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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凡间的帝江虽名字一样却不在记得我,就算我对他笑,对他说我叫桑染,他也只会客气的笑笑,眼里除了七月便再无他人。
我本来不欲再生事非,却不曾想竟有登徒子打起了我的主意。
为了隐瞒我的身份,我本打算学着凡间女子那样略微挣扎。
岂料白虎一族天生力大无穷,就算我有意克制,但只那样轻轻一摆手,那人便飞出了好几丈之远。
许是那登徒子平日里真作恶多端,一声惨叫之后,百姓竟然纷纷围过来,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本来按照凡人的常理来判断,那人应当痛苦□□并且卧床数月不得作恶才对,谁知就在当晚,他便带着他号称无所不能的师傅过来寻仇。而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他来寻仇也就罢了,偏偏还走错了门,竟一不小心错把帝江的娘子也抓了去。
因担心帝江出事,所以我便悄悄跟了上去。谁知刚追至山林那群人竟纷纷卸去了伪装,露出了狰狞的妖怪原形。
在下凡的时候,司命曾叮嘱过我,因为帝江是带伤下凡历劫的缘故,这一世的他灵魂格外脆弱,而我白虎一族的仙气又太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不能在他身边使用仙法。为此我特意封闭了神识,这也是我为何不能嗅出那几只山林小妖,而他们也不曾发现我的真正原因。
谁知,那几只妖物却还有些道行,虽没发现我,但却发现了帝江身上微弱的仙气。
要知道,带有灵气的凡人对于妖物来说就相当于十全大补汤,而带有仙气的对他们来说绝对不亚于王母娘娘的蟠桃。
所以当下他们便立马将七月扔到了地上,转身张开翅膀亮出獠牙就对着帝江扑了过来。帝江救妻心切,来不及躲闪,便被先头妖怪的翅膀一下扇到了树干上。
我本想着唯恐仙气太强伤了他,还是去寻一两个土地山神过来解决,没想到我还未来得及召唤,他们便迫不及待的对帝江动了手。
我宝贝都还来不及的男人,竟被这几只山林小妖欺辱了去。
当下我心头一火,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显出了真身,化作了白虎,呜哇一下张开大嘴,便将那几只连呜咽都来不及的妖怪给一口吞了下去。
却不曾想,这妖怪虽然解决得够快,但碧方却也因为我强烈爆发的仙气撞击,灵魂动荡,扶着树干便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帝江……”
他已经离开我那么久,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却又如此轻易的伤了他。
曾经那样高高在上的神,如今却为了我,落得被一群山林小妖欺负。
思及至此,竟是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咳、咳……是桑染姑娘么?”这一撞许是极痛,直到天明时分,他方才细微□□着醒转。见我搂着他,脸色微微一红,便别开脸挣扎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我家娘子呢?”
在三十三重天上的时候,在那无数过去的岁月中,除去最后一次散神的时候,我大约只见过他的两种表情。一种是面对外人时的面无表情,一种是唯有面对我时才会露出的宠溺温柔。
如今在这么近的距离,他绵软无力的倒在我怀里,表情慌乱羞涩,这种从未见过的表情,不经意间又让我欣喜万分破涕为笑。
然而,我的笑容还未来得及完全绽放,他便留下了一句抱歉,酿跄着走向了刚刚醒来的七月。
知道是我救了他们,与我道谢之后,他便背着七月慢慢走出了山林。
清晨的朝阳将他们的身影完全笼罩,他们相视一笑,那样深情,那样耀眼。
我抱着双臂在他靠过的树干慢慢蹲了下来,突然之间有些害怕。
害怕帝江真的从此将我遗忘,害怕曾经听说过的,逝去的灵魂会继续爱着他生前爱过的女人,这也是为何那么多的神都眷恋凡尘不肯离去的真正原因。
我突然想起,在从寻找他的时候,曾无数次的对自己说,今生若寻得他,不管天崩地裂还是沧海桑田,我都要与他在一起。若终归再要有一死,那我定要死在他之前。
相思最苦,最苦不过相思。
可是帝江,如今为何你就在我身边,与我离得那样近,我却还是觉得心中那样苦?
因为是渡劫的缘故,阎王那里没有帝江的命格,三生石上也没有关于他的只字片语,所以我并不能肯定帝江究竟还能活多久。
若是他活到七老八十,到时候岂不是对凡间的眷恋更深,对七月的感情更深?到时候如若他跟其他的神一样,饮了忘川也依旧忘不了七月,那我可该如何是好?
