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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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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昊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只觉得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在呼喊着刘昊的名字,格外亲切且温暖,刘昊不由得沉溺其中,可梦也只能是梦,于是他终于在迷迷糊糊中醒来。

    “嘶~”

    “痛阿!”

    刘昊不禁紧促着眉头,青筋亦涌现而出,他能感受到身体的经脉已然大受损伤,尤其是腹部丹田那块更是触碰不得,只是一股凉凉的如水流般的气息在不断滋养着,让他不至于感到悲观,毕竟刘昊不想好不容易开灵成功却止步于此。

    “看样子,多亏了老头子了,已经第二次了呢。”

    刘昊不由庆幸地道,这是冥王花的作用,很是清晰,因为他曾经深刻地经历过一次,这种感觉,绝不会错!

    刘昊很清楚如果不是冥王花或许这次也要栽了,那么老头子的这份恩情刘昊除了铭记于心,而眼下无以为报!

    随即便挣扎着立身而起,身子已没有了血迹,只是一件朴素的长衣,看样子已经被人更换过了。

    再看向了四周,却一愣神,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口中喃喃道:“这,是哪里?”

    只见四周一片河流包围着刘昊,眼睛尽力眺望远方却依然看不到其边际,其浩瀚程度无法想象,直击刘昊胸怀,仿若于天地齐宽!

    而河面幽幽,虽然平静没有波涛荡漾,只是偶有水汽升腾,给人似一种凡间尘水的错觉,但这河流中的河水,刘昊心中已然认定:

    “这是弱水!”

    “那么这条大河,便是传说中的弱水河!”

    再看看自己的脚下,是唯一一块凸起的陆地,只有小小的一块,刚好够刘昊一个人的长度,让他没有被弱水淹没,“我这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刘昊庆幸着还有一块陆地在脚下,却不禁自问,他隐约记得最后是萧天跑了过来,那么他最该出现的地方应该是家里,而不是这条浩瀚的弱水河中!

    要知道,在刘昊的印象里没有人能够抵御住弱水的蚀骨侵魂的威力,一旦被弱水染上,便是尸骨无存,魂灵亦会彻底消散,真正的魂飞魄散!这个世间无论是什么物质,什么修士都无法抵御。

    更别说没人知道弱水河究竟在哪,自然也没人到达得了,而那朵冥王花是怎么由弱水河到那头白虎身上,他虽然不得而知,却也知晓那头白虎也没这本事!而萧天那只小老虎就更不可能了。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昊茫然,却不敢伸手去触碰弱水,更不敢离开脚下的陆地半步,他不想死的这么没有一点意义!

    “可是,我该如何离开这?”

    刘昊陷入了沉思。

    就在刘昊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不远处好似凭空出现一只小帆,正漂流在弱水河上,其上一位人影正坐在小帆的前沿上,神秘却让人能感受到其孤独。

    日光婆娑照弱水,一叶清波泛轻舟。

    风景何稀似旧年,无人来往不依旧。

    刘昊的眼中满是震撼,一脸难以置信,实在是骇人听闻,竟然有船可以横渡弱水,竟然有人可以存活于此!这得有多大的伟力才可以做到!瞬间颠覆了刘昊所有的认知。

    “他,是仙人么?”

    刘昊下意识地喃喃,用自己也无法认同的语气,颤颤地道,心中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弱水河面静静幽幽,一望无边,唯有渺小的小帆下泛起涟漪圈圈,静止的河上承载着流动的帆,如此平凡却又如此非凡。

    小帆已然靠近了刘昊站着的陆地上,刘昊的心里也渐渐归于平静,无论多么难以置信,事实却摆在了眼前,那便唯有相信。

    小帆上是位老者,一身古朴的蓑衣,头顶着个普普通通的草帽,身子修长直立帆头,草帽下的脸颊沧桑,带着点点褐色的斑纹,皱纹遍布眼角,眼神永远平静无光,似乎世间一切的变幻都无法令其动容,如这幽幽的弱水河般,波澜不兴。

    刘昊立即双手持礼,带着拘束的问道:“您,是仙人么?”

    老者看向了刘昊,平静地回答:“老朽只是个船家。”

    刘昊听闻,反复问了一遍:“您是个船家?”

    “如你所见,客官。”

    刘昊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便继续问道:“那您的船可否渡人?”

    “自然可以,老朽便是来渡客官前往彼岸的。”老者回答。

    “彼岸是何方?”

    “自然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那我可需要付出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只要上船便可。”

    于是,刘昊便上了小帆,因为他没有选择,即便有太多疑问也得先离开此地才行,彼岸是何方,刘昊不知道,但总比呆在这里好。

    一老一少便在这弱水河上,坐着小帆前往彼岸。

    老者站在船头,刘昊在其身旁欣赏着弱水河的景色,而小帆不用控制,便自顾自地前往那看不到的边际。

    “船家,这是哪里?”刘昊欣赏了片刻便也没什么可看的,因为弱水永远平静,如同看一副单调的山水画,便询问着自己的疑问了。

    “客官,老朽亦不知晓。”船家答。

    刘昊更加疑惑:“那冒味问一句,您老是因为什么缘由于此?”

    “老朽不知,老朽亦不知呆了多久,只是一直便在此地,每当有客官来临,老朽便来渡其过河,去往彼岸。”

    刘昊看着船家不似作伪的话,随即转念一想,确实也没必要骗自己,而且对方竟能在弱水河渡人,又有何必要欺骗自己呢?

    “那船家我还有一些问题,您能为我解惑吗?”

    “自然可以的。”

    刘昊便稍微一斟酌着,开口道:“每个开灵的人都会来此吗?”

    “不是,唯有魂缺之人才会来此。”

    “魂缺?您的意思是我的灵魂是残缺的?”

    “是的,想必客官开灵之时已能感受到。”

    刘昊心底怅然,怪不得自己开灵如此艰难,若不是他孤注一掷,或许已经失败了,只是灵魂缺失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感觉自己很好啊。

    刘昊茫然,只得暗自记在了心里,又问道:“为什么只有魂缺之人方会来此?”

    船家依然知无不言,只是神色始终平静,仿佛已经回答了无数遍般:“因为魂缺之人无法到达彼岸,亦无法踏上修道之路,而老朽的职责便是渡这些魂缺之人去往彼岸。”

    “那为何去了彼岸便能修道呢?”

    “因为彼岸,可以唤醒你们尘封的灵。”

    刘昊顿感敬佩,眼中无法掩饰的感激,不管船家的目的是什么,可成道之恩无以为报,甚至比救人一命更加恩重!

    刘昊再次对着船家持拘身礼,便最后问了一个问题:“您,是仙人么?”

    船家此刻却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看向了幽幽的弱水,眼神似穿过了河面看到了无穷生灵在水底深处的挣扎绝望,似听见了他们无穷的哀嚎,目光怜悯着:“老朽不是。”

    随着小帆的前行,刘昊终究是到达了“彼岸”,只不过却不知过了多久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