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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行渐远,遥遥的,望见那人群中站出一抹艳红色的身影,刘禅心里又宽慰了许多。其实,大蜀也没那么不堪,还是值得她留恋的。当然,如果她听见法正说的话未必就会这么觉得了。
人群散去,法正一拂红袖,背负着双手立在江边,冷笑道:“自作聪明。”说罢,又不满的望向诸葛亮,“孔明你该知道事情有多么严重,为何不拦住她?”
诸葛亮摇摇扇子,笑道:“孝直,拦她作甚?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孔明相信她的判断力。再者,让她多点对敌经验也好,将来打起仗可少吃点亏,而且我看她的神情悠然自若胸有成竹的,未必没有法子应付那些人。”
法正却不太看好刘禅,皱着秀眉道:“不过八岁小儿,纵使有点小聪明,那各国谋士也不是吃白饭的,能轻易被她糊弄?而且依我看,那荀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找着机会对阿斗动手,怕是要出事。”说罢,又对着诸葛亮骂了一通,大抵怪他不出言阻拦也不向刘备劝谏。
“孝直说的是,孔明受教。”诸葛亮轻摇羽扇,坦然受下了法正的训斥,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他浑不在乎,只是心里忍不住默默辩驳道,孝直啊,还有半个月,阿斗便九岁了。当然,诸如此类的话,诸葛亮也只能烂在肚子里,并不敢说出来,倘若说了,又是一通长篇大论。
离大蜀越来越远,直到完全见不到渡口上的人影了,刘禅百无聊赖的开始往船棚里走。左边的栏杆上是荀彧在对着滚滚江水抒发情意,有边是马超正襟危坐靠在栏杆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中间,黄叙一身黄衫,肆意的依靠在横栏上,清风吹得他一身黄衫和那一头乌黑半披着的长发飘飘而动,煞是秀逸。
刘禅这才注意到,原来黄叙已经不穿白了,她不由上下打量了黄叙一番,心道,果然穿黄色好看。
黄叙发觉刘禅在瞧他,心想着本来他可以好好在家中睡睡觉,研究研究暗器,这下好了,不仅被强行拉到船上来了,还要开到敌国去,保不准小命就送掉了,这是人干的事?他气不过,也恢复了几分狂妄和自负,立时抬着下巴睨她道:“哼,看什么看。是不是又打什么坏主意了?小主公?”
刘禅扬扬眉毛也哼了一声:“想太多,要是打你的坏主意,我根本不必想,随便想想就能对付你。”
“……”黄叙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却也拿她没辙,只好哼了两声倨傲的别过头,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
“黄叙?”
“大黄?”
“小黄?”
黄叙堵住了耳朵。
刘禅顿时生无可恋了,暗说连炸毛的大黄都不吃她那一套了,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当即撇撇嘴唇,懒洋洋的躺在船板上晒太阳了。刚放晴两天,太阳毒辣,不一会,晒的人浑身发燥。刘禅抬头遮了遮,发觉荀彧马超的面上都晒的酡.红,唯独黄叙的脸是不正常的苍白色。
刘禅观察了片刻便疑惑道:“黄叙,你中暑了?”
黄叙压住五脏六腑的翻涌,瞥她一眼,没好气道:“不是中暑,是晕船。”
“娇气。”刘禅默默下结论。
“……”黄叙气的差点吐出来,白着脸道,“本公子坐船坐的少,怎么了?再说了,要不是你非要把本公子拉回来,也不会这样!”
刘禅见他身形摇摇晃晃的,面色惨白如纸,便也没再开玩笑,差了马超将他扶进小房间里休息。谁料,一进去黄叙就发出了一声鬼嚎,马超也是一脸怪异的表情。
刘禅跟荀彧闻声跑过来一看,便发现了正端坐在黄叙小床上啃手指头的——人形巨婴赵云。
刘禅当时整个人就不好了。
怎么跟过来的?
上船的时候没人发现吗?
而且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啊?
面对她的十万个为什么,赵云已率先用他的行动做出了解答,摆着痴汉脸鼓着脸颊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冲过去把刘禅扑倒了,然后……舔起了她的手指,并发出滋溜滋溜的声音。“唔,好吃。”
……
“你怎么进来的?你偷偷跟踪我们?你是不是在装傻?装疯卖傻来骗取我们的信任和同情?”刘禅连珠炮似的质问赵云。
可惜人形巨婴不鸟她,固执的吸她手指,后来见她还在喋喋不休的问,人形巨婴贡献出了他自己的手指,戳进了刘禅的嘴巴:“你吃,好吃。”
……
吃你二大爷!刘禅愤愤的狠狠咬了一口,“唰”的血便往外冒了。赵云抱着手指头蹲在船板上,发出呜呜呜的哭声:“疼……”
这哭声凄凄厉厉,惨绝人寰。
围观的黄叙看不下去了,说倒就倒:“本公子晕船。”
刘禅嘴角一抽,只好叫马超把这厮送到自己那一间小房去。
荀彧好奇道:“阿斗,子龙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他?”
