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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冬的神经还没感觉到危险,俨然已经被血族享乐主义的糖衣炮弹彻底腐蚀了。他只摸了摸自己眼前覆住的衣带, 发出疑问:“什么?”
面前的血族没有回答。
他只将手抬起来, 动作并不重, 却含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他扶上了青年的腰。
寇冬的身材比例生得极好,腰细腿长, 在傩面副本里,邪神就曾借着傩面的身份对此进行夸赞。叶言之的手固定在上面,牢牢地卡住不教他挣脱。
血族眯起了眼,冲他轻轻呵出了一口气。
他的嗓音比平日还要低沉,原本具备的几分少年意气似乎都已悉数消洱,只剩下一具纯然成熟的男性体魄。
“怎么,”他慢条斯理地道,“不想试试?”
寇冬仔细想了想, 想到“更舒服”三个字, 居然有点可耻的心动。
他如今的思维方式与那些血族越发靠近了, 道德观念几乎全线沦丧, 剩下的只有单纯的对于快-感的追逐, 只是犹疑道:“怎么个舒服法?”
倒不是寇冬多心,只是他虽然不似往常恪守道德底线, 但是脑子没坏。叶言之先前也用同样的口吻与他说过这件事, 那时候血族提出来的那个方法,至今仍然令寇冬印象深刻。
父子亲情这四个字,这会儿又像蛊虫一样钻回到他脑子里了。
这可不太好。
他保持着这个跨坐的姿势,舔了舔嘴唇, 想说些什么。但叶言之比他反应更快,率先一步堵住了他的话音:“不会上-床。”
寇冬闻言,于是松了口气,点点头说:“那成。”
反正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会比这个更严重了。
两人一拍即合,寇冬立刻便迫不及待想感受点更刺激的。叶言之也说话算话,亲身教了他到底该怎么榨果汁——榨的半滴不剩的那种。
寇冬:“……”
寇冬:“……???”
饶是他再是白纸一张,这会儿也开始品味出不对劲儿了。这特么跟那种有什么区别?!
他一手养大的崽,怎么突然就和那群npc同流合污了?
他立刻就要挣扎着提出来,但叶言之镇压了他的反抗,并对他发出灵魂拷问:“我用床了吗?”
寇冬:“……”
靠,可是这里没床啊!
没床!!
他心内还处在居然被自己信任的崽这么对待的震惊中,跟滩水似的向下刺溜,要不是年轻血族眼疾手快帮他固定住,寇冬能从人身上整个儿流淌下来。他的模样近乎半死不活,像是被水泡的松软的泥人,人也是泥泞不堪的,出气多进气少,软绵绵海绵一样的一团。
叶言之到底还是满足了他,上嘴咬了他一口。可这回寇冬宁愿他不咬——双管齐下的感觉真的有点要命。
他这种可怜、弱小又无助的人类,着实有些撑不住。
他咬着牙,甚至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只能把头搭在叶言之的肩膀上。叶言之拍拍他的脊背,道:“怎么便累成这样?”
寇冬不想和他说话。怎么累成这样,他觉得这个人应该自己心里有点ac数。
他脖颈上还残留着方才血族吸血留下的牙印,并未完全消失。年轻血族的手指轻轻压在上头,不紧不慢道:“这么辛苦?”
寇冬:“……”
废话,两个人在路上开车,一个手握方向盘开了一个小时,一个手握方向盘就开了半小时,你说谁辛苦?
他愤而指责,叶言之听后倒是若有所思。寇冬以为他是要反思,结果血族思量了会儿后,慢条斯理说:“我没开到半小时。”
“……”
叶言之:“从启动到止步,顶多五分钟。”
这里头还有友情赠送的里程。
寇冬:“……”妹的。
那特么还不是因为你咬我,不然谁会这么快熄火?
他感觉自己身为长辈的权威受到了挑衅,不禁道:“怎么和爸爸说话的?”
叶言之的眼睛眯了起来,若有所思望着他。
寇冬还抬着脸,强撑着自己作为长辈的体面。
叶言之望了会儿,乌黑的眼就弯起来了。他将面前人粘连在脸上的那一缕头发向后捋去,低声说:“你忘了,我给了你初拥。“
寇冬说:“那又怎么样?“
年轻血族优雅道:“以血族的辈分算,我才算是你的父辈。“
所以,我不该喊你爸爸,你应该喊我爸爸。
寇冬:“……靠!“
他不仅少了一个儿子,居然还多了一个爸?!
这大概是报应——总认人当儿子,最后居然得认别人当爸。
再一看叶言之笑的这么志得意满满面春风,寇冬心里头就更不满意了,不由得恶从心头起,道:“伯爵也给了我一半的血,严格来说也算是我父辈。”
叶言之的笑容骤然收敛。
“所以,”寇冬一鼓作气说,“你俩算是一对?”
叶言之:“……”
作为对他这让人毛骨悚然的说法的报复,他选择把青年反过来压在了地上,从头重新体会了一次,并咬着牙问他到底谁和谁算是一对。
寇冬这回不敢再说他和伯爵这种话了,事实上他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可他也找不出其他人选了,等把副本里的npc又报了两个和对方凑对后,叶言之的脸色更难看了。寇冬在那股力道威胁下生怕自己废了,试探着小声说:“那伯爵和子爵是一对?”
没你总行了吧?
叶言之沉着脸,面上活脱脱就写了两个字:不行。
再没别人了,寇冬只好委屈地说:“总不能是我们俩吧?”
血族的尖牙磨得更响亮了。他眯起眼望着面前的人,问:“为什么不能?”
寇冬:“……可我们是父子啊!”
