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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先前落脚的树上将防油布折叠成小方块塞进用来遮掩外人视线的登山背包里,转身準备再次跳下树时,我有些意外的发现树上有几个雪团有了动静?br> 一开始是离我最远,被我划分在,可能只是正常落雪,的那一团,只见那团雪先是微弱的左右晃了晃,稍稍停顿一会后加剧了摇晃的幅度,没一会儿就把覆盖在帐篷上的雪给甩干净,露出草绿色的帐篷布。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等到里面的人出来透气,我的眼角就瞥到另外一团也有了动静。
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当天色彻底亮起来,视野重新回到最佳状态时,我发现光是以前这片小树林里就有将近三十多个雪团,但真正熬过夜晚迎接白天的,即使加上我数量也不过七个。
剩下那些仍旧没有动静的凑近了看,有些能够看见从没有被掩埋的地方□出来的枯瘦肢体,有的则是只能找到露在外面的一小部分衣物,可无论生前如何,死后的现在无一遗漏的成为幸存者觊觎的目标。
对于那些极度缺乏食物,饿到两眼昏花仍拚著一口气想活下去的幸存者来说,不管是这些罹难者身边携带的物资还是已经失去生命力的尸身,全都是能够让他们多活上几天的宝贝。
当然这并不是我的猜测,而是那几名和我一样平安度过昨晚的幸存者们用行动直接做出物竞天择的演绎-每一名幸存者如同孤狼般小心翼翼地和其他人保持安全距离,以自己所在的树为中心,先是用手在雪地上划出一个属于自己的领地范围,接着才从记号内最远处开始,徒手把尸体从雪地里一个个拖了出来,并且尽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扒拉干净,然后直接用刚到手的武器将尸体肢解拆分成便於携带的肉块。
等把拆卸下来的肉块和装备带回作为中心的树底下放好后,又转身扒拉另外一具尸体,勤恳的模样就跟準备囤食度冬的蚂蚁没有两样。
由于为了保暖抗寒,七名幸存者们全都用各种破碎布料拼凑成衣物将自己从头包到脚,唯一露在外面,被雪地反光刺激的看上去就像是兔子般的眼睛三不五时朝我这里瞥上一眼,手里的动作完全不受分心影响,甚至貌似因为活动开了而显得越来越流畅俐落。
不过我也不得不猜测之所以红眼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我是里面唯一一个装备看上去最完善,精神状态最好的人的关系,当然会这么猜是因为那些幸存者眼中所蕴含的负面情绪太过明显,加之现在少了铺天盖地的雪当作屏幕遮挡,让我产生一种自己就像是一头误闯进狩猎范围内的鲜美肥羊的错觉。
唔……或许我该庆幸这附近的罹难者数量跟幸存者相比之下多出许多倍,让他们在"一个会逃跑的猎物"以及"大量可以直接取用的食物"之间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被一道道饥饿的视线看得浑身发毛的我下意识反手摸了摸背上揹著的猎枪,可一想到子弹这种玩意儿是用一发少一发立刻打消鸣枪示威的念头,转而把掛在后腰处的手弩取下,当著六双满是贪婪与嫉妒的视线面前装上箭矢,下一秒原先让我浑身不舒服的视线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效果显著。
感谢自己并没有养成把贴身武器扔空间,等有需要再拿出来的坏习惯,虽然平常麻烦了点,但在必须使用武力威吓的场合里往往能够避免掉许多不必要的冲突。
至於试图和这些幸存者沟通神马的,早在一开始发现他们视线里赤果果的情绪后就被我团巴团巴捏成一坨踩进泥地里,只要他们不把乱七八糟的念头动到我这里来,我连基本的接触都不愿意。
将手弩的箭端微微向下对着地面,再次从口袋里掏出指南针确认方向时我为了避免被偷袭而有大半是放在那群幸存者身上,於是当那名用灰绿色布料包裹住脑袋的幸存者完全不在意手里那团血肉是来自某位罹难者的屁股肉,并且迫不及待的张开满是脏汙的嘴啊呜一口咬下去时,我无巧不巧就成了第一个目击者。
黑黄的板牙用力咬在枯瘦,颜色灰败的屁股蛋子上,接着如同野外那些牙口尚未长齐的幼兽般使劲儿磨牙甩头,最后成功从那块冻硬了的尸块上扯下一点仍然鲜红的肉块,在我反应过来前用舌头卷进嘴里咀嚼。
……!正在微调角度的手僵了一秒,再也不想待在这的我顾不上还没找準方向,立刻扭头朝相反的方向故作镇定地离开。
只不过我的脚步从一开始的缓步前进慢慢变成撒开蹄子狂奔,直到肺部因为剧烈呼吸而被来不及在鼻腔与气管中暖和起来的冷空气冻到发疼,才一个踉跄扑倒在积雪里大口喘气。
紧闭着眼用力把脸埋进冰冷彻骨的冰雪中,我脑海里却像一台坏掉的播放器,反覆来回的将刚才无意间看见的那一幕,最后干脆在那块碎肉上定格放大。
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逼近临界点,我一手摀著嘴一手迅速将自己从跌出来的冰窟窿里扒拉出来,可软的如同面条般的腿根本无法将身体撑直,抗议的胃袋也不愿意再多等一刻,於是我人才刚挺起身子,下一秒又趴下去,对着坑张嘴就吐。
呕……若是有东西给我吐那倒还好,可偏偏我研究那些从树上雪堆里掉出来的黑色物体研究了将近一整晚,天一亮什么都没吃就急着查探情况,所以现在就算胃袋闹腾的再厉害,吐得几乎快把肠子也给从嘴里翻出来的我最终也只吐了点黄褐色胆汁,其他全都是令人掏心挖肺的干呕。
这场没由来的反胃持续了几分钟,但身为当事人的我却恍若吐掉一整个世纪,最后才我要以为自己真会因为干呕吐到来不及呼吸而生生憋死前停了下来。
身体往侧边一翻,我闭着眼睛仰躺在雪地上借着深呼吸缓解体内深处仍残留着的不适感,几分钟之后才怨念满满的蹦出一句粗口。
臥槽……
虽然觉得自己这一次的反应已经比上次好许多,可我仍不能接受亲眼看见他人食人肉的场景。
不是说不能吃,现在的大环境之恶劣我可是正身处其中,非常清楚要不是有个空间能确保自己的吃食问题,我现在的情况绝对比其他人还要狼狈,说不定死因会是因为饿昏头受不了跑去吃肉,然后因为强烈过敏反应回奈何桥找孟婆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