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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我的确是不需要担心希莉的体力问题,她用行动证明了虽然她是个身体底子本就较正常人虚弱的白子女孩,在坚持不懈的锻鍊体力之后绝对够跟上一群身强体壮的男人用每天除了早、晚餐之外,连午餐都是边走边解决的赶路模式-即使每次等到晚上扎营时她通常都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但她仍坚持不依赖任何人,包括她的亲叔叔。
值得敬佩的女孩就该得到她应得的尊重,虽然不能明面上帮助她,可却不代表不能私底下偷偷朝她伸出援手。
比方说光明正大地将大多数物资扔进空间里以减少她需要担负的重量,或者是夜间守夜时以"异化者不需要睡太久即可补充足够的体力"为由揽下百分之七十的执勤时间-当然,为了避免引起他人怀疑我并没有挑选谁的执勤时段而是直接把轮值时间改成三小时跟六小时两个梯次,前面三小时由其他人轮流出勤,后面六小时由我一肩担下。
事实上我也没说谎,之所以只要有和异化者有过冲突的正常人都学会避其锋芒,理由之一就是异化者就像是野生动物一样,一天之中只有刚入夜的前三个小时会找隐蔽处躲起来陷入沉睡,之后的六个小时则是处於半睡眠状态,也就是人醒著,但指使用一半大脑处理接收到的讯号,只要领地没有外来威胁或是危险逼近,这时候的异化者会处於一天之中最为温和无害的状态,直到黎明降临。
日子飞快的在我和队友之间相互适应磨合以及不间断的前进中飞速流逝,短暂、温暖、代表着丰收的秋季同样用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众人感觉到它之前离开,然后漫长、寒冷、代表着死亡的冬季紧随其后,在某个依旧是由我负责守夜的凌晨时分降下第一场雪。
离营地最近的制高点只有一棵两层楼高,贴近地面的树干被某种啮齿动物挖凿出一个半浅的坑,褐黄和浓绿的树叶仍茂密的披掛在枝梢上的树,我在没有任何选择的情况下屈膝坐能够支撑我体重的最高的那根树枝上,半瞇著眼发着呆。
过去独自一人的这个时候我仍处於移动状态,边睡边走什么的,对每一个游异来说都是必备的生活技能。
但在有同伴需要守望的情况下,我发现在自己处於半睡眠状态的时候发呆会是个很有趣的活动,没有之一。
所以当第一颗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安静的在我眼前打了几个旋随风飘过的雪花出现时,我才发现冬天已经降临我是幸存者。
异化者并非完全无敌,对于环境温度变化过於迟钝是我们比正常人更适应这个极端气候的证明,同样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因为无法在第一时间察觉气温的改变,所以比正常人更容易因为气候变化过剧而感染病毒,也更容易造成体内免疫系统崩溃,熬不过感染初期症状严重的阶段而成为失去自我意识的狂躁者。
默默从空间里翻出一件连帽黑色无袖斗篷穿上,我将领口的固定扣扣紧,站起身扶著树干平衡身体四下张望了一会,确定目标后面无表情地翻身从树上一跃而下。
脚尖触及地面的同时,我屈膝将整个身体化做一个弹性极佳的弹簧,往下压缩到极致后借着残留的冲击力反弹往前窜出一段距离,当往前冲的力道消失时,我的人也刚好站在冬琅的帐篷前,没有多一步或者少一步。
完美。
对于自己越来越精準的控制力感到满意的我心情大好的挑起了眉,掀开门帘探头朝里面看了看,然后毫不意外地对上冬琅那双总是相当警醒的眸子。
……说实话要不是我亲眼看着他睡着过,不然我当真会以为他是我所见过的第一位不需要任何睡眠的正常人。
下雪了,来帮忙把其他人叫醒。淡定的将门帘掀的更高些,我侧身好让冬琅能够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如果可以,往前大约两公里处有一个山洞,我先去探……唔!
从回归团队后一直致力於和冬琅保持安全距离的我正想转身先行离去,可还来不及把手从门帘上挪开,一股蛮力就将刚露出退意的我给扯进帐篷里,连惊呼都被冬琅一嘴盖上来直接扼杀在源头。
和第一次完全反应不及相比,现在的我除了那一瞬间的惊诧之外已经能够很淡定的做出反击-虽然这个反击总是让我狼狈不堪,但我还没準备好将自己在另外一个人面前完全敞开。
瞇起眼遮盖住那一闪而逝的危险光芒,放松身体任由冬琅将我整个人圈在他的怀里,强自压□内随着吻逐渐深入而不断升腾的热度,我趁着冬琅侧头转换角度时抓住那不到一秒的空隙迅速后仰拉开两人头颅之间的距离,然后一巴掌拍在又要凑上来的冬琅脸上往旁边掰,另一手再次拨开帐篷的门帘好让他能够看得更清楚些。
雪……越晚越大,帐棚会压垮。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口水好让自己的声线稳定一点,但从他眼里戏谑的神情就知道我做的一点都不好。我……还没準备好。
冬琅的视线让我再也无法继续保持冷静,下意识舔了舔由于紧张而有些干涩的嘴唇,明明是告知的话语却听起来像在试探什么。
然而不知道是先前已经有过口头约定还是他的自制力超群,冬琅只笑笑的揉乱了我的头发,和我擦肩时低声附在耳边的一句"我明白"瞬间点燃了我的愧疚。
站在原地低著头遮掩住脸上的表情,我认真且严肃的梳理著自己的感情和态度。
老实说舞不是不能接受冬琅那种情人间才会有的热吻,只是记忆中曾经出现的断层却是让我到现在仍跨不出那一步的原因。
简单来说就是虽然我仍保有对冬琅这个人的所有记忆,可我相信所有爱看电影或是卡通的人都知道那种看到一半正感动的时候被中途喊卡的感觉,即便广告之后用前情提要的方式重播一段广告前的画面,失去的感动仍旧很难找回来。
所以我现在的情况很尴尬,大脑里有著过去自己不要脸皮死缠活赖,甚至总爱幻想被冬琅压着做这做那的记忆,也清楚自己跟他的关系不那么一般,但……亲密接触引出来的似乎只有身体的本能,而我没办法在这种模稜两可的情况下毫无保留的把自己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