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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刚好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微蹙的眉角,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温声问:“怎么了?”
这场景对于单清崖太熟悉了,曾经发生在他们身上千百遍的默契,导致他一时之间没有躲开,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他迅速抽出了自己的手,冷冷地看着卫凛,“这就是你对待师长的态度?”
卫凛眸色猩红了一瞬,但他很快退开,温驯道:“徒儿知错。”
他们是酱油党和主角,而不是阿崖和卫凛。
闭了闭眼,单清崖甩出决月,踏风而去。卫凛就站在他的身后,目光温柔里透着疯狂,他取出那人给的几乎蒙了灰的东西,轻声开口:“我,答应你。”
无尘峰峰顶的风越发大了。
单清崖看着身旁飞速划过的熟悉的风景,眉眼俱都柔和下来,之前他深陷心魔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再回到这里,只觉得满心都是亲切熟稔。
他先去了清和真君的玄微峰,先去问问清余清月卫凛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话说回来,他走了多久来的?
掐指一算,单清崖沉默了。
化个神,将近一百年就这么过去了也是呵呵哒。不过都快一百年了,姑且不说有没有成功,清和真君也该出关了吧。
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单清崖就这么晃晃悠悠地到了似乎格外冷清的玄微峰,这气氛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对?
“师叔?”
白衣负剑的青年从剑光上一跃而下,惊喜道:“您出关了?”
对于别人而言,他那格外清晰的七十年,也不过是他在闭关而已,现在,他出关了。
单清崖恍惚了一瞬,才淡淡点头。
白寻云总觉得他这师叔某些地方有了微妙的变化,但没等他细究,单清崖又开口了,“你是来找你师尊的?清和师兄出关了?”
白寻云恭恭敬敬地点头,“是的,三十年前师尊结婴成功,出关了。”
“唔,进去吧。”单清崖点点头,率先迈开了步子。
白寻云跟在他身后,纵然有千万种疑惑,此刻也只能压在肚子里,跟着他走进了大殿。
“不行。”
愤怒的女声忽然拔高了音量,一字一顿地开口:“爹你不能去了”
还没等清余真君说出什么话,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刚刚走进来的单清崖,那眼神……复杂得让人毛骨悚然。
单清崖沉默了一下下,才缓慢地、安静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后朝上首的清和真——哦,现在该叫清和道君了——看去,用一种平淡到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开口,“怎么了都?”
“师弟,你出关了啊?”清和道君自然能看出他与以往的不同,惊叹了一下他的修炼速度,就有些纠结地看着他,一副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的样子。
单清崖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还是点点头,出关了。
又是一段漫长而诡异的沉默。
“清崖师叔,风狂道君他……入魔了。”最后,还是看不下去的祝萱萱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八十年不见,就连这个昔日的任性小女孩,也变得懂得察言观色。
单清崖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的三秒钟,脑子里飞快闪过了几百字弄死人的残忍方法,但三秒钟后他还是稳稳当当地坐在这里,然后以一种淡漠到可怕的语气问他的同门师兄,“死了没有?”
清和道君声音低沉,“没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渡劫了。还抓走了楚后的道侣。”
单清崖倒吸一口气,渡劫期,风狂那个神经病不要命了!
至于抓走楚后道侣什么的,单清崖从听到他入魔就猜到肯定会有这么个结局。
“他现在在哪里?”
