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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祸连连众人皆嫌,心有戚戚不觉哀怜
哦呵呵~原来叶非羽在这里~
有钱就开心,见钱就冒花的星子老鸨真是太高兴了,高兴到可以围着叶非羽跳圆圈舞的地步。可是随之,蓝郎有问题了:“他醉死了,今晚扔哪里?”反正别想让这头死猪睡到他房间里去,满身酒臭都可以熏死人。
这个吗?众人不约而同的转头去看一直站在人后的萧韵。本不好发表意见的众姑娘刚刚只行了个注目礼,最是呵护姐姐的安紫清就急了眼:“看什么看!我姐姐早就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明明自己就是个小个子,还在努力将萧韵严严的护在身后,“听见没有!都不许再看了!”
真是依仗着全是姐妹,声音都大起来。初云挑起眉,不准备发表意见。虽说,萧韵名义上还是叶非羽用千两白银包下来的专属物。她又没主动出来接客,怎么就与叶非羽断了关系。算了,反正也不关她事。“我要去照顾我男人。”有个借口脱身走人才是正经。
恍然大悟过来的姑娘们纷纷逃离,只把星子老鸨急得不成。前一刻还记得追问初云:“死丫头你给我站住,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他真的是男的啊?你房间里藏个男人那成何体统啊!”后一刻又紧追着清茶跑:“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手上那红彤彤的是什么啊?能不能洗掉啊?哎呦别到处乱摸,洗不掉可怎么办!”就这么一路乱追,到最后才发现。咦?“你们怎么谁都不管叶少爷?”
开玩笑,这么一个大包袱,谁要管啊。立时就有眼尖的姑娘给星子指出一条明路:“萧韵还没进房间呢。”
果然除了萧韵没有更适合的人选,星子老鸨手掌挥舞,怎么看怎么像拿着根虚空的鞭子抽啊抽:“萧韵!你别想逃!叶非羽现在只给你付了包身银子,你不照顾谁照顾!”说了句业界良心话,“少跟妈妈我这里装什么纯情女。青楼里面有奶就是娘,付钱就是爷,哪怕他是你杀父仇人,你也要乖乖伺候着。”
如此理所当然的话,换来萧韵勃然大怒。已经惨白多日的憔悴容颜浮上恼恨至极的红色,死命抓紧身上披罩的银红纱衣,就像掐着眼前醉酒不醒的负心汉,恨不得碾碎揉烂了才甘心。可是……可是……“刺啦”声,好好的罩衣被粗鲁的扯下来,蔻丹红甲如同染了血,将那红透了的纱衣撕裂开来,再也合不上。
“我萧韵,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再与叶非羽没有丝毫瓜葛!”
啊,真把萧韵招惹急了。青丘楼中瞬间寂静无声,所有人目送萧韵转身回房,看着她手臂上刚刚被抓出来的红痕心下暗叹:真的是恨极了,姑娘你都不知道疼吗。
“咚”。架着人实在太累,蓝郎松松筋骨,表示对苦情戏不感兴趣,扔掉包袱跑人才是要紧:“不管你们给谁,反正人在这,我走了。”抬腿就跑。
今天晚上这些男人都是什么毛病。星子老鸨看着被蓝郎扔到地板上还沉睡不醒的叶非羽,彻底头大。
“妈妈。”早就说要去照顾自己男人的初云,也不知何时又出现在自己房门前,娇声娇气的笑,“谁招待的贵客,谁自然要负责到底。”原来她竟然是来给星子老鸨出主意的,只可惜这个主意可把风凌害得好苦。
有了主心骨还怕啥啊。也不顾风凌如何反对,星子老鸨找来几个伙计将叶非羽往她床上一扔,临走前再加上恶狠狠的警告:“别想自己躲到后院去。叶非羽这家伙是个多大的麻烦,你自己掂量着。别忘了整个青丘姐妹的性命,现在可就全在你手上,小心再小心着!”
话说得真好听,有本事别跑的那么快。
初云死丫头都发话了,看来今晚她是伺候定了叶非羽叶大少爷。虽然有心反抗,风凌到最后也只有盘腿坐在椅上生闷气的份儿。脾气软就是好欺负,在青丘都没地位!看着躺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的叶非羽好生不顺眼。
左也不顺眼,右也不顺眼,哪里都不顺眼,干脆冲上去破口大骂:“白痴!笨蛋!被人耍了当枪使都不自知的二愣子!君澈那个混蛋有什么好啊,你怎么就这么乖,处处都听他的。你难道没发觉他除了用你把青丘妹子们整治的凄惨之外,什么也没替你做啊,白痴!笨蛋!傻瓜!”
叶非羽已经是头死猪,肯定没有反应。风凌大骂之后顿时身心舒畅,好好活动活动手脚,开始考虑自己睡哪里的问题。床被占,桌子好硬,椅子好小,还不能离开,好没天理!
