乔晞也没有反驳，他们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如果他因为喝太多咖啡而睡不着觉，明天脸色估计会很差。
“你都准备好了吗？我是说婚礼的事。”乔晞问道，也不奢望赫天会回答他。
赫天没有说话，继续看他的光脑。
乔晞笑了笑，自顾地说道：“如果明天我太紧张出了什么错，你可别怪我。”
“你是在威胁我？”赫天抬眼看向乔晞，乔晞这话在他听来就是威胁，以紧张为名解释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
“当然不是。”乔晞摇摇头，他也知道这是不能出错的，这毕竟是王室的婚礼，“只是最近你们派来的人教我的东西太多，我怕一紧张弄混了。毕竟帝国王室的礼仪和所罗星王室的还是有些不同。”
赫天见他的表情的确没有威胁的意思，便将目光转回光脑上，不再理会他。
乔晞端着咖啡杯，看着不理他的赫天，轻声道：“赫天，我并不排斥、也不后悔跟你结婚。”
乔晞说的是实话，他所有的不满和排斥都是对匹配的这个制度，而不是针对赫天这个人。
赫天的手几不可见的停顿了一下，随后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翻看光脑上的信息，依旧没理会乔晞。
两个人的婚礼如期在皇家礼堂举行，这里是所有王室成员举行婚礼的地方，平时是不会开放的，只是有人照看打理。
休息室里，乔晞已经换上了礼服，只等婚礼开始。爱尔莫站在他身边，问道：“你紧张吗？”
乔晞笑道：“不紧张。”原本他也以为自己会紧张，但现实是他很平静。
“我有点紧张。”爱尔莫抿了抿嘴角，他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呢。今天帝国王室的所有成员都到了，偌大的礼堂全都坐满了。
“没事，你出错了也不要紧，只要我不出错就可以了。”王室婚礼对伴郎们没有特别多的要求，毕竟他们不是主角，“你就当是自己的婚礼演练吧。”
塞恩和爱尔莫的婚礼定在下个月，时间还算充裕。
“还是算了吧，我觉得那样我会更紧张。”想到他的婚礼会有这么多人，爱尔莫就觉得腿有点软。
乔晞笑了笑，估计等真上场就好了。
爱尔莫打量着乔晞，有些感叹地说道：“你穿这个很好看。”
乔晞抬头看前镜子里的自己，收腰的礼服，层次分明的后摆直到脚踝，丝质的衬衫领口和袖扣上都有褶皱，窄版的裤子恰到好处的包裹着双腿，将他的腿衬得更长了，一尘不染的皮鞋经过特殊的设计每一步都会带出声响。他的衣服整体色调是深红色的，而赫天的则是墨蓝色，后摆也没有他这么长，但因为赫天是世子，所以自己带的装饰要比他多，很多东西都是象征身份的，虽然繁琐，却不能不戴。
“你的礼服定了吗？”乔晞问。爱尔莫可以有很多选择，不用像他这样要遵循王室礼服的样式。
“还没有，等你婚礼后再去选。”想到和塞恩一起去选样式，总让他觉得压力很大。
“嗯。”正常礼服并不像他们这么麻烦，半个月时间足够了。
融帛他们是昨天到了，也住在别墅里。乔晞趁机详细跟融帛说了蘑菇的事，融帛说经过分析和实验，蘑菇无法在所罗星种植，这种东西应该只有在瓦登星上才能生长。乔晞也没办法，只能抓紧时间达成目的。
因为昨天晚上已经聊过了，所以今天家里人都没到休息室来，倒也清静。
这次乔晞结婚并没有请太多所罗星王室的人，既然他们不承认乔晞的身份，融帛觉得也就没必要请过来了，即使有人积极地表示想来，也被融帛搪塞了过去。他们邀请的都是平时跟融帛关系比较好的，对乔晞的身份并没有异议的朋友，虽然不多，但都是老熟人，坐在一起也聊得来。
敲门声响起，爱尔莫去开门。门外是带着笑意的塞恩。
“乔晞准备好了吗？”塞恩问爱尔莫。
