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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的紫禁城,钟粹宫,波云诡谲,除了呜呜风声将钟粹宫正殿的大火吹的如火龙般,到达钟粹宫门外的妃嫔看着烧成灰烬的钟粹宫正殿,孑默不作声。众人愣怔片刻,只听如贵人的声音响起,斥道:“钟粹宫的人呢,你们愣着作什么!还不快把华妃娘娘救出来!”
钟粹宫大门口,跪着一地的奴才,有人说“回如贵人,华妃娘娘已然薨了!”
如贵人眼中赤红,声音有一丝颤抖:“胡说,你们跪于此做什么,为何不去灭火!”
宝禅稳稳的搀扶如贵人,看着眼前的大火,以及烧尽的整个钟粹宫正殿,华妃,怕是早没了,眼前火势特别大,众人在门口都觉的有些烤的灼热,人哪里能靠近,宝禅小心的说道“如贵人节哀吧!。”
这时远远听见皇后宫里的主事太监全公公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只见提着坤宁宫规制宫灯的宫女簇拥着凤辇渐行渐近,夜间风大,皇后仍是穿戴整齐端坐在之上,更显后宫之主的威势,皇后见钟粹宫主殿华妃居所熊熊大火,烧的只剩下几个边框,轿子还未停稳,只听皇后问道“华妃何在?钟粹宫何以走水?钟粹宫的主事的人呢?”
此刻赶到钟粹宫的有万贵人、董鄂贵人、陈妃,如贵人、安常在、芸贵人、淳嫔、、李贵人,众人上前两步与一同屈膝行礼。
皇后挥了挥手,让众人起来,问道:“好端端的,钟粹宫何以走水?”
众妃嫔答不知。
门口跪着的是钟粹宫的粗使太监与宫女,有一个喏喏的回道“奴婢们也不知道怎么会走水,至于华妃娘娘,想必~~~想必!”那宫女儿朝着一片火光看去“想必~~~薨了!”
皇后呵斥道“大胆奴才!尔等怎么侍候华妃的?”
另有个小太监大着胆子,回禀道:“奴才们是负责洒扫与茶水房的,没有资格进殿伺候华妃娘娘,一直都是咱们宫里喜公公,喜总管与铅夜铅泠两位姑娘贴身伺候,最近半年,奴才们也没瞧见过华妃娘娘了。”
皇后问道“钟粹宫主管太监呢?贴身伺候的宫女呢?”
跪着的太监宫女互相左右瞧了瞧,看了看,没有那华妃贴身的大宫女与主事太监,众人不禁摇头,有几人答道:大火着的不旺时,还见喜公公跟咱们一起救火来,后来火势越来越大,众人不得不退避,在也没见到喜公公了。
陈妃抬起头看了一眼皇后,语气温柔,劝慰道“皇后娘娘莫生气,事已至此了,娘娘莫要动了胎气!”
陈妃方要上前扶下皇后,只见淳嫔已经将皇后稳稳的扶了下来,淳嫔对着陈妃淡淡一笑,不做理会,在场的人,此刻,无比安静,这样的大火,众人心中都知晓,华妃,定是葬于火海了。
众人方要怀疑那三个贴身的总领太监小喜子、宫女铅夜、铅泠是不是也一起葬生火海了,只看远远的跑来三人,三人行色匆匆,未见提着任何一宫的宫灯,待到人走进,众人惊愕,一看,竟是二阿哥绵宁与钟粹宫华妃贴身的两个宫女铅夜、铅泠。
还未等皇后查问,只看二阿哥与铅夜、铅泠朝着皇后跪地,二阿哥长身立于一旁,声音有些急促,道“望皇后娘娘做主,儿臣差一点就死于这火海之中!”
皇后疑惑,那铅夜、铅泠二人叩头叩的咚咚响,铅泠语速极快,先说道“陈妃娘娘在我们钟粹宫宫上钥前,言道探望我们华妃主子,可主次患了咳病与喘病,半年来,怕过给各宫娘娘,所以并不曾出宫,更婉拒了各宫的探访,陈妃娘娘硬闯,在殿内羞辱华妃娘娘,陈妃娘娘还命令她自己的心腹吴嬷嬷去阿哥所将二阿哥哄骗来!”
