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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忙碌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在和叶明媚、叶明清预备了大概两三天聚会的一应细节之后,长蓁就和二人商议起了聚会应该邀请的宾客,和她们交好的一干人等自然在受邀之列,而因为有了系统对长蓁打了预防针,所以长蓁在拿着预设的名单和明盛交给自己的画像挑选人选的时候,并没有请多少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而是大多挑了一些年龄适宜婚嫁的女子,且勋贵或清流都有不少家的女儿在列。
毕竟么,一般尚了公主的人家,驸马自此便是闲赋在家,一门既然享受了公主带来的荣华富贵,那么自此便是与仕途无缘了。可是明盛长公主虽既有封号又有食邑,可还是不同于一般的公主。沈老太爷是三朝帝师,大老爷沈沧现已是阁臣之首,沈海也在举足轻重的位置,沈阙之又是先帝钦点的状元郎,本在许多年前属清流一派的沈家,虽然书香世家的名号尚存,现在绝对和清流沾不上边。
多年前沈海为三爷沈闵之择妻时,有意选择了江南笔墨氏族的林氏,为的就是避免让长公主和宋氏这个冠勇侯之女的出嫁,让沈家过早地被归为勋贵。
可是随着沈家一门日渐鼎盛,虽然有长公主的存在,可是沈氏族人仍旧在原来的官位上呆的好好的,且有达到顶峰的迹象。这样一来,随着沈家的水涨船高,长房嫡孙沈长灏的亲事就变得至关重要了。秉着制衡之策,宣御帝授意沈阙之,最好能为沈长灏择一清流之女为妻,可是依明盛所看,清流大多高傲,不屑于与沈家这般半黑半白的书香世家结亲,若是迫于长公主或皇帝之威,不情不愿地把女儿送了来,不是结亲反倒是结仇了。更何况明盛正在和皇帝闹别扭,实打实地认为皇帝没安好心。可是她政治素养的确过硬,即便是对皇帝有意见,也嘱咐长蓁在挑选人选的时候,不要以偏概全,能请到的适龄姑娘都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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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设宴那天,有十几位位京城有名的贵女或者书香世家的女儿来到了长公主府。诸多面目姣好又身材窈窕的女子聚在一起,莺声燕语,听之观之,无不令人赏心悦目。长蓁和叶明媚毕竟年纪过小,所以就请了恰好已近及笄的三姑娘和四姑娘,协同二人招待众位姑娘。
最先安排的一个活动是“落英映水”,落英映水是比较文雅的说法,通俗来讲就是赏桃花。公主府有一大片桃林,春光正好,满树桃花缤纷,身着春衫的女子漫步其中,自是有旁人所不能体会的美丽。
美则美矣,可是今日设定的几个活动,都是具有很强的目的性的。单就赏花来讲,可不是看看就成的。既然是赏花,那么即兴赋诗一首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况且,通过观察几位女子赏花的仪态是否标准、闻香的幅度是否适宜、赋诗的涵义是否有深度,都可以较为全面地判断出,哪些女子是较为适合嫁入公主府做长媳。
三姑娘、四姑娘的任务是不使这些姑娘感觉受到了冷落,而长蓁和叶明媚的任务就是观察这些姑娘。在桃林中举动过于跳脱的、赋诗过于浅显的,当先就被长蓁pass了。
长蓁请来的一些同龄的交好的小贵女,大多都是天资聪颖的人,如果说是在刚刚入府的时候,还不理解为何长蓁邀请了这么多已近及笄或者即将及笄的姑娘,那么看到长蓁和叶明媚的举动,哪有不明白的,都知道长公主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虽是长蓁下的帖子,可是却是明盛长公主要选媳呢。
小贵女们都明白的事情,作为那些被考校的女子自然就更是倍加小心,可是有时是越小心越出错,通政司左通政之女,和渭南王之女,就是这时跃入长蓁眼帘的。
渭南王之女文若言素来活泼好动,更何况她爹文庭越是当朝唯一的异姓王,更养成了文若言平时骄纵的性子。因着是在长公主府,还算是收敛了些许,虽是如此,可还是闹出了事情。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桃林中有一处石桌石凳,桌上刻着一张棋盘,棋盘两侧还搁着两盒黑白子。三姑娘和四姑娘引几人来此,自然是有意为之,也算是考题之一了在场的诸人都是心知肚明。
文若言自诩在棋艺上从不输于人,有心露一露脸,于是便在石凳上坐下,执起一颗白子,昂首道:“有哪位姐妹愿与我一战?”