我决定不能坐以待毙,并且决定好好学习抓紧时机适当出击。
打定主意后,我便去小镇最有名的青楼学习讨好男人的本事,很快便成了最有名的花魁,且为了表示对他的忠贞,坚决卖艺不卖身。但是我却心心念念的在想,帝江何时才有想不开来借酒浇愁的时候,最好消愁之后还把我给带回去。就算做烧火丫环也无所谓,我又不是凡人,本就不在乎名分,只要跟他在一起,其他的我皆不在意。
然而嗅着他的仙气,有很多不长眼的小妖开始前赴后继的扑过来想分一杯羹。于是我便在当花魁之余又当起了他的专职护法。
不管他在什么地方,只要他有危险,我便会恰好赶到,一双拳头揍扁所来妖怪,不再乱动仙气让他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偶尔七月不在身旁的时候,他也会疑惑的问我,为何会对他那样好。
我便抬头看着天空,娥眉轻蹙,幽幽叹一口气说:“如果我说这就是命,也是上辈子我欠你的,你信么?”
然后他便笑笑,不再说话。
但就凭个人感觉来说,他应当是不信的。不过他没有局限于纠结我究竟是人是妖,就现在凡人的思想观点来看,这是极不容易的。
他既不在乎我们的界限,那也就代表我有更多的机会。
我是这样想的,可是我的想法还未赋予实现,七月便挺着大肚子来到了我的面前,啪嗒一下跪在了我身前,对我说:“桑染姑娘,我知道你不是凡人,所以我求求你离开帝江。你离了他,不过是伤心,可是我离了他便会死亡。”
“你不曾帮他洗衣做饭,也不曾陪他经历痛苦心酸,你就这样突然出现,对他说你爱他,你觉得这样他就会接受你了吗?”
“桑染姑娘,帝江不只是我的相公,他更是我的命。”
她与我离得那样近,从我的方向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娇嫩的脖颈和上面静静驻扎的青色血管,只需我轻轻一捏,她便再也无法出现在帝江的面前。
可是以她和帝江这种经历过生死相依的关系,如若她不在了,依着帝江那执着的性子,并是一道随了她而去,更何况如今她还有了他们俩的骨肉。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待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她却拉着我的手放在了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上。
她低着眉眼,脸上的神情满足而温暖,她说:“桑染姑娘,我知道你也喜欢帝江,更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所以待我与帝江的孩儿出世之时,便由你来做他干娘好不好?”
我下不了手,也根本无法下手。
她的善良唤起了我的慈悲,也打破了我的执念。
我起了杀念已不能称神,得不到帝江又不能回天,如今的我又能去哪里?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外出征战归来的爹爹和凤莜?
我离开的时候,凡间也下起了瓢泼大雨,像极了他为我受刑血染诛仙台的那日。
他是帝江,却又不再是帝江。
我茫然不知的走,心底的声音越发绝望。
渐渐的,当我越走越远,四周的黑暗也越来越深沉,当我终于停下脚步,天地之间除了我以外,便只剩四面回荡的尖锐笑声。
“白虎族的帝姬,没想到竟然会是条大鱼。”
“哈哈哈哈,你看她现在的模样,哪还有一点神仙的模样,不过是个堕入情网的蠢物罢了。”
这种声音……
“你是心魔?”我停下了脚步,敛了神色道:“我记得上古之战中你就应该随着那些魔族一起死了。”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见我并没有完全丧失神智,它本就难听的嗓音越发尖锐,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并且开始诱惑我道:“白虎桑染,堕落吧,跟我们在一起吧,杀了那个女人,帝江便是你的。”
“魔由心生,当时你便是这样迷惑了不少天兵天将罢。”我冷笑着现出了真身:“如今你趁我不备想对我下手,只怕是找错人了。”
“你想干什么?你……你疯了……你这样做的话,你自己也一辈子出不去的!”
“那也好过让你四处害人。”
我应了一句,然后不管它怎样叫唤,我都不再言语。
我是桑染,是白虎一族的帝姬。
做为一个神,我并没有忘记,我的职责便是守卫天下苍生。
只是,帝江,从今往后,我们是不是再也没有机会再相见了?