怒火重回头顶,风凌妹子几步上前直接揪其脖领:“臭小子,敢占老娘的床就要有此觉悟,下去吧你!”当真就把叶非羽往床下扔。
连番几次,就算酒品再好的人也经受不住。几个翻滚后,沉醉不醒的叶非羽出于本能般突然转头呕吐,酸臭味霎时间充斥房中,险些把怒火未消的风凌熏倒。赶紧去开窗户通风透气,风凌也知道酒醉的人有可能会被自己的呕吐物呛住。只能心里感叹着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交代了不是,勉强凑过去清理。
凑近了仔细看才察觉叶少爷这副尊容着实有问题,锦绣华服沾泥带土不说,还有很多地方像是被树枝刮花。他不是和蓝郎在外面喝个烂醉吗,怎么会弄得这般狼狈?再看看,脸上好像也有划痕,手就更不用说了,好凄惨模样。
这个样子……好像不能不管的说。心里还存着挣扎犹豫的风凌前几步、退几步,良心不够却还残存的人太痛苦,做不了决断什么的最讨厌了!唉唉唉~就把他当做普通客人,客人哪能不照顾。
想通了就动手。风凌可没有只光自己动手的觉悟,叫来几个丫鬟,脱衣擦身、换褥洗地,居然也足足忙活了大半夜。等到众人退下,脏掉的衣物也有人拿去清洗,风凌终于可以坐在床边长叹口气:“看来今天晚上只能这么凑活着了。”转头准备再拿床被子,却再度呆愣住。
叶非羽啊叶非羽,你一个堂堂大男人,可不可以不要像个婴儿似的团抱住自己睡。这种感觉不仅违和,更重要的是,它很占地方的!
自己瞎抱怨也没用,风凌只能认命的伸手去掰扶叶非羽。不管换个什么样子的姿势,只要能有她的一偶之地就成。却不想刚刚触碰,竟是将他惊到全身一颤,更是死死抱住双膝,团缩的更小。
怎么才想起来,这个姿势原是自卫。刺猬没有能力去攻击敌人,只好将自己最柔软的地方藏起来,无奈的最后挣扎。
应该更狠心一点,哪怕是不理会,自己去椅子上睡呢。风凌却先叹了口气,算了,这么想就知道办不到的。伸手将遮挡在他面上的墨色长发梳拢到一旁,方才刚梳洗完,头发都还是水滴滴的,黏在身上肯定不舒服。便去取了条巾帕,左右闲的无事不能睡,将头发柔柔的擦拭了,当件闲事做来解闷。
最近太子的事情真的很让这位小少爷心烦吧。脸色因为酒醉有些潮红,倒是比今晚才见到时好看了些。嘴却紧紧抿着,眉头打了结,怎么看都是被人欺压的很惨。不由得脱口再骂一句:“傻瓜。”什么话都听君澈的,什么事都要依赖他,活该你被整治的这么惨。
想到君澈,把初云的话重新回想,倒也不得不承认——君澈的想法虽然匪夷所思,却着实大胆、有理,值得一试。
“唔,要不要告诉他,其实随便找个道士都可以,哪里非要绮千斩不可。”头发的质感可真不错,不过是因为脏了顺手在水中洗了下,居然还能这么柔顺,不愧是世家子弟,平日里保养的好好,“你个宰相府的小少爷,金尊玉贵的人,居然也有难到愁成这样的一天。你不听那戏文里都唱:‘眼看他大厦起,眼看他大厦倾。’你却还有何……”话到这里一顿,突然想到叶府乃是太子殿下的朝堂鼎力支柱,若是太子不保,叶府必是满门抄斩。叶非羽到时连条性命都留不下,哪里能置身事外落得清闲。
满门抄斩呢……手指颤颤让五彩小蛇爬出来,本想点点头顶,却被它事先发现逃掉了,深褐色的眼珠直盯着风凌,似乎很是不满。风凌只好无趣的托着腮,嘟嘟囔囔的问它:“第一次看见不害怕你的人,是不是很惊奇?”
小蛇只是抬着头,一动不动。
“你没见过他,他可是我们青丘里面的名人呢。出千两白银将萧韵包下来,那是多大的手笔。当日里只见他一人,凌驾众人之上,长笑朗朗,貌美如花。姐妹们都嫉妒为何偏是萧韵有这种福气。”
小蛇哪里懂得人世间的喜怒悲哀,照旧一动不动。
“可是你也看到了吧,他今天看你的样子,眼睛里面都空空的,只有在看君澈的时候才会变亮些。现在君澈啊,可真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还是听不懂,小蛇干脆游爬到掌心,盘成盘,任她自言自语去。
“其实还是初云那死丫头心最坏了,明明她什么都知道,主意更是一堆一堆的。偏她就是不肯直白的给你说出来,不然,青丘也不会被搅得这么鸡犬不宁。说不定啊,萧韵也不会挨叶非羽那一巴掌。叶非羽更不会处处被君澈克制住,那么更更不会去找蓝郎的麻烦。蓝郎没有麻烦,我也就不会有麻烦。这么说连带着棠棠她们……”
等到风凌被小丫鬟推醒,才发觉她昨天晚上还是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此刻已经接近正午,被子盖在身上暖烘烘还有着丝香气。而据说清晨时分叶非羽便已经自行离去。那小丫鬟说到最后还给了风凌整整一百两的雪花银,道:“叶公子说,难为姑娘昨晚照料,这是单给姑娘的,还说谢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