铅夜心思缜密,见众人细细的听着,自然接了铅泠的话,语速放慢,带着悲腔,继续说道“奴才们不明所以,问道陈妃娘娘为何这般火气,陈妃娘娘在她心腹嬷嬷走后,陈妃娘娘将火油浇在了华妃娘娘的塌上,说是二阿哥若是来了,就污蔑污蔑华妃娘娘与二阿哥有染,陈妃娘娘说二阿哥纵使不来,她也要出一出当年在圆明园受的华妃娘娘的气,奴才们惊惶,小喜子怕此事成真,忙让奴婢二人去追那吴嬷嬷,奴婢二人抄了近路到阿哥所前拦下了吴嬷嬷,这才把事实与二阿哥说明,谁知道,奴婢们才说完,就瞧着钟粹宫的方向火光漫天了!”
皇后听到这里,也信了五分,陈妃除了没有封号,□□宠已经超越了后宫的满蒙妃嫔了,陈妃与华妃往日的过节,皇后知道陈妃定是记在心中的,只是没想到陈妃这般决绝将华妃置于死地,皇后抬头侧目静静的瞧着陈妃,陈妃回以一副无所知的的模样,声音透着无辜,说道:“臣妾冤枉!”
如贵人见陈妃梨花带雨,一副小儿女模样,不禁想到若是皇帝此刻赶来,华妃已陨,陈妃俏丽的模样撒娇撒痴的喊冤,死人哪里比的过活人?陈妃若在推出几个奴才做替死鬼,自然逃脱大清律法制裁。
如贵人如此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如贵人不管陈妃有没有冤枉,既然证人证言都指向了陈妃,在想到华妃灰飞烟灭,如贵人自然上前一步,不禁语气愤恨,指着陈妃说道:“陈妃娘娘,你未免太张狂了,华妃卧床半年余,哪里能碍着你高升,你何苦杀害华妃又陷害二阿哥,你安的是何居心?”
如贵人说罢,随即退开几丈,护着微微隆起的腹部,道“陈妃,咱们同为后宫妃嫔侍奉皇上,你心性歹毒,谋杀皇上的妃嫔,若是你将来生下皇子阿哥,后宫宫嫔还有好日子过么?”
在场的妃嫔默不作声,心中一紧,都盼着皇帝派人过来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众人也好心安。
陈妃额上青筋暴起,有些气急,她本没做过,眼见如今一个个人证证言都指向自己,如贵人还这般火上浇油,怒急喝道:“钮祜禄如玥,我陈香玘与你势不两立!”
一旁陈妃扶植起来的万贵人与董鄂贵人忙抚着陈妃的臂膀,二人虽然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劝解道“陈妃娘娘消消气,清者自清!”
陈妃自然想到要皇后做主,连忙跪地,辩解道“臣妾今日的荣华,乃皇上所赐,臣妾缘何去害华妃?”陈妃不禁梨花带雨,哭泣道“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啊!钟粹宫大火实在是与臣妾无关!”
皇后听了许久,面无表情,长长的睫毛微微覆下,淡淡说道:“来人,让陈妃先回宫中思过!等待皇上发落!”
正说话间,钟粹宫甬道上,一行人匆匆过来,待众人看清楚了,才知道是和孝公主进宫了。和孝公主的目光飞快在众人面上一扫,道“皇后娘娘安!”
皇后见和孝公主忽然进宫,心中疑惑,然后还是微微一笑,问道“皇妹这么晚进宫,有何要紧之事?”
和孝公主穿的单薄,穿了一件绯红宫装,外罩藏蓝斜肩小坎儿,脖颈上系着一个百梅盛开花样的大氅,和孝公主看了一眼钟粹宫已然烧的只剩下框架的正殿,心中悲凉,心中默默道:“钟粹宫没了!侯佳玉莹没了!”
和孝公主瞧着跪地的陈妃,语气不善:“本宫还不知道这紫禁城要改姓陈了呢!”和孝公主将二阿哥揽到身旁,对着陈妃质问道“二阿哥乃先皇后喜塔腊氏嫡出,我大清皇嗣龙裔,你胆敢设陷阱诬陷!真是胆大包天!”