画地为牢,锁住了心魔,却也锁住了我自己。
你进不来,我亦再出不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在这片挥之不去的黑暗里,唯一能感觉的便是心魔的力量越来越弱,我的力量也在逐渐消失。
“求求你,放了我吧……桑染帝姬,我保证,再也不会害任何一个神,不不不,我连人也不会害了。我弃恶从善,从此愿皈依我佛……”
心魔依旧每天象征似的叫唤,完了之后便开始想方设法的摆脱,再然后便是瞧着偶尔路过的神仙凡人大流口水。
而在这静谧的时光中,我便会想咸池的桃花,想爹爹,想二哥,想凤莜,然而更多的时候,却想起初次在南海边缘看见帝江从龙化人的模样。
黑发如墨白衣如烟,清冷的容颜永远如初冬第一场小雪,干净而纯粹。
见我并不理睬他,心魔顿了顿,又骂道:“你困我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就去杀了那个凡人,把你的姘头给抢回来。你为这个天下做了那么多,天下谁知?你为他牺牲了那么,他又可知?只怕你在受苦的现在,他还在左拥右抱的享福罢了……”
那是心魔最后一次破口大骂,却还没来得及骂完,便消失不见。
那人携了一地的清风明月,缓慢而又优雅的划开黑夜走了进来。
说:“哦?谁说的我不知道。”
然后我的世界,瞬间涌进了万丈光芒。
那是我听过最美好的声音,亦是在绝望之时发生的第一次奇迹。
我的帝江,终于来了。
心魔被他收服,转眼间天地又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
我顿了顿,问道:“七月呢?”
他蹙了蹙眉,似乎怎样也想不明白我与他隔了那么久才见面,我第一句便是这样。于是良久才曲指弹了弹我的眉心,清朗的语气微微有些无奈道:“自你走后,我与她一道被狼妖分食了。”
“那你怎的没有跟她一道去投胎?”
“我想起了过去,而她……”他别开了眼,又道:“她原本就是龙女,如此下凡只是历劫,遇见我反而耽误的她的飞升,所以凡身散了后,龙王担心她旧情难忘,便给她服用了太上老君的忘忧散。如今怕是连我是谁,都忘了罢。”
“那……那你心里可曾有过不甘?”我小心翼翼地看他。
他略微扬了扬唇,然后又悠悠斜了我一眼,最后直看着我快要抓狂的时候,他方才眉眼弯弯地笑了笑道:“凡尘的帝江既已死,我欠她的情便已还清。现在我只记得,白虎族的桑染帝姬,还欠我一百五十三年零一百二十三天的债没有还。”
一百五十三年零一百二十三天,恰好是他认识我到现在的日子。
我一直以为他忘记了,却不曾想他一直都记得。
我吸了吸鼻子,张开手扑进了他的怀里,然后哼哼道:“什么债?”
“陪同忘情费,一天一百两。”我在他怀中一顿,便听他继续含笑道:“不过看在你为我辛苦这些年的份上便少一些罢。”
“少多少?”
“总数量减一两。”
“……”
“不过,真好。”我用力抱紧了他,贪婪的嗅着他怀里的熟悉清香:“帝江你终于回来了。”
“嗯。”他反手拥着我,然后又轻叹道:“不如签个卖身契吧,总之你也还不起。”
“……”
往事历历在目,可当初说好要与我共白首的少年,却早已成为了他人的夫君。我能轻易想起的回忆,恐怕也早就被他他遗忘在了被遗忘的角落。
而眼下,面对碧方,我居然会心跳如雷,竟比当初在凡间重新见到帝江那会儿,还要来得紧张忐忑,委实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见我没有答话,碧方索性单手撑在我脸侧,字正腔圆地继续道:“你问我是什么时候说的,我的答案是刚刚,就在几句话前,我告诉她了。”
我瞬间涨红了脸,连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碧,碧方,有,有些玩笑是不,不能乱开的。”
碧方沉默片刻,终是将充满压迫性地目光挪开,只漫不经心道:“不说这些了,玉蝉已经飞出去有一段距离了,我们得赶紧跟上去。”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敛了神色跟在了他身后。
由于有玉蝉的缘故,没过多久,我们便在泪海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寻到了一脸无可奈何的二哥。
他看了看玉蝉,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碧方,摸了摸鼻子,语气微微有些怅然道:“早知道妹夫你还留了后手,我也就不连夜跑路了,还浪费了我一株难得的安眠花。”
因着先前那段对话的缘故,当二哥语罢,我便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二哥,你别随便乱称呼,碧方他有心上人了,要是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到时候可就不太好了。”
二哥张了张嘴,用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看了我良久,方才几步上前走到碧方身旁,拍了拍碧方的肩膀,用十分动容的语气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兄弟,这么多年来,真是苦了你了。”
碧方拢了拢摊开的折扇,唇角微勾,应了一句更莫名其妙的话:“暂且,还扛得住。”
我:“???”