见鬼的父子——叶言之那颗搞死他的心蹭蹭又燃烧起来了。要不是这会儿当真不是地方也不是时候,他真想把一些教程从头实践到尾,好好让对方明白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我从没说过,”他声音冷硬下来,显然是想起了强行被认儿子的过往,“是你自己认的。”
寇冬备感委屈:“可你也没反对啊……”
话音没落,血族就开始拿他的下巴给自己磨指甲了,像是恨铁不成钢,又想下手又舍不得下手,“我没反对?!”
寇冬仔细想了想,这才想起来对方不仅反对了,还反对了不止一次。
但那有什么用,寇冬当时一心一意把对方当儿子……
他认儿子,根本不需要对方同意。
叶言之见他自己都不吭声了,心头的气终于消了点,心想这人原来还是知道心虚的。
知道心虚就好,他就怕寇冬一头钻进牛角尖,拔都拔不出来。
寇冬这台时速不到二十的拖拉机吭吭哧哧地再次上路了,全程跟个小火车一样呜呜鸣笛,就差头顶往上噗嗤噗嗤冒蒸汽。被人逼着,还不得不委曲求全地说自己和他配。
特别配,豆浆油条的那种。
寇冬的心中其实还有些意外,抱着血族的背的时候还在费劲儿地思索,这算什么。
父子情深好像有点变味,离带球射门实际上也就差临门一脚了。
寇冬着实想不通。这与他计划中的全然不同,他原本计划将叶言之养大,然后给他买小裙子,给他买燕尾服,在游戏里头给他造个家。要是叶言之能出去更好,他做主播攒下来的家底也能有个继承人,等老了就抱孙子安享天伦之乐……
但现在,他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左歪右歪也不知歪到了哪里。最终晕晕乎乎蹦出来的话居然是:“我岂不是没办法含饴弄孙了?”
叶言之的动作停了,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含饴弄孙?”
这人居然还有这想法?
寇冬:“我一直想拥有天伦之乐……”
叶言之又看了他一会儿,旋即道:“行。只要你能生。”
“……”
显然是不能的。
寇冬往地上一摊,彻底蔫了,宛如一个失独的老父亲。
他的崽没了,只剩下一个和npc一样觊-觎他的叶言之。
他忽然觉得人生毫无乐趣,只恨自己是个蓝颜祸水,居然连自己一手养大的崽都逃脱不了这该死的魅力。
“但是有一句话,”年轻血族的声音骤然放轻了,沉沉的眼睛注视着他,里头含着许多寇冬看不懂也猜不透的情愫,“我必须要告诉你。”
他的汗珠砸下来了,将寇冬胸前的一小块布料洇成微微的深色。
他的气息贴着寇冬的耳廓。
那里最怕痒,禁不起碰;就像个发条,冰凉的嘴唇稍稍触着,面前人便开始从头到脚抑制不住地哆嗦。
像是有细密的小虫子顺着那一口呵出来的气爬进来了。
“他们只觊-觎你的肉体,”血族平静地道,“而我不同。——我觊-觎你的灵魂。”
他竟然就将自己的企图这样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口。
寇冬诧异地抬脸望着他,好像在这时候才发觉对方的确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满怀果断的魄力。他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心脏里头好像揣了头小鹿,横冲直撞的,快要撞破他胸膛从里头蹦出来了。
“不用急,”叶言之深知他性子,这人在感情方面与在其它方面截然不同,就是一张空白的纸,若是逼急了,只怕他会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选择避而不谈——这不是叶言之想要的,“你好好想。想好了,再告诉我。”
他没步步紧逼,寇冬终于有了点喘-息的空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心里还是没办法立刻把叶言之从儿子的位置上捋下来,待平静下来后,就只看着外头的天,“天亮了。”
第七日的清晨来临了。
外头听起来格外热闹,那些血族们也不知道在叫什么,群情激奋。寇冬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诧异地望向叶言之,“他们晨练?”
叶言之嗯了声,伸手为他去整蹭开了的束袜带。这个动作他在古堡时常做,可这会儿做出来,意味似乎又截然不同了。
寇冬试图阻拦了几次也没成功,血族剥下他长长的袜筒,仔细将每一丝褶皱都整理好,整理的平整无痕。
细细的带子包裹着,将袜筒紧紧束缚在下面。
他的小腿纤细,但并不是全然没肉,只是因着腿长、线条又流畅,故而那一点腿肚子不怎么打眼。实际上那腿上没多少肌肉,柔软的很,活像一块揉过了的面团。
不知是不是寇冬的错觉,他总觉着年轻血族的手在他裸-露出来的腿部皮肉上停了好一会儿。
“……”
他禁不住将那条腿往后缩了缩。
年轻血族的眼里流淌过一抹极轻的笑意。
他先前的动作顾忌着系统还在,他们又在危险的副本里,因此并没真的磨墨浇花,手上动作也有所顾忌,小心地并没蹭到衣物。只是寇冬方才很有些激动过头,出了一头一身的汗,骤然站起来还有些凉,又裹上了叶言之的外套。
“你睡着时,我发现了这里的另一扇门,”血族重新站直身子,淡淡道,“要不要去看看?”
寇冬点了点头。
他们沿着神殿的边缘行走,不多时便找到了所说的另一扇门。怪道先前没有发现,这扇门隐藏在幔布后头,又是极高的,以他们的目力范围,很难触及到。
毕竟第三天中住着的,是生着翅膀的六翼天使。
人家能飞。
寇冬站在底下,思忖了会儿怎么上去,不提防被叶言之摸了把额头。
“退热了。”
“是吗?”寇冬伸手也摸了摸,果然降了下来。
“对你有好处,”叶言之淡淡道,倒像是正经建议,“可以多尝试。”
寇冬:“……???”
见鬼的多尝试。