清冷的、镇定的声音在大殿里不轻不重地响起,单清崖此刻的表情居然没有一丝波动,反而冷静得不得了。
“现在,在无尽海。”
迟疑一下,清和道君还是补充了一句,“包括师尊清月师妹在内的许多大能已经赶过去了。”
卫凛睫毛颤动了一下,声音还是平稳无比,“我知道了。”
“师弟你——”清和道君担忧地看着他,眼底俱是关切。
单清崖微微一笑——他已经许多年没在人前笑过了,此刻虽然只是嘴角勾起了微小的弧度,还是让大殿里的人都呆了呆——无比镇定无比冷静地开口:“没事的,我会平安回来的。”
分明是下定决心趟入这摊浑水了。
清和道君叹息一声,终究还是没有再多劝。
单清崖甚至没有再回问水峰,就踩上决月,往无尽海的方向去了,纵然自从听了清和道君的话后,他的心里总徘徊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但是这不安不但没有让他放弃去无尽海的想法,反而坚定了他尽快把风狂那个混蛋暴揍一顿的决心。
无尽海存在的历史比云霄还要漫长,问道宗里还存有云霄成就之初的历史文献,关于早期的无尽海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笔墨记载。这片几乎有许多个云霄那么大的海很蓝,也很透亮。
单清崖从听到这个消息起就保持着十万分的冷静,虽然还没想出万全的计策,但风狂他肯定是要保的,但他才不会以为风狂那个蛇精病多听他的话,然后傻乎乎地跑过去劝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即便是风狂听了他的话,还有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能在一边盯着呢。
默默叹口气,他还是决定先去找他师尊,估计去的人应该聚在一起,他就先打入“敌人”内部吧。
放开化神期的神识,单清崖……一无所获。果然还是互相屏蔽了吧,然后顺便把自己人也给关在了外面什么的只能说是意外了。不过,应该是没多久才弄的吧,不然清和不可能不提醒他。
又在海面上呆了一会儿,仗着两方都不可能对他下杀手,他就特没心眼儿的一个岛一个岛找过去了,反正他又不急,如果双方这时候打起来了,那更好,他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抱着这样丧心病狂的想法,单清崖找起海岛来更加漫不经心了,简直度假一样的姿态,原来仅存的一丝担忧也在不间断地被考验耐心的过程中消磨掉了,现在他淡定得简直令人发指。
就这么耗了半个月——没错,半个月过去了,海面上还平静得仿佛这里没有两拨人在对峙一样——单清崖终于来到了修士们停留的海岛,比起还很平静的云霄的其他地方,这个地方气氛几乎能称得上是凝重了。
“师兄跟我来。”没错,发现单清崖的刚刚好是今天巡逻的清月,虽然面临强敌,她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愈发衬得她面容清丽美艳。
“嗯。”一个真·面瘫跟一个伪·面瘫能说什么,两个人顶着一路上别人向单清崖投来的隐晦而复杂的目光,保持着沉默是金的优良品质走到了问道宗的地盘。
天元子已经倒好茶等他了。嗯,两杯。
清月没看到似的,眉梢都没动一下,行了礼就转身回去继续巡逻了。
“你师妹要化神颇有些难度。”天元子颇有些莫名其妙地感叹了一句,就以一种老年人绝对跟不上的速度飞快转换了话题,“那个风狂,是你的朋友?”
单清崖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反正他本来就没打算隐瞒他师尊,因此很坦然就点了点头。
天元子无所谓地点了头,“好吧,你刚化神,先去休息吧。”
两者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么?单清崖沉默了一下就跟着一边的侍从离开了,留下天元子看着手里丑兮兮的贝壳,一副很忧伤的样子叹了口气。
单清崖来到这个海岛的第五天,终于被排上了巡逻的队伍里,结果又听说他已经成功化神,又紧急撤了下来,负责排列这些的修士还跟诚惶诚恐地来请罪==
打发了所有借着拜访名义来打探他态度的人,单清崖犹豫了一下,还是取出了一张非常奇特而邪性的符纸。
这张符在他乾坤戒里躺了将近……两百年,是当初他和风狂出去游历时偶然得到的,因为制作方法非常邪性——用两个人的精血绘制而成——而只做了两张,两人各一张。不过这个符纸的作用也是挺犯规的,它可以穿越任何禁制,完全不受距离和时间限制,也就是说就算两个人之间隔着天涯海角、无数强大的禁制也能彼此联系。
盯着它复杂的纹路看了许久,单清崖还是没使用,而是又把它收了起来。
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不想干预风狂的,但在那人落难时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就是。
所以,在我见到你之前,千万不要死了啊,风蛇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