二阿哥绵宁眼眶深红,默默垂首,轻声道:“儿臣差一点就要葬生火海了!姑姑差一点就看不儿臣了!”
陈妃于一旁听闻,大惊,辩解道“二阿哥何出此言,钟粹宫失火与臣妾无关啊,臣妾何故要陷害二阿哥?”
二阿哥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听的真切:“确实有一嬷嬷声称钟粹宫华妃回光返照,想见见儿臣与四公主,华妃娘娘曾经在府邸待儿臣与四妹妹极好,儿臣方要找了四妹妹云鹤一同前往钟粹宫面见华妃娘娘,却见华妃的贴身两个宫女忽然而至,阻拦儿臣,说了陈妃的计谋,儿臣侥幸逃过一劫!”
二阿哥神色悲鸣,看着和孝公主,似是没想到自己堂堂皇子阿哥,竟然被后宫嫔妃算计,如今见到和孝公主,心下,才觉了有了一丝的安全,哀声道“姑姑,儿臣·····”
和孝公主眼神清明,语气凛然:“皇兄膝下唯有两个皇子,一个是二阿哥,是已故皇后所出,另一个是现在皇后膝下的三阿哥。”
和孝公主静静的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现如今有二阿哥及其阿哥所奴才们口证,还有钟粹宫华妃心腹铅夜、铅泠的佐证,稍后将那老嬷嬷叫来对质,在将陈妃宫里的奴才一并拷问,自然水落石出!”
和孝公主朝身后淡淡的扫视一眼,只见华妃宫中的首领太监小喜子向前一步,说道“华妃娘娘生前曾说过,十分想念和孝公主,奴才的主子葬生火海,奴才见火势甚旺,无力回天,奴才这才出宫请和孝公主进宫,瞧主子最后一眼!”
方才,和孝公主所说的话,在场的人自然听的明白其中的含义,何况后宫众人心中也是这般想的,甚至有人暗暗怀疑皇后借着陈妃的手除掉华妃,顺便让皇帝厌弃已故皇后所出的二阿哥,将来的龙椅,将来的天下,自然,天平就偏向了现皇后膝下的三阿哥。
这件事众人不由得也信了七八分是皇后指使陈妃所为,毕竟皇后现在又有了身孕,十月怀胎,待婴孩落地,说不得是小阿哥呢!将来的江山,现皇后膝下二子与已故皇后膝下一子争一争,自然胜算还是有的。
皇后更是思虑万分,忙将自己择清楚,望着钟粹宫的正殿的灰烬,语气悲悯,道:“侯佳氏玉莹自潜龙邸于今,与皇上十多年的情分,玉莹以侧福晋的的身份入的嘉亲王府,升嫔、至妃,就算她有天大的委屈,尽可让下面的奴才禀明本宫,本宫也会为她做主!华妃侯佳氏玉莹服侍皇上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整个钟粹宫灰飞烟灭”皇后扫视一眼众人“这件事,自有皇上做主,本宫不会偏袒任何人!”
皇后的心一度跳得厉害,如果此事真是陈妃所为,那么所有人肯定以为真正幕后的主事是她自己,毕竟陈妃得帝后宠爱是众人皆知的事情,皇后此刻也愿意将整个事件让它水落石出,淡淡说道“本宫这就叫全公公去乾清宫禀明皇上,定然给钟粹宫一个交代,给各宫嫔妃一个交代!”
陈妃那俏丽的脸庞此刻没了往日的明媚,此刻朝着乾清宫的方向,大呼道:“臣妾服侍皇上三载!皇上,皇上,救救臣妾啊!”
陈妃的语气透着无奈,透着愤恨,她不知道她付出给皇帝的那一腔热血能否得到什么样的回报。她想面见皇帝,想好好的求求他为她做主伸冤,钟粹宫夜半失火,不是她,根本不是她做的。
她唯一的期望,就是皇帝,唯一的出路也是皇帝的那份宠爱。陈妃不敢想,那份面对如此多的证据下,皇帝的宠爱是否依然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