刘禅甩了甩沾满唾液的手指,往赵云衣服上抹干净了才回答道:“说来话长。”
荀彧:“……长话短说。”
刘禅正色道:“就是赵云吃饱了没事干,跑去淋雨,给淋病了发高烧,烧久不退,脑子被烧坏了。看他情形,智商似乎停在四五岁的时间段了,整日只知道吃吃吃。”顿了顿,她小声道,“不过,荀公啊,我觉得他是在装疯卖傻博同情呢。”
“……文若看不太像,一个人的神态能作假,但一个人的眼睛可藏不了东西。”犹疑着,荀彧又叹道,“可怜子龙一代名将,竟落得如此地步,唉。”
刘禅冷笑,这分明是亏心事做多了报应来了。趁着赵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荀彧还在哀婉唏嘘,她偷偷摸摸溜了出去。站在船首,迎风而立,吹了一阵,马超出来了,站到她身边。
“黄叙怎么样了?”
皱皱眉毛,马超道:“昏过去了。”
“娇气。”刘禅哼了两声,又说,“公子哥没吃过苦,就是不行。”
马超揉揉她的脑袋:“嗯。”
将额头抵在马超小腹上,半边脸沐浴在*的阳光底下,鼻端那种淡淡的汗气,这温暖到灼热的感觉令刘禅心安,也让她将心底的话脱口而出:“有种不祥的预感,此行恐是我托大了。”
马超听罢,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放心吧,照你所说,那孙权必然不敢对你动手,有何畏惧的。再说,还有军师的锦囊呢,遇到了危险也不必怕。”
“军师的锦囊……”刘禅眼角直抽,暗道,说不定一打开里面是一句“你果真忍不住又看了”,那他们岂不是要完了。
实际上,她担忧的倒不是孙权能搞什么小动作,而是突然硬塞上来的这个赵云。如果他是真装疯卖傻也就算了,对于他们的处境反而没什么不好的,就怕他是真的傻,到时候说了些不该说的,做了些不该做的,那他们四个人才是真的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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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刘禅这边焦头烂额,不知对赵云该何解时,东吴那边,孙权已被陆逊骂了个狗血淋头。
原因无它,陆逊觉得孙权特别傻,这是请了个大爷回来伺候着。
孙权则认为这是一条妙计,把刘禅捏在手上,刘备那边不敢轻举妄动,而且还可以趁机要挟刘备送出沧州,不然把刘禅扣在东吴,三天两头送个胳膊送个腿的,铁定把刘备心疼死。接着,那沧州岂不是拱手相送了?
陆逊听罢又是一顿骂:“主公啊,别白日做梦了,你看刘备那厮能轻易就把刘阿斗送过来,而且小时候总摔她,能是那注重父女情分的人吗?”
孙权听懵了,他当日迫不及待的修书一封给刘备也只是为了出心中一口恶气,至于后来提到那个条件,他还自我感觉良好,颇是得意。这下经陆逊一骂也清醒了许多,便询问道:“那依伯言只见呢?”
陆逊摊摊手掌:“能怎么办,请佛容易送佛难,待那刘阿斗来了只能好吃好喝供着,还得派人手护卫她的安全。万一在我们东吴的地盘上出了什么事,一口大锅砸下来,刘备找此借口,趁机向我东吴发动进攻,怕是难以防守。况且眼下水患凶猛,国力空虚,难以调出人手去防范,最糟的是,曹孟德那边一直对东吴虎视眈眈,若他们也跑来插一脚,我大东吴恐怕要被瓜分成两半了。”
孙权闻言,方知自己做了一个最为愚蠢的决定。
陆逊忍不住说教他道:“主公,伯言见你也不是个昏君,为何每每在刘备一事上犯傻?”
孙权苦笑道:“气不过罢了,那刘大耳,朕就是看他不顺眼,假仁假义的。皇妹当年肯嫁给他,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你说那般又老又丑一无是处的老东西,皇妹怎么偏偏就瞧上了他?”
说到此处,孙权又气愤得不行,恨恨道:“还有公瑾的病,亦是因为那大耳贼的人嘲笑他‘赔了夫人又折兵’才一病不起,最后郁郁而逝。你说朕,如何能不讨厌他,如何不在他要皇妹归蜀之时急火攻心?”
陆逊沉默一阵道:“原来如此,倒是伯言没体会主公的感受,只是公瑾其实……”
犹豫片刻,陆逊还是没多说,只道孙权专心治理水患便可,那刘禅小儿,就由他来接待了。
估算着时间,陆逊已带着一队人去渡口边迎接刘禅,不过左等右等的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到刘禅他们船只的踪影。陆逊有点不爽了:“放鸽子?”
刘禅当然是不想放鸽子的,只不过出现了一点突发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