她这话说得自信满满,再加上平日里大家都对她的脾气略知一二,见她明显是有意表现自己,便都默不作声:能受邀来此的人,至少在身份上谁也不输给谁去,何必专门凑你文若言的趣?一时间,在场二十余人,竟会静得落地闻声。
文若言的手停在半空,就有了些尴尬。她的脸色,也愈发难看。
长蓁左瞧右瞧,周围的姑娘们居然没有一个接文若言话茬的,心下思忖:“此番是以我的名义邀请她来的,照料不周,未免是我的错。更何况如果她在这儿受到了委屈,少不得要算在我的头上。只是她和我的年纪差上许多,和她对弈的话,我十有*会输。一旦我输了,自然是落我娘的面子,可是她输了,又难道会善罢甘休?唉……”
正当她左右为难之际,通政司左通政之女苏月皎站了出来。她是不折不扣的清流之女,长乐苏氏,百年来不知出了多少当世大儒,而苏月皎之父苏宜,现任职通政司左通政,虽不是什么油水衙门,可是通政司掌出纳帝命,通达下情,勘合关防公文,奏报四方臣民实封建言、陈情申诉及军情、灾异等事,非皇帝预备重用之人不能担当此任。更兼苏宜出身翰林,长于奏疏,也是清流一脉中举足轻重的一位。
“我略懂围棋,就让我和文姑娘来对弈一盘吧。”
“你?”文若言看了看苏月皎,她出身尊贵,可不是世事不通之人,自然知道长乐苏氏的大名;而听苏月皎说自己只是“略懂围棋”,又起了轻视之心:“她虽说向来有才女之名,可是难道能万事皆通?我的棋艺,可是连爹爹都甘拜下风的!”
“一盘如何能看出水平来,不如我们三局两胜如何?”
苏月皎浅浅一笑:“好。”
……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文若言三局接连惨败。在场众人莫不是都在等着看文若言发飙。而文若言的脸色青青白白,的确很不好看。
她在这个年纪,棋艺能达到这种水平自然是值得嘉奖的。苏月皎这般想着,自然就这般说了出来。可是那文若言怎知对方是真心的,还当是苏月皎大胜之后的讥讽,当下就反讽回去:“我看你方才应下我这一战,多少有折辱我的意思在里头!”
她此言一出,许多心直口快的姑娘都冷哼出声。而长蓁也傻眼了,明明方才是文若言无人应战,下不来台,苏月皎才出言相助了一句。哪曾想文若言反咬一口,居然赖上了人家!
文若言的确出身尊贵,可是在场众人又能差到哪儿去?自然有人为苏月皎打抱不平:“文姑娘,苏姑娘叔父是棋仙苏寓,你输给棋仙侄女也不算辱没了你。”
那文若言哪能听进去这些,仍旧是高傲地一昂头。
三姑娘眼见场面僵了,和四姑娘对视一眼,笑道:“赏了半日花了,水榭那边应该开宴了,我们过去吧?”
四姑娘自然附和:“听闻这次大伯母贡献出了从宫中带出的御厨掌勺呢,我们这下有口福了!”
诸多姑娘都是有眼色的,也惯是长袖善舞之辈,虽然话题转换得比较生硬,可是也没有人会傻到挑理,都纷纷笑着随三姑娘往水榭那边而去。
叶明媚坠在队伍的最后头,悄悄和长蓁咬耳朵:“文若言输不起,绝不能当大哥的媳妇!”
长蓁深以为然,微不可见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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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兰水榭和桃林之间只不过隔了几块嶙峋的怪石,绕过怪石,便见一处水榭依山傍水而建,建筑一半支在岸上,一半延伸入水,因这次宴请的是众多女子,心细如发的叶明清便提议在水榭四周围上一圈轻纱,用以遮挡,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因是长蓁和叶明媚联袂举办,明盛便没有出席,只是派了琉璃过去传话,说“姑娘们尽管放开吃,蓁蓁和明媚难得请客,既然是她们做东,大家都不要给她们省银子,可着劲儿地折腾就是”。姑娘们都凑趣笑道:“两位妹妹还小呢,脸皮薄,可着劲儿折腾她们,待会儿如果恼了,公主可要为我们收场!”
琉璃既然是长公主的代言人,几句玩笑话自然是接得天衣无缝:“这么多姑娘都看着呢,我家姑娘就算心疼了,也会不好意思说什么的!叶姑娘素来爽快,也不会心疼的!姑娘们趁着难得的一次,都多吃点再走罢!”
长蓁在一旁笑得很是高深莫测。明盛不来,姑娘们无形中就少了许多压力;而明盛派琉璃来让大家“尽管放开吃”看似是客气之语,可是也未尝不是有考验的意思在里头。
一位大家闺秀的仪态,不光是通过言行举止表现出来,而吃相和坐姿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的体现。长蓁和叶明媚精挑细选了几道不容易吃得好看的菜,马上就要被端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