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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起身了么?太孙殿下叫奴婢给姑娘送东西来了。一个内监端着盘子站在院子门口。顺娘忙着迎接出去,笑着说:“姑娘刚起身,请跟着我进去吧。”小福子早就掀开帘子,一边对着子骊通传:“是太孙殿下遣人来了。”子骊挽好了头发,站在门口迎接太孙派来的人。
不敢劳动姑娘,这是太孙叫奴婢送来给姑娘赏玩的。太孙说那天有要紧的事情不能再领教姑娘的棋艺。这个是刚送来的云子,天气渐热,夏天拿着这个棋子触手生凉,最适合夏天窗下对弈。还有两把扇子,太孙想姑娘进宫的时候天气还不热,肯定没预备这个,还请姑娘笑纳。对了,还有这个。内监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打开唯一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个手串。低声的对着子骊说:“姑娘要收好,这个可是太孙殿下心爱的东西呢。”子骊看看那个手串,根本是某宝上十块钱一串还包邮的东西么,练手小徒弟做的十八子橄榄核手串么。她忽然想起来太孙似乎喜欢自己动手做点什么手工,既然那个内监暗示子骊这个东西不同别的。子骊想大概是这个是太孙殿下的练手作品吧。
她亲手递给送东西的内监个荷包,态度和蔼:“多谢,天气热拿着喝茶吧。”内监掂掂荷包的分量,眼睛都笑的眯缝起来:“谢谢姑娘的赏赐。这个手串可是太孙殿下亲手做的东西,殿下是一向不离身的。今天想着送给姑娘也是因为殿下看重姑娘的意思。还请姑娘要收好。”内监巴结的对着她一笑,告退出去了。
等着送东西的人走了,顺娘过来看看盘子里面的东西:“我看着太孙那边是来了两个人,肯定是还给甄家姑娘那么也送东西去了。只是不知道她们得了什么。”子骊拿着那个手串仔细端详,不在意的说:“能有什么,太孙殿下做事一向是周全的,自然是我这里有神她哪里就有什么了。”这个手串上面的穗子明显有用过的痕迹,橄榄核上的也被长时间的把玩摩挲改变了颜色,盖上了一层包浆。看样子送东西的人没瞎说。这个是太孙殿下放在身上时常把玩的东西了。太孙把贴身的东西送给自己,子骊想到这里心里有点腻歪。她两世为人,虽然顶着个年轻小姑娘的皮,只是内心总觉得自己阅尽沧桑,是个成年人了。她一个成年人被个嘴唇上刚冒出来细碎绒毛的小子给调戏了,喜欢小鲜肉是一回事,可是被一个毛头小子送什么定情信物,子骊内心总是有点隔阂的。这是什么世道,想抓螃蟹反而被螃蟹给夹了手!
小福子则是机灵的说:“我去打听下,今天早上他们来借走了咱们院子的喷壶,还没还回来呢。”说着她要走,子骊忙着叫住小福子:“你先站站,他们见你来,自然也要问这里得了什么东西,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别炫耀也别和他们攀比知道么?”
“是姑娘的话奴婢记住了。太孙殿下那边正送来两样东西,他们多了咱们也不生气,他们的少了,奴婢也装着不知道。”说着小福子掀开帘子就走了。
顺娘凑到子骊身边就着她的手看一眼那个手串:“这个是太孙心爱的东西,奴婢恭喜姑娘,姑娘以后可不要忘记了我们这些做奴婢的。”顺娘眼角眉梢带着喜气,她饱含深意的看着子骊。子骊听着顺娘的话心里没一点兴奋,反而被不知名的情绪堵得满满的。
手上的手串顿时像是个烫手山芋,她放下不是拿着也不是。子骊讪讪的一笑,装着害羞的低下头:“顺娘你又打趣我。至于以后的事情不是我们能擅自猜测的,以后不要再说了。”子骊有些担心,这是太孙自己的想法,还是皇帝和太后的意思呢?若是这只是太孙的意思,她不就成了私相授受,在宫里面还是在外面,这都是很大的丑闻,弄不好还要把自己的和全家搭进去。若是这是太后和皇帝的意思,子骊就是被放在火炉上烧烤了。先不说方家和远嫁姑娘的刀子似得眼神,太子妃和甄宁善未必就真的喜欢看她坐上太孙良娣位子。
顺娘也察觉自己太得意了,她忙着说:“是,奴婢太忘形了。”子骊件她自责也就打圆场道:“倒也不是我多心,你时常和我说在宫里面要时刻谨慎小心,我想着最近辽东战事失利,陛下和太后还有皇后娘娘都心里烦闷,我们这个时候再不知深浅的轻浮起来,可不是自讨没趣。”“姑娘说的是,奴婢以前是在皇后身边服侍过的,后来又去了太后身边,宫里的事情多少还知道些。太后娘娘平素是个最随和不过的人,可是宫里面一举一动太后都知道。只是有些事情,能看得过去,太后也就装着不知道了。倒是皇后娘娘眼里不揉沙子,对着后宫偷偷摸摸的事情一向是雷厉风行。”顺娘和子骊说起来太后和皇后的性子,果然和子骊自己猜测是一样的。太后城府颇深,是个深藏不露,引而不发的性子,比起来皇后娘娘倒是一板一眼,看起来挟风雷威势,其实心地仁慈的人。
子骊和顺娘正闲聊宫中个人的性子,就见着小福子脸色古怪的进来。顺娘问道:“你去打听个消息怎么这么久?,甄家姑娘那边可是得了一样的赏赐了?”