许是估摸着碧方还有后手,再度被找到后,二哥的态度比先前还要来得老实配合,似终于认命一般,甚至还主动提出要带我们去看看他寻到的泪海与黄泉的最佳进入点。
我想着斗勇有我,斗智有碧方,我方都文武双全了,倒也不惧二哥会使诈,再加上泪海里面天气变化诡异,长时间呆在同一个地方会让人产生压抑不安等负面情绪,是以略微想了想,我便同意了二哥的提议。
二哥带着我们翻山越岭,带着我们步入丛林,再后来,迷雾渐起,走着走着我身旁便只剩碧方,再没有看见二哥的身影。
碧方摊开掌心,见玉蝉没有反应,便若有所思道:“这里的烟雾有些问题,好像不仅隔绝了视线,还隔绝了气味,玉蝉无法辨别密香的味道。”
我撑着额头,颇有些后悔道:“早知道二哥是打的这个主意,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和他去看什么选好的目标地点。以后要是能再寻到他,我一定寸步不离地在他身边一守到七月十四鬼门大开的那日。”
碧方足尖轻点跃上树梢,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沉凝的目光顿时一松。
“不用以后,我们现在便能寻到二哥。”
我费解地看他:“现在?”
碧方点了点头,随后十分自然地牵过我的手,先解释了一句:“这里迷雾甚浓还伴有迷阵,若不牵手前行,仅靠并肩紧跟的话,若迷阵一旦变化,我们很有可能便会被分开。”
我觉得甚有道理,再加上我确实不懂阵法,便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清咳一声,待到重新平复了心跳,方才压低了声音道:“你的意思是二哥他还在这里?”
碧方沉吟:“先前你说过你二哥对你最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想他纵使十分想要离开,却也一定会不放心你的安危。所以最有可能便是他会等你走出这个迷雾阵之后,再从这个迷雾阵中离开。方才我在树上观测周着情况,这个阵法困你还差不多,想要困住我,却委实有些不太够看。如果一切推理没错的话,目前我应该知晓二哥的具体所在了。”
我不满道:“为什么我感觉你叫二哥比我叫的还要亲切顺溜?还有什么叫这个阵法困我还差不多!好歹我也是赫赫有名的白虎帝姬,战神殿中功勋卓著的一代战神好吧!”
碧方云淡风轻道:“称谓是打好感情基础的关键所在,于以后有很重要的意义,不过跟你说你也不懂,解释起来又太麻烦,你只需要知道你二哥他也是乐意我这样唤他的便好。至于后一个问题……”
他微微松开了几根手指,神色淡然道:“如果赫赫有名的白虎帝姬,战神殿中功勋卓著的一代战神对此有异议的话。我现在便可以松开手,只需几息功夫我们便会在迷雾中失去对方的踪影,到时候若帝姬能独自走出迷阵……”
眼见四周迷雾愈浓,我心中一紧,急忙抓住了他正在松开的手,妥妥当当地十指紧扣后,我方才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白牙,对碧方笑道:“最近我得了一种一见大雾就会忘记自己上一刻说过什么的病,眼下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先去寻二哥吧。”
语罢,我还讨好地晃了晃与他紧紧相握的手:“这路深雾重的,温度也越来越低,牵着手一来安全,二来可以传递体温取暖。就算有人拿到砍过来,我也绝不放开同伴的手。”
碧方没有答言,也没有再松手,只是恍然间,我好似看见他唇角略微翘了翘,也不知是对我的回答满意,还是对寻到出路胸有成竹。
在浓雾中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眼前那白茫茫的一片方才彻底散去,而与此同时,一切也正如碧方所料。
二哥虽诱我们入了迷雾阵,但是却仍旧不放心我们的安慰,因此一直在阵眼处并没有离开。
对于再一次的逃跑失败,二哥既没有半点失败的气馁,也没有半点被发现的尴尬,反而十分欣慰地看着碧方道:“我跑就知道有你在染染的身边,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碧方谦虚道:“二哥谬赞了。”
“……”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忽然有一种,丈母娘在考验未来女婿的诡异感觉。
然而就当我以为这一次之后,二哥总算会彻底消停之际。
翌日一早,当旭日东升,朝阳的第一缕晨曦微光洒落大地的时候。
碧方却略微有些不自在地语气告诉了我一个噩耗。
“抱歉,这一次当真跟丢了二哥。”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心力憔悴道:“能告诉我是怎么跟丢的吗?”
虽然我知道二哥很聪明,但相比碧方,却一直棋差一招。
如今碧方突然告诉我跟丢,以至于我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不是真的,为此我还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确认自己并非在做梦。
碧方一贯淡然的眼飘忽了一下:“不说可以吗?”
我越发好奇:“不行,不可以,不接受!”
碧方默了一会儿,原本还是有些不情愿,知道我锲而不舍地拉了拉他的衣摆,他才轻咳了声道:“二哥他变作了一个姑娘的模样,在我面前宽衣解带,我闭眼的功夫,便让他给溜了。”
我诧异地看他:“咦,折子戏中不是说,一般遇到这种香艳的情况,剧中的男主都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吗?”
碧方深深看了我一眼:“他变的是你的模样。”
我抬手扶额:“……少年,你闭眼是对的。另外,这次再找到我二哥,我保证不打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