爱尔莫点点头，脸上透出几分尴尬，他还是不能像之前那样自然地面对塞恩。
“我想跟他谈谈，方便吗？”塞恩问。
爱尔莫回头问了乔晞，乔晞应声道：“让他进来吧。”
塞恩进门后，爱尔莫借口去喝水，离开了休息室。
“恭喜你们。”塞恩对乔晞道。
“谢谢。”乔晞点点头，今天已经有很多人跟他说过恭喜了。
“你和赫天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作为赫天的朋友，也以你朋友的身份想跟你说几句话。”塞恩说道。
“你说。”乔晞看着塞恩。
“我跟赫天这么多年朋友，但我自认还不够了解他。我希望有个人能真正了解他，这样他能活得轻松一点。你隐瞒身份的事我不想多问，你有你的想法，赫天也有赫天的立场和原则，你们两个人的想要的东西未必是冲突的。我希望以后你能真心对赫天，他并不是自私的人。”塞恩认真地说道：“你知道，赫天一直做得比说得多，但我不希望他的付出总是沉默的，且被当做是理所当然的。别对不起他，否则我也不会原谅你。”
乔晞低下头。他当然知道如果想挽回这段关系，必须由他主动去做些什么。其实他可以做的事很多，但真正能做的却屈指可数。而赫天跟他冷战，他就更摸不清赫天的想法了，有时候只能沉默以对。
“我知道了。”乔晞应道。
塞恩叹了口气，说道：“让赫天知道我来跟你说这个，他肯定不会高兴。不过赫天对你真的很好，无论你信不信。”说完，塞恩便转身离开了。
乔晞低头看着自己握在一起的双手，其实很多时候，他不是不想信，而是他的生活教会了他不敢信。
婚礼正式开始，乔晞和赫天在现场的婚礼音乐中，分别从左右两个门一起进入礼堂，来到主婚人面前。给他们主婚的是王室非常有名望的一位老亲王，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荣幸。
婚礼的每一步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国王代表王室发言后，两个交换了结婚戒指，喝了交杯酒。
到了两人亲吻的环节，乔晞没有动，赫天上前一步，在他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很轻，很浅。
亲吻并没有明确的规定要吻哪里，所以全凭新人的意愿，即使只是亲吻额头或者脸颊也是可以的。
之后，老亲王宣布仪式结束，新人退场。
赫天按照要求，牵着乔晞的手，跟他一起离开礼堂。他们要去换衣服，然后到礼堂答谢宾客。而宾客则开始正式享用这顿婚宴。
离开礼堂，赫天就放开了乔晞的手，乔晞也没说什么，两个一起回了休息室。婚礼前，他们的休息室是分开的，仪式举行完，两个人的休息室也要合并到一起，表示两个人已经是正式的夫妻关系了。
爱尔莫也总算松了口气，这一套流程下来，他都没出错，总算能安心了。
乔晞看着放松下来的爱尔莫，微笑道：“你一会儿跟塞恩一起去吃东西，不用跟着我了。”仪式结束，伴郎就可以去礼堂用餐了，那边也给他们留了位置。
“你呢？”爱尔莫问。他觉得乔晞应该比他更饿，为了防止新人穿礼服去洗手间，乔晞早上就只吃了一点面包，连水都没喝一口。
“我等婚礼结束再吃，不用担心。”乔晞说道。
话音刚落，赫天家的管家就敲门走了进来，还推来一个小餐车。
“殿下，您要的午餐。”管家说道。
“嗯。”赫天点点头。
管家也没多说什么，随即礼貌地离开了，这可是他特地到厨房盯着厨师格外做的。
塞恩笑了笑，拉着有些意外的爱尔莫离开了休息室。乔晞看了看餐车，又抬头看了看赫天。赫天根本没理他，跟着服装师进换衣间换衣服去了。餐车上都是乔晞喜欢的菜，此刻，乔晞的心情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