小福子看看子骊欲言又止,顺娘沉下脸:“你是怎么学的规矩,和姑娘说话还吞吞吐吐的?可是脸上还少了嘴巴子了!”子骊看着小福子露出来委屈害怕的样子,她劝道:“你别吓唬她了,看她的样子肯定是遇见了委屈了?她那边的人欺负你了?原是我的不好。不该叫你去打听那边的消息。”
“姑娘折煞奴婢了。其实是奴婢小心眼,我过去的时候,太孙殿下刚去了她那边,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奴婢就想着赶紧回来。谁知被她那边的人抓着做事情,抬了半天的水,鞋子都湿了。他们实在是太欺负人了,那个白鹭还说反正姑娘一个人闲着无事,也没什么用到我的差事,就叫我在那边帮忙呢。”小福子郁闷的说出方才发生的事情。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子骊的脸色,担心她不高兴。
太孙在甄宁善哪里,子骊微微有些诧异,她想想还是问小福子:“太孙在那边做什么呢?”子骊是一向和太孙保持距离的毕竟是名分未定,她不想叫别人挑刺。这个时候太孙一个人去了宁善的院子,子骊想着那天的情景,在心里吐槽小胖子是想坐享齐人之福啊。
“太孙和甄家姑娘有说有笑的,奴婢在外面提水,只远远地听见里面的说笑声。对了,我悄悄的问了,太孙给那边的赏赐只有扇子和棋子再没别了。”小福子总算是觉得能安慰下子骊了:“依着奴婢看,太孙还是很看重姑娘的。”
“你下去吧。我有什么不自在的,宁姐姐本来就是个可人疼的,太后和皇后娘娘都夸奖她长得好。太孙自然看重她了。你可怜见的,鞋子都湿了,赶紧去歇一歇,去洗洗,别着凉了。”子骊一点不失落,她叫小福子休息去了。
屋子里面静悄悄,顺娘看着子骊的脸色,试探着说:“姑娘别吃心。小福子颠三倒四的,太孙可能是顺路经过——”子骊摆摆手,她心里清楚得很,太孙殿下根本不是个单纯的小胖子。人家是未来的储君,总有一天还能成为天下之主呢。太孙能是个傻白甜的小男孩么?在深宫里面长大的孩子没一个单纯的。或者他的憨厚和单纯都是一种保护色吧。
子骊忽然站起来,走到妆台跟前整理下仪表:“我去看看宁姐姐。她经常来我这里坐坐,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该过去拜访下她。”
顺娘有些糊涂了:“太孙就在那边,想是还没走呢。姑娘还是等着晚上再去,或者另外选个时间。这个时候姑娘过去大家脸上尴尬。”
子骊高深莫测一笑,顺娘一下子明白了。她忙着拿起来一把太孙殿下送来的扇子递给子骊,到了门边打起帘子:“奴婢送姑娘过去。“
一阵说笑声从屋子里面传来,子骊示意不要通报,她悄悄地到了房门口,看着两个头都要挨在一起的两个人说:“看来我来得不巧了,我还担心姐姐寂寞,看来是我多事了。”说着子骊叹口气做出来很失望的样子转身要走。
“你来的正好,走什么,我们坐下来说话。你看我这个大将军如何,亏得他们能在这个时候就养出来这样的好蛐蛐!”太孙上前拉住作势要走的子骊,示意她一起欣赏这个宝物。倒是甄宁善忽然脸上一红,竟然腼腆起来:“你这个促狭鬼,猛地进来唬我一跳。”说着她开玩笑伸手要去捏子骊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